黑澤憐愛邁開步伐走來,她的背景是盛開的花圃,是搖曳的楓樹,是靜謐的別墅。


    還有一隻興奮的金毛。


    “喂,我和你說話你沒聽見?”


    兩人的身高並沒有差很多,但黑澤憐愛凹凸有致的曲線描繪的全身輪廓,卻相當有誘惑力。


    “啊?不是你讓我等的嗎?”


    江源慎的臉上,帶著迷途孩子般不知所措的神情。


    下一瞬間,他就注意到黑澤憐愛的手指甲,就像偷偷浸濕般地淡淡發光。


    真是修剪的格外整潔。


    黑澤憐愛吊起眉梢,看上去柔軟的小唇好似虜著光。


    她像是嗅到愚蠢的氣息,慢慢眯起眼睛說:“.你沒點腦子?在這裏曬太陽?”


    “沒事的,我在這裏還有柴火陪。”


    “它?”


    黑澤憐愛扭頭一看,柴火正在後麵走來走去。


    從柔順的黑色發絲間,能窺視見她略顯粉白的小巧耳垂。


    “嗯,它一直在和我聊天。”江源慎抿了抿嘴。


    “等等,你是不是傻了?它能和你聊天?”


    黑澤憐愛忽然冷不防地笑出聲來,唇瓣宛如寄宿著精靈。


    很少見她笑,江源慎覺得稀奇般地也跟著笑出來,心裏泛起一絲捉弄的念頭。


    “你心情很好?”


    “哪裏看出來我心情很好?我是被你氣到笑懂嗎?”黑澤憐愛蹲下身撫摸著柴火,臉上的笑意絲毫不減。


    “不過如果柴火不在的話,我就會去樹下待著,謝謝你關心我。”


    “想什麽呢?你要是一身汗臭不要靠近我,趕緊給我滾迴去。”


    黑澤憐愛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緊接著眉頭一皺,櫻紅的小臉上泛出困惑的神色,


    “嗯?你怎麽知道它叫柴火?”


    江源慎的精神宛如被麻痹了一樣,但很快他開口解釋。


    “我聽東京的同學們說的。”


    黑澤憐愛有些疑惑,不過她隨即露出釋然的神色,站起身打開大門。


    “導覽冊還不撿起來?”


    “喔。”江源慎尷尬地笑了,心虛地點點頭。


    黑澤憐愛呆呆地注視著蹲下身,折疊好導覽冊的江源慎。


    他端正的臉龐因陽光的效果,眉和耳邊緣的頭發泛著柔和的光澤,整個人看上去猶如明星精修的照片般,俊俏地令人難以置信。


    一切都顯得自然而然,宛如落日終會沉溺於橘色的海,晚風淪陷於赤誠的愛。


    江源慎將導覽冊放進背包裏,不急不徐地說:“我們坐什麽交通工具去?電車還是大巴?”


    黑澤憐愛這才發覺自己竟然看入迷了,臉熱的都要噴出火來。


    ——這種像是被他擺了一道的感覺,超級令人不悅。


    她的喉嚨突然覺得一陣瘙癢,小手輕輕揉著脖頸說:“咳,當然是哪個舒服坐哪個。”


    “我有知鳥島大巴的七日券,會便宜不少。”


    “我坐電車。”


    “.那坐電車。”江源慎隻好依她,垂頭看向柴火說,“它要跟出去嗎?”


    “為什麽它要跟出去?”黑澤憐愛雙手抱臂,冷聲說道,“一到島上沒經過我同意就跑掉,不識相的孩子就應該關在家裏。”


    黏人的柴火滿臉燦爛,根本聽不懂少女的話,依然在搖著尾巴圍著兩人轉圈。


    黑澤憐愛走進鐵門內,它也跟著進去。


    “我出來的時候你趕緊關門,把柴火關在裏麵。”她當著柴火的麵說。


    “好。”


    緊接著,黑澤憐愛本在摸著狗頭,下一秒就從半掩的門縫裏穿過去。


    “現在!”


    喀嚓一聲,鐵門被關上。


    柴火的鼻子先是抵在門縫上,緊接著頭又往地麵的縫隙懟,一直到發現出不去了,才不斷扒拉著門對著兩人吠叫。


    “成了,走。”


    黑澤憐愛的手捋著散落在肩膀上的長發,小臉滿是計劃得逞的喜悅。


    有紅頭伯勞鳥掠過眼前,在空中劃出一道無形的裂口,江源慎倏然發覺空間莫名的寬廣。


    柴火在身後吠叫,黑澤憐愛總是一步三迴頭,直到看不見那團金色的小東西。


    兩人隔著一米的距離走著,一直看見了泛著波光的加茂湖。


    “去哪裏?”黑澤憐愛問。


    “知鳥島大多都是景點,像遊樂園那些地方沒有,水族館有一個但是很小。”


    “果然是小地方,真無聊,你能在這裏活到十一歲真不容易。”


    黑澤憐愛先是用挖苦的語氣這麽說,但緊接著心髒一縮,小手捏著精巧的鼻梁說,


    “畢竟這裏什麽能玩的東西都沒有,完完全全就是鄉下,可不像我,在東京想玩什麽就玩什麽。”


    江源慎的視線餘光掃了她一眼,黑澤憐愛卻在微微蹙著眉頭,難為情地揉捏著鼻子,似乎在懊悔說了什麽錯話。


    近處的兒童公園傳來孩子們的聲音,裏麵上了秋千、攀登架、雲梯、單雙杠等各種器材。


    “沒有喔,就算沒有錢,沒有遊樂園,我和朋友也可以用公園裏的器材玩一整天,那裏麵擁有著隻有小孩才能發現的神秘樂趣。”


    瞄了一眼江源慎,卻發現他說這話時正在朝著自己笑,臉上掛著的是悠哉且平穩的表情。


    黑澤憐愛的小臉一紅,視線和他交匯,如同掩飾慌張般音調不由自主地拔尖,話卻說的吞吞吐吐:


    “啊,嗯是,是這麽一迴事,我以前和朋友們總覺得過的開心就好!”


    “對,開心就好。”江源慎不在意地微微一笑。


    兩人來到空蕩蕩的月台。


    趁著電車還沒來的功夫,江源慎又將導覽冊拿出看,開始和她規劃起今天的行程。


    “要不順路去夫婦岩,然後再去知鳥礦山遺跡?”


    “行。”


    黑澤憐愛坐在長椅上,望著眼前的景象,腦海中不合時宜的冒出莫名其妙的想象——


    綠色的植被是長相茂密的青蔥,雲和天光如同被人戳破的雞蛋殼,裏麵的液體一股腦地流瀉在碧藍的天空板裏。


    “你的腦子壞到什麽階段了?”身邊的少女突然說了一句怪話。


    江源慎皺著眉頭:“什麽階段?”


    黑澤憐愛裙下的白皙雙腿伸直,從牆壁延伸出來的陰影吞噬著她的身體,每當風起,長發便是翻飛。


    “知鳥島上有什麽吸引你的東西?迴來做什麽?”


    少女身上的香氣撩撥著江源慎的鼻尖,他不由得聳了聳鼻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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