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賊團老大思來想去片刻,看著周圍一片因為聽到一千枚金幣而目光發亮的眾手下,這一刻,這名盜賊老大卻覺得時候到了。


    之前雖然他們盜賊團在怪風鎮上幹了幾票大的偷盜行動,但說實話,在上麵人看來,都不過是一些小打小鬧而已。


    自己雖然在盜賊公會進過修,被培養過,但也隻是每年都有的簡單培養罷了。自己的本事都是一眼一耳看來聽來的,很不容易。


    或許,今天阻攔了上麵人的行動後,上麵人才會正視有他這號人,怪風鎮有他們這幫團夥。


    “咱們該行動了。”


    他看向周圍的親信手下們說道。


    都是自己人,因此一看他的表情,大家沒有多說,都明白他說的是什麽。


    盜賊團發展到這個程度,的確得應該做一件大事,來真正的打出名號。


    “頭兒,你說,我們去做,大家完全信任您。”


    有人這麽說。


    “老大,兄弟們都支持你,發布命令吧,現在行動,正好將上麵人給打個措手不及。”


    還有人這麽說。


    “對,老大,挫了他們的活,將東西拿在咱們手裏,不說向他們要多少錢,至少得在談判時將咱們的名號打出來。老大,那個名號還用咱們之前商量的來麽?”


    盜賊團老大點點頭:“就按那個,‘陰影怪翼’,這名字一說就知道是咱們怪風鎮的,很合適。那麽,兄弟們,都動起來。”


    他拍拍手掌,製造出激烈緊張的氣氛:“首先給我攔住他們準備的馬車,哼,那金屬籠子一想就知道重量不輕,沒了馬車他們運不走裝值錢動物的鳥籠。”


    被點到的一個手下立即應是,下去召集能打架動手的人手。


    “記得破壞馬車,帶上一把斧子或者錘頭,砍壞輪子就行。”


    “好的頭兒。”


    隨後他再吩咐其他人:“鎮子外還有兩個人帶著撤離用的馬匹物資,給我想辦法攔住,聰明點,別被人一下子看穿,然人騎馬跑了。”


    “是的,老大。我知道該怎麽做,就跟上一迴搞定那些馬販子一樣。”


    “對,就是這樣,可靠好用的手段那就要常用,它們好用,自有道理在裏麵。”


    誇獎一句,盜賊團老大繼續吩咐:“其他人也都將人手運作起來,治安所那裏給我派人上門,帶著我的信物和這個數的錢,讓他們少¥%¥%的插手。周圍街道也都堵住,別讓不想幹的鎮民受了驚,這是咱們‘陰影怪翼’的成名戰,快速高效的搞定上麵來的人,讓他們知道,在怪風鎮上,咱們說了算!”


    “哦!!!!”


    “棒極了!!!”


    “老大威武!!”


    眾人打氣一番,隨即快速散去安排。


    盜賊團老大欣慰的看著自己的手下們,新建立的團隊就是這樣,熱情而有衝勁,不像一些老牌的組織,人浮於事,事事都以維持組織收益為主,完全沒了行動力與這股幹勁。


    -


    克勞騎士返迴箭塔頂部的射擊室內,先將手裏的網子張開,隨後罩在斜立著的魔力弩炮炮體上。


    他將網子下端係緊,隨後再將粗大的繩索固定在網子上,另一頭則周圍看了看,最終在地麵的轉動結構中找到連接結實的轉動金屬結構,將繩索穿過固定在這裏。


    最後才是破壞弩炮的底座連接處與魔力供能管道。


    克勞騎士觀察了一番弩炮的魔力供能管道,發現之前還閃閃發光的金屬管道此刻裏麵的魔力已經消退,他這才放下心來,抽出短劍在金屬魔力管道上使勁一刺。


    這是一種格外柔軟的金屬製作的魔力供能管道,普通人用力一捏,都能稍微讓其變形,精製過後做成管道外殼,便可以不損壞管道密封性的情況下讓其在小範圍內活動。


    應用性很廣。


    克勞騎士見過不少這種東西,多是在大型魔力器具中使用的,而裏麵裝的是——


    “浸泡在魔獸稀釋血液中的爬山魔藤主體莖稈!”


    他手上用力一刺,鋼製的短劍便在他的巨大力道控製下,將這條魔力供能管道一刺兩段。


    斷開的裂口立即噴出一灘淡紅色的無味液體,還有接觸到空氣後會主動左右抽動的魔藤莖稈。這莖稈甚至在這狹小憋屈的金屬管道中還依靠魔力美滋滋的活著,生命格外頑強。


    短劍劍刃上沾染了淡紅色無味液體的地方,很快就變得灼熱起來,些微的魔力火花也自發的在接觸空氣後跳動起來。


    這是非常危險的東西,克勞騎士立即控製生命能量,將短劍上的液體魔力驅除,隨後左手再在魔力供能管道斷口兩段使勁一捏。


    嘎吱,嘎吱兩聲,兩個金屬斷口便被緊緊的捏在了一起。


    不再有新的稀釋魔獸血液往外冒出。


    而已經冒出來的,克勞騎士伸手一抹,將血液中蘊藏的魔力全都驅除幹淨。


    生命能量是非常排外的一種能量,若沒有本身的主人同意,它們根本不會跟其他能量共存。兩者一接觸,就以強壓弱的驅除幹淨。


    斷除了連接的魔力供能管道,剩下還有一個支撐魔力弩炮的底座。


    這是由一個支撐主體與兩個前後的控製弩炮俯仰的抬升金屬杆連在一起的一套東西。克勞騎士直接揮劍先斬斷了抬升弩炮的,較細的兩個前後金屬杆。


    鏘鏘兩道脆聲響起,別看都是鋼鐵製作的,但克勞騎士手中覆蓋了他自己的生命能量的短劍,在碰撞金屬杆後,一絲裂痕與卷刃都沒有出現。


    這邊是一種生命能量的使用技術。


    不過這很消耗貼服在武器上的生命能量,像是基爾那種初學者,就算學會了,也使用不了幾迴。唯有克勞騎士這種生命能量早已積累滿身體,而且經過能量性質變化的騎士,才能輕易的使用出來,而不擔心生命能量在武器對撞中快速消耗。


    他隨後站起身來,保持身體不動,微閉雙眼,深吸一口氣。


    “唿,嗚——”


    一口氣吐出,土黃色的生命能量充盈全身,不過沒有透出身體表麵。


    如果此時觀察克勞騎士,便可以看到他的眼睛與皮膚都微微發出土黃色的光芒,就好像整個人的身體內部不是血肉一般,而是被土黃色的寶石裝滿了一樣。


    肉體的力量自有極限,因此騎士們在體內有了生命能量這種方便靈活的可操控能量後,都是用它們來提升自己的力量。


    克勞騎士大步來到弩炮旁邊,張開雙臂,直接俯身環抱整個弩炮的下半部分。


    身體微一發力,他腳下的弩炮轉向機關就發出了咯吱咯吱的金屬變形的聲響。如果下麵還有人的話,這聲音必然會被聽到,從而上來查看。


    可惜底下的三個人此時都已經被打昏了,什麽都做不了。


    而箭塔很高,箭塔頂部發生的事情,底部的治安哨所根本就聽不見發生了什麽。


    嘎吱,嘎吱,隨著克勞騎士小心的左右扳動弩炮底部,底部連接的金屬支座不斷的發出怪聲,伴隨著還有細小的金屬碎屑蹦飛,擊打在周圍輕質木料上,直接鑲嵌了上去。


    而克勞騎士的雙腿有生命能量保護,蹦飛的金屬碎屑隻打壞了一點點腳踝處的鞋子與皮褲,並沒有傷到他一星半點。


    就這樣左右小心晃動了一陣,克勞騎士鬆開手,彎下腰用手指尖在弩炮底座金屬上觸摸了一下。


    金屬上的高溫讓他很滿意,抽出短劍左右狠劈了各一下,隨後收劍再抱住弩炮底座。


    “嗬!給我起來。”


    他微微發力將弩炮拔起,再左右旋轉。


    嘎吱吱吱,蹦!


    最後一點連接的金屬還是變形被扯斷了。


    克勞騎士一喜,腳步立即穩穩的向前走了一步,隨後側著身子小心的將數米長的弩炮斜著放在地麵上。


    咚!


    數百公斤將近一噸重的魔力弩炮炮身就這麽落在了地上。


    “唿,沒有傷到吧?”


    騎士有些擔心,仔細湊上去觀察剛才手掌把住的地方,還好,魔力弩炮雖然看起來是石頭製作出來的,但其實內部非常複雜,立體的魔法陣和魔力結構都被安全的包裹在看似岩石的外殼之內。


    弩炮表麵的石質外殼,既是布設外部魔法陣的基材,也是保護內部的一重防護部分。


    -


    基爾伸手握著自己雙手斧的木製握柄,他能感到手裏的握柄在微微震動。


    不僅如此,在他左右看去的時候,他能看到不遠處房頂上的一大片巨型藤蔓延伸的地方,從遠處的末端開始,巨型藤蔓收縮朽爛,藤蔓表麵快速的出現皺褶與收縮,隨後表麵的藤蔓外層潰爛,裏麵的藤蔓汁液從裂口中大量流失出來。


    失去了大量的汁液,巨型藤蔓一邊潰爛一邊幹枯收縮成又老又柴的藤蔓枯枝。


    原本有常人腰粗的巨型藤蔓,快速幹枯後,竟然隻有基爾的手腕粗細了。雖然還是比常見的所有藤蔓都粗上太多,但已經不是不能通過和移動的密度。


    不止如此,原本藤蔓上朝天的無數尖刺,也因為藤蔓的朽壞失活而從尖刺根部斷裂開來,叮叮當當的掉在了建築房頂。


    而巨大斑斕的花朵,則在害怕的合攏起來後,也快速失去水份而變為一卷自發卷起來的花朵杆子。


    基爾好奇的用手觸摸了一下,硬邦邦的,估計打在人身上挺疼。


    裏麵沒能出來的昆蟲,自然也是在花朵幹枯收縮的時候被跟著卷在了,裏麵,再也出不來了。隻能震動身體和翅膀,發出微微的嗡嗡聲。


    而巨型藤蔓延伸到水裏的根部,哪怕是泡在水裏,也依舊潰爛朽壞了。


    藤蔓根部所在的天井水域,也被爛掉的根部染成了渾濁的黃色,看著有些惡心。


    當失去綠色的巨型藤蔓到達基爾斧子砍中的區域後,基爾手裏斧子猛的一震,基爾立即將斧子抽出。


    刷——


    一道微微連接著藍色斧麵的綠色光帶最後在抽出斧子時被帶了出來。


    隨後這些綠色光帶就潰散在周圍的空氣中,基爾嗅了一下,發現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格外清新好聞。


    於是他多聞了幾下。


    像折斷的青草香氣,也像蘋果嗅聞起來的味道,但沒有甜味。


    就像是深潭冷冽的清澈潭水,輕輕的覆蓋在臉龐上一樣。


    很舒服。


    -


    基爾看著從天井處延伸出去大片收縮幹枯的‘巨型’藤蔓,還有流了房頂到處都是的藤蔓中流出的汁液。


    這些汁液他觸摸了一下,發現沒有什麽,就像是普通的植物汁液一樣,略有粘稠,但味道很好聞。


    他隨後將斧子砍在旁邊另一株巨型藤蔓的莖稈上,讓它吸收破壞巨型藤蔓的生命。


    隨後基爾抽出短劍,將幹枯的巨型藤蔓枝條一節節的,以兩米的長度砍斷。


    因為之前危險的尖刺都主動脫落掉在了地上,所以現在再接觸茂密的藤蔓交纏延伸出去的地方,就不用小心的注意被尖刺傷害到了。


    基爾還抽空撿起了地上的各個尖刺,若有所思的看著這些尖刺,不知道這些堅硬又鋒利的東西能派上什麽用場。


    雖然沒想明白,但他還是在搬運砍斷的幹枯藤蔓枝條時,將這些掉在地上的植物尖刺收集起來。用旁邊還有活力的巨型藤蔓表皮,割下一段當做簡單的繩子,捆紮起來,放在一邊。


    幹枯的藤蔓枝條失去了水份後,重量就變得很輕,遠沒有之前跟巨大蟒蛇一樣看著就沉的樣子。


    靠近天井附近的幹枯藤蔓,基爾就直接扔進水裏。這些枝條失去了水份,又收縮緊密,掉進水裏後竟然都沒有浮起來,直接沉到了天井的水下去。


    而靠近街道朝天縫隙附近的幹枯藤蔓,基爾則左右的將這些垃圾遠遠的扔了過去,很快就做出了一條從天井延伸到街道頂部的‘通路’。


    就是有些狹窄。


    而第二個被吸幹力量的巨型藤蔓正好在此時徹底幹枯下來,脫落的越水頭顱在地上磕了一下後,自己‘蹦跳’著迴到基爾的手裏。


    他將斧子拿起查看,發覺斧子表麵的藍色微光格外充盈,表麵上的樹精更是體積大了一圈的樣子,並且格外活躍。


    沒看出什麽毛病,基爾放下心來,他收起短劍,隨後拿起斧子快速將又一個幹枯的巨型藤蔓劈碎,清理。


    看起來可能有用的尖刺他還是收起來,放在街道邊上,等一下一起弄到馬車上帶走。


    於是,在一片滿是渾濁植物汁液的空曠房頂一角,基爾將斧子收進身後的皮袋子中,抬頭看向箭塔頂部,等候克勞騎士的出現。


    帶有金屬鉤子的繩索被他拿在手裏,隨時做好了下一步的準備。


    -


    “小心!周圍的氣氛不對!”


    芬利一臉平常的表情,嘴裏朝著身旁的波爾勞說著讓他害怕的話。


    “出,出什麽事了?”


    波爾勞低著頭,說話略有結巴。


    一隻手緊緊的抓著韁繩,一隻手則覆在腰間基爾借他的手弩之上,看起來隨時都要將這把袖珍的手弩拿出來保護自己。


    芬利這時候則大膽的前後張望,與不遠處越發多起來盯著他們的人目光對視。


    那些人也不裝了,目光躍躍欲試,但又很謹慎,徘徊在遠處不敢上前。


    也不知道在擔心什麽,還是在等候某人的命令。


    突然,芬利眼睛一凝,注意到了後麵街道轉角處,有人提著一把鐵匠也少用的重錘來到了盯梢他們的幾人正中。


    這人一來,後麵盯梢的幾人就好像有了主心骨,有人挺起了胸膛,有人衝懷裏腰間抽出兩把匕首,裝腔作勢的拿在手裏比劃,還有人拿著繩索,一副吃定了他們的樣子。


    “都是哪裏來的人?”


    雖然芬利沒搞明白,這些人是幹什麽的,看著也不像知曉了他們行動而阻礙他們的本地治安民兵。但這些人的惡意與阻攔的意圖,卻是明明白白的。


    ‘得先將那個重錘搶到手,不然這小馬車,挨不了幾下就鬆垮了。’


    他這麽想著,又轉頭看向前麵。


    果然,這個方向的人也多了起來,在前麵街道的轉角處,已經沒有了路過的普通行人,從而多了幾名攜帶武器的佝僂身影。


    更可恨的是,這幾個人還推來了幾把手推車,往路口一站,估計就等著一個信號,便會衝出來將手推車傾倒在街道上,讓馬車直接走不動。


    百分百被困在這裏。


    芬利小聲的跟身邊格外緊張的波爾勞低聲交代著什麽,波爾勞有時點頭,有時搖搖頭。芬利最後下定了決心,定了計劃。


    現在,這條停靠著馬車的街道上,前後都有著一波不明身份的人盯住了他們兩人,而且阻攔的手段也準備妥當。


    肯德爾人坐在馬車上,等候房頂隨時傳來的信號。


    怪風鎮‘陰影怪翼’盜賊團的人手握武器與工具,堵在街道兩頭,也在等候一個信號,便會動手。


    兩方人就這麽明晃晃的對峙著,氣氛格外緊張。


    -


    維尼拉、科爾多茲兩人沉默的騎著馬匹,還牽引著另外幾匹背著物資的馬匹漫步在鎮外空曠的草原上。


    周圍被往來出發的人類與馬匹、車輪踩踏的一片狼藉,並不是什麽好的本地人收割青草的地方,所以之前出來的本地人,都是從其他方向出鎮子,直奔離怪風鎮稍遠,但又可以隨時快速趕迴來的距離,在那裏割著一大片一大片的茂盛青草。


    維尼拉、科爾多茲又掃了一眼鎮子邊緣建築間街道出口處,那些盯梢他們的人。


    隨後看到一支人數不過十一人的小隊伍從鎮子裏出來。


    那是一輛拉貨的空馬車,同時還有兩匹本地的草原快馬。馬車上坐了六個手抱鐮刀的本地鎮民,而旁邊的馬匹上則前後坐著各一人,腰間也掛著鋒利的鐮刀。


    一行人從鎮子出來後,看似穿過這片被往來人馬踩踏的淩亂的的地方,但路線上,卻是遙遙與維尼拉、科爾多茲兩人在此地徘徊的路線有交錯重疊的地方。


    兩個衛兵眯著眼睛互相看了一下,維尼拉輕笑一聲:“當我們是白癡嗎?”


    “在故意控製馬車速度,就是為了好跟咱們兩個接觸。”科爾多茲接過話說道。


    維尼拉和科爾多茲像是有了共識,他們大大方方的抽出了各自的武器,麵朝來人。


    “大人說讓咱們無論如何也要守好馬匹。”


    “嗯,看來不得不戰鬥了。正好,跟怪物戰鬥一直很憋屈,咱們沒有一丁點的發揮空間。”


    “反正行動完咱們不會再迴來這裏了吧?動手重一些沒有關係?”


    “悠著點,說不準返程時還要走這裏。”


    “軍隊在的時候,他們不會想著自討苦吃,為難咱們,也為難自己吧?”


    “你咋這麽多問題,拔出武器,動手!”


    鏘鏘,兩人抽出武器,左手投槍右手劍,先鬆開身後馬匹的繩索,隨後兩人一左一右,朝著明顯是對著他們來的不明人士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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