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合破產嗎?他私心倒是希望如此,那樣就可以把他帶在身邊,永遠地帶在身邊,永遠。在賀肖踏入辦公司門口的時候,劉助近乎直接蹦了起來,麵上稱不上陰沉但也絕不明朗。“資料發我,公關做一下準備。”賀肖和劉助對視著,語氣不緊不慢。劉助這次沒有直接應下,而是推了一下下滑的眼睛,有些嚴肅地說:”賀少,紀總該迴來了。”“四點半給我方案,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了,我希望集合的公關不養廢人。”話落,劉助都還沒來得及開口,賀肖就已經出了辦公室。劉助擰著眉,看了眼跟著紀明川的人匯報的消息一言不發地去了公關部。五點,集合公關辟謠的同時,又一則驚爆b市的消息轟然炸響“葉氏董事長葉升元涉嫌故意殺人, 警方現已將其抓捕歸案。”緊接著不到一小時,幾則同樣驚如天雷的消息接踵而來“勁爆消息!葉氏董事長葉元升買兇殺人!親兒子大義滅親!!!”“驚!集合前董事長紀忠國先生的真正死因曝光!!!”“速看!同性戀之下的大義滅親!!!”“震驚!私生子為愛大義滅親!“……“哎,你看到報道了嗎?太震驚了!”忙轉天的員工被消息驚得長大了嘴。“看到了,我的天,太瘋狂了!”一個員工附和。另一個員工道:“老紀總居然是這樣去世的,天啊!”“震驚我了,哎,下麵還有幾則消息你們看到了嗎?說是這兩年來葉氏都還在買兇跟著紀總和紀總的家人!”“看到了,紀總這幾天都不在,上頭的人說都是賀少來辦公,你們說紀總會不會是出了什麽事了? 而且這下午還爆出來說咱集合要倒閉呢。”一個員工捂著嘴小聲說。“集合要是要倒閉了我們還會這麽忙嗎?紀總也許是出差了呢。”“也是哦……”“之前和小太子爺爆出來的同性戀的人居然是葉家的私生子?”“這報道上不是寫著嘛?至於人咱也沒見過啊。”“這也太刺激了,好瘋狂啊……”……紀言郗辦公司裏,賀肖看著一則又一則消息,眉頭狠狠地凝了起來,到最後,他拿起車鑰匙衝出了辦公司。十字路口紅綠燈,賀肖把著方向盤,心裏很亂,一股沒來由的慌。這些天跟著自己的人是葉氏雇傭的人?而不是黎文清的?這兩年都被人買兇跟著,他自己知道嗎?葉氏私生子?葉塵?很多疑問盤旋在心裏,致使他很煩躁,煩躁背後還是慌,至於慌什麽,他不知道。……另一邊,紀明川對網絡上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他看著眼前的大門,氣衝衝推開了來,天知道他看了多少監控視頻才找到的人,結果賀肖哥居然把哥帶迴家裏了。自從知道紀言郗和賀肖分手後,紀明川就沒有再進入過賀家,即使家裏還留有鑰匙。此刻紀明川看著賀家的院子,在熟悉中生出了一些陌生感,這股陌生感是由荒涼織起來的。但此刻他沒有心情去傷感這份荒涼,他把手裏的鑰匙插入賀家一樓的大門裏,隨後輕車熟路大跨步上樓。雖然監控裏顯示他賀肖哥已經出了門,也肯定他哥一定是在他賀肖哥的房間裏,但因為有了昨天的精力,他沒有直接衝進去,而是抬手敲了敲門。“哥”第142章 他一直愛著你賀肖車子駛入家門前的路口時,遠遠地就看見了立在門前的兩個人,以及這兩人旁邊的兩輛車。賀肖把車速放慢,眉頭狠狠地擰了起來,隨著距離越拉越近,他麵色就變得越黑。旁邊停放著的車,一輛是紀明川的,一輛是十分眼熟的、跟了他好幾天的車子。所以這些跟著他的人並不是葉氏派來的人,而是,黎文清的。黎文清、紀明川……紀明川,好樣的。亂成一團的思緒在此刻這一瞬被捋直,腦神經劈裏啪啦作響著,眼眸不可抑製地發了紅。“吱”輪胎狠狠刮過地麵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聲, 在門口那兩人都來不及反應之時車子猛地甩尾逼停在他們腳尖十公分之處。“砰”車門被甩得震天響。那兩人看見賀肖下車,對視了一眼後有些猶豫地後退一步站在了門口中央。這明顯是攔路的姿態將賀肖那一絲岌岌可危的理智一下撕得粉碎,他幾乎是咬著牙關將那一句“滾開”擠出了唇縫。黎文清和紀明川此刻正在樓上而且馬上就要將紀言郗帶走的這個想法完完全全地占據了他的整個腦海,隨著每一次脈搏的跳動而刺激著體內的所有狂躁因子。劉助和紀明川明確的叮囑讓那兩個保鏢隻能聽從,在紀明川出來之前,他們不能讓賀肖進去。保鏢想說一句抱歉,但還沒發出聲音,賀肖的拳頭已經毫不留情地揮了過來,焦躁不安瘋狂想阻止任何人帶走紀言郗的想法讓他這一拳使出了幾乎所有的力氣,即使是訓練有素的退役特種兵也被砸得後退了幾步。賀肖並不想在這裏糾纏過久,那人後退留出了空隙,他紅著眼就往裏撞去,但緊接著就被另一個反應過來的保鏢纏了上來,賀肖轉身看了一眼拉住自己的手,就在那一瞬間兩人就扭打在了一起。保鏢不敢傷到賀肖,在躲避著賀肖招招狠厲的攻擊下,耗了挺久兩個人才堪堪將他禁錮在了原地。“抱歉,賀少,在小少爺出來之前我們不能讓您進去。”賀肖單膝跪地,陰狠地凝視著說話的人,冷聲道:“我是不知道我進我家的門居然還需要你們的允許了!”,話落他狠狠一掙,但對方到底是高大且訓練有素的特種兵退役的,即使他力氣再大也敵不過對方,他的唿吸聲越來越粗,眼睛甚至紅的像能滴血。那名保鏢看著他的這些反應,眉頭皺了一些,但最後還是說了一句:“抱歉。”此時在樓上,紀明川將叫不醒的紀言郗背到了背上,他不知道他哥到底是怎麽了,以他哥現在的睡眠絕不會好到這種怎麽叫都叫不醒的地步,即使是兩年前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時候也不會。所以他要麽生病了,要麽就是他賀肖哥的手筆。樓下的動靜紀明川聽到了,也知道賀肖就在樓下,他背著紀言郗一步步走下樓梯,在他背上紀言郗的那一刻,他才清楚地知道他哥這兩年瘦得有多厲害,一米八幾的人,背在背上卻輕飄飄的,完全不是這個身高該有的體重。紀明川踏出一樓大門進入院子的時候,賀肖抬起頭望了過去,他眼裏的猩紅和兩個保鏢臉上的青腫都讓紀明川心裏一顫。賀肖視線死死地盯著紀明川背後的人臉上,藥效沒有過,所以睡得很沉,遲暮的夕陽斜斜地落在他的睫毛上,似一把彎彎的小扇截住了落日的光,這個微小的畫麵,在賀肖眼裏美得不可方物。在那一瞬,賀肖血液裏的狂躁因子似乎被清除了一些,內心的焦躁也得到了些許的平穩,但這片刻的凝熄卻似每一場來勢洶洶的風暴前奏一般,在他的視線移到紀明川的臉上時,所有的狂躁都像人體二次接觸過敏原,呈高指數爆發!即使疑惑為什麽背著他哥的不是黎文清而是紀明川,但暴怒讓他顧不得思索,嘶吼著出聲:“紀明川!把哥放下!”紀明川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賀肖,暴怒的氣息充斥在他周身,眼睛猩紅到欲滴血,渾身上下可見處的血管都猙獰地鼓起,似尋求一生才到手的寶物眼睜睜被人奪走,想反抗卻用盡全力也無法掙紮開的絕望與憤怒。這和他印象裏的那個總是平淡、情緒穩定的賀肖哥相差了十萬八千裏,那個他從小當作榜樣,從小崇拜的人,此刻為了他背上的人失了他自己。是折磨也是愛。他知道賀肖還愛著他哥,這是他思考一夜的出來的結論,其實也不用思考多久,一切其實都明顯,不管是在他哥房間裏看到的那個眼睛濕紅的賀肖哥,還是那個軟布層層包裹的環扣,都很明顯。他知道,那他哥不會不知道,這份愛很明顯,賀肖身上的不對勁也明顯。而他哥一向寵人、縱容人。小時候不懂事,總會因為哥的寵膩和縱容沾沾自喜,現在卻滿是心疼。不管多大的矛盾他也不想讓他們以折磨他哥為代價去解決。“紀明川!”賀肖幾乎是咬著牙喊出的名字,有那麽一瞬間,紀明川絲毫不懷疑如果賀肖身後的保鏢鬆開了他,自己就會被踹飛出外太空。紀明川看著此刻的賀肖,也同樣心疼,但明明是最相愛的人卻要相互折磨著,真的不應該。紀明川背著對所發生的一切都不知道的紀言郗在賀肖的奮力掙紮中走向門外。也許是因為此刻對賀肖的那份不忍又或者是實在不希望他們以這麽偏激的方式繼續下去,他走到門口門口的時候,停了下來,迴過身,說:“你離開這兩年,哥一直念著你想著你,你……”他說著,看著緩緩停下掙紮的人,頓了頓又繼續說:“……你看不出來,他其實一直愛著你嗎?”紀明川帶著紀言郗走了,那兩個保鏢也鬆開他離開了,而他以為的那個人並沒有從這扇門裏走出來。遲暮緩緩下陷,夕陽打在跪在地上的人背後,在他麵前落下一片清輝陰影。你離開的這兩年,哥一直念著你想著你……你看不出來……他其實一直愛著你嗎……時間過了許久,地上的人遲緩的站起身,目光失焦地看著地上那朵被風吹落的木棉花,像老舊的機器不斷更換新的零件反應得以越來越靈敏,站立著的人朝著門口一步一步由慢到快,再到更快,直至最後幾乎是衝著出了門。再次來到這套公寓,一路上,血液翻湧又平複,無數次的交替讓賀肖此刻顫抖著手,遲遲不敢去拿起那個關機多日的手機。念著你,想著你。你看不出來……他其實一直愛著你嗎?一直,愛著你。愛、著、你。紀明川那句話像無線循環的超聲波在他的腦袋裏打著圈忽而清晰忽而又像悶在水裏那般沉悶地播放著, 催促著他拔出換到了自己手機裏的電話卡,再手抖著插進那個關機的手機裏,最後掙紮在猶豫與慌亂中開機。在等待開機的時間裏,他好像突然明白了自己從公司離開的時候為什麽會慌亂。從來沒有人在他麵前提及過那個人,而那個人也從來沒有出現過,那個橫擔在他心裏致使他憤怒嫉妒甚至是恨的人,在那則買兇的消息出來後,他就已經意識到的事實,隻是自欺欺人的不去麵對不去細想,他害怕但又不肯承認,所以慌亂不堪。那天,拿到手機看見黎文清的來電時就直接拔卡關機了,他沒有看過桌麵,此刻明晃晃打開在眼前的壁紙,將他混亂的思緒拉迴了那個夏天。確認關係這件事,對於那時候的賀肖而言是一件極其夢幻他甚至有點不敢相信的事情。他清楚地記得那個早上,他醒來時看著懷裏的人,一度懷疑自己在做夢,隻要醒來夢就會碎掉。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所以他拍了張合照然後一動不動地盯著懷裏沉眠的人看了將近半小時,直到他睜眼,打破了這種半真半假的小心翼翼,他感受著懷裏的溫熱,像是三歲的小孩獲得了世界上最好吃的棒棒糖一般埋進了紀言郗的頸窩,在心裏笑得像個傻子。打開在眼前的壁紙就是那天早上那張合照,截掉了人臉,但不妨礙他一眼認出。網絡連接的那一刻,無數的來電和消息彈出,他握著手機像一個如履薄冰的膽小士兵猶豫不決,但又在極度糾結裏選擇了破罐子破摔的方式,點開了來電記錄,隨後再可悲地不信邪地打開微信聊天記錄。來電很多,微信消息也很多,唯獨一直如魚刺卡在他心口的人來電和消息少的可憐,他可悲的發現自己在此刻居然荒謬地希望這些少的可憐的、寥寥無幾的聯係能夠多一點。多一點,他就不會發現自己錯得有多離譜。置頂的聊天框,熟悉的頭像,點開,入眼的一片片的綠色,怎麽滑都滑不到盡頭,而點綴在每一小片綠色末尾的紅,就像一把把利刃,紮進了他的心髒,帶出了鮮血,也紮進了這一段瘋狂的歲月裏,將那個瘋狂的人屠殺徹底。昨晚又夢到你了,你說你走得這麽幹淨,怎麽總是到我夢裏撒野呢?小兔崽子,怪想你的。哎,今天好累啊,你要在我肯定得讓你給我按個舒服透了。……哎喲喂,你哥我今兒差點在門口摔死了,知道為什麽嗎?因為你買的這破拖鞋不經穿,不到三年給爛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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