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一進來紀明川還有點忘了他哥的公寓是在哪一棟了。他站著想了好一會才想起來。


    電梯上行,幾分鍾後紀明川站在了公寓門前。


    他下意識地想去敲門,右手抬了上來,手指曲起,但在敲上去的前一刻頓住了。


    是這間嗎?


    紀明川再次看了看門牌,記不大請了,好像是這間又好像不是這間?


    哦,他上一次來的時候錄過指紋,試一下不就知道了?


    紀明川不記得自己是錄入的哪一根手指了,他先把拇指放了上去,但是沒開,於是又換了食指。


    “滴滴”


    門鎖開了,他猶豫了一下是直接進去還是先敲敲門再進去好?


    雖然但是好像直接進去也沒事?反正是他哥的房子,而且賀肖哥也剛剛迴來。


    紀明川推開門走了進去,寬大的客廳沒有亮燈,窗簾也拉的很緊,整個空間都靜悄悄的。這讓紀明川有點疑惑,為什麽沒開燈?賀肖哥還沒有迴來?是在樓下耽擱了嗎?


    他邊疑惑邊繼續往裏走去,接著他發現在主臥那邊灑出了光。


    主臥的門沒有關,暖黃的光鋪在門口那一片地方,他腳步停了停,主臥有人?看樣子賀肖哥還沒上來,那裏麵的……


    紀明川邊想邊走了過去,在推開門的時候喊了一聲:“哥?”


    門完全被推開,下一秒,紀明川整個人直接呆在了原地!


    第139章 進一步折辱


    紀明川眼睛瞪得渾圓,看著床邊那幾條鐵鏈嘴巴不受控製地張大。


    紀言郗也怔愣地不知該做何反應,和紀明川懵逼地對視著,看著紀明川愣愣地一步步走了進來,他是做夢了嗎?


    紀明川看著他哥腳腕上連著一條很長的拖在地上的鐵鏈的環扣,還有床頭櫃上方脫垂在地上的兩條鎖鏈,以及簡直是破爛不堪的他老哥。


    唇上被咬破的傷口、下巴顎骨上還泛著青紫的指痕,以及脖頸上、鎖骨上、胸膛上手臂上、簡直是到處都是指痕和深可見血的咬痕!


    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他哥被鎖在這虐待!


    “哥……”紀明川感覺自己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這該得多痛!紀明川眼淚抑製不住地從眼眶裏流了出來。


    這一聲“哥”把懷疑自己在做夢的紀言郗從恍惚中拉迴了現實,眼前站著的人實實在在就是紀明川,他的親弟弟……


    紀言郗看著紀明川,這一瞬間,覺得他可以在一分鍾內為地球上的所有人扣出一套宏偉華麗的豪宅。


    沒有比現在更狼狽更不堪的場麵了。紀言郗如是想著,手無意識地去拉過了被子。


    “怎麽迴來了?”紀言郗覺得自己的聲音也有點不穩,真的太難堪。


    紀明川沒有迴答他,而是哭著走近。紀言郗的這個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


    紀明川扯了一下紀言郗腳腕上的腳鏈,看著那個鑰匙孔,嗚咽出聲,“哥……嗚嗚……”


    紀明川知道他哥肯定不希望他看到他現在這副模樣,但所有的自知之明都敵不過此刻的心疼來得猛烈,他現在隻想把他哥腳腕上的環扣拆掉,把他哥帶走。


    這已經不是情調所能解釋的了,這是活生生的囚禁和折磨!


    低低的哭聲緩解了一些紀言郗的窘態熬磨,他閉了閉眼,睜開眼時扭頭看了一下浴室那邊。


    紀明川的目光跟著他望了過去。足夠安靜地時候能夠聽到裏麵傳來的淅淅瀝瀝地水聲。


    而沙發那邊放著眼熟的衣服,那是他前麵在賀肖身上看到的衣服。


    “賀肖哥是瘋了嗎?”紀明川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目光在房間裏不可置信地在房間掃了一遍。


    紀言郗強壓下心裏的難受和不自然,食指在嘴邊放了一下示意紀明川不要說話,“哥沒事,你去那邊給我拿一件t恤,動作輕點,快一點。”


    紀明川把衣服遞給紀言郗,等紀言郗套上衣服後他還是無法理解和接受地問:“賀肖哥為什麽要這麽做?!”


    雖然紀明川是懷著對自家大哥的關心問的,但紀言郗實在是覺得難堪,輕聲應付了他一句:“說來話長……”,然後指了指賀肖放在沙發上的衣服,又小聲地說:“去翻鑰匙,先離開這裏。”


    紀明川看了眼浴室那扇門,輕手輕腳地朝著沙發摸了過去,上衣沒有口袋,他拿起褲子搜了一遍,但除了一小板不知道什麽藥之外什麽也沒有。他往茶幾上瞧了瞧,上麵隻有手機和車鑰匙。


    他帶著點氣把賀肖的褲子仍迴沙發上,迴過身著他哥,心裏真的覺得賀肖是瘋掉了。


    紀明川走迴床邊,“沒有鑰匙。”


    紀言郗抿了抿有些幹的嘴唇,紀明川看到後看了眼床頭櫃上的水杯,裏麵有一杯水,不明白他哥明明是渴的模樣卻不去喝水。


    紀言郗視線在房間裏尋找著有沒有硬一點的東西,找著找著就發現紀明川正在看著床頭櫃上的那杯水發楞。


    茶幾那邊有熱水壺,但這杯水是賀肖剛剛迴來時從外麵接進來的。紀言郗確實渴了,但那杯水他不想喝,即使很大概率在晚一些的時候被強製地灌下去。


    這幾天賀肖在晚飯前都會給他從外麵接一杯水進來,一開始他並沒有發現異樣,但接連三天後他就發現了不對勁,如果他猜的沒錯,賀肖應該是在裏麵放了類似催情劑之類的東西。


    賀肖已經進去挺久了,但這房間裏並沒有足夠堅硬的東西可以砸這個鎖,那茶幾倒是挺堅硬的,但要是搬得起來他早搬了,而且估計砸下去第一下賀肖就出來了,那張變得尤其惡毒的嘴還不知道會說出什麽來,到時候說不定還會更加難堪。


    “你先迴去,明早十點左右帶個開鎖師傅過來。”紀言郗思忖了一會兒後低聲說。


    紀明川擰著眉,一言不發地蹲下去徒手扯那個釘在地板上的索鏈扣,但絲紋不動。


    “明川……”


    “賀肖哥瘋了。”


    “你先走,聽話。”


    紀明川不說話,站起來就往客廳外麵走,他走進廚房,左右看了看,最後拿了把菜刀,重新返迴主臥。


    但經過客廳時腳步又停了下來,他看到門關邊上放著一個工具箱一樣的東西,他走了過去,把那個箱子打開。


    裏麵有電鑽、有錘子、還有兩根不算長的鎖鏈以及螺絲釘和螺絲帽之類的工具。


    賀肖哥真的是瘋子,兩年多不見他怎麽變成了這樣?以前哥受一點傷他都舍不得,現在卻把哥折磨成這樣?


    雖然不清楚他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上麵,但不管如何都不應該這麽過分,拋開愛情不說,就衝一起長大這麽多年的份上都不應該這樣。


    紀明川左手掄著一把錘子右手拿著一把菜刀重新返迴主臥。


    在紀明川踏進主臥的同一時刻,浴室的門也被打開了來。


    !


    ……


    ?


    紀言郗懵逼地看著又返迴來的紀明川,紀明川眨了眨眼看了看正在擦頭發的賀肖和翻看著文件的紀言郗。


    賀肖擦著頭發的手停了停,而後半眯著眼睛看著右手拿刀左手掄錘的紀明川,片刻後他看向床上的紀言郗,發現紀言郗身上套了一件t恤。


    紀言郗內心:……不是走了嗎,怎麽又迴來了……這架勢還挺虎人……


    紀明川內心:……我現在是該進去還是該離開?


    賀肖內心:見鬼了?這小子怎麽出現在這?又是刀又是錘的。


    詭異地沉默在房間裏蔓延開來,靜默了足足有一分鍾,紀明川動了動腿。


    有點冷怎麽辦?我是不是該先放下刀和錘?賀肖哥為什麽這麽恐怖地看著我……


    接著是賀肖把袖子上移的長袖上衣拉平了又把圍在腰間的浴巾捏緊了一些,他看了眼沙發上明顯被動過的褲子,把擦頭發的毛巾搭在了肩上,朝紀明川走了過去。


    “要砍就快一點,砍完給我離開這裏。”


    紀明川咽了一下口水,往後退了一步,心道:……雖然你很過分,但你也是我哥,我沒想砍你,我隻是想砍那把鎖……


    “不砍?”


    紀明川:……我……我真沒說要砍你……


    賀肖冷冷地看著他,完全沒有被他撞見這些事情該有的不自然,反而是淡淡地繼續說:“不砍就出去。”


    紀明川被賀肖理直氣壯的冷淡眼神給虎在原地,完全的黑著臉的賀肖他不是沒看到過,但那不是對著他黑臉啊……這還是第一次……他突然就理解了為什麽以前被賀肖哥這麽看著的人會尿褲子了……


    紀言郗在後麵看著門口的畫麵,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尷尬勁像跳跳糖似的沿著血管在身上使勁蹦,把他整個人都蹦麻了……


    這都什麽事兒……


    “我……我不走!”紀明川在賀肖即將關上門前抬手卡進了門縫裏,賀肖黑著臉看著他的手裏的那把刀,沒把門板壓嚴實。


    “你把哥放了!”紀明川緩過那股膽顫的勁兒後給激動了起來,左手掄著錘往門板上砸了一下,聲音出奇的響。他自己楞了一下,又繼續鼓著眼瞪著賀肖。


    賀肖舔了舔後牙槽,索性把門板放開了來,紀明川的手依舊舉在那,他後知後覺地這姿勢威懾力似乎大一點,於是把刀舉得更正了一點,還往屋裏邁了進來。


    但接著誰也沒想到,賀肖居然抬手直接握上了刀刃!把他的刀直接抽走了。


    彪紅的血飛落在地,紀明川被驚得捂著嘴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下一秒他就被賀肖擒著推出了臥室,任由他怎麽嚎叫都巋然不動地一路經過客廳,然後幹脆利索地把他丟出了門外。


    門“砰”一聲被大力關上,紀明川驚駭地低頭看了眼還掄在左手上的錘子,又看了看眼前的門板和染在自己衣服上的血跡,急得團團轉。


    瘋了瘋了瘋了……


    紀言郗到不認為賀肖會傷害紀明川,但看見他伸手去拿刀被割了一地血的時候,雖然內心真覺得賀肖現在這樣不值得去同情,但心裏還是跳了幾跳。


    他看到紀明川伸進來一把刀的時候就想開口叫他快點走了,但接下去的事情發生得太快,他話剛到嘴邊僵持的兩人就已經沒了影。


    等紀言郗迴過神來的時候,賀肖剛好走進來。


    紀言郗的目光不經意間就自動地鎖到了他那隻一直往下滴著血的手上,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紀言郗把頭偏過了一邊。


    賀肖像是絲毫沒有感覺到疼一般,他站到床前,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臉上沒有絲毫痛苦的神情反而卻帶著一絲愉悅,但紀言郗偏著頭,沒有發現賀肖臉上這詭異的違和感。


    突然唇上一涼,紀言郗下巴被抬起,隨即血腥味直衝進鼻腔,濕黏的觸感也在唇上暈開了來。賀肖的拇指在其上碾著,血液被塗抹在上麵,驚悚又妖豔。


    “哥,你喜歡這種刺激感嗎?”


    紀言郗手緊捏著被子,眉頭狠狠地皺起。


    什麽叫“你喜歡這種刺激感嗎”?


    紀明川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麽會迴來?


    這般折辱都不夠解他當年分手的氣嗎?非得讓紀明川也迴來目睹他的這般狼狽?


    賀肖沒有得到應聲,視線從紀言郗的唇上移,在自己的唇即將落到那兩瓣無比紅豔惹眼的唇上時,臉上的火辣與響徹整個房間的“啪”一聲同時傳來。


    紀言郗狠狠地在他臉上甩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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