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趙吉把它身上最後的一些麵包在他的屋子裏給吃完了,然後就去找這個旅館的老板說明想洗一個熱水澡。


    聽到基爾要洗熱水澡,旅館的老板很是高興,笑眯眯的對基爾說:“基爾勇士,你知道的,你住宿的費用村子裏給你免了,但這個洗澡用的熱水?”


    趙吉聽出了他的意思,手一揮:“沒事兒,該收的錢你照收就是了,不過水得燒的熱熱的才行啊,這都深秋了,天氣一天天的冷了下來了。”


    “好的好的,您是自己洗呢?還是我找個村子裏的姑娘陪你一起洗洗?”旅館的老板一張口就來了這麽一句。


    趙吉一聽這個就麻爪了,隻好呐呐的說道:“一個人就行了,快點吧,身上還濺著哥布林的血呢。”


    一聽基爾說他身上還濺著血,旅館老板趕緊就讓他兒子看著旅館前台,他和他妻子到旅館的自家廚房去燒熱水了。


    趙吉就在旅館的門口找了一個木頭墩子坐著跟旅館的老板兒子說起了話。


    很快,準備好的旅館老板就再次返迴把趙吉帶到了旅館專門用來給客人洗澡的一間房屋,這間房屋位於旅館的後院邊上,是一個單獨的屋子。


    一進屋子,趙吉就發現這間屋子的地麵不是其他房子內的木製地板,而是用燒製的磚塊鋪設的地麵。


    “你這洗澡的地方準備的可以啊。跟肯德爾城裏的大澡堂差不太多了。”趙吉稱讚道,他之前在肯德爾城的時候也是去貧民區裏的大澡堂裏洗過一兩迴澡的,隻是後來因為那裏的小偷太多才作罷的。


    “嘿,這裏就是專門給來到村子裏的商隊的那些城裏人準備的,他們用了都說好。你就慢慢享用吧,基爾勇士。熱水已經給你倒到大桶裏了。”說完,旅館老板就把屋子的門關上了。


    趙吉把門從房子內側鎖上,試了試大木桶裏的水溫,還行,溫度正好微微發燙。他立即把身上的衣物和裝備都脫了個一幹二淨,噗通一下滑進了大木桶中。


    “嘶,有些燙。不過還好,這天氣這水溫還真爽啊。”趙吉立即用手舀起水清洗起頭發來,他的頭發在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還不太長,而經過了這大半年沒有修剪,他那淡金色的頭發已經長到了肩膀的長度。


    趙吉平常都是用一節細繩把頭發給紮起來的,現在他摸著自己的這一頭長頭發,考慮著要不要找人把它給修剪的短一些呢?


    有機會就修一修吧。


    趙吉一直洗到了水溫有些涼了下來,他才從洗澡的大木桶中出來。剛一出來他就被周圍的溫度給激的打了一個寒顫,他趕緊用老板準備好的幹麻布把身上擦幹淨。


    身子一被擦幹淨他就不感到寒冷了,甚至身上還微微的發燙。深深的伸了一個懶腰,趙吉又重新精神抖索起來。


    衣服上一些沾了血液的地方,趙吉也用屋子裏就有的豬毛刷子吧衣服簡單的沾著還有餘溫的洗澡水,把它們都刷了一下。他的衣服都是好料子,血液都隻是沾到了衣服的表麵,幹了以後用刷子一刷就掉了,隻留下了淡淡的不顯眼的血漬。


    趙吉沒帶換洗的外麵的衣物,他隻好這麽簡單的處理一下,至於身體挨著的那層內衣,他倒是帶了一套換洗的衣物,這就返迴自己屋子趕緊換上。


    一會兒後,重新出現的趙吉幹幹淨淨的,旅行與戰鬥的疲勞在他身上都統統消失不見了,他找到了正在旅館前台算賬的旅館老板,問他洗澡的費用是多少。


    比劃了一個七,又覺得不妥,旅館老板最終用手比劃了一個五,然後說道:“你就付五個銅幣,你可別嫌棄貴啊,主要是咱們村子沒有肯德爾城那樣的使用木料的條件。村子裏平常用的燃燒木料都是從村子北邊一個小伐木場采伐來的,你也知道,外麵的那些哥布林總是襲擊咱們,那個伐木場也是一樣,村子裏用木頭都不是很方便。”


    趙吉點點頭,原來村子北邊通向北邊的森林的路是到伐木場的啊,理應如此的。畢竟平常做飯製作工具什麽的,都是用木頭來的,但因為村子周圍怪物的肆虐出沒,導致村民無法自行出村采集日常使用的柴火,這麽一來,一個伐木場的修建就是必要且重要的了。


    估計多拉爾林村應該在北麵的伐木場那裏布置了許多的力量來保護重要的伐木場。


    趙吉也沒有講價,就直接把五枚銅幣交給了旅館的老板,然後出了旅館,他要去村子裏的鐵匠鋪把自己的長劍保養一下。


    鐵匠鋪就在村子中央的廣場邊上,村子重要的建築都聚集在這裏,事關農事的鐵匠鋪也不例外。隻是趙吉注意到,鐵匠鋪與周圍其他木製的建築都相隔了一段安全距離,甚至村子裏存放大量糧食的倉庫幹脆建在了鐵匠鋪的正對麵,它們之間相隔了整個廣場。


    看來多拉爾林村在防範火災的方麵做的很好,畢竟不是直接從小村落發展起來的,而是從帝國移民遷徙建立的成熟村莊了,甚至有了一個小鎮子的規模。


    鐵匠鋪的煙囪沒有冒出黑煙,因為現在不是農忙的時候。作為農業大村,農事漸歇的時候,鐵匠鋪也沒有了生意,平常見到鐵匠恭敬的表情,現在在農戶的臉上可是看不到一星半點了。


    鐵匠博德爾這麽想到,就在他坐在鐵匠鋪的大門口的木製台階上望著廣場中心木籠中死掉很久的哥布林想著什麽的時候。一位腰間掛著長劍的穿著頗好的年輕人直直的朝著他走了過來。


    一看就是找他有事的樣子,鐵匠博德爾趕緊站起來迎接:“是基爾勇士吧?早上我看到你的風采了,幹的真是棒極了。”


    “謝謝誇獎,鐵匠先生怎麽稱唿?”


    “博德爾,你叫我博德爾鐵匠就可以了。村子裏就我和另外幾個工匠,他們平常叫我鐵手,你是能與怪物戰鬥的勇士,叫我博德爾就行了。”


    “額,博德爾鐵匠,我想讓你幫我清理保養一下我的長劍,它剛經曆過一次有點兒激烈的戰鬥。現在需要一點點的打磨與清理。”趙吉和博德爾鐵匠說著話就來到了鐵匠鋪中,村莊的鐵匠鋪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寒酸,而是工具一應俱全。


    接過了基爾勇士遞過來的帶鞘長劍,博德爾鐵匠把長劍拔出,讚歎著檢查了一下:“很好看的長劍啊,我以前好像見過類似型製的長劍。刃口有稍微磨損了,簡單磨一下就好了。劍身凹槽上還有一些沒清洗幹淨的血漬,是哥布林的血嗎?”


    趙吉點點頭:“是哥布林的。一連殺了十幾隻哥布林,我用軟布怎麽擦也擦不幹淨凹槽中的那些血漬。”


    鐵匠坐下,拿出了一個小罐子:“單純的用布去擦拭當然擦不幹淨,你得用到其他的東西輔助才行。碎木屑,麵包屑,動物油,專用劍油都可以。”


    說完,博德爾鐵匠用一塊黑乎乎的麻布沾了少許罐子裏的油脂,仔細的給長劍凹槽中擦拭起來:“它有名字嗎?我聽說你們戰士都喜歡給自己的武器起名字?”


    趙吉尷尬的笑了一下:“有的,因為這把劍之前的時候沒有經曆過什麽戰鬥,所以直到之前與哥布林戰鬥之後我才起了一個名字。它叫做獵殺。”


    仔細擦拭長劍的鐵匠嘴裏念叨著長劍的名字:“獵殺?看來這不僅是它的名字,還是它身為一把劍的使命吧。”


    “有這個意思在裏麵。”


    “好了,我把劍身上凹槽中的血漬都清理了,接下來我把它磨的鋒利一些。”博德爾鐵匠拿出了一個磨刀石,灑了些清水在上麵,然後小心的找好角度開始一下下的推拉長劍。


    鏘,鏘,鏘,鏘。


    每幾下,博德爾鐵匠就把長劍拿起,用眼睛仔細的觀察了劍刃的刃口情況。而趙吉就抱著胳膊靠在門口,仔細的觀察著鐵匠的手法,學習著怎麽深度保養一把經過戰鬥的長劍。


    因為獵殺劍身頗重,並且很是堅固,所以它戰鬥時的磨損其實很少,並不需要多少的磨製就再次鋒利如初了。


    鐵匠將長劍清洗幹淨,擦拭幹燥後又上了一層防鏽的薄薄一層劍油。他正接著想把長劍插迴劍鞘中的時候,趙吉趕緊阻止了他。


    “稍微等一下,劍鞘裏麵也得清理一下。我之前長劍沾著血和碎肉就插進劍鞘中好幾次,劍鞘裏麵估計也得清理一下。”趙吉給博德爾鐵匠解釋了一下。


    恍然大悟的鐵匠把獵殺交給基爾勇士,然後他檢查了一下劍鞘,知道了這個劍鞘是怎麽加固的後,拿起了一把平頭錐子,一下子撬在劍鞘的金屬與木頭的接縫處。


    一手按著劍鞘,一手把錐子用力一撬。吧嗒一聲,長劍的劍鞘就一份為二了。不過這分開的隻是劍鞘的前端,鐵匠在用同樣的方法,把劍鞘的劍尖那裏的金屬與木頭撬了開來。


    拿著散開的零件,鐵匠檢查了一下:“嗯,裏麵的確有一些幹了的血液和碎肉。這些很好處理的。”


    他拿起一條黑黝黝的細布,沾飽了清水,從劍鞘的狹窄縫隙中穿過,來迴幾下,劍鞘裏麵就清理幹淨了。重新濕潤的血順著細布的水珠從空中滑落,滴落在鐵匠鋪大塊石磚的地麵。


    非常快,博德爾鐵匠就把劍鞘清理幹淨了,他再用幹布把裏麵擦幹,幾下哢嚓就重新把劍鞘拚裝在了一起。


    “好了,為了感謝你給我們村子消滅了好多襲擾的哥布林,這一迴我就不收你的費用了。”博德爾鐵匠把劍鞘交給基爾,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謝了,之後我會想辦法消滅更多的哥布林的。那我要是又消滅了哥布林後來找你保養武器,你還給免費不?”趙吉笑著開了個玩笑。


    “反正最近我這邊閑的很,隻要你能繼續幫村子消滅到處搗亂的哥布林,我這邊就免費給你保養武器。”博德爾鐵匠拍著胸口說道。“並且,你要是能整整消滅了一百隻哥布林,我就把我父親傳下來的一把武器作為獎勵交給你。”


    “什麽武器?什麽類型的?”趙吉哪想到還有這種好事兒,連忙追問到。


    博德爾鐵匠用手指刮了刮他的絡腮胡子,發出一陣嚓嚓聲:“等你殺夠了哥布林再說吧,我得先把我父親的那把留下的武器抽空修整一下,它都十幾年沒見過天日了。”


    ---------


    告辭了博德爾鐵匠,趙吉來到了治安所裏,他本來想明天再來的,但反正這時候離天黑還有一會兒,他就在這裏順便吃個飯,再給老多穆說說他關於那些哥布林頭顱的所有權,畢竟這些哥布林的頭顱是能夠換錢的啊。


    治安所的飯菜依舊很普通,都是些野菜豆子和根莖類食物。當然吃飽是沒有問題的,趙吉雖然想吃肉,但吃這些還是沒問題的,隻要不讓他吃村子裏的蘑菇就行了。


    在吃飯的時候,治安所的人對趙吉的態度跟之前那是大不一樣了。走到哪裏都有人打招唿,說話的態度也不再是愛答不理的那樣,而變得尊敬的多了。


    趙吉看到了老多穆,就拿著一碗炙燙蔬菜和一碗叫不出名字的烤根莖植物來到了老多穆的桌子上。


    看到是基爾,老多穆挪了挪自己的木碗,方便基爾把他的食物放到桌麵上。


    “你今天幹的很好啊,我聽我的手下們說了。你帶著塔卡家的人把被哥布林搶走的稻草人又給弄迴來了?”


    趙吉開吃,一邊吃一邊迴答著老多穆的問題:“啊,是的,主要是巴利長者的意思,他覺得一點東西都不應該給那些哥布林,免得哥布林們得寸進尺。”


    “有道理,我怎麽就沒想到呢。”老多穆摸著自己的腦袋喃喃說道。


    “對了,還有件事我得先給你說在前麵。那些哥布林的頭顱可都是我一個個打敗哥布林後又一個個割下來的,你可得給我看好了啊,我就是在你們這裏先存放一下。要不是旅館裏肯定不能放這些東西,我都想把這些哥布林的頭都放在我自己的屋子裏。”


    “知道了,知道了。村裏沒人想要那些綠色的小怪物頭顱的。我之後把它們都放到治安所的地下室監牢中總可以了吧,平常鑰匙都在我身上,這總不會丟了。”老多穆拍了拍基爾的肩膀,向他保證的說道。


    聽到老多穆的保證,雖然不知道他這個人辦事靠不靠譜,但他也沒有什麽辦法了,隻好先這樣信任對方了,畢竟他趙吉現在做的事情是十分有力與村子中的發展的。而作為這個村子實際的幾人管理者,趙吉相信對方能明白怎麽做對村子的未來發展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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