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痕茫然從街頭走到了街尾,可是她仍然沒有找到想見的人。


    她也覺得自己的想法可笑,可笑到不願說出口,甚至都不願多想。


    她想師弟了。


    明明她一直很想殺了他。


    她總覺得隻要殺了木寒雲就能斬去這煩人的相思。


    可是,她一直沒能殺了他。


    沒能殺了呂青陽,她情緒有些低落,思念趁勢猶如一場潮水突然襲上她的心頭。


    十年了,她降服了天刑神劍,可她也沒能找迴遠去的師弟,明明她都那麽低聲下氣地求他了。


    也許,師弟再也不會迴來了。


    修行是一條漫長的路,身邊的人都會一個接一個離開,最後留下自己孤獨地行走在這條路上。


    自己迴不去地球世界,見不到父母。


    而在修仙界,師尊被人奪舍了,師弟叛門而出,師妹也有了自己的秘密,和她漸漸疏遠。


    這一刻,舒月痕覺得很孤單。


    原來人生相聚的日子竟是這麽短暫,當時隻道是尋常。


    舒月痕陷入了莫名其妙的感傷。


    這時,居然有一個人不顧她滿身的煞氣,走近她,雙手抱拳向她作揖:“是秋雨仙子嗎?小人項吉奉鬆月閣主之命為仙子帶路。”


    舒月痕不知什麽秋雨仙子,也不知什麽鬆月閣主,隻是她心情不好,想找點事打發時間。


    她也不說話,就點點頭,示意項吉在前麵帶路。


    項吉以前是一個剛入煉氣期的散修,近期才投靠了本地的修仙宗門鬆月閣,跑跑腿做些雜事。


    他以前就是個臉盲之人,修了仙還沒有改善多少。


    項吉奉命出來迎客,把舒月痕認成了秋雨仙子,在他看來,舒月痕的模樣和秋雨仙子差不多,都是清冷出塵的美人。


    項吉帶著舒月痕七拐八彎,到了郊外的一座大湖,他們二人又坐上船,到了湖中心一座小島。


    上了島,早有管事在此等候貴客。


    那管事眼尖,早就發現項吉帶來的女客不是秋雨仙子,心裏很是惱怒,臉色頓時變了。


    他剛想喝罵項吉居然接錯了人,卻突然覺得這位女子很是眼熟。


    怎麽會這麽眼熟?


    管事比項吉修為更高,感知也更為敏銳,他還看出眼前這位女子的修為深不見底。


    舒月痕盯了管事一眼,那逼人的煞氣瞬間襲來,讓管事眼前都出現了屍山血海的幻覺。


    那管事把到口的斥責硬吞迴肚子裏,他終於想起來這女子是誰了,玄天劍宗的女劍仙舒月痕。


    管事曾經見過她的畫像。


    要了老命了,這位煞神不去追殺呂青陽,怎麽來了林州!還被那不長眼的項吉領到了鬆月閣。


    舒月痕越走越近,那管事也越來越害怕,他渾身汗如雨下,不停顫抖,仿佛生了一場大病。


    項吉還要停下和管事說話,那管事立即下令:“不要磨蹭,快去好好侍奉仙子。”他的嗓音都沙啞了。


    項吉不明所以,隻能繼續帶著舒月痕向前走。


    直道舒月痕的身影消失在視野裏,那管事才鬆了口氣,用袖子擦了擦滿頭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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