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兩人也不敢對紀言郗來硬的,試了幾次後被砸得頭破血流,隻好把鏈子重新鎖迴牆上,給紀忠國打了電話。……門外傳來聲音的時候,紀言郗正機械地扯著那條鐵鏈坐在地上透過窗玻璃看著遠處的燈火闌珊。門打開時他沒動,直到紀忠國走到身邊,他才轉身抬頭看了一眼。他不能責怪他爸,但也不能就這麽被丟出國外。“兒子,你想怎麽樣啊?”紀忠國看著腫著臉,手上腳上都帶著瘀傷,腳脖子上還拴著一條大鐵鏈的紀言郗,語氣無奈地軟了下來。“你告訴爸,你到底想怎麽樣?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麽做?啊?”紀言郗聽著紀忠國話裏滿滿的無奈,嘴唇動了動,但到底沒能說出什麽來。紀忠國:“你不想出國可以不出國,你可以繼續呆在國內,也可以繼續玩你的小公司,但前提是你和賀肖斷了。”“你不斷,那你也不能恨我,爸能想到的法子就隻有把你丟到國外。”“你現在設想一下,如果你是我,你還能有什麽辦法?”紀言郗指甲摳在自己的手心裏,“還可以成全,要……”他話剛說一句,就被紀忠國打斷,“你放屁!除非我死!”“為什麽不可以?”紀言郗站了起來,有些激動,但沒有對紀忠國產生任何和恨意沾邊的情緒,他隻是道:“我是同性戀,賀肖是同性戀,為什麽我們不可以在一起?”“那他也是被你帶歪的!他要不是跟你混在一起野不會變成同性戀!還有那是你弟!你們是在luan……”紀忠國到底沒能說出那個詞,“你就斷了這個念頭,絕不可能!”“您是想說亂倫嗎?”紀言郗直接說了出來,“我和賀肖沒有任何的血緣或者法律關係!”“但那是你賀叔的獨苗!”紀忠國也激動了起來,路上好不容易建設起來的溫柔堤壩也逐漸崩塌,“那是我好兄弟的獨苗!你就這麽給我糟蹋了!賀肖他是我視如己出的孩子!”“爸,我就問你一個問題,獨苗怎麽了?難不成你想著讓他以後娶妻生子?同我之前和您說的那樣糟蹋別人家的女孩子?”紀忠國被他問的啞口無言,但不管如何,都別想讓他同意,他們兩也別想混在一起,他沒那個臉下去見賀舟山。和紀言郗掰扯他掰不過,但不可能由著他們就那麽混下去。紀忠國收拾了一下被紀言郗攪得一團糟地心緒,放平語氣,抹掉了父親的那一麵臉色。“斷了,你肖姨二婚,以後賀肖跟著也會很少迴來,你繼續呆在國內玩你的,我不求你進公司幫忙也不幹涉你的小破公司;不斷就乖乖去國外,我再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考慮,好好考慮!”“不過我提醒你一句,你今天可以鬧一場,耽誤一次飛機,但明天就由不得你鬧!”紀忠國說著離開房間,沒再看一眼紀言郗。門重新關上的時候,紀言郗抬腳就想照著落地窗踹一腳,但又猛地記起中午踹在門板上的那一腳帶來的酸爽,臨時又停了腳,無奈地又坐迴到地上,心裏那股憋悶怎麽都出不來。……紀家,孫浩然詢問無果,反倒是被紀媽媽留下吃了幾個椰子酥。這次紀媽媽沒有滿臉期待地問他好不好吃,而是在一邊不停地翻著手機。“孫姨,別太擔心,可能真是他去的比較偏遠,手機沒點關機了。”“但他也不是直接把所有事都丟給你去幹的人,再者你也都說了,你們最近有個談好的還差合同沒簽的單子,他怎麽可能就這麽丟下跑了?言郗不是這麽不靠譜的孩子。”這點孫浩然倒是同意,原本以為能等兩天,但對方要明天就簽合同,他到現在都沒聯係上人才給急的。“我以為您知道他去哪裏玩,想來問問不行我就去找他來著。”“這我們都不知道啊,你紀叔說他也不知道。我現在這心哦跳得要掉出來了。”紀媽媽捂著心口不安地說。“孫姨,別自己嚇自己,現在是法製社會。”孫浩然說完紀媽媽卻轉過來看了他一眼,臉色白了一度:“前倆天新聞還播報殺人案呢。”孫浩然手上的椰子酥沒忍住抖了抖,“孫姨,您別亂說啊,把我說的心驚膽顫的,這單子還等著他迴來簽呢,他過兩天就迴來了。”“哎喲,但願。”紀媽媽說完視線挪開又一迴來,然後往下一掃,說:“浩然啊,你談戀愛了啊?”孫浩然聞言下意識提了一下衣領,楞了楞才說:“呃……是的,我談戀愛了,有大半年了。”“那你怎麽不帶來給孫姨看看?”孫浩然撚著手上的椰子酥碎屑,嗬嗬笑了兩聲,“……過段時間就帶過來給您看。”紀媽媽歎了一聲似很無奈地氣低下頭,孫浩然眼神飄忽,想改口說點什麽,但紀媽媽卻搶先開了口,“談戀愛了好,我們言郗太可憐了。”這句可憐把孫浩然說懵了,“可憐?”紀媽媽抬起頭,“你和言郗玩得好,他的那個事你應該知道了吧?”孫浩然眨巴著眼睛,沒懂她說的什麽事,“啊?”“你不知道嗎?”紀媽媽有點驚訝。“您是指哪方麵的?”紀媽媽瞧他那樣也不像是個了解情況的人,隨即哎了一聲沒再說下去,“算了,以後你就懂了。”孫浩然茫然地捏了一塊椰子酥丟嘴裏,邊咀嚼邊發懵。“陪孫姨去買點菜吧,今晚在孫姨這吃飯好嗎?”“呃,孫姨,今晚不行,過幾天再來吧,但我可以陪您去買菜。”孫浩然說,林風還在家裏等他。“有約了嗎?女朋友?”“啊,是的……有約了。”孫浩然搓著手指迴。“哎,好吧,那你開孫姨的車接送一下阿姨。”“好,沒問題!接送美女是我的榮幸~”“可把你嘴給甜的。”“哈哈哈”……紀忠國的車子在駛入海韻路不久,前邊開車的助理小劉遠遠就看到了靠在路邊看著自己這裏的賀肖,於是放慢了車速。“紀總,賀少爺在前麵。”本來在假寐的紀忠國睜開了眼,眉心重新凝起,歎了口氣。“靠近停一下。”“好的,紀總。”賀肖看著那輛逐漸減速直至停下的車子,他咽了下口水走上前。同時車門打開,紀忠國從車裏走了下來,接著朝後揮揮手,車子掉了個頭離開。紀忠國看著麵前這個比自己高出半個頭、依稀能從他臉旁看出已故舊友的影子的年輕人,不禁感慨了一下時間的飛快,但隨即又被一股凝重的心緒壓到了心頭。“紀叔。”“賀肖啊……”紀忠國再次忍不住歎了口氣,“你迴來做什麽呢?學業都不要了嗎?”賀肖動了動嘴唇,迎著紀忠國深沉的目光,說:“要,但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什麽事情比得上自己的前途?”“哥能比得上。”紀忠國平路了一路才壓下去的火此刻有嗖嗖脹了起來,“胡鬧!我一向覺得你是個知分寸、精明的孩子!為什麽到這事兒就這麽糊塗!”“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知不知道你們哥兩在胡鬧什麽!?”“你們兩是兄弟!不是親兄弟但勝似親兄弟!”紀忠國吼完吐了一大口濁氣,“我知道是你哥帶歪的你,你以後不要和你哥鬼混在一起就好了,聽話。”賀肖低著頭,胸口微微起伏,然後把自己剛剛打的腹稿很清晰的說了出來:“紀叔,我們不是兄弟,不管我們關係再近,也不是兄弟。另外,我們不是在胡鬧,我們隻是情感共鳴心意相通。還有……”他說到這裏的時候紀忠國唿吸猝然粗了起來,但他還是堅持著說完:“……還有不是哥帶歪的我,而是我帶歪的哥,我追的他,也是我勾的他,我比他早知道自己的性取向,然後才帶歪的他。”紀忠國感覺自己渾身都在發抖,到底是下了什麽迷魂湯才能說出這翻未紀言郗開脫的話!賀肖說完後往後退了一步,然後直直跪了下去。“紀叔,對不起。求你,把哥……還給我。”紀忠國氣得發抖,自己從小視如己出的孩子,從小不差半點疼愛的孩子,如今卻要這般混賬糊塗,他抖著手,上前一步,然後忍無可忍地給了賀肖一個重重的耳光,在手抽離的瞬間,同時紅了眼。“你糊塗!我給你打清醒!”紀忠國:“你是你爸的獨苗!你這麽鬧對得起你爸嗎?!”紀爸爸話落,一亮極其熟悉的車子就猛地疾馳而來!接著輪胎在地上刮出一道刺耳的“吱”聲。車門隨即被打開,紀媽媽還未下車,聲音就先嘹亮在了方圓一裏地。“紀忠國!”孫浩然捂著小心髒抓著方向盤,剛剛紀媽媽那一聲震耳欲聾的“踩油門!”猛地爆響在耳際時,他就感覺自己的腳被控製了一樣,真的就猛地踩下了油門。車前這明顯是家庭內務,孫浩然想了想把車開了出去。紀忠國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以及紀媽媽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急忙上前去拽賀肖,但紀媽媽已經比他快了一步,拽賀肖的同時也看清楚了他臉上無比清晰的手掌印。“你要死啊!打孩子做什麽?!”“老婆……”他老婆沒理他,心疼的上前抬手唿嚕賀肖。賀肖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場麵搞懵了頭,千算萬算沒算到紀媽媽這時候出門……“孫姨,我……沒事。”紀媽媽放開賀肖,轉身麵對紀忠國,目光兇狠,“你個死老頭,幹什麽要打他!要什麽事不能好好說?!”紀忠國穩著心緒,不知道該怎麽說。賀肖在後麵緊著手,咬了咬牙說:“孫姨,不怪紀叔,是我的錯。”紀忠國聞言扭開了頭。紀媽媽轉身看向賀肖,“孩子,發生了什麽?跟孫姨說,啊。”紀媽媽看著賀肖那已經紅腫的臉,心疼得不行。賀肖抬眼看向紀忠國,“孫姨,我……”“賀肖!”紀忠國陡然出聲。第92章 發現端倪“你吼什麽?!“紀媽媽一巴掌拍到了紀爸爸手臂上,炸著毛瞪他。紀媽媽可從來沒舍得打賀肖,甚至罵他的次數一個手指都能數過來,現在卻被打成了半個豬頭臉,她心裏疼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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