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張永年幹脆拿著新的麒麟榜單,直接去尋找戴宏。


    當張永年走進戴宏所在的大廳之後,不等張永年問候,戴宏率先笑著開口道:“難得張師弟來找我,有什麽需要我幫忙嗎?”


    張永年客氣的迴道:“明日是麒麟榜交榜之時,師弟我初來乍到,對於麒麟榜的排榜沒有什麽經驗,害怕明天出什麽簍子,想先讓師兄幫我掌掌眼。”


    說完之後,張永年拿出麒麟榜,恭敬的遞給了戴宏。


    戴宏一邊接過張永年手中的麒麟榜,一邊調侃道:“看師弟前幾日的動靜,我還以為師弟會一直在藏經閣中修行,沒想到師弟對待公務會這樣小心謹慎。”


    張永年不好意思的解釋道:“師弟我前段時間在修行上突然有些靈感,不得不借助藏經閣中的書籍來完善自己的想法。”


    戴宏:“什麽樣的修行需要看那麽多陰星境的煉體之法?這短短半個月,師弟在欽天監中也算是個小名人了。”


    張永年明白,戴宏師兄是在借助這樣的調侃告訴張永年他在欽天監中確實引起了些反響。


    張永年也沒有隱脈的意思,主動解釋道:“師弟我在創造一門煉體之法,需要更多的基礎功法來為我提供思路,經過這半個月的閱讀和推演,勉強完成了初版。”


    戴宏驚訝道:“創造煉體功法?師弟不愧是我觀星閣這一代的佼佼者,天賦才情非我輩所能比擬。”


    張永年客氣道:“不過是一門初入命星境層次的法門罷了,當不得師兄如此誇讚。”


    隨即又補充道:“師弟我前段時間確實有些怠慢公務,今後必定痛改前非,專心公務。”


    戴宏笑道:“師弟也不必如此,本門中人認知欽天監,如果一心修行,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左右能夠交差即可。”


    “像師弟前段時間這樣的,欽天監中大有人在,師弟不必過意不去。”


    張永年聽完之後,不好意思的解釋道:“師弟我這次任職欽天監,就是想要獲得更多的曆練,一味的苦修,隻怕未來缺乏閱曆,在修行上注定走不遠。”


    “未來這段時間,恐怕還要經常勞煩師兄了。”


    戴宏聽完後點了點頭:“以師弟的天賦來說,能夠困住師弟的恐怕也就隻有閱曆了。”


    在說完之後,戴宏不由的羨慕道:“不像師兄我,恐怕也就隻剩下閱曆了,想要更進一步,恐怕不知道要打磨多少年才行。”


    戴宏的感慨並不是沒有道理的,正常的修士一般修行到什麽階段,就會有什麽樣的經曆,很少說會被閱曆所困。


    也就隻有張永年這樣的存在,因為修行太快的緣故,導致經驗閱曆跟不上修行速度,才會需要這方麵的曆練。


    對於張永年這樣的存在,戴宏說不羨慕是不可能的,不過以戴宏的年齡和修為來說,短時間內或許沒有辦法得到提升,可未來是否能夠突破,想必不會是什麽大問題。


    雖然張永年不知道戴宏的具體修為,可能夠負責編撰處的三品主事監候,就是沒有摸到星官境門檻,恐怕也早就在命星境後期打磨多年了。


    所以張永年隻能夠恭維道:“以師兄的情況來說,恐怕再過不就我就得稱唿一聲長老了。”


    聽完張永年的話之後,戴宏笑了笑,沒有繼續迴應。


    不到命星境後期,張永年恐怕沒有辦法體會到戴宏的感覺。


    眼見戴宏開始看起了麒麟榜,張永年也就沒有再繼續出聲,而是在一幫靜靜等待。


    沒過多久,隻見戴宏的臉色突然認真了起來。


    看了看張永年之後,戴宏指著之前張永年發現的那個地方,以及後麵榜單上的某個位置說道:“師弟你看,在這了兩個地方還是需要斟酌一番的,一般來說,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消息的話,榜單的排名是不會變動的。”


    張永年看著戴宏指的地方,一邊拿出了舊的麒麟榜,在戴宏麵前直接對比起了差異。


    當看到武威候之子項士海的時候,不由得變了便臉色。


    戴宏看著張永年的突然變色,一瞬間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在張永年分配到他這裏的時候,他當然會去了解張永年身上的情況。


    張永年出身淮安侯府,對於戴宏來說並不是什麽秘密。


    再聯想到之前淮安侯和武威候的鎮北大將軍之爭,一下子就明白了張永年變色的原因,心想張永年應該是被人算計了。


    而張永年的變色,自然也是故意展露出來的。


    他的臉色變了變之後,突然小聲的問道:“師兄,難道我欽天監也擺脫不了朝廷爭鬥?”


    戴宏聽完後,沉吟了一會,才迴道:“師弟不必過多擔憂,欽天監中雖然也無法完全擺脫朝廷爭鬥,可這也已經是他們能夠做的極限了,由我觀星閣在,他們還是需要顧慮一二的。”


    張永年聽完後,一副安定的樣子。


    隨即又向戴宏行禮道:“多謝師兄指點,不然我恐怕還會被蒙在鼓裏,今日指點之恩,來日必有所報。”


    聽完張永年的話之後,戴宏的臉色也露出了笑容,客氣道:“這算不上多大的幫助,我畢竟是編撰處主官,指點師弟也是我的工作。”


    沒有人會不喜歡知恩圖報的人,更何況戴宏這樣指點張永年,未嚐沒有看好張永年未來的意思。


    所以在聽完戴宏的話之後,張永年又補充道:“師弟我雖然年幼,可也明白師兄的一番好意,眼下我估計難以幫上師兄什麽忙,不過來日方長,師兄如果有用得上我地方,可以直說。”


    張永年仗著自己年幼,說話在客氣之餘,又簡單直接,這樣一來,就越發顯得張永年的真誠。


    而這,恐怕也是張永年的年齡帶給他的唯一優勢了。


    有些事情,少年說的和成人說的終究還是不一樣的。。


    這也是張永年計劃中的行事方式。


    既然他眼下的年齡不大,那就要有年齡不大的樣子。


    這何嚐不是他未來行事的一種保護手段。


    年輕人犯錯誤,上帝都會原諒。


    眼見張永年這麽懂事,戴宏也忍不住指點道:“既然發現了這個問題,那師弟打算如何處理。”


    聽到戴宏有指點的意思,張永年仔細想了一番,迴道:“這確實有些棘手,師弟我直接去盤問衛永真和餘義好像也不是辦法。”


    戴宏笑著指點道:“朝廷爭鬥,古來有之,想要置身事外不現實。師弟迴去隻需讓他們整改即可,不必多說什麽。”


    看著張永年疑惑的表情,戴宏緊接著說道:“他們未必就知道師弟出身,特意和師弟過不去。也有可能是做了些順水人情。”


    “以往在這些小事上,莪欽天監也不是不知變通,在影響不大的情況下,總歸是有些人情往來的,師弟不必把他們當成敵人。”


    聽完戴宏的話之後,張永年恍然大悟,隨即向戴宏表示感謝。


    又和戴宏客氣了一番之後,張永年帶著麒麟榜迴到了隔壁自己辦公的房間。


    直接走到了衛永真他們辦公的區域,張永年對著衛永真和餘義說道:“這兩個地方你們在仔細斟酌一下,沒有明確信息的情況下,不要變更排名。”


    看著張永年指出的位置,衛永真沒有多說什麽,倒是餘義的臉色有了些許變化,想要說什麽不過很快又放棄了。


    通過這一番變幻,張永年很快就明白了問題是處在餘義身上。


    不過看餘義的樣子,確實不像是故意針對自己,恐怕真的是受人所托而已。


    當然,也有可能是餘義在演戲,特意表現出這個樣子。


    如果是衛永真這樣的老油條,張永年還真的不好找到切入點,可如果是餘義這樣的年輕人,張永年倒是可以直接一點。


    張永年嚴肅的看著餘義:“怎麽,這裏是餘義你改的?有什麽依據嗎?”


    餘義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後還是開口說道:“有一個朋友托我做了些調整,我覺得影響不大,就順手調整了。”


    張永年聽完之後,也沒有追著罵的意思,而是認真的說道:“我初來乍到,對於麒麟榜確實不熟悉。麒麟榜或許不重要,可我不想在我的任期中出現任何紕漏,你們明白了嗎?”


    衛永真和餘義連忙點頭稱是。


    張永年又補充道:“也不是我故意為難你們,我的要求就一個:按規辦事。有爭議的調整就不要輕易調整,有可能落人口實的事情更不用去做。”


    在說話的同時,張永年認真的看著餘義,餘義也一副認真聽訓的模樣。


    這樣一來,張永年倒不好再借題發揮了。


    至於追問餘義的朋友,那就更沒有什麽意義了。


    對於這種以前或許經常出現的事情,張永年也不好一問到底。


    更何況,他明白自己就算一路調查下去,最終的結果也不會讓自己滿意。


    就好像自己在母親死後的第一次外出,被有心人利用一樣。


    哪怕最終找到了他所在的位置,也不敢保證這不是他們故意禍水東引。


    在敵暗我明的情況下,張永年能夠做的也就隻有保持耐心。


    再狡猾的獵手,也總會有暴露的時候。


    做的越多,暴露的概率也越大。


    對於張永年來說,這一直盯著自己,想要利用自己的幕後黑手,他的威脅並不會比自己真正的敵人小。


    朝廷爭鬥,本來就是無所不用其極,沒有道理可言。


    在說完之後,張永年又吩咐道:“你們繼續看看有沒有其他問題,明天早上再重新排一版給我。”


    接近著,張永年就迴到了自己的房間。


    至於張永年走後,衛永真和餘義的反應就不是張永年能夠知道的了。


    戴宏說得沒錯,自己沒有必要在這種事情上小題大做。


    更何況,自己剛剛去找戴宏的事情,恐怕不會是什麽秘密。


    他們或許會猜測這個問題是否是戴宏指出的?戴宏是否會為張永年撐腰?


    對於張永年這樣的初來者,他們想要做些動作並不困難。


    可想要在戴宏的保護下對張永年做些小動作,恐怕他們以後都要掂量掂量了。


    而這,也是張永年選擇找戴宏的原因。


    找戴宏指點是一方麵,更主要的還是想要借助這樣的方式來向眾人展示他得到了戴宏的幫助。


    有了戴宏的這張虎皮,他未來在欽天監中的處境也會好上不少。


    事實上,哪怕張永年去找戴宏之後,沒有得到指點,他也會這樣做。


    反正他和戴宏的對話,外人又不清楚虛實。


    狐假虎威未曾不是一個好的辦法。


    更何況,張永年得到戴宏指點之後,戴宏也有了繼續施恩的意思。


    畢竟這對於戴宏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惠而不費的事情,他沒有拒絕的道理。


    當然,有了戴宏的支持之後,張永年的行事仍然要靠自己。


    在小事上戴宏可以做順水人情,如果真的出什麽事情的話,張永年又有什麽資格讓戴宏為自己出頭?


    說到底,打鐵還需自身硬。


    張永年在修行的同時,同樣也需要適應這樣的明槍暗箭、明爭暗鬥。


    正如戴宏所說,在欽天監中他們還算是會有顧慮的。


    可如果張永年想要調查母親之死,對上的就不會是欽天監中的人,而是真正的朝廷爭鬥了。


    到了那時,張永年恐怕沒有任何試錯的機會。


    迴到房間之後,張永年也沒有繼續糾結這件事情,而是繼續按照自己的節奏做事。


    因為幕後黑手而耽誤自己的事情,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既然這件事情已經有了解決的結果,張永年也就沒有必要再費心思。


    想必經過剛剛那一幕,自己的這幾個下屬也不會再糊弄自己了。


    這對於眼下的張永年來說,也就已經足夠了。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張永年倒是開始認真的看起了采風司其他部門為他們提供的麒麟榜相關資料。


    既然麒麟榜中會有武威候之子的事跡,那定然會有大乾王朝其他方麵的情報。


    這些細微的事跡之中,或許就會有自己想要的東西。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乾觀星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玄源道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玄源道人並收藏大乾觀星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