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釋放開手裏別著魔箭的弓弦時,高大的獵人露出了一絲遺憾,家裏溫柔的妻子不知道在之後得知他的死訊後,將會如何的悲傷。盡管他擁有的這支威力強大的魔箭,他的妻子也知曉相應情況,每次出來狩獵的時候,妻子都勸過他,讓他將這個危險的武器還給教會的教士,另外再找教士們新做一個不那麽危險的。


    可他是獵人啊,擁有一個這種強大的魔箭箭矢不正是他年輕時一直追求的東西嗎?


    哪怕一旦使用,使用者也會因此死亡。


    可至少,他將完成一次他完不成的狩獵行動。


    還有家裏的幼兒,那個胖乎乎壯壯的小子,跟他自己和他弟弟小時候多像啊。未來,肯定也能成為一個身材健碩的獵人吧。


    真抱歉,我這個父親,沒能見證你慢慢長大了,希望你以後不要悲傷,能將全部的人生和精力都投入新的狩獵冒險中,戰勝我都未曾戰勝的強敵。


    而這對兄弟獵人中滿臉狂熱的弟弟,這一刻看著兄長釋放了必定殺死在場全部人的魔箭,終於是露出了一絲恐懼的神色。他還這麽年輕,沒想到就要死在了這裏,而且他的兄長曾經給他說過,這個惡魔之角魔箭,射出後爆裂而出的惡魔火焰,必定會將沾染的靈魂作為薪柴燃燒殆盡。


    連死後進入神明的神國都做不到了。


    這就是他人生的最後一幕了嗎?死後的世界,吟遊詩人傳唱的故事中亦是非常精彩,可跟他似乎是沒有一點關係了啊。


    想到這裏,年輕獵人試圖扭頭看向挾持他的年輕騎士,想要從這人的身上看到任何一點的恐懼與害怕,這或許能讓他稍微好受一些。


    可他還沒在魔箭臨身前看上一眼,整個人就被從身後猛地一踢,直直的朝著兄長射出的魔箭撞去。


    “啊?啊啊啊啊啊!!!!”


    在死前的最後一刻,他看到被投射而出的魔箭上,原本映照出的紅光扭曲著變為了一個咆哮著的恐怖惡魔頭顱,隨後這個頭顱便化作翠綠作嘔的洶湧火焰,極速膨脹爆炸開來。


    吼吼吼哦哦————


    巨大的吼聲伴隨著翠綠火焰的爆裂瞬間綻放,像是地麵極速升起的一個巨大花朵,也像是將一把麥粉投入火焰中爆散而開的巨大火球。


    太陽似乎在這一刻都不如這個極速綻開的火焰風暴明亮,月亮更是羞的躲進了雲朵中,隻有星辰無動於衷,漠視著這一切。周圍的大片森林似乎都在這一刻齊聲發出了悲哀無奈的尖嘯。


    離得最近的這對兄弟,在被這火焰吞噬身影的下一刻,便整個人膨脹爆散出更多的翠綠火焰。原地隻留下了一對被炙烤的發白的骷髏,做出跪地尖叫的最後動作。


    但隨著火焰風暴的繼續肆虐,這一對人類的骷髏,也被翠綠明亮的火焰炙烤的連渣都不剩了。


    以基爾他們對峙的中心點為火焰風暴肆虐的起點,隻是一個唿吸的時間,這個風暴便朝著周圍快速擴散,碰到擁有生命靈魂的東西,便像是倒入了熱油一樣,更加助長火焰的膨脹肆虐。


    隨著火焰的擴張,它們沿著樹林朝著周圍快速蔓延,每一棵上了年份的大樹,都成了助力這可怕火焰的幫手——哪怕這些大樹本身也在火焰中哀鳴著。


    這火焰像是奔馳的戰馬,像是洶湧的河流,像是海邊的風暴,像是火山噴湧的熔岩,風暴最中心的魔箭箭頭伴隨著釋放看似無窮的火焰,也同時響起了一陣讓人恐懼的大笑聲,似乎是惡魔們在滿意靈魂的燃燒一樣。


    但很快這個笑聲就小了下來,並且帶有一絲疑惑,因為除了最開始那兩個人類之外,周圍隻有些比無智蟲子稍好一點的沒用樹木,就連一隻老鼠都沒有?


    不過很快,翠綠的火焰風暴找到了新的目標,在火焰肆虐的邊緣處,還有著兩個人類存在呢。


    於是為了點燃更多的靈魂,大片的翠綠火焰旋轉著,拍打著,猶如波浪一般舔舐點燃一棵棵大樹,化作饑餓的火焰獵犬,朝著狼狽逃竄的盜匪二人追去。


    未受傷的那個盜匪此時心智都要被後麵驟然爆發的巨大火焰給吞噬了。他抽空扭頭看了一眼身後,隨即就滿臉的驚駭神色,被如此恐怖的場麵剝奪了自身的思考能力。


    本來此時他應該踉蹌著軟倒在地,無助的摔倒在地被火焰吞噬。可這一刻求生的本能下意識的接管了他的身體,砰砰作響的心髒強行泵動著大量的血液到身體四肢,來自內髒中的激素物質隨著血液快速的流遍全身。


    新的力量驅動著他的身體和他麻木的頭腦,讓他再次邁開了腳步。


    一直背著的受傷昏迷同伴在這一刻簡直成了將他害死的罪魁禍首,想都沒想,這個盜匪便撇下昏迷的同伴,手腳並用的朝前亡命奔逃。


    腳上的獸毛裹腳掉了都顧不得揀,赤著腳朝前使勁跑,身上的武器也扔掉,試圖減輕一點點身上的重量,一直跑,一直跑,直到他精疲力盡的摔倒在地時,他才在喘息中迴過神來,意識到自己還是活了下來。


    艱難的轉頭向後看去,燃燒的樹林已經是遠處的景象了。


    原本的黑夜被樹林中肆虐的翠綠火焰風暴給照亮,連天空中的雲朵,似乎都映照著地麵上張牙舞爪的巨大翠綠火焰,改變了自身的顏色。


    彰顯著惡魔的強大力量。


    似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和精力,這個盜匪迷迷糊糊的就這樣昏了過去,而他昏迷時,嘴裏還小聲的念叨著:“別怨我,別怨我啊,我沒辦法的,沒辦法……”


    -


    毛毛們一起站在那個樹林外的一個大石頭上,睜大了圓圓的眼睛恐懼的看著不遠處的樹林被巨大的火焰風暴給籠罩,蠶食。


    它們眼睛中的瞳孔都拉成了一條細線,以免被火焰的光芒灼瞎眼睛。


    它們看的清楚,最開始時先是一個亮光的綻放,隨後則是一個火球從樹林中貼地爆散開來,緊接著是如活著的火焰一樣,綠色的火焰旋轉著吞噬周圍的一切,並且逐漸膨脹,朝天空彌漫並變為各種各樣恐怖的景象。


    像是由無數被火焰吞沒的生靈化作了火焰一樣,火焰朝天空伸出無數長長的手臂,似乎就連天上的雲朵也要抓下來被自身點燃焚盡。


    這恐怖的景象讓毛毛們嚇的抱成一團,尾巴都貼著身子胡亂跟其他毛毛的尾巴纏在一起,大家一起瑟瑟發抖,山林中偶爾也有能點燃整片山脈的山火,但那是自然的景象,雖然場麵更大,更恐怖,可卻沒有眼前這翠綠火焰這般邪惡惡心。


    “喵喵,喵嚕喵嚕?”


    有個毛毛詢問勇氣毛毛,那個強大人類也死在了這場可怕火焰中嗎?


    勇氣毛毛搖了搖頭,它也不知道。


    但那個強大人類,似乎不是那麽想不開的一個人類?就這麽莫名其妙的跟另外兩個厲害人類獵人一起死了?


    “喵喵,喵喵喵喵。”


    勇氣毛毛讓大家在這裏等等,等火焰熄滅後過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強大人類的遺骸或者武器殘骸,這樣也好交給其他人類,換取還在營地的毛毛與已經獲得的金屬安全離開的資格。


    勇氣毛毛偷偷歎了口氣,怎麽自己的運氣就這麽不好,這次離開部落,走出山林,想要在人類社會中獲取大量金屬,就這麽困難嗎?


    前後幾次都失敗了。


    看來等未來迴到部落中後,得找部落裏的巫師們做做法事了,洗一洗它身上這股什麽事情都不順利的運氣吧。


    -


    安靜的幽深無光密林中,基爾正脫了頭盔靠坐在一片蘑菇上發笑。


    開始還是小聲笑著,但很快他就再也製止不住,反正周圍也沒有別人,因此再也不用顧忌什麽,仰起了頭,咧開了嘴巴,亮出兩排大牙,甚至能看到喉嚨裏的小舌頭,發出自己能笑出的最大聲量,肆意的,暢快的笑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對愚蠢的獵人兄弟,同歸於盡?做夢吧!哈哈哈哈哈哈,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管他呢!”


    基爾笑的不停用拳頭捶打著身旁的飽滿蘑菇,引的周圍一片兩米見方的整齊排列的蘑菇都發出了傘蓋上的熒光。


    這些蘑菇還以為這個人類需要它們治療呢,因此正努力的驅動傘蓋上的神秘紋路,發揮神秘紋路的神秘治療能力。


    基爾感覺身體暖唿唿的,精神也快速的振作起來。


    不過他此刻身體和精神都沒受傷和消耗,因此用不上這些蘑菇的治療。


    友善的拍打了一遍周圍的蘑菇,基爾嘟囔著自己不需要治療,這些蘑菇好像也聽懂了基爾的意思,很快就停止了傘蓋上的神秘紋路。


    基爾笑夠了,起身整理一下身上,準備到不遠處的池塘營地裏睡上一覺。


    這時候他才在自己的精靈金屬盾牌上發現了一個多出來的‘東西’。


    一個箭頭像花苞一樣,正死死咬住盾牌正麵金屬上的奇怪箭矢。


    “這個是?%¥,是那個獵人射向我的一個特殊箭矢!!!”


    基爾大聲咒罵了一句,他還以為當時用盾牌擋住對方射來一箭的時候,這箭矢已經彈飛了。結果卻是牢牢的咬在了他的盾牌上麵。


    這可不行,這麵精靈金屬盾牌是基爾最喜愛的一個裝備,每次如果可以,他都會找機會拿獸皮將其包裹裝飾起來,還是蠻愛惜的呢。


    這個箭矢紅綠紅綠的,給人的感覺像是一個奇怪的植物長成了箭矢的樣子。


    基爾不太了解狩獵之神教會魔箭的事情,因此還以為這個箭矢跟之前獵人們使用的特殊箭矢一樣,雖然精良,有些特殊效果,但總沒有剛才見到的那個恐怖的箭矢那麽厲害。


    他掰了掰,結果這東西前麵的箭頭花苞,還咬的很死,似乎前端已經牢牢的固定鑽到了他的盾牌上了。


    “該死的,我的寶貝盾牌!”


    基爾哀嚎一聲,捧著輕巧的盾牌就沿著熟悉的路,往迴憶之水池塘旁的營地走去。


    營地那裏有些他儲存的工具,應該可以將盾牌和上麵的箭矢分開。


    -


    夢境幽林寂靜無比,除了發出七彩光芒的迴憶之水流動滴落時的微小水流聲,這裏幾乎沒有任何的聲音。


    周圍的大樹和上麵的厚實苔蘚,它們可不會開口說話,它們隻會默默地看著基爾這唯一的一個人類,給恆久不變的幽深密林帶來少許的人類活力。


    “什麽啊這是?這都是什麽東西?”


    基爾怪叫一聲,發出不可思議的喊叫。


    別怪他大驚小怪的,因為此刻基爾記憶中的池塘邊營地,竟然讓他陌生了起來。


    大大小小的奇怪彩色蘑菇們長著纖細的手腳,正繞著不大的迴憶之水池塘在轉圈行走。就像是記憶中的嘉年華遊行那樣,有著奇怪顏色和形狀的各種蘑菇們,排成長長的一列隊伍,嘴裏發出細細小小的歡唿聲,正用各自的傘蓋頂著一個土黃色老妖精還有它的蝸牛殼坐騎,以及老妖精的新房子,奇怪的繞著池塘轉著圈!


    基爾的驚唿驚擾了它們,渾身散發出土黃色光芒的小妖精嘻嘻哈哈的在空中跳著肯德爾郡人們經常跳的舞蹈,淩空飛了過來,朝著基爾招著手,似乎在讓基爾也加入它們,一起歡樂玩耍。


    “不是,你們這是在幹什麽?而且哪裏來的這麽多活動的蘑菇小子?你不會把我交給你的那些毒蘑菇都變成這樣了吧?”


    聽到基爾的問題,看著基爾那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的臉,小妖精得意洋洋的插著腰,嘚瑟的發出一些細小的咯咯笑聲。


    一副快來表揚我,大家快來一起玩耍的樣子。


    基爾無語的用手蓋住臉,他實在是無法跟這個腦迴路奇怪的妖精交流。或許,這麽個小東西,其實根本沒有腦子?那它們是依靠什麽東西來思考的呢?


    想到這裏,基爾疑惑的盯著小妖精頭頂。


    而小妖精還以為基爾這個人類在貪圖它頭頂上的妖精帽子,立即伸手將自己頭上的帽子抓的牢牢的,這可不能讓人類給搶走了,它還得依靠帽子遮擋沒剩幾根頭發的頭頂呢!


    ???


    一眼看出小妖精在想什麽,基爾無語的點了點這個小不點:“沒人搶你的帽子。算了,我跟你說這個幹什麽。這些長手長腳的蘑菇,能不能讓它們安靜一些?還有,讓它們都散了,都散了,這是我的營地!我不在的時候隨便你怎麽搞,但我來了,就讓它們都散開好吧?”


    小妖精對著基爾略略略的吐了吐舌頭,也不理會基爾,飛也似的鑽進了它的新屋子裏。


    砰!小小的門還給關上了。


    房子二層還有拇指大小的蘑菇示威似的對著基爾揮了揮蘑菇拳頭,然後將各自居住的窗戶給關上。顯然它們是聽到了基爾剛才的話。


    這些居住在妖精屋子裏的蘑菇小人似乎有點智慧,而周圍頂著房子的走路蘑菇們,它們看起來就有些呆呆傻傻的,此時小妖精鑽迴了屋子,它們依舊在繞著池塘轉圈。


    這些蘑菇大大小小的都有,最大的跟個橡木酒桶差不多大小了,而小的隻有指甲蓋大小,繞圈子的時候大蘑菇經常將小蘑菇踩扁,但長出手腳的小蘑菇很快擺動著手腳挪到旁邊的營地木頭箱子上,將自己的菌絲腳紮根在上麵,很快,被踩扁的小蘑菇就恢複如初了。


    小小胖胖的,很可愛,可愛個鬼啊!


    “我的木頭箱子!!!你這個家夥,竟然吃我的木頭箱子!!”


    基爾急忙跑過去,揮手將還想再吃他木頭箱子的小蘑菇趕走,隨後基爾檢查自己遺留在營地裏的各種物資,一清點就讓他血壓上升。


    之前準備的大桶麥酒竟然隻剩一半了,打開裝有麥酒的木桶蓋子,裏麵竟然還有幾個喝酒喝的醉醺醺的肥胖蘑菇飄在麥酒上。


    基爾一看這幾個蘑菇彩色的傘蓋就知道糟糕了,趕緊將它們幾個從酒桶中撈出,然後一手一個,遠遠的朝著幽深密林深處扔走:“給我滾蛋!你們這幾個偷酒賊!!”


    基爾氣唿唿的,而小妖精的房子裏,小妖精正跟它的幾個蘑菇手下貼在窗戶邊上,透過窗戶的縫隙偷偷打量基爾這個人類的各種行為。


    當它們看到基爾發現酒桶中的醉酒蘑菇時,一個個樂的咯咯笑個不停。


    當它們看到基爾發現裝有糧食的袋子上長了好幾個打著飽嗝的蘑菇時,笑的更開心了。


    當它們看到基爾發現裝有各種工具和武器裝備的木頭箱子被各路蘑菇你一口我一口吃的坑坑窪窪的時候,已經樂得在地上來迴打滾呢。


    基爾越找越生氣,越生氣便越咆哮,而他的氣憤咆哮,則讓小妖精和它的蘑菇朋友們終於獲得了滿足的快樂!


    “你們這幫家夥,哎,下迴就想辦法拿你們吃不動的東西來當做容器!看你們怎麽辦!”


    發完脾氣,基爾終於找到合適的工具,在旁邊巨大傾倒的精靈石質大劍上,基爾拿這個當做工作台,一手壓住精靈金屬盾牌,一手拿著鐵鉗,夾住奇怪箭頭的部位,然後試探性的將其往外拔。


    結果他沒拔動。


    這東西跟焊上去了一樣,固定的死死的。


    這可不行,雖然他的盾牌表麵上有著之前各種戰鬥中留下的各種坑窪和撞擊劃痕,但那些都是戰鬥的經曆,是榮譽的傷疤,當然,是對盾牌來說的傷疤。


    可至少盾牌整體正麵是大致平麵的,上麵的損傷也不影響盾牌的正常使用。


    但盾牌正麵紮著一杆花花綠綠的箭矢是什麽意思?


    搞行為藝術嗎?


    這可不行。


    基爾冷哼一聲,在周圍大大小小蘑菇小子們的‘圍觀’下,大喝一聲,使出騎士的生命能量,用巨大的力量一手壓住盾牌,一手扳動鐵鉗。


    終於隨著他力道的逐漸變大,在他將這個鐵鉗活生生用一隻手扭斷的時候,這個箭矢終於從盾牌上給扳了下來。


    “走你!”


    紅綠相間,像是一株奇怪植物的神秘箭矢,就這麽打著轉落在了旁邊的白銀地磚上。


    蘑菇小子們似乎是嚇壞了,又或者它們害怕的是這個箭矢本身,紛紛擁擠的讓開位置,最邊緣的幾個倒黴鬼,還被同伴們給擠到了營地中心的池塘中。


    蘑菇小子一落進去,整個蘑菇就變得奇奇怪怪的,隨後竟然融化消失在了看起來不怎麽深的七彩池塘之中。


    這一幕又嚇壞了大量蘑菇小子們,這些連話也不會說的長有手腳的蘑菇們,慌亂的四散而逃,朝著周圍的幽深密林中跑去。


    基爾似乎聽到了小妖精氣急敗壞的叫聲,因為頂著它新房子的一個酒桶般大小的蘑菇小子,正慌不擇路的帶著它的新房子,往周圍的林子裏跑去。


    “哈哈,讓你們吃我的喝我的。”


    基爾壞笑一聲,伸手撿起了看起來神秘好看的,類似植物的奇特箭矢。


    “這玩意兒,有什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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