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後洗完澡,賀肖把已經睡過去的紀言郗抱迴床上。紀言郗眼尾鼻尖乃至全身都泛著粉,臉上是過度歡愉後的倦懶,胸膛上的印記仿佛還在宣告著剛剛那場歡愛的猛烈。賀肖給他上完藥,洗完手迴來時把被子窩好,然後撚了撚手指,摸過了手機。他點開攝像頭,拍下了紀言郗此刻顯得安靜又尤其勾人的臉,最親了親他的額頭,把紀言郗擁入懷裏,一夜好眠。翌日,賀肖醒來的時候紀言郗還在睡,陽光從沒拉好的窗簾裏撒進來了一大片,光線混雜著那股還未散去的情欲的味道,使得房間糜亂又幽靜。賀肖摸過手機看了一眼,發現已經是十點半了,航班在下午兩點半,差不多也該起床收拾收拾了。他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丟進垃圾桶,然後進去浴室把浴室裏的狼藉也收拾幹淨,最後關上門洗漱。賀肖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紀言郗已經醒了過來,正雙手撐著微微支起上半身。“幾點了?我剛剛以為你走了。”“沒走,才十點半。”紀言郗眯了眯眼又躺了下去。賀肖走過去親了親他,掀起一角被子然後拿出了藥膏。“我去學校後你記得再上兩天藥。”紀言郗懶懶地應了一聲,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賀肖把藥膏放好去洗手,出來時見他閉著眼,臉上隱隱約約還能看見一點殘存的歡愉,“再睡會嗎?”紀言郗悶悶地哼了一聲拉過被子蓋上臉。賀肖見他是打算賴床的模樣,便把昨天收拾到一半的東西收拾進書包裏,最後把電腦裝進電腦包的時候紀言郗拉開了被子探出了臉。“你忘記給我修那個小海鷗了。”賀肖聽他這麽一說才想起來年前摔斷的那個小海鷗,“下次迴來的時候修吧,樹脂也用完了。”“嗯。”“下次再給你做一個也行。”“拉到,修那個就好。”“行。”賀肖把電腦包也拉上的時候,紀言郗在這陣拉鏈聲中撐起了身。“要洗漱嗎?”賀肖朝他走了過去。“嗯。”……賀肖還是沒人紀言郗陪他去機場,不過這次不是打車,是許木城送他去的。一是昨晚紀言郗有多累他知道,二是他真怕他忍不住把紀言郗打包帶去學校。這幾天許木城白天基本都過來,晚上再迴去。送他去機場也是一番想要表現的好意。臨走時賀媽媽和紀媽媽都在,兩人沒有機會說什麽,本想抱一下,但念及紀媽媽已經知道紀言郗的性取向,最後也沒有擁抱。許木城的車子開出去後,紀言郗手指扣了扣掌心,最後迴了自己家。紀爸爸今天開始去公司了,紀明川也開始去學校補課,家裏很安靜,紀言郗上樓的時候覺得心裏一陣空落落的。算算賀肖還有兩年半,說不定以後還出國,按著後勁一次比一次大的趨勢,有的熬了昨晚虧空得厲害,今天沒什麽精力,紀言郗迴到屋裏就窩到了床上,但是覺得床上也太空了。哎……賀肖在的時候嫌他黏人,不在的時候又不習慣了。他在床上翻來覆去,最後迷迷糊糊準備入睡,入睡前一秒突然想起來賀肖房間的垃圾忘記扔了,但這會兒瞌睡蟲已經爬滿了腦袋,最後意識也被啃得一幹二淨。……第88章 發現、抓拿……彼時,紀賀集團董事長辦公室裏,紀爸爸正在翻看著文件,他伸手摸過杯子發現裏麵已經沒有水了,於是唿了門外助理。助理端著水進來,他放下手裏的文件接過水杯,順手摘了眼鏡捏著眉心。助理出去後,桌麵上的手機短信提示音響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沒打算理,但接著又響了幾下。他摸過手機點開,文字消息沒有戴眼鏡他看不清,後麵跟著幾張彩信,他順手點開,緊接著手裏的水杯猛然失力下墜,玻璃炸碎的聲音在安靜的辦公室裏尖銳得刺耳!紀忠國顫抖著雙手戴上眼鏡,當他看清那些文字時,臉色刷的一下慘白!怒火與悲哀交雜,雙目被那些照片刺痛,密密麻麻地一路傳到心髒。他視如己出的孩子和他親兒子搞在了一起!舟山啊舟山,這到底是造了什麽孽啊助理推門進來,看見的便是滿臉痛楚與悲憤交加捂著心髒的紀忠國,他當即被嚇了一跳,急忙淘手機要撥打120。但紀忠國卻顫抖著聲音叫住了他,“小劉,我沒事,不用叫救護車,去,你去開車。”小劉不清楚情況,隻覺得紀忠國的聲音一下子蒼老了十歲,一向四平八穩的董事長此刻卻如臨大敵慌亂無比。“好的,董事長。”紀忠國搖著頭,手裏捏著手機,恨不得捏碎。年初三那天和紀媽媽說的話像鐵板一樣拍在他臉上。是什麽時候開始的?是怎麽開始的?到底是誰帶的頭?最後這個問題其實都不用問,除了自己的逆子沒人能帶壞賀肖!這一瞬間紀忠國想起了之前的種種,他恨不得昏了頭腦再也不願醒來。發短信的人直戳著他的脊梁骨,說他毀了他好兄弟的獨苗。用詞極其下流肮髒,甚至把他們兩家房子說成了兩兄弟的淫窩。紀忠國不在乎那後半句,隻在意前一句,他毀了他已故好兄弟的獨苗!即使再不願相信,但那些親吻糾纏在車裏和雙雙站在藥店門口手裏拿著小袋子笑得曖昧的照片無論如何都無法讓人不相信。細想他們兩兄弟平日裏的相處,形影不離,倒應了那條短信裏的如膠似漆!車子疾馳著駛向紀家,助理小劉邊開車邊注意紀忠國的身體,生怕他出點什麽問題。車子終於停在了紀家門前,小劉鬆了口氣,紀忠國滿臉陰雨下了車,迴身冷聲叫小劉離開。紀媽媽從屋裏走了出來,看見紀忠國時她愣了一下,“老公?怎麽今天迴來這麽早?”說完發現不對,“怎麽生氣了?”“沒事老婆,北城那塊地出了點問題,不順心,迴來歇歇。”紀媽媽過來抱了抱紀爸爸安慰:“老公,賺那麽多也花不完,放鬆點。”紀忠國隱去那份快要壓不住的怒火,溫聲道:“知道了老婆。”“兒子呢?”他問。“言郗嗎?”“嗯。”“他在樓上睡覺呢,叫他陪你下下棋解解氣吧,我和鳳嵐去逛街。”“嗯,去吧,路上小心。”賀媽媽車子這會兒也開到門口,等著紀媽媽。“好,那我們走啦。”紀忠國點點頭,等紀媽媽他們走後,他臉上布滿了再也抑製不住的悲憤與怒火。他走進家門,但那句日日溫存的淫窩和心裏對他們僅存的那絲信任讓他拿過了賀肖家的鑰匙,他抑製不住地顫著雙腿走到賀肖家,然後機械地上樓,打開了賀肖的房間。房間裏窗戶緊拉著,屋裏靜悄悄,空氣裏是清新劑的味道。紀忠國心裏鈍痛著,他根本無法幻想他們兩兄弟會在這裏麵做出什麽事來。即使不願相信,但不管如何都要弄清楚,所以最後他還是一步步朝著床頭櫃走了過去。他先是把床頭的抽屜一個個拉了出來,一一翻看過後,緊接著是床上,他把枕頭、被子底下都翻了一遍,然後是浴室,好在這些地方都沒有看到什麽東西,他每看過一個地方就鬆一口氣。圖片可以批,文字可以造謠,他這麽想著從浴室裏走出來,就還剩一個書桌和衣櫃了。沙發那邊一覽無餘藏不住東西,陽台上也不可能放那裏。他朝書桌踱步而去,靠近書桌時可能是心裏沒底還是太緊張,腳不小心絆倒了垃圾桶。他低頭看了一眼,彎腰伸手去扶,也就是這一扶,徹底把他自己直接扶到崩潰!他這一刻多麽希望自己是個文盲,看不懂中文也看不懂英文,更希望自己是個性*上的大白癡!垃圾桶裏,五顏六色的小塑料袋、空了的潤滑瓶……用過甚至還留著東西的套……紀忠國猶如晴天霹靂,心髒鈍著疼,一陣又一陣,牙齒顫著咬得嘎嘣響。造孽啊造孽!……他紀忠國到底是造了什麽孽才會生出這麽一個逆子!那是老賀的獨苗啊!老賀,我紀忠國對不起你!紀忠國在這一刻氣得手捂在臉上,緊緊閉上雙眼,再睜開時,淚水徑直滾落。他感到自己的血壓在飆升,他站在那裏使勁地平複了一下,然後把垃圾袋紮好提上,落鎖迴家。……紀言郗這一覺睡得極其不安穩,一直在做夢,夢裏一會兒在和賀肖翻雲覆雨,一會兒在海裏沉溺著感覺馬上就要窒息,一會兒又和賀肖坐在車上被一群人圍著觀看。“砰砰砰!”急促而沉重的拍門聲讓紀言郗徹底從零亂的夢境裏脫離,他暈著頭要起身,心裏感到有些奇怪,這時候誰會這樣敲他門?最後傾向於紀言郗那臭小子。腰酸脹不大舒服,他挪到門口,這期間拍門聲一直沒停過,就那麽沉默著拍,把紀言郗拍得有點上火。他一把把門拉開,“不上課你要死……爸?”“啪”在清脆的一聲中紀言郗的臉偏了一下然後迅速紅腫了起來。懵逼和慌亂幾乎同時到來,紀忠國手上的垃圾袋明晃晃刺在了他眼裏,同時一隻手機砸到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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