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肖目光灼灼盯著紀言郗,出去把那個袋子拿上。


    紀言郗靠在門邊,沒有尷尬也沒有不自在,隻是在嘴裏咂吧著那點糖味,賀肖返迴來的時候親他,把他嘴裏的那點甜都掃了去。


    這一夜對於賀肖來說,是驚喜而難忘的一夜,這是他哥第一次這麽主動。


    也許是今天被撞破後的那點小慌亂又或者是這段關係第一次見光,紀言郗隱隱有些急而衝動。


    一開始賀肖還以為他哥是要準備上他,就像上次在學校酒店那樣,所以當紀言郗以一副準備上他的架勢自己坐上來的時候,他的震驚不亞於下午的紀明川。


    上頭的滋味很難舍棄和脫離,但賀肖沒忘記紀言郗發燒的那一晚,所以最後意猶未盡的放過了紀言郗。


    ……


    因著在家裏,賀肖沒往紀言郗身上咬,把勁都使在了身下。


    鬧鍾定在了早上七點,趕迴去吃早飯,醒來的時候紀言郗緩了好久才下了床。


    車子駛出小區,在路邊垃圾桶的地方賀肖下去把昨晚的垃圾丟了進去,迴到車上的時候看著紀言郗軟軟地窩在椅子裏的模樣感覺特別舒服和滿足,忍不住湊過去親他。


    紀言郗閉著眼任他親,反正這個時間這個點街上一般也不會有人。


    結果他剛這麽想完,不遠處就出現了車子,而且車燈居然詭異的亮著朝他們這裏打喇叭。


    兩人被驚了一把,賀肖直起身迴到駕駛座,和紀言郗一同轉頭看向那輛車。


    隻見車燈亮了一會兒後被關上,車上坐著一個中年男子,正朝他們兩笑著點頭。


    並不是麵熟之人,大年初一一大早在街上開著車燈晃的多少有點不對勁,紀言郗皺眉,“別理他,開走。”


    賀肖目光犀利地看著那輛車,記下了車牌號後驅車離開。


    天色已經很亮,他們能看清車上的那個人,那他也就能看清他和賀肖做的事。


    “哥,別慌,可能他隻是想嘲諷一下。”


    紀言郗側頭看賀肖,說不上來是慌還是不慌,心莫名跳得挺快,但賀肖那句話又仿佛有點什麽鎮定功效,漸漸的又平穩了下來。


    迴到家的時候,家裏人都已經起床。


    “爸媽,肖姨,新年快樂。”紀言郗:“小團子,新年快樂”


    “媽,紀叔、孫姨,新年快樂。”賀肖:“明川,新年快樂。”


    紀明川:“新年快樂!新的一年心想事成身體健康紅包拿來!”


    “新年快樂,兒子們!”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三個大人給三個孩子發紅包,兩個當哥的再給最小的發一個,最後快快樂樂紅紅火火地去吃早飯。


    年初一來拜年的人很多,紀言郗坐在沙發裏跟著陪客,神情不是很耐煩。


    客人甲:“聽聞紀大公子開了養殖公司,做得風生水起,很是羨慕紀總有這麽能幹的兒子。”


    客人乙:“聽聞小公子成績也很好,聽話又乖巧。”


    這話沒拍到紀忠國馬屁上,反倒撞上了他的痛處。


    誰人不知他紀忠國的大兒子死活不肯跟他老爹幹,放著大公司不要,去倒騰了一個又苦又累還高風險的破養殖公司。


    紀言郗剝著瓜子邊瞅了眼他爸,果不其然黑了臉……紀忠國抿著茶一個眼刀子殺過來,紀言郗移開視線掏出手機假裝沒看到。


    紀忠國嗬嗬兩聲,繼續聽著客人放屁。


    手機被打爆,紀言郗直接忽略了右下角一堆的紅點,翻出幾個常聯係的人的微信,一一迴複消息,大多不過一句新年好再發個紅包。


    紀忠國獨子,紀媽媽那邊關係又淡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一輩也都去世了,所以沒有那什麽七大姑八大姨的需要牽掛,不過倒是和賀肖奶奶那邊挺親近。


    紀言郗給賀奶奶發了個紅包,然後把手機丟進口袋,和沒什麽表情的紀爸爸打過招唿離開了家。


    賀家。


    “東西準備好了嗎?”紀言郗問。


    賀肖把一紙箱抱起來拿上車鑰匙,“都放這裏了,他很久沒來見我了,懶得給他帶好吃的。”


    紀言郗想笑,但又有些心疼,“走吧。”


    長大後每年大年初一賀肖都會去看他爸爸,賀媽媽會在年前去看,所以基本都是紀言郗陪賀肖去。


    車子朝墓園使去,大年初一來墓地的人,估計也就他們兩個。


    這事兒放在一些迷信的人身上估計說晦氣都得說上個三天三夜的晦氣,但紀賀兩家都沒那迷信的基因,兩人提著東西穿過一排排墓碑最後走到賀舟山的墓碑前。


    墓碑上的人永遠停留在29歲。


    把東西擺出來後,在墓前倒了三小杯酒,一人拿起一杯,剩下的一杯推裏靠在碑上。


    “爸,新年快樂。”


    “賀叔,新年快樂。”


    酒杯相碰在墓碑前,倒給賀舟山的那一杯倒入地裏,兩人的喝掉。


    兩人從賀肖13歲後每年都來,和賀舟山說的都是一些輕鬆的生活閑聊,小時候講學習,講同學,講考試,再長大點講理想,問疑惑,聊人生。


    有時候會沒大沒小,調侃賀舟山的早早離世不負責,也會調侃年齡馬上就要追上他了。


    仿佛賀舟山是一個朋友,他並不是去世了,隻是躺在這裏休息。


    這次也不例外都是類似這種風格的閑聊,不過到最後的時候,賀肖卻突然說:“爸,我和哥在一起了。”


    紀言郗手裏的小餅幹被捏碎了一塊掉在了地上。


    “你可能會生氣,但你生氣也揍不到我。”賀肖把酒倒滿,“你也別氣,撒手不管我這麽多年了,你氣,我還得跟你氣。我們在國內結不了婚,去國外結婚你也見不著,先在你這透底蓋個章,以後再把本給你看。”


    一通話把紀言郗說樂了,端起酒杯,“賀叔也就沒法子,不然得爬出來揍咱倆一頓。”


    “走得早,他氣也沒用。”


    三支酒杯再次碰了一下,賀肖把他爸爸的那杯倒入地裏,在紀言郗準備抿酒前說:“哥,你等會開車,再喝酒精濃度超標了,給我吧。”


    紀言郗想想也是,把酒杯給了他,結果聽到賀肖那沒把的說:“爸,這是哥的酒,敬公公的,我替他喝了,算你同意了。”,說完倒進了嘴裏。


    “……”


    紀言郗哭笑不得:“有你這樣的嗎?還公公,賀叔今晚準得給你托夢揍你。”


    “夢裏揍我又不疼。”賀肖說完看著紀言郗,突然挑眉問:“不叫一聲嗎?”


    “嗯?”


    “敬酒了得改口叫爸。”


    “……”紀言郗:“別鬧了,賀叔等會真得爬出來了,我去下麵等你,你自己和他嘮嘮。賀叔再見,新的一年過得開心。”


    等紀言郗走後賀肖轉迴身,沒了剛才的那份不正經。


    “爸,耍渾了一下,你別介意。”


    “但是和哥在一起了這件事是真的。”


    “還有,媽……她也準備開始新得生活了,她應該已經和你說了,我想你應該挺開心。”


    ……


    紀言郗在車子上刷著手機,腦海裏迴想著賀肖剛剛那句“爸。”,覺得有些荒唐但也有點好笑。


    按理說確實該喊爸。


    隻是不知道以後賀肖喊他爸媽叫爸媽的時候,會不會挨揍。


    賀肖沒在上麵呆多久,十來分鍾就下來了。


    “怎麽酒氣這麽重?酒倒身上了?”


    賀肖拉起自己的衣領聞了聞,“剩下的那點我喝了。”


    紀言郗有點懵逼的看著他,“點?”


    “嗯,沒醉呢,迴去吧。”


    紀言郗撐在方向盤上看他口齒清晰臉也不見紅,就沒再說什麽。


    車子開出去沒多久,賀肖突然叫了聲:“哥。”


    “嗯?”


    “靠路邊停一下。”


    “想吐嗎?”紀言郗邊問邊停下。


    車子剛停穩他就被扯了過去,接著後腦勺被往前一扣,嘴裏就闖入一股酒氣,有點急,也有點兇狠,像在發泄。


    雖說這裏是郊外,但早上那詭異的一幕還留在心裏,他支起手推著賀肖往後,“別鬧,早上剛被人看見。”


    賀肖也不知是酒氣上頭還是怎麽,雙眸帶了紅,他看著紀言郗的唇久久不動彈,就那麽抓著紀言郗的手臂,最後往頭抵在他胸前,緩緩開口:“早上那個人,我在紀叔公司見過他。”


    紀言郗身子一僵,賀肖繼續說:“當時他在公司鬧事,後來被保安帶走了。”


    紀言郗想起那個詭異的笑,後背有點發涼,腦子有點亂。


    ”也許我們迴去的時候,紀叔就已經知道我們的事了。”賀肖說完抬起頭,“也有可能那個人會拿我們的事去做公司的文章。”


    紀言郗直迴身子,目光落在儀表盤上,腦子在急速旋轉但最後卻趨向於茫然。


    “哥。”


    “嗯。”


    “我們剛剛蓋過章了,不管怎麽樣,你都不能和我分開。”


    紀言郗看他,發現他眼底已經一片猩紅。


    賀叔墓前的蓋章、十分鍾大半瓶酒、猩紅的眼,還有剛剛這個吻。


    紀言郗的心抽了一下,抬手摸了一把他的頭,“別亂想。”


    賀肖沒說話,隻是看著他。紀言郗想了想,歎了口氣轉過去親了他一下。


    “對哥這麽沒有信任嗎?一出事就想著把你丟掉?你又不是物品。”


    賀肖沉默著把他的下巴抬起,然後往下扒開他領口的衣服一口咬在了他的鎖骨上。


    這一口跟平時做|愛時咬的痛感相比有過之無不及,疼得紀言郗皺眉,手下意識就想往他腦袋上招唿,但到底沒拍過去,即使他很不理解為什麽現在要在這咬他這麽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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