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補償嗎?”雲夢問道。


    墨染皺了皺眉頭,說道:“你誤會我了。”


    “誤會?”雲夢好笑的笑著,端過了他手中的碗,自己喝了起來。


    “雲夢……”墨染想說點什麽,可是周圍坐著的人都在看他。


    他這話,又說不出口了。


    雲夢喝完了湯,把碗放下,對他說道:“吃飯吧,有什麽話,以後再說。”


    “好。”墨染點頭,又替她夾菜。


    雲夢看著碗裏變得越來越多的菜,用筷子擋住了他的筷子,說道:“太多了,我吃不了。”


    “那你先吃這些。”墨染說道。


    雲夢微微頷首,看了他一眼,他突然這麽溫柔體貼,一副想要補償她,對她好的樣子,她真的很不習慣。


    總覺得,這不真實。


    這一頓飯下來,其實兩個人沒什麽交流。


    夢然山莊裏的女子各個都是多才多藝的。


    吃飽喝足以後,就有人開始彈琴,跳舞。


    在這夜色下,女子們的美,勝過漫天星辰。


    雲夢好久沒動了,看見大家這麽熱鬧,也起身去和大家一起跳舞。


    墨染看著她的舞姿,這還是頭一次發現,她竟然這樣好看。


    墨染讓人拿來了畫架和筆墨,就在一旁開始描繪雲夢的模樣。


    幾個婢女看見,偷偷站在後麵看。


    那一筆一劃匯聚成了雲夢的一顰一笑。


    “好美啊,好像啊。”


    “墨染公子好厲害。”


    雲夢跳累了,就朝墨染這邊走過來。


    而他身後已經聚集了一大群人了。


    “你在畫什麽?”雲夢問道。


    “你。”墨染說。


    雲夢有些意外的走過來,站在他身邊,看著畫中的那個女子,竟然真的是自己。


    她的雙眸瞬間放大了。


    過去這麽多年,出現在他的畫紙上的,都是另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是他認為很美的女子,萬妙錦。


    萬妙錦確實很美,她是女人,她看了都要嫉妒的那種美。


    可是那時候,他畫她,是因為出於對美的一種向往。


    她也蹭以為他愛上畫中的女子了。


    可是後來才知道,他最愛的隻是自己。


    別人在他的心裏,不算什麽。


    就算美得像萬妙錦這樣的女子,他也一樣為了那些藥丸,去出賣,去背叛了。


    他這樣的一個人,卻是她用了半輩子來愛的人。


    真是可笑。


    可是現在,她卻有這個榮幸,出現在了他的畫紙上。


    畫中的自己,竟然這樣的美。


    “這是你眼裏的我嗎?”雲夢問道。


    “是。”墨染說道。


    “畫中的女子,你覺得美嗎?”雲夢又問。


    “美。”墨染點頭,把最後的幾筆添上。


    這一幅畫,就完成了。


    “那就好,至少我在你的眼裏,不是醜陋的。”


    “是我發現得太晚。”墨染小聲的說道。


    “是內疚,是慚愧,是憐憫。”雲夢說道。


    墨染看著她,不知道她想說些什麽。


    雲夢伸手把那副畫扯了下來,雙手一扭,就把畫給扭成了一團。


    “雲夢……”墨染有些緊張的叫了一聲,他剛剛畫好的畫……


    “把你的內疚和慚愧亦或是憐憫都收起來吧,我不需要。”雲夢生氣的說道,把手中的一團紙,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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