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爾帶著眾人往前走去,一過去才發現就在他離開這裏的幾天內,這一小片地區,那些在荒野中尋覓食物的動物們,到底能為了一口吃的做到什麽程度。


    原先凍在地上的一大灘野豬內髒消失不見,隻留下了好多具動物們的新鮮屍骨,大大小小的都有,顯然是一些爭搶內髒的失敗者們最後留在世界上的遺骸了。


    看來對一些捕食者來說,相比於吃點殘羹冷炙,鮮活的肉食更是它們的心頭好。


    不過此時就連那些最終勝者的捕食者也離開了這裏,隻有一些食腐的烏鴉還會叮啄一些屍骨上殘存的細小肉絲。


    基爾一來,它們便要麽飛到天上,加入飛行中的一份子,要麽撲閃著翅膀遠遠飛走。


    脾氣大的一些,還會在離開時張嘴咒罵上一句。


    基爾不管那些,找到地方後,就叫上漁民們一起開始幹活。


    刨開地上的土堆,然後再向下挖去,很快就鏟到了一層早已埋到土裏的碎冰層。基爾撥開他自己弄的碎冰,露出了底下藏起來的野豬身體。


    “繩子!”


    威克將繩子一頭扔給基爾,基爾將繩子穿過野豬身體部分軀幹,然後打個活結。


    搖了搖,確定牢固後,基爾翻身爬出土坑。


    “準備,拉!”隨著基爾喊起,八個漁民左右站成一排,使勁向後拉動手中的繩索。


    開始還沒拉動,但隨著基爾再喊,漁民們一拉,底下好幾十公斤的野豬軀幹一下子被拉出了土坑。


    那是一個巨大的豬類骨盆,還帶著屁股尖上厚厚的脂肪層。


    隨後基爾解開繩索活結,然後再下去弄下一個。


    忙活了好一陣,他們終於將全部的剩餘野豬軀體從坑中取了出來。


    此時再看人手,基爾和威克這才發現他們人帶少了。


    如果按照之前算的那樣,兩個人抬著一個野豬幾十公斤的身體部分,這樣一來人手就不夠用了。沒辦法,基爾隻好現場想了一個新辦法。


    在附近樹林裏砍上一些木材,簡單的用繩子將砍好的木材捆紮成一個單人能拖著走的簡易滑板、雪車。


    這樣一來,一個人就能將一部分野豬軀體帶走了。


    商量了一陣,基爾讓大家先在原地升起火堆,他自己則騎馬去砍樹。


    -


    附近不遠就有樹林,因此基爾騎上馬就快跑過去,挑選了幾顆合適的樹木,也不管樹上烏鴉的鳥巢,直接用長劍獵殺幾劍砍倒。


    這一舉動,實在是將他頭頂的群鴉們氣的嘎嘎大叫,但卻又無能為力,隻能無能狂怒。


    基爾根本不理頭上的烏鴉,揮劍劈砍將樹木多餘的枝幹去除,然後用繩子將樹幹與馬鞍連在一起。


    “噠!”一拍馬屁股,他的馬乖巧的拉動著繩索將樹幹從樹林中拖出來。


    快跑幾步翻身上馬,基爾慢慢的讓馬匹將樹幹溜達達的拖迴了河岸邊。


    此時,漁民們已經將火堆升起來,但好幾個人卻都聚集在小河的冰麵上,圍繞著一處被砸爛的河麵說著什麽。


    迴來的基爾將馬匹和樹木交給其他人,自己也好奇的走到了河麵上,看看這幾個人,到底在看什麽呢。


    “喂,你們圍在一起,幹什麽呢?”


    威克也在這裏,他一把拉過基爾,指著碎裂的冰麵說:“你過來看,這種在冰麵上出現的痕跡,好像就是傳說中的水精啊!”


    “水精?什麽東西?”


    他低頭看去,沒從這片碎裂的冰麵上,看出其他的什麽。


    這裏是被巨大野豬撞出來的凹坑,他之後還在這裏采了一些冰來用呢。


    無論怎麽看,都是很普通的樣子?


    “你仔細看這些底下,不要看表麵碎裂的地方,底下,你看。這些底部碎裂的樣子是不是不太自然,看起來比起冰碎裂的裂縫,更像一條魚是麽?”


    威克一邊說著,讓其他人將礙事的表麵碎冰撥開,讓基爾看底下的裂縫。


    果然,就如威克所說,這些基爾之前沒注意的地方,那些裂縫,的確奇怪的變成了一條條魚的樣子。


    “這是水精?”


    “不不不,這當然不是水精,這隻是水精活動過的痕跡。”


    “在我們這些經常跟水打交道的漁民們口中,偶爾在無人的地方,就容易碰見這種東西。打的魚裏麵,偶爾會網上一條完全由水聚合化做的水精,也可能是用杆子吊到的。那東西少見,但偶爾一個漁民一輩子總歸會碰上一兩次的。”


    基爾眼睛一亮:“那東西能吃麽?好吃麽?怎麽吃?”


    周圍的漁民哄笑了起來:“吃不了,都是水,它想讓你將它抓住,你才能抓住。不想的話,噗呲一下,就化為水消失不見了。”


    威克笑著說道:“水裏能見到,冰裏也能,不過水精在冰裏自由跑動的話,也沒人能抓的住不是麽?不過偶爾也會發現它們存在的證據,你看,那特殊的裂縫,就是水精在這裏徘徊留下的證據。”


    他接著搖搖頭:“不過等到來年開春,冰一化凍,這也就沒有了。”


    看來也就是看個好奇,並沒有什麽其他的作用。


    漁民們與基爾看完後,就繼續幹活。基爾去找木材,而漁民們都是多麵手,簡單的用隨身的刀子處理一下木材還是可以的。


    到了當天晚上的時候,他們終於將這些東西都準備妥當,於是眾人用剩下的木料劈成木條,將路上打來的野兔與野狗,都撥了皮串在木條上烤製食用。


    基爾帶了一點鹽,擦拭一下肉塊表麵,就可以烤製了。


    但他有些心神不寧,不遠處烏鴉們盯梢是一迴事,更多的,則是狼人沃夫是否有按照他預想中的那樣,會來襲擊他。


    對於這點,基爾隻有五成把握。


    要是對方心大一些,並未在送走商隊後去磨坊看上一眼,而是老實的在村子裏居住,那他還得另想辦法才行。


    而如果對方真的有基爾預計那樣的謹慎,算算對方可能的速度,大約白天時,就應該過來了啊。


    -


    狼人沃夫當然已經過來了,在白天下午的時候,他就已經一路循著眾人的味道與穿過荒野留下的痕跡追尋過來。


    但讓他感到棘手的是,那些漁民與基爾一直在河邊聚在一起忙活著什麽,不僅如此,在基爾頭頂幾十米高的地方,還有著大量的鴉群正在盤旋。


    那些居高臨下的烏鴉們很遠就發現了狼人的身影,這讓狼人不敢過分靠近。


    他雖然對自己的狼人實力很有自信,但那個年輕人,畢竟是跟拉妮莎騎士最後直麵狼王,並將其打敗的戰士。


    不可小覷。


    這樣提前被烏鴉發現預警提示,大刺刺的衝出來襲擊眾人,或許會贏,但還是不夠穩妥。


    等一等,他決定等到夜晚再說。反正怎麽看,那些人都不像是會直接走的樣子。


    很快天就黑了。


    不出沃夫的預料,那些烏鴉在天黑之前就大片散去,隻留下了一部分蹲坐在山坡的屍骨上,一直盯著基爾。


    這讓狼人一時拿不準烏鴉是在給基爾放哨,還是基爾惹了這些小心眼的聰明鳥類。


    不過不管了,他來到山坡後麵看不到的地方,將身上的衣物全都脫下團成一團,隨後在痛苦中快速變化為一個真正的狼人。


    高達三米,肌肉瘦削但遠超普通人的有力,膝蓋翻轉,呈狼犬類的反轉狀,手腳上都有著堅固鋒利的利爪。


    這就是他從家鄉帶出來的力量,那源自某位遠古神明的瘋狂血脈與詛咒,相比於社會中支柱的騎士階力量,魯夫-沃夫認為,這才是他們人類應當獲取的東西。


    刨了一個坑,他將衣物都小心的放進坑中,生怕手指上的利爪抓破了他的衣服鬥篷,畢竟是價格昂貴的漆黑山林豹皮做的鬥篷,不是用來外出殺戮,他都舍不得穿出來。


    狼人身上自有一身長長的毛發來抵禦嚴寒,而且源自血脈中的力量也能抵禦寒冷。雖然他無法跟狼王那樣相比,獲得一件件離譜的特殊能力,但少許的運用血脈能力,他還是能做到的。


    比如加快愈合身上的傷口,和肢體重生。


    不似狼王需要每年蛻皮時才能重生肢體,狼人沃夫隻要體力足夠,隨時都可以將身上斷掉的肢體長迴來。


    -


    嘎!


    原本安靜的蹲坐在動物屍骨上的烏鴉突兀的叫了一聲。


    基爾睜開了緊閉的雙眼,他稍微拍打一下身上的灰站了起來。


    “怎麽了,基爾?”一名放哨的漁民給火堆添上一個柴,然後問向站起的基爾。


    拍拍腹部,基爾朝旁邊走去:“放個水。”


    “哦,那小心點。”


    基爾一邊往自己預感到殺意的方向走去,一邊隨意的說著:“照顧好你們自己。”


    說完,他大步走入黑暗的荒野之中。


    這個漁民沒當一迴事,但等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有些奇怪。


    但隨即不遠處的黑暗中,一聲清晰的拔劍聲響起,緊接著便是野獸的喘息聲,獸的嚎叫、人的嗬斥、血液噴湧的聲音、沉悶的重擊聲、堅硬物品碎裂的聲音。


    最後,驟然亮起的白光將聽到聲音的眾漁民全都晃花了眼。


    就在他們眼前白茫茫一片,驚慌失措時,一聲基爾勇士的嗬斥:“哪裏跑!”還有一道口哨聲,這讓他們略微鎮定了下來。


    隨後便是馬蹄奔跑的聲響,那聲音快速遠去。


    漁民們緊張的互相抓著夠得著的夥伴,每人手裏也都拿著各自防身的武器,眼前白晃晃的一片,什麽都看不清楚,這讓他們無比害怕,尤其是在這無人的荒野黑夜中。


    之前基爾那個年輕人在的時候他們還沒感覺出來,但當對方戰鬥中追擊遠去後,這些漁民漢子們,才突然覺得這片從來沒來過的地方,好像也不是那麽安全。


    嘎,嘎。


    烏鴉的叫聲在遠處伴隨著拍打翅膀的聲響出現。


    這些漁民更不安了。


    還好,片刻之後,被白光致盲的眼睛迴複了過來,眾人們這才手拿匕首棍棒,人擠人,背靠著火堆提防著外麵黑暗空曠寒冷的荒野。


    “怎麽迴事?”威克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之前基爾跟一頭襲擊他們的怪物打了起來,並且越打越遠。


    但他還是要問出這句話,他希望手下的漁民們誰能給他一個答案,哪怕是再離譜不過的答案,也比現在這茫然無措的情況要好。


    “不,不不知道!基爾勇士剛才戰鬥之前說是去撒尿,但誰知道就打了起來。”


    放哨的漁民慌亂中說了起來。


    “肯定是基爾發現了什麽。不過是啥東西在襲擊咱們,還會發光。太恐怖了,要不是基爾,誰能在被晃花眼睛後,還能打退怪物的進攻。”


    “說的沒錯,沒看出來,那個年輕人,真不得了啊。”


    威克稍微鎮定下來:“基爾還說了什麽沒有?”


    “沒、沒啥了,就是說讓咱們照顧好自己。”


    ?


    威克腦袋上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怎麽照顧好自己啊,就大家這慌亂的樣子。


    -


    基爾騎在沒有馬鞍的馬背上,一隻手捉著馬匹脖子上的鬃毛,引導著自己的馬朝著狼狽逃竄的狼人沃夫追去。


    他的右手緊握略有些暗淡的長劍獵殺。雖說劍身上纏繞的白光神力略有暗淡,但依舊散發出猶如火炬的照明功效。


    憑著這一點,基爾緊緊的追逐著狼人。


    不過他的左肩肩部狼毛鬥篷被撕裂,底下的硬牛皮盔甲也被整個扯爛,對方堅固鋒利的爪子不輸金屬,帶上狼人展臂揮舞的力道,並不是基爾這身硬皮盔甲能抵禦住的。


    不僅如此,盔甲的破損處鮮血不少,利爪入肉至少一厘米深,將他左肩上不少的肌肉都給直接扯爛掉了。但血卻流的不多,因為基爾也將一部分心神聯通胸口的農神徽章,正試圖讓徽章上的神力幫他給傷口止血愈合。


    不過愈合的效果不太好,但至少血止住了。


    不遠處狼狽逃竄的狼人被他的長劍獵殺晃瞎了眼睛,這才導致前來襲擊的狼人此刻狼狽逃竄。


    狼人沃夫眼前刺痛,並且白茫茫一片。野獸眼眸在黑夜間良好的視覺給他帶來了極為嚴重的致盲效果。


    放大的瞳孔本來就遠超正常情況的吸收了過量的光線,更不要說這些光線之中還帶有必然致盲的效果。


    “該死!該死!怎麽可能!”他胡言亂語著,不相信自己就這樣被一個不到他年齡一半的年輕人給打敗。


    明明變化為狼王的拉妮莎騎士(上一代)都被他想辦法弄死了。


    今天卻會這樣死掉。


    他沒頭沒腦的朝著隨便一個方向盡全力奔跑,隻求能甩掉背後那騎馬緊追而來的勇士。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能略微明白為何基爾能參與對付狼王的戰鬥之中。


    原來還有著這樣一招難防的奇招。


    “該死!該死啊!”


    兩人一馬一追一逃,狼人沃夫拚盡全力逃竄,大口的唿吸著將身體中逐漸灼熱的溫度吐到空氣中,而基爾也在奔跑中無法抽出機會給自己的肩膀包紮一下。


    對他來說,剛才交鋒之中雖然憑借獵殺的特殊能力致盲了狼人,並且利用對方驚慌的一瞬間造成了一點傷害,但基爾還是覺得不太妙。


    因為狼人的身體能力遠超常人,不管是高達三米的體型,還是一米五長的手臂與力道十足的揮擊。近身作戰實在是太占便宜了,當時情況緊急,他根本就沒有時間將背後盔甲上掛著的盾牌取下,這也導致了在一換一的近身戰中,對方隻是致盲後受小傷,而基爾的左肩卻受創頗重。


    “必須要在對方眼睛迴複之前拿下他!”基爾狠聲告訴自己,拍馬緊追不舍。


    但很快,局勢就對基爾不利起來,狼人雖然是胡亂朝向奔跑,但其實是在下意識的順著那條冰凍的小河在前進。


    這條河朝向南邊,一直流向烏米湖村南部、多拉爾林村北部的一片森林之中。


    狼人一嗅到自己來到了森林後,立即大喜過望,慌頭慌腦的就朝森林中直衝而入,在接連撞翻了幾顆小樹和灌木後,對方閃身進入森林之中。


    基爾縱馬來到森林邊上,翻身下馬,來不及治療包紮自己,立即取下左肩背後的盾牌,拿在左手上,直追狼人一路的痕跡而去。


    他的馬也乖乖的跟著基爾長劍發出的光芒,基爾走到哪裏,它就跟到哪裏,無需擔心馬匹走失。


    -


    這片森林基爾並未來過,但烏米湖村能在這裏建立伐木場,顯然這片森林並沒有特別危險的猛獸。


    如今說不定,這片森林中最危險的就是狼人沃夫與他這個人類兩人了。


    基爾大步的追尋痕跡而去,很快就在一顆十人才能環抱的大樹下發現了正狂吞冰雪,並用冰雪抹滿全身的狼人。


    “搞什麽?”基爾初看沒搞明白,但隨即意識到這是狼人一路跑過來,全身發熱的結果。


    厚實的一身皮毛保溫能力優秀,但加上沒有汗腺的話,就不是一個美妙的事情。


    北地狼還可以貼地利用地麵的積雪來降溫,直立奔跑的狼人卻不行。


    “看來你跑不動了?沃夫。”基爾大步走過去,手上的劍盾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沃夫?唿,唿,你是怎麽知道我的?”狼嘴裏嚼著森林地麵的積雪,嘴裏含混不清的說著話。


    對方緊閉著一雙狼眼,但兩個耳朵則直直的對著基爾,顯然在感知上,狼人優秀的能力還是能暫代一部分被致盲的後果。


    基爾心裏轉著自己要是有類似發出巨響的能力就好了的念頭,嘴裏迴答著對方的疑問:“今天是你的死期,讓你死個明白。”


    頓了一下,他將長劍直指狼人:“拉妮莎騎士早就知道在大森林對戰狼王之時,出現的那個狼人是你了。”


    “嘿嘿嘿嘿,哈哈啊哈哈,是麽是麽,那她知不知道自己親手斬殺的那個狼王是誰?”狼嘴中噴出的聲音興奮中帶有竊喜,並且幸災樂禍。


    基爾左手挺起盾牌,逐漸靠近對方:“或許知道,狼王最後變成了一個人形。不過這不重要,今天你要死在了這裏,因為拉妮莎騎士為你開了一個不錯的獎勵。”


    “放屁!你知道這麽清楚,基爾,你難道不怕自己也知道了消息活不了麽?她能給你一個殺我的價碼,自然也能給另外一個人殺你的價碼!不是麽?好好想想,殺了我,你也有很大可能活不了!”


    基爾自然知道此事,但他也沒必要給這個食人的家夥說些關於他與克勞騎士的關係。


    沒聽見基爾的話語,狼人沃夫更加激動:“所以,所以咱們兩個得聯合起來,你知道的,咱們的立場是一致的,你編個瞎話,糊弄那個蠢女人,找個機會,咱們兩個一起襲殺她,完美!我繼續居住在烏米湖村,你過你的冒險生活。”


    “冒險生活?哦,你是聽人這麽形容我的麽。嗬嗬,那你知不知道,我的小小冒險生活,都幹了些什麽呢?”


    基爾的話語讓狼人沃夫覺得不妙,因此沒有繼續接話。


    但基爾吹了兩聲口哨,讓跟著他的馬匹稍微離開,隨後說道:“我的冒險生活,不就是一直在消滅你這種食人的怪物啊。”


    “乖乖跪好,讓我一劍殺了你,大家都輕鬆。”


    狼人大口的喘息著,滿臉猙獰:“想都別想!!!”


    隨後做了一個基爾萬萬沒想到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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