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抵達港口邊的警察局。


    外頭的空氣彌漫著很重的濕氣,警局內的光束在室內的地板和牆壁上,製造出光影複雜的花樣。


    「偵詢室」。


    “江源,我們找你很久了。”伊藤潤皺著眉頭,凝視著渾身亂糟糟的江源慎。


    這家夥去幹什麽了?怎麽變得這麽髒?


    江源慎的身體微微往左邊傾斜,嘴角一咧:“.伊藤叔為什麽找我?”


    “為什麽?你還敢問我為什麽?你是認真的?”


    伊藤潤手裏的黑筆不停敲擊著桌麵,


    “你不僅搶人自行車,還危險駕駛,你知道你下坡騎那麽快很容易出事的嗎!今天的大巴那麽多!撞上去了怎麽辦!完全亂來!”


    他的語氣顯得嚴肅憤怒,但其中卻飽含著急切的關懷。


    江源慎仰起頭凝視著天花板,盡力揚起笑容說:“.抱歉,我會賠償那個人的,我當時著急去找搖杏。”


    “今天破事一堆!你這態度真的很令人火大!”伊藤潤的眉間打了個死結,“如果朝空消失了警察會去找,而不是讓你這麽胡鬧!”


    “.”


    江源慎揉捏著左手的虎口默不作聲,眼前的男子聲音當中有火氣。


    自己如果說出搖杏可能會自殺這件事,他恐怕都會認為是借口,是在逃罪。


    “不過還好,如果你繼續選擇逃跑的話,隻會讓事情越來越糟糕。”伊藤潤歎了口氣說,“江源,我也是看著你長大的,能不能為自己的未來多考慮考慮?”


    聽著眼前中年男子的擔憂語氣,江源慎甚至有些對不起打他兒子的事情了。


    “對不起,伊藤叔。”


    伊藤潤扶著額頭說:“危險駕駛罰款就能解決,可你這個搶劫罪該怎麽辦啊!會留案底啊!”


    “.”江源慎大腦一嗡,微微縮起身子說,“我當時和他說過,會還給他的。”


    “那車呢!伊藤潤重重地拍了拍桌子,攤開雙手說,“我們根本沒看見車!”


    “.應該在.在田壟裏。”


    伊藤潤的身子微微前傾,下唇如金魚的嘴一般前龕:“田壟?你騎進那裏做什麽?”


    江源慎的視線在室內遊戈著:


    “.那個我從坡道上衝進去了,還不是你們在十字路口攔著嘛。”


    “.!”


    伊藤潤焦躁地撓著頭發,細小的白色頭屑在冷白的光線中飄零。


    “和鎮長商量了下,梓川會以擾亂社會秩序在這裏待幾天,為了他的安全著想我會和他談談離開知鳥島.”


    “等等,那打他的那些島民呢?”


    “.”伊藤潤整張臉都卷成一團,站起身瞪著江源慎說,“你還是多想想你自己吧,失主他就在外麵,去聊一聊,最好能爭取私下解決。”


    “好。”江源慎點點頭。


    走出偵詢室,就聽見一陣極其不耐煩的聲響。


    “那個家夥直接走過來!問也不問我就把自行車搶走了!我一輩子都不想來知鳥島了!什麽破地方!”


    “你先冷靜,自行車還能找迴來的。”警察伸出雙手,冷靜地安慰。


    “那車呢?車呢?”


    “.”


    先前被江源慎搶走自行車的男性旅客,正義憤填膺地對著眼前的警官宣泄著不滿。


    坐在一旁的朝空搖杏顯得坐立不安,她像一隻剛被大雨淋濕的野貓,被好心人領進來躲雨。,


    “那個.小慎他不是故意的。”她握緊拳頭,握著一把黏膩的汗水。


    朝空搖杏本以為警察是來送他們迴家,沒想到是來抓江源慎的,而且聽說他竟然還搶劫了一輛自行車。


    “閉嘴!閉嘴!閉嘴!你怎麽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那男旅客對著朝空搖杏破口大罵,“你知不知道我那輛車多少錢!看你穿的這幅窮酸樣就知道賠不起!”


    朝空搖杏被他罵的縮了縮肩膀,身上的二手衣服實在太過寒磣,連腳下的白色涼鞋,都是初中女生才會穿的幼稚款。


    為了隱藏蒙上一層霧氣的視線,朝空搖杏悄悄摁住眼頭。


    不知怎地,喉頭好熱,舌頭仿佛麻痹了轉不過來。


    “小慎真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我們可以賠,求求你,能不能.能不能對他寬容點?”


    “我寬容他?那誰來寬容我的自行車?不行!”


    江源慎跟著伊藤潤一走出來,就聽見朝空搖杏和他的對話。


    她低眉斂眼,語氣極為真摯,逼得江源慎不得不正視她的善良。


    這個旅客的個人財產憑空遭受損失,還是因為自己,所以有大脾氣理所當然。


    無論如何都要補償。


    江源慎徑直走過去,微微躬身致歉道:


    “對不起,是我的錯,那輛自行車現在田壟裏,我現在可以去拿,當然,如果你不想要了,我也可以原價賠償你。”


    “這種天氣你把它開進那種地方?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男旅客抬起手指指向江源慎的腦門,毫不留情地說道,“我那輛自行車是alexmoulton裏的boublepylon!你知道一輛多少錢嗎!”


    “多少?”


    “車架組再算上買的配件,都已經花費了我三百萬円了!我現在還在分期還款!”男旅客痛苦著臉說道。


    唿——


    值班的知鳥島警察們都倒吸一口氣,麵麵相窺紛紛傳出毫不掩飾的嘖舌聲。


    這個價位的自行車,現在是想幫江源慎都很難了。


    伊藤潤懷揣著不安開口問:“一輛自行車值那麽多錢嗎?”


    “這位大叔!你以為還是以前嗎?多去外麵的城市看看,真是的,一群鄉巴佬。”那男旅客不屑地輕聲哼道。


    “對對對,我確實沒有出島過,也對你們這些年輕人玩的東西不了解。”伊藤潤苦笑道。


    “三三百萬円?”朝空搖杏瞪大雙眼,眼神充滿著不安,齒縫釋放著令人不安的焦急,“這要賺多久啊.”


    她發出的聲音十分無助,透著粉紅色的指甲,在柔軟皮膚上留下彎月形傷痕。


    “抱歉,我一定會想辦法賠償你。”江源慎好不容易擠出來的聲音,比平常窩囊好幾倍。


    “我我也會幫你賠的。”朝空搖杏咬緊牙關說。


    她理解三百萬是什麽概念,因為標記著母親生命的錢,僅僅隻有二百二十萬也讓她和父親生活了四年。


    “我現在就要!”


    “現在我還沒有能力。”江源慎為難地說。


    “那就給我滾去坐牢啊混蛋!”


    一聽到坐牢兩個字,朝空搖杏望向地麵的眼皮微微顫抖,纖長的睫毛上下震動,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警局內忽然彌漫著詭異的沉默。


    就在這時,半開的警局門被用力推開,開門的巨響讓江源慎等人下意識轉過身去。


    隻見黑澤憐愛正站在門口,她已經脫下祭典上的和服,穿上了平日中的黑裙裝,小腳的黑色矮跟鞋,在光線的照耀下反射的微光。


    她凝視著室內,抬起指尖撥開被汗水濡濕,緊貼在額頭上的劉海,透白的小臉隱約透著櫻紅,飽滿的胸部微微起伏。


    明明是一個少女,但帶來的強大壓迫感,讓那個男旅客倒退幾步。


    黑澤憐愛毫不遲疑地坐在一個人工椅子上,架著修長白皙的雙腿,目空一切地凝視著眼前的眾人。


    她單手握拳托腮,另一隻手隨意攤開,慢慢鬆開嘴角,似笑非笑地說:


    “江源,我聽說你被抓了,特意過來看你笑話。”


    和大家聊一聊首訂吧。


    二十四小時近300,這個成績是不如意的,但沒辦法。


    我安慰自己繼續寫就能500,再寫就能1000,再寫就能3000,再寫就能5000,嗯


    很感謝大家的訂閱,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你們的支持是這本書能走多遠的動力。


    感謝青絲情絲一縷青絲一閑愁、讀者1542384510522425344的打賞,感謝別驚雀、雨盡天晴、atharos、書友20180521004937629、星耀幻世、乖乖的小月牙、析的月票,感謝大家的推薦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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