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隊的車隊再度行駛起來,商會的驢車馭手們輕甩手中的鞭子,讓長長鞭梢輕抽拉車的驢子屁股。知道主人在催促它們起行的驢子不情不願的小步揚起了蹄子。


    得,得,得,得。行駛起來之後,迎麵的微風吹的人很舒服,趙吉放鬆下來,感受著吹拂在身上的暖風。


    車隊還是原先來時的順序,依次出發,不過沒有走趙吉之前來的那條路,而是選擇拐向了另一個方向。


    在趙吉看來,他之前剛穿越來時,幸好選擇的方向沒有選錯,如果當時走的是另一個方向的道路,就不會如現在一樣好運的碰到這個商隊了,如果當初選擇錯了,不知道之後會是怎麽樣的一個展開。


    現在天色見晚,在沒有碰到商隊的情況下,想要在野外生存一個晚上,可是非常艱難的,並且如果夜晚下上一場雨導致氣溫驟降的話,他說不定會直接凍死在晚上的野外環境中。


    半躺在貨物堆上的趙吉感覺傷口麻麻的,沒有了之前一直要命的疼痛感。這讓他有些好奇起來,這個神奇的藥膏,隻用外敷貼於創處就可以對傷口產生抑製痛覺的麻痹感,借由麻痹感來壓製傷口的疼痛,也不知道是用什麽神奇草藥做出來的。趙吉將鼻子湊在被包好的傷口處聞聞,能聞到一股濃烈的青草汁液的味道。


    小小商隊在路上安靜行駛了一會兒後,大家都漸漸安靜沉默下來,沒有隱藏起來的盜匪,看來他們搭救的那個年輕小夥子的確不是什麽壞人。


    一時間,整條蜿蜒前行的道路上隻有催促驢子前行的皮鞭空揮啪啪聲,和驢子不情願但早已習慣的哼唧聲。


    車隊行駛在野外的道路上,四周都是一座座不大不小的丘陵荒地,道路繞著丘陵修建,拐來拐去不見一條能筆直延伸百米的道路。路旁的荒地中遍布著各式開花的灌木和努力生長葉片的矮樹,路旁地麵的雜草地上開著一束束一朵朵各種顏色各種大小的鮮豔花朵。


    在一陣陣鞭揮驢叫裏,一時間就連風聲也漸漸變小隱沒了,趙吉因為身體的疲勞和傷痛,導致他有些瞌睡了,他是真的十分勞累了,穿越來的驚嚇和忍耐著傷勢的走動都十分損耗他的精神。


    詹姆拉高坐在最後一輛貨車的貨物之上,看到商隊一時間沒了精神,各自都無精打采的,這可不行,他們才剛搭救一位不會說帝國平民語的落難者,這個時候正是要打起精神來的時候。


    “夥計們!夥計們!都請各自打起精神來吧。沃夫先生,我一直聽聞咱們郡北邊的烏米湖村中的男人們,都一個個是山林裏最能鳴叫的黃羽眉雀鳥,可是我這一路從沒有聽過你們的歌聲。哪有黃羽眉雀鳥不時時刻刻的引頸高歌呢?


    哈哈,我是不是可以認為,這個傳聞隻是其他村子裏的村民的誇大傳言啊?其他村的村民們是否是在酒後將鳥兒的鳴叫當成了烏米湖村的男人們的歌聲?還是烏米湖村的男人跟我們這一路之前都在家裏吃了麻嘴的麻草,開不了口,施展不了歌喉,能使喚得了自家的婆娘卻使喚不了自己的舌頭?”詹姆拉對著前方第三輛車上的一位健壯農夫擠眉弄眼的打趣說道。


    “哼,你這家夥。我們烏米湖村的男人們可是大山裏的空曠迴音,山林中的黃羽眉雀,我們是田野上溫柔的風聲,是湖水撫弄腳掌的波濤。夥計們!跟我一起唱起一首歌聲來,讓城裏人們看看咱們的厲害!”驢車上的健壯農夫--沃夫先生轉過頭看了看身後車上的詹姆拉,知道對方剛才那番話的意思,可他不服氣說他們村的男人們唱歌不行,因此自己起了個歌聲的開頭,高唱了起來。


    趙吉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迴過頭看向身後兩輛車上的沃夫和詹姆拉。他還以為他們因為他的原因爭吵起來,結果第三輛車上的沃夫先生卻直接高唱起了歌來。


    這讓趙吉摸不著頭腦,覺得這可能是本地的一種奇特的風俗吧?還挺特別的。


    “哈唿,哈唿,雨露中的麥苗聳立。”


    “哈唿,哈唿,成片起的麥田健壯。”


    “哈唿,哈唿,雙手去除雜草蟲害。”


    “哈唿,哈唿,雙腳守衛我的家園!”


    沃夫先生起了個開頭,其他驢車上的烏米湖村的農夫也笑著展開笑顏,他們放開忍耐了好幾天的歌喉,齊聲加入了沃夫先生的歌聲中來:


    “哈唿,嗷唿,豺狼掠走家中的山羊。”


    “哈唿,嗷唿,狐狸咬死鄰家的公雞。”


    “哈唿,嗷唿,田鼠飽食倉庫的黑豆。”


    “哈唿,嗷唿,烏鴉毀壞地裏的麥田。”


    高聲唱著歌,商隊裏所有的人都興高采烈的,農夫們緊接著又再度高聲唱到:


    “嗷唿,嗷嘿,氣憤救不迴我的山羊。”


    “嗷唿,嗷嘿,悲傷要不迴你的公雞。”


    “嗷唿,嗷嘿,哀求不來飽腹的黑豆。”


    “嗷唿,嗷嘿,如何才能保護大家的麥田?”


    趙吉雖然聽不懂這些村民們在唱什麽內容,但跟著調子一起哼唱起來還是可以的。


    “嗷唿,嗷唿,包鐵的木棍敲扁了豺狼。”


    “嗷唿,嗷唿,騎士的獵犬捕到了狐狸。”


    “嗷唿,嗷唿,新養的家貓吃飽了碩鼠。”


    “嗷唿,嗷唿,木頭的草人嚇跑了烏鴉。”


    唱到這裏,合唱的歌氣氛又一變化,從高聲變的低沉起來。


    “嗷唿,嗷唿,賣掉山羊才能買起包鐵木棍。”


    “嗷唿,嗷唿,獻上公雞才能請動騎士仆從。”


    “嗷唿,嗷唿,省下黑豆才能換來新生小貓。”


    “嗷唿,嗷唿,草人立在地裏眼睛泛出紅光。”


    歌唱完了,商隊裏的馭手們都笑了起來,用空閑的一隻手拍動著大腿,高聲叫好。


    詹姆拉高聲叫道:“好,好,我不得不承認烏米湖村的男人們唱的還算不錯。”


    沃夫先生則迴道:“本來就不錯,可不用你來承認啊。我們村長大的每一個男人在郡裏的村子中那可是少女們的搶手貨哈。”


    詹姆拉則是揶揄道:“是挺搶手的,最近幾年你們村的年輕人都跑到其他村子求生活了。”


    不等沃夫先生開口反駁,詹姆拉對著他的商隊馭手們高聲說道:“咱們也來上一首,不能讓人小瞧了商會啊,來一首咱們商隊的歌!”


    商隊的馭手們哈哈大笑,紛紛同意,詹姆拉起了個頭,馭手們隨聲跟唱起來。詹姆拉渾厚的聲音卻故意放輕拉高,模擬年輕人的聲音,因為這一首歌是歌頌勇敢的年輕人加入商會中闖蕩天地四方的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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