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清溪再次帶著飯菜迴來了。


    “公子,府裏又有新的消息了。”


    張永年的注意力一下子就集中了,盯著清溪問道:“什麽消息。”


    清溪有些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開口道:“聽說侯爺本來在競爭征北大將軍,可因為這件事情徹底失去了機會。”


    張永年聽完之後,腦海之中一下子就聯係到最近發生的事情。


    父親升官失敗,看來就是這件事情直接影響下的結果。


    征北大將軍為正二品,也是父親張廣維多年來一直在謀劃的位置。


    在這個位置上,張廣維並非沒有競爭者,難道這件事情是由父親的競爭對手策劃的?


    到了這時,張永年有些痛恨自己一直都沒有關心這些方麵的事情,以至於到了關鍵時刻,都不清楚父親的競爭對手有哪些。


    更無法透過這個結果看清背後可能的真相。


    哪怕張永年知道,這應該是展示在最表層、最淺顯的東西,真相應該不至於這麽簡單。


    畢竟為了競爭征北大將軍之位,不至於冒險用刺殺太子這樣的手段。


    自己獲得的消息還是太少了,獲取消息的渠道同樣太過局限。


    原本張永年以為自己身在侯府,隻需要埋頭修行即可。


    原來侯府也有屬於自己難念的經。


    情報工作,無論在什麽時候、什麽環境都不可或缺啊。


    盡管張永年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可在短期內他依然沒有辦法解決。


    看著張永年一副思考的表情,清溪又小心的補充道:“聽說原本侯爺還要被降職,是在太子的求情之下才沒有被降職。”


    太子會求情完全在張永年的意料之中。


    身為太子的心腹之一,也是太子在軍中的重要力量。


    不僅張廣維不能夠失去太子的庇護,太子同樣不能失去張廣維的支持。


    這更加說明了這件事情背後另有隱情,不然太子不能依舊對張廣維保持信任。


    看來在太子的求情之下,這件事情差不多應該到此為止了。


    而張廣維經此一事,短期內注定沒有提拔的空間了。


    看來張廣維在當了近十年的從二品鎮北大將軍之後,又要繼續在這個位置上徘徊一段時日了。


    這背後定然還有更深層次的博弈,隻是張永年無法搞清楚罷了。


    看著清溪越來越小心的表情,張永年有些疑惑接道:“還有什麽消息嗎?”


    清溪隱隱有些要哭的跡象:“外麵都說……都說……”


    清溪支支吾吾的,張永年都有些急了:“都說什麽?”


    清終於忍不住哭聲:“都說夫人被找到了,可是在拘捕之時,掉入了懸崖,等到找到之後,已經認不清樣子了。”


    說完之後,清溪哭得更加淒慘了。


    不過這時,張永年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放在清溪身上了。


    腦海之中就隻剩下了清溪所說的話。


    一時之間,他仿佛被某種力量擊中一樣,說不話來。


    看到張永年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清溪有些急了。


    “公子,你要挺住啊!”


    “夫人泉下有知,也不希望看見公子這樣。”


    看著張永年依舊沒有反應。


    清溪有些急切:“這隻是小道消息,未必準確,說不定夫人安然無恙呢?說不定他們認錯人了呢?”


    聽到清溪口不擇言的勸說,張永年這才清醒了過來。


    兩行淚在瞬間從他眼中留下。


    並非是他相信了清溪的安慰,而是將前後事情聯想起來後,他明白了事情的處理結果。


    正是因為有著母親的死訊,太子才能夠繼續相信父親。


    也因為有著母親的死訊,這件事情才會有完結的機會。


    看來之前清溪所說的消息,就是這件事情最終的處理結果了。


    隻是不知道母親到底是怎麽落入懸崖的。


    張永年急忙問道:“母親是如何跌入懸崖的,可有人親眼目睹?”


    “聽說是太子親衛和侯爺一起找到的人,不過在抓捕過程之中,夫人不幸跌入懸崖。”


    “最後,也是侯爺和太子親衛一同在懸崖底下找到夫人屍首的。”


    沒有繼續糾結這些細節,張永年急忙追問道:“那母親現在在哪?父親迴來了嗎?”


    “夫人的遺體在哪沒有確切的消息,侯爺還沒有迴來。”


    看著張永年依然一副想要追問的表情,清溪有些小心的迴道:“我知道的就這麽多了,公子還想知道些什麽,等侯爺迴來就一切都清楚了。”


    張永年沒有迴應清溪,因為他這個時候也被這些信息衝擊得有些難以冷靜。


    就連清溪晚飯擺好,他都沒有吃飯的欲望。


    或許是知道張永年這時候最需要時間,所以清溪也沒有多嘴的勸說什麽。


    隻是靜靜的坐在張永年身旁,等待著張永年自己想通。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走過。


    一個時辰之後,張永年才將將緩了過來。


    “我要見父親。”


    突然聽到張永年的聲音,清溪突然迴過神來。


    “什麽?”


    “我要見父親。”


    清溪有些糾結:“可是侯爺還沒有迴來。”


    張永年吩咐道:“你去找鄭嶽鄭管事,讓他安排。”


    清溪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離開了。


    等到清溪離開之後,張永年看著眼前已經涼了飯菜。


    隨便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


    哪怕他清楚自己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可沒有胃口就是沒有胃口,確實吃不下。


    在剛剛的一個時辰裏,他最開始確實難以接受。


    可在後麵的時間裏,他想了很多很多。


    過去在母親膝下生活的日子,過去母親噓寒問暖的關懷,母親和藹的聲音……


    這些畫麵一直在張永年的腦海之中來迴輪轉。


    母親對自己無私的愛,哪怕是有著前世記憶的張永年都為此沉淪。


    這種存粹的愛並不會因為經驗和閱曆的豐富而變得難以感受。


    反而是因為這些閱曆,讓張永年對這樣的情感更加動容。


    他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把母親的事情一一搞清楚。


    讓這幕後的所有黑手,都付出該有的代價。


    這也是張永年出世至今,第一次在這個世界上對某些存在如此痛恨。


    也更加激起了張永年想要掌控力量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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