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被自己主動扯爛的鷹身人怪奮出全力扇動翅膀,驚恐的目光緊盯從下往上直飛而來的藍色流星。


    但任憑它如何躲閃,飛快靠近的奪命武器,依舊將它牢牢鎖定。


    “呷!”怪物喉嚨中發出最後半聲鳴叫,甩動腳爪撞過去。


    可在它不可置信的驚駭目光中,藍色旋轉的武器微微一側,閃開了它的阻攔,隨即再一貼,鋒利的斧刃劃過它的脖頸,切斷大半脖子,牢牢的卡在了上麵。


    怪物的血液從武器鋒刃邊緣噴出,淅淅瀝瀝的從空中落下,逐漸散碎化為血珠與細碎的血霧。


    被大風一吹,就不知道消失到哪裏去了。


    這頭鷹身人怪最後下意識的扇動了兩下翅膀,隨後像是失去了指揮或者動力,嗚的一聲向下栽落。


    而在這頭怪物的犀利雙目中,已經失去了原先的神采,似乎眼睛中靈魂都消失不見。


    大風刮過的嗚嗚風聲中,靈魂的咀嚼聲似乎也被遮掩掉了。


    -


    “幹的好!”魯米騎士看到那頭怪物被命中脖頸,此時正不動彈的往下掉落,就判斷出那怪物死定了。


    他朝著基爾鼓勵稱讚一句,隨後看向麵朝民兵隊伍的方向。


    在那個方向不遠處,一頭被打斷了翅膀根部的鷹身人怪,正半趴在地上,類人的覆絨毛臉上露出了震驚不可思議的表情。


    它大張著滿是利齒的嘴巴,斷掉的左翼歪著聳拉在地上,緊緊依靠右翼撐著自己的身體。


    目力極好的魯米騎士看出了這怪物在瑟瑟發抖,立即喚來戰馬,一躍而上,縱馬向其奔馳而去。


    轟噠,轟噠,轟噠——


    在戰馬沉重的馬蹄聲中,魯米騎士抄起一把新的騎兵長槍,毫不留情的在疾馳而過的同時一槍捅出,紮入地麵上怪物的背後。


    長槍略微彎了一下,隨後戰馬向前跑過,被長槍頭穿入的怪物也隨著騎士的移動而向前貼地移動。


    說是移動,其實就是整個身體被死死壓在草地上摩擦前行。怪物幾次試圖用腳爪減速掙脫,都被魯米騎士左右擺動長槍,重新將其壓製在地麵上拖行。


    騎士就這樣快速靠近前隊民兵隊伍,看到魯米騎士將怪物如此輕巧的壓製在地上,所有看到此幕的肯德爾民兵都不由得發出陣陣吼聲。


    開始是幾個人興奮的發出吼聲,隨後越來越多的民兵加入其中,最後所有前隊的民兵都一同發出有節奏的吼聲。


    或低沉,或熱烈,或高亢。


    魯米騎士手腕一提,直接甩動長槍,將壓製在地麵不斷摩擦的鷹身人怪唿的一下挑了起來。


    男爵親衛使用的騎兵長槍槍杆勉強能撐住一整頭鷹身人怪的全部重量。


    騎士將怪物挑起,縱馬繞行著密集排列的民兵隊伍,讓所有人都仔細看看,被本地人如此懼怕的怪物,究竟是個什麽模樣,就是到底厲害不厲害?他們人類應不應該懼怕它們。


    “都抬起頭看看!”


    魯米騎士大聲喊道。


    “飛在天上?那就打斷它們的翅膀!”


    “吼!吼!”


    民兵們整齊的唿喊起來。


    “身高體健?那就發動致命打擊!”


    “吼!吼!”


    又是一輪唿喊。


    騎士瞟了一眼被挑起後緩過勁來,試圖掙脫從身後紮穿背部的長槍槍頭。說真的,這些怪物的確非常強壯。


    但他冷硒一聲,將長槍向外朝向民兵隊伍,隨後一頂槍杆,讓被頂在槍頭挑著的怪物微微脫離,隨後再狠狠的一甩長槍,淩空將還有些懵的怪物抽向聚集起來的民兵隊伍。


    “它是你們的了!殺了它!”


    騎士興奮的喊道。


    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被空中愁抽來的鷹身人怪身上,位於怪物落點的持長矛民兵們下意識的雙手緊握長矛,憑借訓練的技巧將長矛矛頭往怪物身上一刺。


    噗噗噗噗噗——


    可不止一個人是這樣下意識做的,在怪物被甩過來的落地點,有數人都這樣做了。


    隻是瞬間,數枚鋒利的矛頭就紮穿了怪物的翅膀或身體。


    一根長矛矛頭甚至從怪物大張的利齒中捅了進去,穿過了怪物的半張臉,從被絨毛覆蓋的頭臉另一側穿了過去。


    被數根長矛穿刺,哪怕是身體堅固的怪物也無可奈何,拚起最後的力氣試圖掙紮。


    但下一刻,魯米騎士的吼聲傳了過來:“持矛者還在發什麽愣?給我殺了它!”


    話音一落,周圍人群擁擠,隨後便是十多杆長矛從附近一同穿透了鷹身人怪的身體。


    噗噗噗————,噗噗噗————


    有人紮穿怪物腹部後,還在奮力攪動手中的長矛。有人紮中怪物腹部,頗為興奮,又抽出重新紮了一次。


    還有兩個民兵用長矛左右挑起怪物已無力垂下的一雙雜色翅膀,將其高高挑起。


    魯米騎士見狀頗為高興:“對!就是這樣!接下來,不僅這頭怪物,每一個趕來襲擊我們肯德爾人的鷹身人怪,統統都是這樣的下場!”


    -


    不遠處的馬車車隊中,肯德爾男爵輕咳一聲,在周圍逐漸變小的大風中,朝著馬車車廂頂部站著的克勞騎士問道:


    “魯米這樣做,是不是有些過火了?”


    克勞騎士謹慎的掃視著周圍遠處的高草叢,鎮定的迴答道:“沒有,恰到好處。”


    他頓了一下後接著說道:“瞧瞧,士兵們不再懼怕了。”


    男爵手一晃,一盞發光的鏡麵光影出現在他的麵前,這個明顯由魔法構成的東西上,正顯示著前隊民兵隊伍中,近距離觀察才能看清的民兵們的表情。


    男爵仔細打量了一番,確認民兵們在這番鼓動下,的確是真的振作了起來,真的相信他們能對抗鷹身人怪。


    他的表情才由此好了一些。


    隨後男爵又調轉魔法方向,打量了左右和後部民兵隊伍的士兵表情與情緒,發現雖有改善,但很有限。


    “至少,有上百人可以正常戰鬥了。”他自言自語著說道。


    殺死了此次襲來的最後一頭鷹身人怪,軍隊暫停了片刻迴收怪物屍體,隨後便繼續前進。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殺死鷹身人怪有關,剛才驟起的大風,此刻隨著怪物生命的消失,又漸漸變小了。


    魯米騎士抓住這個機會,立即命令士兵們趕緊抓住機會前進。


    同時,他找了一個男爵親衛做傳令兵,將他的一個士兵變換方案,轉遞告知給了克勞騎士。


    方案不複雜,就是將心中去掉了對飛行怪物懼怕的前隊一百五十人,打散分給其他幾個方向的民兵隊伍。


    得益於每個民兵小隊都是獨立的隊伍名稱和組織,所以隻需將二三十人分別與其他方向隊伍的相同數量人手進行交換就可以了。


    克勞騎士很快就同意了這個方案,並要求魯米騎士在下一次原地休息時,趁機將人手調換的事情辦妥。


    別看前隊的士兵們隻是簡單的對受傷的怪物進行了鞭屍,這簡單的舉動中有效的將普通人對飛行怪物的懼怕給打破了。


    不僅如此,他們心中同樣烙印下了騎士們,包括騎士學徒的基爾,騎士們有著強大武力來最先出頭,保護作為手下的肯德爾民兵們。


    這份相信,信賴,能使騎士在指揮時更加如臂驅使,戰力自然會大大增加。


    -


    肯德爾男爵站在馬車車廂中,將一具具鷹身人怪的屍體凍住,嘴裏念叨著一句短語:“相信,便是力量。”


    基爾正站在旁邊,手持雙手斧將鷹身人怪的翅膀砍斷,隨後折疊收攏起來放在怪物軀體旁邊。翅膀不收攏不行,鷹身人怪翼展好幾米,哪怕隻是一側的翅膀,展開後都非常占地方。


    而在基爾的旁邊,一位財富之神教會的隨軍教士正喃喃禱告著給基爾治療聾掉的耳朵。


    教士嘴裏喃喃說著什麽,手上拿著一個沾濕了的手巾,擦拭著基爾耳朵上流出的血漬。“怎麽樣?小基爾,能聽到嗎?”中年教士試探著用較小的聲音問道。


    基爾覺得耳朵孔裏麵有些癢,拿過耳朵邊的濕手巾往裏麵鑽了鑽。


    安靜的世界離他而去,嘈雜的聲響重新降臨他的腦海中。


    此時正是快到中午的行軍休息時間。


    魯米騎士在遠處陣陣咆哮,指揮著他叫到的民兵小隊與其他小隊輪換防衛方向。


    大量馬匹在休息時被馭手解下了嘴巴上的嚼子,此時正低頭狂炫地麵上隨處可得的美味青草。享受的嘶鳴與咀嚼聲清晰可辨。


    士兵們整齊的步伐聲由遠及近,再由近及遠,路過這裏,再緊張的前往命令中的隊伍方向。


    肯德爾男爵正喃喃自語著說著他近距離觀察到的,鷹身人怪之間的相似與不同之處。在男爵旁邊,他的隨從正用羽筆沙沙的將男爵的話整段整段的抄錄在書本上。


    不遠處,嘈雜中還間斷響起隨軍鐵匠用鐵錘敲打金屬的響亮響聲。


    其他教會隨軍的教士低聲詢問同樣被震聾耳朵的男爵親衛,伴隨著的,還有血牙斯特被治愈神術治療腿上傷口時的痛哼聲。


    有過經驗的基爾,猜出此時斯特嘴裏肯定狠狠咬著一個讓他不發出大聲響的短木棍。


    逐漸的,隨著身邊的財富之神教會教士再一次詢問:“小基爾,你能聽到嗎?”


    他點點頭,作為迴應。


    得到肯定迴答的教士鬆了口氣,放下了按在基爾耳朵邊上的手指,切斷了向耳朵傷口處灌輸的神力。


    “既然這樣,那我就結束治療了。”


    基爾點點頭,他突然覺得聽力在逐漸迴複正常。


    從剛才什麽都聽不到,再到什麽都能聽到,最後現在重新迴複自己正常的聽力範圍。


    他覺得,其中加強聽力,應該就是神明的神力在發揮作用。


    不過基爾沒有教士們對神力那精巧靈敏的操控力,而頭顱內部又是最複雜的人體地方,他並不敢讓體內的農神神力與生命能量移動到這裏,增加他的五感什麽的。


    那太危險了。


    克勞騎士不止一次給他說過這方麵的禁忌。


    在他對生命能量操控力到達一個程度之前,基爾最好息了這個想法。除非他自己不要命了。


    當然,隨著人體內生命能量積累的程度,充盈的生命能量無需操控,它們自己平常分布在身體中,也會逐漸加強和強化人體的各項機能。


    不管是骨骼的密度與堅硬程度,又或者是造血能力。還是肌肉的爆發力與耐力,堅韌程度等等,都會加強,甚至是體表的汗毛帶來的感受力,眼睛的視覺,耳朵的聽覺與空間感,方向感,都會加強。


    身體內髒中的各個器官也會逐步變得更厲害,疾病將不再容易侵蝕人體,心髒將更加有力,肺部能堅韌到一口氣吸入更多的空氣,並且壓縮。肝髒對有毒物質分解能力更強,消化的腸胃效率更高。


    總之,人類常見不常見的各種能力,在生命能量充足的騎士手裏,都會被逐步加強。


    當然,這是有極限的。


    每個人所能在身體中積累的生命能量都有瓶頸,有充足的怪獸魔獸肉補充,用不了多少時間,常人的生命能量就會填滿,很難增加。


    而這也是絕大多數騎士的極限了。


    不是沒有路,單純就是騎士們之間資源的不同,造成了各自接下來的發展方向與程度。


    基爾想到這裏,他就明白當初為什麽將純淨元素結晶交給克勞騎士,對方就一口氣答應了他的騎士訓練請求。


    因為對克勞騎士來說,他什麽時候都能給誰進行騎士訓練,水平到這裏了,教導別人也就沒什麽問題。


    但對騎士來說,找到更進一步的前路,顯然是更重要一些。


    基爾覺得,對克勞騎士這樣水平和人脈都很厲害的人,當時擺在他麵前的路肯定不止一條。


    隻是或多或少有強有弱,有自由有束縛的各種區別。


    但就最後克勞騎士選擇了純淨元素結晶這種更進一步的方法,顯然對騎士來說,這條路就是他能接觸到的最好一條路。


    “感謝您了,感謝您治好了我的耳朵。”基爾收起雙手斧,向治療他的教士發出真摯的感謝。


    教士擺了擺手,客氣的說道:“應該的,你剛才的表現也真不賴。小基爾,正式成為騎士後,有沒有興趣多了解一些關於財富之神的教義與曆史呢?”


    教士的話音剛落,不遠處的肯德爾男爵重重的咳了一下,麵色不善的瞪了這個中年教士一眼。


    財富之神的教士臉皮極厚的笑了起來,熟絡的拍了拍基爾的鐵甲肩部:“無需多想,隨時都可以來找我說話,或者尋求幫助。畢竟一心尋求財富者,理應先找財富之神教會。記住這點就好。”


    男爵將多嘴的教士趕走,嘴裏默念幾句,讓基爾讓開,隨後一揮手,手指上的戒指射出一道細細的白色氣柱。


    被白色氣柱籠罩掃射幾秒,才死沒多久的怪物屍體,便一具具的凍在了大木箱中。


    基爾瞟了一眼男爵大人手上的戒指,那東西給他一種隨時能要他命的強烈感覺,顯然魔法戒指在戒指主人與借出時,威力不可同日而語。


    男爵注意到了基爾好奇視線,便點點頭說道:“怎麽樣?基爾。”


    他將手掌展開,借著天上的陽光展示了一番自己右手手掌上數枚魔法戒指:“魔法戒指與類似的道具,是貴族們權力與地位的表麵象征。你成為了騎士,我可以送你一枚。”


    看基爾一臉驚訝,男爵哈哈笑了起來:“不過不是我手上的這些,給你找魔法師們重新製作一枚,以你為主的魔法戒指。怎麽樣?”


    這就是招攬了。


    雖說克勞騎士是肯德爾男爵的封臣騎士,而基爾又是克勞騎士的騎士學徒,天然的就在勢力傾向上倒向他本人。


    而且肯德爾男爵也有意在未來讓基爾替換下陰鬱林村原本的領主‘騎士’。


    但畢竟傾向隻是傾向。基爾並非出身軍隊,之前還失過憶,並且肯定不是本地人。在肯德爾城冒出頭也是依靠自由的狩獵怪物來出名的。


    而且隱隱與農神教會關係不錯。雖說他之前已經做了些安排,減弱了兩者的關係。


    但依舊很難說成為騎士後會如何選擇。


    尤其是今次他們還要參與戰爭,作為還未成為騎士的基爾,能否在戰鬥中活下來,卻是一種誰也不知道結果的未知數。


    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說的就是基爾此時的戰鬥實力水平了。


    這種還在學習中的騎士學徒最是容易死在與外人的戰鬥中,因為敵人相比於對抗能打能逃的騎士,基爾這種最容易集中力量確定消滅。


    一般來說,訓練中的騎士學徒,都是在一個有著充足資源:訓練者、安全環境、大量怪物肉、騎士知識與技巧。充足資源的地方與環境中學習,這樣選定的人選就會有著穩妥的成為騎士的可能。


    像是克勞騎士與魯米騎士他們,就是在王國軍隊中選出,專門抽時間在特定安全的地方進行騎士訓練。


    而肯德爾男爵本人,他則是在接任肯德爾男爵爵位前,就於西北行省首府風琴堡的貴族議會處,花時間和資源,安全穩妥的成為一名有著騎士初期實力的貴族男爵。


    當然,成為貴族一般也不是非得強製有著騎士初步的實力,這不是必須的。


    隻是西北行省這種邊境地區並不安全,治理領地時各種挑戰一直不斷,隻有擁有騎士的基本實力後,才能安全的治理統治它。


    不僅肯德爾男爵如此,他的其他一些同樣爵位與治理地區相鄰的朋友,都是如此。


    而像是領地在大城市與王國東部發達地區的貴族們,他們就完全沒有必要花費時間和精力風險等等,將自己訓練成有著騎士初步實力的貴族領主。


    男爵曾聽說,在越是繁華的地方,貴族們越是瞧不起向他們這樣粗鄙的邊境貴族。那些地方的貴族崇尚用智慧與權力來彰顯貴族的實力,而不是赤裸裸的肉體暴力。


    -


    話說迴來,當肯德爾男爵做出了邀請的姿態時,基爾沉默了下來。


    肯德爾郡不是不好,他熟悉那裏,比絕大多數人都了解郡內的土地。那上麵的怪物和野獸基爾不知道打了多少交道。


    隻是以前不覺得如何,一直覺得肯德爾郡很大,但這次隨著軍隊走出來之後,基爾才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好大啊。


    原先覺得很大的肯德爾郡在對比中,就顯得小了太多。


    如果他是本地人的話,自然是返迴肯德爾郡裏,正式成為一名騎士領主,管理一片地方,效忠肯德爾男爵,為其而戰。


    但他不是。


    他不僅不是肯德爾郡本地人,就連這個世界的人都不是,他是趙吉,一個來自其他世界的孤獨靈魂。


    來時神秘,沒有選擇。


    如今,他想走出去,走出一個小地方,到處去闖闖,增加見聞與閱曆。


    去吟遊詩人所傳唱的每一個發生英雄史詩的地方看看,去這世界上最高的山峰大聲呐喊,去廣闊的海洋挑戰無盡的未知,去人類文明孕育的帝國瞧瞧看看,去這個世上最智慧的書庫尋找最智慧的存在探尋自己的來路,去每一個神明聖地遊覽,去每一個地方,挑戰每一個強者。


    或許,會留下一段傳說。


    也或許,早早的曝屍荒野。


    一想到這些,基爾無心的胸腔甚至感受到了自己心髒的跳動。


    男爵打量了一番沒有迴答他的基爾表情,輕聲哼笑了一下:“跟我年輕時一樣,哈哈。同樣有著年輕人特有的野心,總覺得這個世界不過如此。”


    基爾迴過神來,尷尬的摸摸鼻子。


    “沒關係,沒關係,小基爾,哪怕你走的再遠,相信我的話,你總會迴到肯德爾郡的。這是我的智慧所告訴我的答案與預測。”


    男爵用手指輕輕點點額頭,輕聲的念道:


    “落葉從泥土而來,總會飄落大地。”


    “洄魚生長於大海,亦會遊迴小溪。”


    “候鳥孵化在巢穴,飛行萬裏而歸。”


    “遊人遠行至異鄉,心動便踏歸途。”


    “無論智者還是愚民,無論飛蟲還是精靈。”


    “無論大山還是河流,無論星辰還是宇宙。”


    “萬物都是循環。”


    “我們萌生。”


    “我們成長。”


    “我們遠行。”


    “我們繁衍。”


    “我們老去。”


    “我們,哎——”


    “我們總是會迴到最初的地方。”


    “化為塵土腐質,精神滋養萬靈,靈魂成為種子。”


    “深埋,等待再度萌發的一天。”


    肯德爾男爵說著說著,自顧自的走了,顯然當他念起詩歌後,就沒再管基爾。


    基爾撓撓頭,坐在馬車邊上,身後是陣陣發涼的冰凍怪物屍體,眼前是忙忙碌碌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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