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越來越暴躁了,好像一個發脾氣的小孩,雨也越來越下得焦躁了起來,好像帶著一個小孩的婦女,正當二人眼巴巴的看著這暴風驟雨來臨的時候,突然間……

    風也停了,雨也停了,太陽公公也露出了一臉燦爛的笑容,好像剛才的一幕從未發生過一樣。

    寧不屈和那位高君笑,頓時化作兩張苦瓜臉一樣的互相張望。

    想要依靠天氣變化,將那柄劍落下來的計劃,看來已經泡湯,想要不借助外力將那劍取下來,看來還得周劃一番。

    這個時候,高君笑對一臉苦思冥想的寧不屈問道:“你會爬樹嗎?”

    “不會。”

    “那借過一下。”高君笑挽起袖子,然後開始爬樹。

    對了,人家知府千金又沒有規定不讓爬樹啊。

    看著高君笑靈活的開始爬樹,寧不屈也想去爬,可是看著那腰身比自己兩個腰都粗的樹,他又沒有學過爬樹,隻能眼巴巴的瞅著那高秀才爬上了樹。

    完蛋了,看來自己這第一個難題就要拱手讓給對方,這讓他極為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能怎麽辦呢?

    誰能想到,同樣是讀書人,怎麽這高秀才爬樹就這麽靈活呢?

    好像一隻猴子一樣。

    但是高君笑爬到半截,突然就爬不上去了,滋溜一下,從樹上滑了下來,一臉懊惱的神色。

    寧不屈仔細一看,不由得對那還未露麵的知府千金更加欣賞。

    這姑娘居然在樹上抹了一層油,難怪這高秀才會在半路沒奈何的從樹上爬下來。

    因為樹上麵全是油,那根本就無法正常的爬上去,太滑了。

    寧不屈也覺得這知府千金也真會玩,她肯定已經想到了有人會從樹上爬上去取劍,所以並沒有禁止別人爬樹,而高君笑則做了一個不好的示範。

    爬樹這個辦法也不行了,還得找其它的方法。

    寧不屈一直盯著樹上的劍,正在發愁怎麽弄下來的時候,突然看到那劍似乎稍微動了一下。

    不可能吧?

    那劍穩穩的擱在那樹上,怎麽可能自己動呢?

    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可是自己現在還這麽年輕,怎麽可能眼花?

    那劍莫非有什麽古怪?

    他隻好用手抹了抹眼睛,仔細再去觀望那劍,這才發現,在那劍的一頭,似乎是一根魚勾。

    魚勾?

    那樹上怎麽可能有魚勾?難道樹上還會長魚?

    當然,這棵樹上並不會長魚。

    那麽魚勾一定是有人放下來的。

    順著魚勾上麵的魚線張望過去,他看到了一杆魚竿,然後魚竿的盡頭是兩個小孩吃力的站在知府外的牆上,費盡力氣將那魚勾伸過去,然後裹起那柄劍,再順利的給寧不屈吊了下去。

    直到寧不屈將那柄劍搶到手中的時候,他還在雲裏霧裏。

    他再去看向站在牆上的兩個小孩,那兩小孩並不是別人,一個是小石頭,一個是小虎,小虎正是丐幫那些小孩的頭目,二人吃力的站在知府外的牆上,用魚勾將劍給他吊下來之後,給了他一個鬼臉,然後消失無蹤了……

    一旁的高君笑不由得怒道:“這不算,怎麽可以找外援?”

    “這怎麽算外援,兩個小孩子調皮搗蛋,故意將劍弄下來,我有什麽辦法,人家非要塞到我的手中,知府大人,這第一個難題算不算我贏?”寧不屈看向一臉鐵青的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沒奈何,臉色陰暗抽袖袍離開了原地。

    “你這是作弊,你故意找的兩個熊孩子幫你將劍拿下來,同是讀書人,你能要點臉嗎?”高君笑怒道。

    “你有什麽證據,那倆小孩是我找人幫忙的,明顯是他們故意調皮搗蛋。”

    內心卻十分的感激那倆熊孩子。

    講一個老實話,平常還是多做一些好事,遇上問題了,還能得貴人相助。

    寧不屈拿著劍,美滋滋的看著高君笑得意得在那裏笑。

    高君笑氣得臉都白了,他真的沒有想到,居然這家夥還會找幫手,他怎麽就沒有想到找一個幫手幫忙呢?

    大意了啊。

    高知府很快就迴來了,在那裏說道:“這第一道難題,寧不屈贏。不過,馬上就有第二道難題來了。”

    “請問,知府老爺,第二道難題又是什麽?”

    金知府從寧不屈手中接過劍,然後將那劍插到地上,說道:“這二道難題就是將劍再擱迴樹上,還是不準使用輕功,不準借助工具,不準借助外人之手,隻允許爬樹……”

    當然,雖然允許爬樹,但樹上那麽多油,他們二人根本無法爬到擱劍的那個樹叉上麵。

    這知府千金還真是會出難題,一會將劍取下來,一會將劍再放迴去,她這是故意刁難。

    但是,哪怕人家是故意刁難他們二人,他們也要想盡辦法將這劍送迴去。

    將劍送到樹上,不能使用輕功,這個他們也不會。

    不準借助工具,繩子什麽也不準用。

    不準借助外人之手,還想用魚勾的辦法將劍吊迴去肯定是不行了。

    難道要扔上去?

    很高啊,這劍很重,他們二人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想要將劍扔到樹上,擱到那樹叉上,恐怕是心有餘而力不及。

    那高君笑似乎也沒有想出什麽辦法,隻好讓寧不屈先來。

    寧不屈站在那劍的麵前,抬頭望著樹,也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將劍擱天樹上去。

    如果他長有一對翅膀的話,那就好了,帶著劍就飛上去,擱到那樹叉上。

    他這麽一想的時候,這才發現天上突然飛來一隻老鷹。

    那老鷹一身雪白的羽毛,在天空中分外耀眼。

    這是……白鷹?

    寧不屈突然眼睛瞪得老圓,這隻白鷹他隻在快劍孟飛那裏見過。

    難道是孟飛養的寵物?

    可是他養的寵物飛到這裏要做什麽?

    隻見那白鷹瞬間一個低空飛到了寧不屈麵前,然後,寧不屈大概知道白鷹要做什麽,隨手指了指地上的劍,那白鷹就雙爪一握,將那劍握在爪中,然後振翅一飛,飛到樹叉那裏,將劍擱在那裏,再一聲鷹嘯,似乎在告別,振翅一飛,便飛得不知所蹤了。

    “作弊,這是作弊,知府老爺,他這是作弊啊,怎麽能用寵物來幫忙呢?”高君笑大聲的指責寧不屈采用作弊的方式來贏取勝利。

    “我說那隻白鷹閑得無聊,故意將劍爪起來放到樹上,你行嗎?”寧不屈說道。

    “老子信了你個邪!那白鷹肯定也是你養的,不愧是奪命書生,連禦獸都懂一些,你厲害,不過,你別以為這樣就完了。”高君笑怒道。

    “當然沒完,不過,本書生連贏兩場,還有必要再比第三場嗎?”

    “前兩場不過是熱身賽,對於最後的勝負根本無關緊要,第三場贏了才是最後的贏家。”

    聽到金知府如此一說,寧不屈氣得就要吐出血來了。

    好不容易贏了兩場,雖然都是平常自己積善得到好人卡的原因,但是最後居然無效,怎麽讓他不難受呢?

    這知府家就是對他不看重。

    那金知府就是想讓那高君笑成為他的乘龍快婿,那高君笑到底有什麽好?

    他有自己帥嗎?

    哼,不過,比就比吧,第三場難題,自己一定也可以輕鬆勝過這位高秀才。

    金知府清了清嗓子,然後鬆了鬆自己身上的官袍,這才說道:“第三場難題,那就是鬥菜。”

    鬥菜?

    寧不屈驚了,高君笑也驚了。

    “聽聞二位賢侄都在美食方麵製作的大家,那對於鬥菜有什麽要講的嗎?”金知府說道。

    一聽這話,雙方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完全沒有想到,對方居然也都是廚子書生。

    然後雙方冷哼一聲,各自將臉撇向一旁。

    這鬥菜?

    寧不屈冷笑一聲,他前世可是美食家,什麽菜都能做得色香味俱全,這位高君笑想要在鬥菜方麵贏過他,再活三百年再說吧。

    雖然這方世界製作美食的水平不怎麽高明,但偶爾也有神來之筆,寧不屈也不敢掉以輕心。

    “你們現在去府裏的夥房,各製作一份蛋炒飯,送去給我女兒吃,我女兒說哪一份好吃,那就哪一份好吃。”金知府說道。

    雙方各自冷笑,走向知府家的夥房。

    蛋炒房,雖然是最簡單的一份炒飯,可是卻能看出製作這份蛋炒飯的人手藝如何。

    寧不屈看那高君笑輕鬆的模樣,他就覺得自己想贏這一最後一場勝利,似乎並不是那麽輕鬆。

    直到進了夥房,看那高君笑做飯的手藝,他就覺得自己這一次恐怕遇上高手了。

    而且,高君笑居然會武功!

    他施展的什麽武功,寧不屈沒看出來,他哪怕就算是會武功,功力也不是很高。但是隻見那高君笑將那鍋裏的蛋炒飯上下翻飛,然後經過他的手中,那蛋炒飯居然有了質的變化。

    那一粒粒米經過他手中行雲如流水一樣的翻炒,居然變成了一粒粒黃金的大米,然後那雞蛋一層層的蛋液裹在了那黃金色的大米上,與那大米一起在鍋中炒出一陣奇特的異香!

    寧不屈就在那裏傻站著,等到高君笑將那蛋炒飯炒好之後,他這才開始動手,不過,經過了剛才高君笑用武功炒飯的手藝,他在動手的時候,似乎覺得心裏沒有了底。

    自己製作的蛋炒飯,真的可以超過對方嗎?

    對方居然利用武功將蛋炒飯炒到了一種前人從未達到過的境界,隻需望一眼,寧不屈就覺得自己以前給別人炒的蛋炒飯都是垃圾,都是豬食。

    他來到這個世界,原以為自己製作美食天下無雙,可是直到碰上這位高君笑,看到對方居然用武功製作美食,將一份蛋炒飯提高到了色香味都是超一流的境界,他就覺得自己以前真的有些太狂妄了。

    這世界的武功,原來不隻用來打架,還能用來製作美食,這一點,從來也沒有人告訴他。

    直到剛才,那位高君笑實實在在給他上了一課。

    不要小看天下英雄。

    兩份蛋炒飯都端了出去,送去給知府千金品嚐。

    這時候,寧不屈還懷著一絲希望,因為剛才他在那份蛋炒飯上注入了許多的精力,他希望知府的千金可以認真品嚐出他那份蛋炒份當中的美味。

    二人站在院中,等了良久,想知道最後的贏家是誰。

    金知府最終走出來,笑眯眯的看著二人,最後看了一眼寧不屈,對寧不屈冷笑道:“你輸了,贏家是高君笑。”

    這一句話,好像一個硬梆梆的錘子擊在了他的胸上,讓他一陣難受。

    自己居然輸在了最拿手的廚藝上?

    這讓他無論怎麽也不相信。

    但不相信又能怎麽樣?

    對方剛才製作的美食,他沒有品嚐,但光論色和香已經不是他能可以戰勝的。

    如果不是製作蛋炒飯的話,恐怕他還有一絲機會,他會製作一份這個世界沒有人吃過的美食,或許贏家就是他了。

    可是,對方出的難題卻是這份蛋炒房。

    那高君笑對寧不屈說道:“我從三歲就幫遠房開酒館的叔叔幫忙,一直在店裏炒蛋炒房,這一份蛋炒飯我炒了十幾年,你覺得你可以贏得過我?”

    這算什麽?

    熟能生巧?

    寧不屈不由得知道了為什麽金知府要用這蛋炒飯做為一項考題。

    這分明就是從來就沒有看重過他,人家看重的就隻有這位高君笑,而且出題也向著這位高君笑。

    這是一場不平公的比試。

    但那又如何?

    他在最拿手的製作美食上輸給對方,實在沒有勇氣提出質疑。

    那知府千金是美是醜,是溫柔賢惠,是小家碧玉,是琴棋書畫,現在都與他無關了,因為他輸了。

    金知府也請他離開,而開心的迎向那高君笑,對那高君笑一陣讚賞,對他卻是一陣冷眉相對。

    寧不屈也是一個知趣的人,既然人家金知府這麽不歡迎他了,他呆在這裏,也覺得麵上無光,隻好轉身,離開了知府家的大門。

    他現在心裏全是空空的,原以為自己要贏了,沒有想到,在最後一份蛋炒飯上,他居然這樣輸給了對方。

    他將這份氣撒在了美食係統上:“你就是一個垃圾係統,這麽沒用。”

    美食係統:“你說誰沒用呢,你這個大廢物,人家會武功,你會武功嗎?你如果學點武功的話,會這樣輸給對方?”

    他現在沒有心情與係統扯旦,轉身一出來,看到李二牽著牛車過來,向他問道:“寧先生,知府家的乘龍快婿當得如何?”

    “別提了,我輸給那個高君笑了,哎……”

    “怎麽會輸,奇怪。”李二不由得說道。

    “他長得也沒有寧先生帥,也沒有寧先生有學識,更沒有寧先生會製作美食……”

    “哎,我就是在美食一道上,輸給了對方。”

    “這……”李二更想不通了,那高君笑沒聽說在製作美食上有這般天賦啊?

    “人家炒了十幾年的蛋炒飯,俗話說得好,一樣菜,你炒十幾年,你就是這份菜的祖宗,再加上他還會點武功,哎,我輸得真是不冤。”寧不屈歎氣道。

    “嘿,寧先生這麽有才華,當不了知府家的乘龍快婿,也能當上別人家的乘龍快婿,用不著這麽歎氣,這天下總有識貨的人。”李二安慰著寧不屈。

    “哎,李叔,趕車迴去吧。”

    寧不屈遙望著那知府家的大門,漸漸叫夕陽下的餘輝拉得越來越遠,這次迴去,一定會叫自己家那個二妹笑話,她也一定會這樣說:“大哥,你這麽衰,這輩子是不是永遠娶不到媳婦了?”

    她一定會這麽嘲笑他這個大哥的。

    想想就鬧心。

    正煩著呢,突然李二將牛車停在了半路,因為看他到了一個人,嚇得不得不停止了前進。

    寧不屈抬頭一看,那人並不是別人,而是快劍孟飛,他肩頭正擱著一隻白鷹,一臉笑吟吟的朝他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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