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嗚!!!!


    強大的力量從空中推出,以魔獸為中心爆發出來,作為主攻目標的女騎士的方向,大片的積雪與泥土向著遠方推飛。


    拉妮莎騎士隻在最後一刻,躍起到空中,收縮腿腳與胳膊,讓這些肢體上的厚實盔甲幫她抵擋衝擊力。


    不能與魔法直麵對抗,這是她從小從英雄故事中得來的常識。


    所以,在麵對魔獸那未知的魔法之時,她首先就是依靠直覺,跳了起來,讓這個爆發出來的力量將她推走。


    盜匪的營地空間直徑大約在五百米寬,他們是在一邊靠著森林不遠處的地方戰鬥的,因此當魔獸這突然的力量爆發出來的時候,被正麵打中的拉妮莎騎士在半空中,一路被推到了營地另一邊的森林中。


    碰碰的撞斷樹木遠遠傳出,讓看到這一幕的獵人們大驚失色。


    他們急忙全部向著騎士被打飛的地方趟雪跑去,嘴裏不停的唿喊著拉妮莎騎士的名號。


    隨著被魔法打飛的積雪與凍硬泥土從天上洋洋灑灑的落下,本來被魔獸收迴迷霧而顯得清晰的盜匪營地又被遮擋住了。


    -


    基爾聽到了前麵發出來的巨大響動,隨之而來的是地麵劇烈的震動。


    他被推飛後根本就站不穩,隻得倒在地上後就順勢趴在地上防止摔倒。幸好魔獸也沒有功夫來找他的麻煩,它的腿足也正緊緊的貼著自己的身體紮在地上穩固身體。


    等到震動減低,基爾趕緊爬起身來,防止緩過來的魔獸偷襲他。


    周圍一圈幾十米寬的迷霧被魔獸自己的力量給吹飛,因此視線開闊清晰一些,起來之後,基爾發現本來發光的魔獸腹囊中的光芒正在快速減弱,甚至從魔獸尾部的正中心還噴出了一股明亮的魔力廢氣。


    基爾看到魔獸在不知道幹了什麽之後,巨大的身體微微震顫抖動起來,似乎在忍耐著巨大的痛苦。


    他眼珠一轉,覺得自己這個時候應該幹點什麽。


    快速靠近似乎陷入不利情況的魔獸,抬起斧子,基爾掄圓了胳膊,將鋒利的斧子重劈在快速減弱光亮的腹囊表麵。


    噗呲,噗呲。


    兩斧子砍爛腹囊外皮然後抽出長劍,一劍順著傷口捅刺進去。


    攪動幾下,將裏麵的發光器官給攪爛。


    --


    “大人!”


    “大人!大人!您怎麽樣?”


    拉妮莎騎士頭腦疼痛,緩了一陣,她這才迴複了自己的意識。


    想將自己的手抬起,但兩隻手臂都火辣辣的疼痛。


    快速的唿吸著迴複體力,她保持身體不動的情況下,抽動了一下全身的身體肌肉。稍微依次感知身體各處的情況。


    很快,她鬆了一口氣,魔獸剛才釋放的魔法看起來好像很強力,但似乎隻是中看不中用,力量太過於分散,雖然是瞄準了她,但似乎絕大多數的力量都逸散出去了。


    勉強運轉身體裏不太活躍的生命能量,拉妮莎騎士讓這些力量支撐身體的運轉,減弱四肢帶來的疼痛。


    “唿!斯圖斯特,波爾隆。我沒事。”再度抬起手臂,拉妮莎騎士將頭盔的麵甲打開,讓自己看到外麵。


    她手下的獵人們都圍在她的身邊,都緊張的看著她。


    本來看到騎士能抬動手臂,覺得情況還好。但拉妮莎騎士將鋼鐵頭盔麵甲打開後,卻是讓關心的獵人們嚇了一跳。


    “大人,你的臉上全都是血!”一個老獵人驚恐的說道。


    拉妮莎騎士恍然大悟,怪不得臉上粘粘的,鼻子裏都是血腥味,原來是出了血。她舌頭舔了舔口腔,卻沒有嚐到鮮血的味道。


    看來沒有吐血,情況不錯。


    “應該是鼻子出血了,沒事。快扶我起來。”拉妮莎騎士這才發現她自己還躺在地上,而且身體半壓在地麵冰冷堅硬的冰凍泥土中。


    這句話倒是讓周圍的獵人們為難的很,隻好七手八腳的抓住騎士的盔甲部件,使勁將她拉出砸出來的坑中,靠在一邊斷裂的大樹樹幹上。


    這時候,拉妮莎騎士才看到周圍的情況。


    她的麵前,一條從她這裏一直延伸到遠處伏在地上的魔獸的直線通道顯現在這片偏遠的森林空地中。


    兩者之間的大量積雪與地麵泥土都被掀飛,轉頭看去,那些東西要不是被推到了兩邊,就是被吹飛到了她的身後遠處。


    而在她的前麵,好幾個被她撞斷的大樹樹幹都不知道飛到了哪裏,隻有身後隱隱作痛的感覺告訴自己,她剛才是怎麽狼狽的被打飛的。


    說真的,當時她真的覺得自己死定了,誰能想到一直以來看起來沒什麽用處的怪異的長在魔獸身體正麵的一些人類頭顱,竟然還是這個家夥釋放強力魔法的手段。


    從腰間的腰帶小包裏拿出幹淨的細布,她將臉上冰涼的血液擦掉,鼻子已經不流血了,她摸了摸,鼻子還好,沒有變形。


    力量與體力在快速的迴到身體中,拉妮莎騎士休息了一下,將手下獵人們趕開,讓他們先讓一些人過去牽製一下魔獸,支援還不知道活著沒的基爾。


    站起來後,拉妮莎騎士吹響口哨,很快,她的愛馬就從森林邊緣跑了過來。


    戰馬沒有什麽事情,隻是身上多了許多的零散泥土,一些縫隙中也被塞滿了白色的積雪。


    跨上戰馬,拉妮莎騎士不再合上麵甲,她帶領著手下的獵人,直衝向還待在原地沒動的魔獸。


    看來那個家夥也不好受,這讓的發現讓她感到舒服一些。


    低頭看了一下身上的鋼鐵盔甲,她突然發現自己盔甲的表麵亮閃閃的,甚至頗為光滑。用手指在盔甲正麵蹭了幾下,果然,她的盔甲表麵被魔獸剛才的強大魔法刮掉了薄薄的一層表麵金屬。


    不僅如此,在她盔甲正麵的主要防護區域,還多出了十幾個淺淺的撞擊出來的壓痕。


    轉動一下手臂,拉妮莎騎士想看看這留在盔甲表麵的壓痕是什麽。


    瞳孔劇烈的收縮,哪怕壓痕的圖像是倒著的,她也認出了那是什麽。那東西竟然是長在魔獸身體上的人類頭顱麵孔。


    壓痕惟妙惟肖的將這些被魔獸控製的不知道什麽東西那扭曲的表情印壓了下來。


    她趕緊查看身體其他地方的盔甲表麵,結果又多發現了將近十個扭曲的頭像印痕。


    “該死!該死!該死!我的盔甲,今天你必死於我手!!”女騎士高聲怒嗬出聲,她一夾馬腹,讓戰馬靠近路過的一個沒被魔法波及而坍塌的木屋。


    “你們先靠近魔獸,我馬上趕來!”她大聲的說道。


    說完,跳下馬,蹬踏地麵加速奔跑起來,然後飛起一腳,踹在木屋主要支撐木梁上。隻用一腳就將這個木屋踹散架。


    在木屋散碎的粗大樹幹中,她挑選了一個看起來最堅硬的幹燥樹幹。


    扛著這個樹幹跳上戰馬,讓這匹有著不知道什麽血脈的強壯戰馬不滿的鳴叫起來,卻被女騎士拍打了一下頭上的盔甲:“為我報仇好嘛,為我這身盔甲報仇!這也太醜了,迴去後還得到行省首府找人重新打造消除這些惡心的東西。快!加速!讓我們給那個魔獸一個好看。”


    跟戰馬說著話,拉妮莎騎士拔出腰間細劍,揮動鋒利的細劍,將這個粗大的幹燥樹幹一頭削尖,另一頭快速劈砍出來一個方便她握持的坑洞。


    越靠近魔獸,戰馬速度越快,因為魔獸周圍的地麵現在已經一點都沒有積雪了,都在之前的魔法中被大片的吹飛走了。


    這得以讓這匹戰馬加速起來。地麵凍硬的泥土也方便它放開四蹄,奔跑加速。


    越過兩撥獵人,拉妮莎騎士將右臂伸入樹幹一頭深處,將另一頭尖銳的朝向魔獸的方向。


    “駕!駕!加速,加速!”冷風吹拂著她的臉龐,還沾著不少沒擦幹淨鮮血的臉堂格外興奮憤怒,所有的情緒都匯集在一起,隨著她連人帶馬撞向魔獸正麵。


    -


    魔獸不是沒看到那個討厭的家夥騎馬再度過來,而是它正在將所有的腿足都伸在身體後麵腹囊的地方,想要趕緊將那個討厭的人類給收拾了。


    就在剛才它強行釋放本能中理應知曉的魔法後,它全身上下都充滿了強大的狂暴魔力。魔獸並不是一個人類法師,或者其他有著文明和傳承的施法者。從冥冥中知曉自己這樣那樣,就能釋放出強大的力量後,它一直沒能用過這個能力。


    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畢竟如果隻是在森林中捕獵的話,根本就用不上這種東西。隻憑借著它那碩大的體型,和謹慎偷襲的捕食方式,還有一直無往不利的本能迷霧,都夠讓它橫行廣闊的森林了。


    但這個能看穿它迷霧,並且身形靈活,體力充沛的包覆著金屬的人類是在是不好對付。


    沒有辦法,它隻好使用這個從來沒用過的魔法能力。


    可真是痛啊,那些平時服服帖帖的魔力被自己的身體轉化激活後,力量是那麽的狂暴,在釋放後,身體內殘存的些許魔力都將它折磨的痛苦不已,全身震顫不停。


    都這麽痛苦了,它身後的給它搗蛋的那個人類,還不放過它,一直不停的將它控製魔力的許多副器官給破壞,讓大量的狂暴魔力在它的身體腹囊中亂竄。


    “吱!!唧!!”


    哪怕剩餘的三個腿足都還酸軟無力,它也必須驅趕走不停攻擊它的那個人類。


    但屋漏偏逢連夜雨,破門連迎穿堂風。就在它勉力應對身後的基爾時,那個最討厭的人類又騎著馬,向它直衝而來。


    -


    “哈!”在撞上魔獸的最後一刻,拉妮莎騎士從戰馬上跳起,自己最後踩踏一下馬鞍,加速用右臂控製的尖銳樹幹擊打在魔獸的身體正麵。


    戰馬則靈巧的幾下蹬蹄子,勉強避開了魔獸身體邊處處伸直的體表剛毛。


    而拉妮莎騎士則在撞上的一瞬間,專門瞄準了那些將她打的這麽狼狽的十好幾個人類頭顱。在她最後看到的一幕,她發現這些片刻前釋放了強大魔法的人類頭顱,頭顱上的眼珠都全都爆開了。


    應該是釋放魔法的必定代價吧。


    她這麽想著。


    隨後,巨大的尖銳樹幹就撞在這些怪異的人類頭顱上,樹幹與魔獸堅硬的甲殼撞擊後,爆裂散開的大量木刺將全部的人類頭顱連頭帶頸都轟爆開來。


    人類頭顱爆散開來後,從腦殼中打飛的卻不是腦漿,而是一些拳頭大的粉嫩蜘蛛。


    拉妮莎騎士覺得奇怪,但又覺得並不奇怪。


    畢竟是神秘未知的魔獸,誰知道這些家夥有些什麽能力。用‘小’蜘蛛代替人類的腦子,或許也是它本身就會的東西。


    從腰間拔出破甲細劍,拉妮莎騎士沒用右手持劍,而是左手握持。左劍從各個人類脖頸斷口刺入魔獸體內攪動拉扯,右手的斷裂樹幹則往周圍砸落,將那些妨礙她在魔獸身上移動的許多體表剛毛砸斷砸倒。


    緊接著,先頭一批的年輕獵人趕了過來,他們直接瞄準魔獸斷裂的嘴部部分射擊,將本來稍微止住流血的魔獸嘴部再度打爛,血流不止。


    嘴部的疼痛更是引起了魔獸的進一步不適,不斷有才吞下不久的人類盜匪屍體被嘔出。這些本來身體強壯的家夥們的屍體,此時不僅表麵全是大大小小的傷口,更是身體柔軟,像是被抽了骨頭一樣,被魔獸嘔出後,就攤在地麵上,屍體的傷口中,不斷的有身體組織像是蛋液一般,緩緩的流出來,然後再被周圍的寒冷氣溫所凍結。


    -


    基爾不斷的閃避著魔獸那有氣無力的腿足驅趕,甚至在破壞了魔獸腹囊內的魔力器官後,還有空閑揮動斧子敲擊被他閃開的魔獸腿足正麵。


    在使出全力的情況下,這些堅硬鋒利的魔獸腿足也不是不能被他破壞。


    每一次有效的重擊,都會讓小片的腿足部分碎裂。雖然被滲出魔獸半透明血液所保護粘合,但隻要基爾再度砍在同一個位置,那裏勉強黏住的腿足堅硬外殼就會大片碎裂散落。


    他的眼睛和腦子,都被吞服的糖丸進行了加強,在那些盜匪看來無聲無息,快速有力的魔獸腿足。在基爾現在看來,並不比一個稚童揮舞的樹枝更快。


    隻要他集中注意力,就能提前通過迷霧的移動變化而料到魔獸發起進攻的方向。然後再提前進行閃避,就能將自己身體應付不來的魔獸攻擊閃開。


    一旦閃開了魔獸的攻擊,魔獸反而就會進入不利的情況,因為相比渺小的基爾,魔獸的任意一個腿足都比他大多了,基爾總是可以打到不是那麽靈活的腿足。


    突然,魔獸的整個身體往後挪動了一步。同時,從魔獸身體正麵傳來了一聲迷霧都遮不住的巨大撞擊聲。


    基爾嚇了一條,卻突然看到魔獸的腿足都胡亂的揮舞著,似乎它的身體遭受了重創。


    好機會,基爾直接連續幾斧子將魔獸腹囊劈開了一個一人高的三角形口子。這個形狀的口子不同於普通的一條直線的傷口,基本上中間三角形內的肚囊韌性甲殼被破壞,魔獸身體內的許多組織器官都會因為壓力,而從這裏湧出。


    基爾用斧子卡住三角形的傷口邊緣,向後使勁拉動:“喝啊!!”他大叫一聲,隨著唿喊出來,基爾一下子將一人高的三角形魔獸甲殼給掀掉了。


    一些還連接在甲殼與內部器官上的肌肉組織,被基爾用抽出的長劍連連砍削,去除了大半。


    接下來的一些,則是魔獸自己胡亂的攻擊給打斷的。


    等他靠近魔獸破開的肚囊後,魔獸再也不好攻擊基爾了,隻能哀鳴著用腿足敲打著四周的地麵。


    -


    在正麵,拉妮莎騎士連續的攻擊破除了所有正麵的人類頭顱,和其下的一些連接組織。


    她還確認了一下,果然,那些人類頭顱脖頸下的身體組織,並不是人類的胸腔,而是魔獸的身體。


    或許那些腦袋隻是魔獸為了嚇唬人才弄出來人類的樣子?


    有可能。拉妮莎騎士破壞了這些後,立即將重點放在了魔獸剩餘三個腿足的根部。隻要再將這三個腿足給砍斷,這個魔獸就死定了。


    到時候它沒有了用來移動身體的腿足,它靠什麽來挪動它那巨大的身體?


    靠嘴嗎?好笑。


    轉頭看了一下,她手下的獵人們已經全都靠近了,在周圍漸漸又重新出現的迷霧徹底籠罩之前,他們將全部的弓箭都盡量射擊了出去,全都射在了魔獸的嘴巴上,讓那裏除了箭矢與噴湧的魔獸血液之外,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這時候,從魔獸嘴裏勉強吐出的東西已經不是完整的人類屍體了,絕大多數都隻剩了骨頭和外麵的一層破破爛爛的皮囊。


    這讓拉妮莎騎士大皺眉頭,手上的動作更快了起來。


    雖然破甲細劍也能夠穿透腿足上堅硬的甲殼,給魔獸造成傷害。但還是跟單手重劍相比,差了許多。往往一劍刺下去,隻能在魔獸腿足根部刺出一個劍身寬度的小洞,除此之外就沒有什麽了。


    氣惱的拉妮莎騎士甚至覺得魔獸應該快點重新鋪滿迷霧,好讓她將重劍拿出來砍斷魔獸的腿足根部。


    當然,隻是想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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