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夏若珺有時候總擺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可是她的內心非常脆弱。


    她的大腦會自動屏蔽之前發生過的事情,盡管她在洗澡的時候看到自己胳膊上漸漸淡去的疤痕還會有惡心的感覺,可是她卻不再去刻意的想這些事情。


    前幾天被綁架的事情,不用別人說,她也知道是秦瑞玲,而秦瑞玲的離開和林聖哲應該有分不開的關係,不然在那之前他不會問:“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生活?”


    直到現在,夏若珺才能體會到他的用心良苦。


    兩個人在一起,沒有誰刻意地去追求,順其自然就是最好的愛情,她對林聖哲很有信心,所以她不怕宋溢對她說一些有的沒的。


    可重點是,她根本不想聽。


    所以夏若珺在聽到宋溢說完這句話之後便掛了電話,迅速把他加到黑名單,對著天花板翻了一白眼,罵了一句:“神經病。”


    沒過多久,又有陌生號碼給她致電,她知道是宋溢,一接起來便怒聲問道:“你還有完沒完了!”


    她的反應在宋溢的意料之中,所以宋溢在第一時間說了一句足夠吸引夏若珺的話:“你知道彭淳是怎麽破產的嗎?蘭庭怎麽會在一夜之間突然消失?”


    夏若珺微怔,心底微恙,語氣不善地問道:“你想說什麽?”


    宋溢的聲音很嚴肅,每個字都咬得極為清楚:“林聖哲在這裏扮演了什麽角色,你不想知道?小珺,就算你真的不想知道也沒關係。那你想不想知道你的母親在哪裏?如果你想要這個答案,下午請假來找我,我會在兩點的時候到你們公司對麵的咖啡館等你。”


    宋溢說完便掛了電話。


    夏若珺愣在原地,她不知道宋溢為什麽會清楚這些事,但是她不想聽秦瑞玲為什麽要綁架她,又是如何離開。盡管她曾經想要知道,可說出這些事的人絕對不是宋溢。


    夏若珺把手機放在一旁,並不打算理會,可是她的好奇心的確被宋溢的這番話勾了起來,做事的時候無法專心,她決定不管是真是假,都去會一會他。


    她果然請了假,下午兩點一過便收拾東西走到了對麵的咖啡店。


    午後的陽光照進咖啡館裏,為不算明亮的裝潢增添了一絲暖意。可夏若珺卻沒有心情欣賞這樣的暖絨景象,冷著一張臉找到了坐在卡座的宋溢。


    許久不見,他一如從前,衣冠禽獸的模樣。穿著黑色的風衣,黑色的線衫裏麵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衣,領口挺括,依舊是溫文爾雅的氣質。


    哪怕他打扮得再英俊,夏若珺也知道麵前的這個人有多道貌岸然。


    她在他麵前坐下來,聽他依舊用溫潤的聲音告訴她:“我給你點了你最愛的卡布奇諾。”


    夏若珺生疏而禮貌的迴了一句:“謝謝。”


    卻沒打算品嚐半分。


    宋溢看出她的想法,低頭低沉一笑,然後抬眼專注地看著她,一如多年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眼中的溫柔漾著層層波紋,滿眸的深情撩動著誰的心?


    不管撩動了誰的心,反正現在的夏若珺已經無感,看著他故作深沉的模樣,不禁翻了一個白眼,習慣性地把長發抿在耳後,說道:“你今天把你想說的話一股腦兒全部說完,我請了一下午的假,時間很長,足夠你說破喉嚨。”


    宋溢輕笑。


    夏若珺看著他笑就覺得心煩,煩躁地揮了一下手,挑著眉道:“快說吧。”


    宋溢輕抿一口咖啡,咂吧咂吧嘴,狀似很認真地開口:“從何說起呢?”


    夏若珺可沒有心情聽他廢話,看他故弄玄虛的模樣煩躁地抓起身邊的包包,二話不說抬腳就要離開。


    宋溢終於意識到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苦笑著連忙叫住她:“小珺!談話現在正式開始,我說,我都說!你坐下,好不好?”


    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夏若珺才緩緩坐下來,用眼神示意他別再廢話,說重點。


    宋溢微笑著點頭,開口便是:“以時間為軸,慢慢說吧。從我跟你交往的第一天起,林聖哲的手已經伸進來了。馮熙婷……”宋溢說完這個名字時停頓了一下,然後發出“嗬”的一聲,抿了抿唇用右手撐住下巴,眼神漸漸失去了焦距,似在懷念什麽。


    同樣的,夏若珺也想起了馮熙婷,那個為愛而死的倔強女孩兒,一時間氣氛有些古怪。


    沉默的氣息夾雜著各自的心思,氣氛一瞬間變得平和,宋溢似是在調整情緒,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


    “馮信凱救過我爸一命,從此以後,我家在馮家麵前一直抬不起頭來。可是馮家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從我們那個小地方搬到濱城的市中心。濱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隻要不想聯係,誰又找得到誰呢?那麽多年過去之後,兩家對當年的記憶都已經模糊了。”宋溢歎了一口氣,“可你的好哥哥林聖哲,偏偏把這件事挖了出來。馮熙婷曾經對我示好,都被我拒絕了,然後是林聖哲提醒她當年的事。我爸媽老實了一輩子,性命攸關的大事,為了報恩犧牲兒子也是應該的。我媽當時以死相逼,然後我就這樣被他們賣了。”


    一己之言,有什麽證據呢?夏若珺不會去問林聖哲,另一個當事人已經離開這個世界,宋溢的話和馮熙婷說過的某些點能吻合,可是還有好多疑點,比如時間點很值得推敲,比如馮熙婷在他們還沒分手時就已經懷孕……


    夏若珺不相信宋溢的這番話,不過她沒有打斷,隻是默默記下了幾個重要的點。


    宋溢看著她一臉沉重的模樣,眉頭深鎖著,以為她相信了,至少也是半信半疑,這就夠了,他微微一笑,繼續說:“我已經失去了愛你的資格,可是我從未放棄過愛你,小珺。”


    夏若珺美眸瞪大,滿是怒氣,還帶著一絲不屑,輕輕“哼”了一聲以作迴應。


    宋溢沒有奢望她能說什麽,低頭撓了撓眉毛,動作十分稚氣。


    夏若珺攥緊拳頭:“午夜夢迴,你不會夢到馮熙婷嗎?你難道不會做噩夢?”


    “我從來沒夢見過她。”宋溢輕輕笑,然後又重複一遍,“從來沒有。”


    這下夏若珺能篤定,宋溢這個人真的是沒有心,不想與他多說,隻想離開。


    她握著包的手越抓越緊,臉上有猶豫的神色,就在這時,宋溢又開了口:“我聽說,你去君皇的那天碰見了林聖哲。據我所知,林聖哲很少會親自到君皇檢查,都是他的手下盧鴻一手包辦,那麽多年了始終如此,怎麽偏偏那天你就遇到他了呢?”


    “……”


    “馮熙婷和林聖哲串通好的,就是為了在你傷心難過的時候出現!”


    ——林聖哲這個賤人!宋溢在心底冷哼,卻沒說出來。


    夏若珺聽著這一切隻覺得可笑。


    林聖哲護她愛她,在她每一次受傷的時候都能及時出現,難道她的每一次危險都是林聖哲安排好的?真是笑話!


    她雙手環胸,斜睨著宋溢,麵無表情地開口:“我並不傷心,也從未難過,隻是覺得丟人。”


    “……”宋溢滿臉震驚的看著她,這下換成他難過傷心了。


    夏若珺唇角微傾,扯出一個諷刺的笑:“繼續,我看你還能編出什麽花兒。”


    宋溢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上一秒還在驚訝,下一秒變立刻變得冷淡,他神色怪異地看著夏若珺,雙眼像是蛇一般纏著她,令她渾身難受。


    陰陽怪氣地問:“你是在最初的時候就不相信我,還是從我們分手之後失去了對我的信任。”


    夏若珺揚了揚下巴:“我隻相信我自己。”


    這個答案讓宋溢滿意地點點頭,沒再說多餘的言語,繼續道:“沒什麽可懷疑的,小珺,我從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便一直收集信息,耗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才得以拿到這些證據。”


    他把自己麵前一個厚厚的文件夾遞給推給她:“你可以迴去看看,不過現在請專心聽我說。”


    夏若珺的雙手握住文件夾,想要打開,被宋溢伸手製止,他語重心長地說:“請先專心聽我說,不然你看完之後不一定能聽進去我的話了。”


    她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住,聽完這話之後渾身的汗毛頓時豎了起來,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宋溢的手覆蓋在她的手上,用了一些力道握住,夏若珺抬眼嫌惡地看著他,拚命抽了出來:“你再這樣,就什麽也沒的說了。”


    她的語氣強硬,表情冰冷,認真的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


    宋溢舉起雙手說了一聲:“well。”


    這個單詞,讓夏若珺想起了彭淳,她垂下眸,掩住眼神中的愧疚與想念。


    她始終覺得對不起那個單純的男孩,但她很自私地還想和他做朋友,關心他,給他足夠的嗬護,可是仔細一想,似乎並不合適。


    宋溢和她交往兩年,當然知道她的一顰一笑代表著什麽,雖然不能完全猜到,也能明白她低落的方向。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諷刺一笑,徐徐開口:“蘭庭破產,跟林聖哲可是密不可分的關係。小珺,蘭庭本可以一直發展下去,若不是景盛插手其中,你怎麽可能失業?”


    夏若珺還沉浸在剛剛的情緒中,聽到這句話猛然抬頭,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似乎沒聽清。


    宋溢“善解人意”地重複了一遍,生怕夏若珺聽不懂一樣,語速極慢,咬字異常清晰:“蘭庭的破產,是林聖哲一手策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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