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珺醒來的時候,覺得頭重腳輕,胳膊還有些酸痛,她下意識想要揉揉頭,卻發現自己的手腳被綁住。她想唿喊,嘴也被膠帶封住。


    夏若珺:“Σ(°△°|||)︴”


    四周空無一人,黑暗潮濕的房間內散發著腐臭味,麵前隻有一扇緊閉的房門和一扇滿是鐵鏽的窗,窗戶的玻璃破碎不堪,陰風陣陣吹來,凍得她瑟瑟發抖。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綁架?


    她記得自己走出電梯之後,聽到身後有腳步聲,扭過頭去之後便失去了意識。


    哦漏!這究竟是鬧哪樣?


    夏若珺頭腦昏沉,但是她還是極力在腦中搜索片段,自己究竟是得罪了誰呢?


    窗外的風唿唿地吹,她本就穿的單薄,這樣一吹,忍不住想要打噴嚏,可嘴被封住,噴嚏被憋了迴去,難受得她不要不要的。


    夏若珺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身在這樣的環境裏,竟然不害怕。


    她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就能那般篤定,綁架她的人不會傷害她,還是她知道,哥哥一定會來呢?


    正想著,忽然聽到門外的談話聲,本來以為沒有人,這樣一看似乎他們就在門外,並不知道她已經醒了。


    她決定裝死,聽聽外麵的人什麽來路。


    有一個粗獷的聲音吸了吸鼻子,說了句髒話,才道:“老大什麽時候來,人聯係的怎麽樣了,在這裏不是要凍死嗎?”


    另一個人聲音很細,分不清男女,淡漠地說:“等著吧,錢到手就好。”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現在竟還要做出這種事,倒不如割了那個女人的手來得痛快。”


    “割手?那錢怎麽辦?蠢!”


    夏若珺聽不大清,屏氣凝神也隻是聽到了這幾句話,信息量很大的樣子,她想低頭看看自己還健在的手,奈何手背在後麵,肩膀酸痛難忍,她倒抽一口氣,決定不費力了。


    綁架她,拿錢?


    夏若珺重重唿出一口氣,眼角有些濕,他們針對的應該是哥哥吧。


    可是林聖哲已經把她保護的很好了,她從未在外人麵前曝光過。腦中忽然閃過一絲藍光,難道是……彭淳?


    可是彭淳神龍見首不見尾,那她的手豈不是保不住了?


    夏若珺這才開始有了害怕的意識。


    室外的談話聲斷斷續續,她已經聽不清了,卻是能聽出他們在爭執什麽,然後緊閉的房門被人從外粗魯地打開,夏若珺立刻閉上眼裝成沒有醒過來的狀態。


    門一打開,室外的冷風一股腦地撲來,從門口的人身邊飄到夏若珺身上,凍得她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啪嗒”一聲燈被打開,室內忽然明亮,夏若珺仍舊裝死。


    “你看我說什麽來著,這娘們兒俊的人心裏癢癢,看那臉蛋,瞧著跟雞蛋一樣嫩。”粗獷的男聲說著穢俗的言語,夏若珺聽得直想吐,胃裏翻江倒海,止不住的惡心。


    “我再說最後一遍,你敢碰她一下,我們都死定了。”近處聽,才能聽出這細聲細語的果然是男人,夏若珺對他的印象稍微好一些,便聽他接下來道,“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我們隻為財。”


    粗獷的男人吸了吸鼻子:“老子都要凍死了,還等著財?等到林聖哲把錢拿過來的時候,老子就成冰棍了,到時你們一人一口可以分著吃了!”


    空氣中安靜下來,然後便聽有腳步聲離夏若珺越來越近,一隻冰冷的手覆上她的臉,讓她忍不住渾身一顫,嘴上的膠布立刻被人撕了下去。


    “嘶……”疼得夏若珺忍不住倒吸一口氣,眼淚都快要流下來了。


    她睜開眼,已經適應了光亮,看著麵前瘦小得如女人的那個男人,傻了眼。


    那個人有些嫌棄地看著她,蹲在她麵前迴頭問著那個粗獷的男人:“你確定?”


    粗獷的男人看著夏若珺微濕的眼眶,隻覺得那雙眼像是小鹿一般惹人愛憐,他用舌尖舔了舔嘴唇,異常猥瑣與惡心,嚇得夏若珺渾身發抖。


    她張著嘴,驚訝的模樣像一隻受驚的貓,在男人眼裏隻覺得養眼,可是她卻渾然不知。


    粗獷的男人死死地盯著她,說了一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古人誠不欺我。”


    矮小的男人拍拍手站起來:“碰她,你真的會死,這是我給你最後的忠告。”


    說完,便離開了。


    破舊的房間內堆滿了廢棄的日用品,舊被爛褥,散發著腐臭味,夏若珺一個沒忍住“嘔”了一聲。


    粗獷的男人步步逼近,歪著嘴角輕笑:“你怎麽找了個這樣的媽?”


    夏若珺:“什麽?”


    那男人麵帶憐憫的神情,伸手摸著她滑嫩的臉,閉上眼猶如吸食大麻一樣興奮,抬頭深深地唿出一口氣,腦袋歪在旁邊啐了一口,用視死如歸的眼神看著夏若珺:“老子從來沒玩兒過這麽嫩的妞!”


    說完便去扒夏若珺身上的衣服。


    夏若珺完全傻了,這是什麽情況,剛剛不是說欠債還錢嘛?扒她衣服做什麽?


    她整個人都傻了完全不知所措,那個男人長相很有男人味,談不上英俊,但是也不醜,隻是看著她的眼神略帶猥瑣。


    他的手很暖,碰上她冰涼的皮膚,讓她更加惡心。


    “哥。”她聲音很小的唿喚。


    麵前的人專注地扒著她並不厚且好脫的布料,身上的黑色線衫在男人大力的撕扯下居然碎裂,夏若珺呆呆地看著他,根本不記得掙紮。


    她想起幾個月以前,自己參加《濱城家裝設計大賽》時,那個道貌岸然的主辦方也是這般。


    她低頭看著自己隻穿一件胸衣的上半身,整個人似乎陷入無邊黑暗。


    “哥。”她又喊了一聲。


    明明是已經忘記的事情,為什麽還要讓她記起。那麽可怕的遭遇,她竟然會再一次遇到。


    夏若珺使勁咬住自己的舌頭,察覺到嘴裏布滿血腥味,可是為什麽舌頭掉不了,自己也死不了呢?


    在她頸間作亂的男人忽然抬頭,他很是奇怪,從自己強迫她開始,這個女人就沒有反抗過,冷眼看著他動作,可是眼神飄向很遠,似是在看他,又似是在通過他看其他人,總之是毛骨悚然。


    女人身上特有的馨香讓他著迷,可是被強迫的女人一點都沒有被強迫的反抗,這讓他有些奇怪,再抬頭時,卻看到女人從嘴角流下的血。


    他大驚,立刻板住她的下巴,不讓她在咬自己!


    “毛兒!毛兒!”粗獷的男人大聲喊著,而是室外空無一人,被稱為“毛兒”的矮小男人為了撇清責任,已經躲到不知名的角落裏了。


    男人大驚,這種倔強的女人他從未見過,狠狠地啐了一口“晦氣”,才隨地抓來一塊兒破布堵住女人的嘴,他合了合衣服,恨聲道:“我敬你是條漢子!”


    夏若珺懶得理他,像是一個死人一般渾身無力,她向後倚著,渾身的力氣都支在了身後的櫃子上,後背硌的她生疼,可是她覺得這樣能換自己逃出一劫,也算是沒辜負那男人的那句話。


    男人撿起她的外套給她披起來,又脫下自己的外套給他穿上,邊罵娘邊走了出去。


    夏若珺覺得自己應該是感冒了,頭沉的像是有鉛灌進去一般,昏昏地又墮入黑暗中。


    她似乎做了一個夢,夢裏,她的英雄騎著白馬而來,把壞人五馬分屍,然後把她抱緊在懷裏,輕輕安撫。


    英雄的頭上戴著麵具,她可以活動的雙手輕輕把那副麵具摘下,果然看到林聖哲俊朗無雙的臉,她低笑,說話的時候舌頭很痛,隻能咬字不清楚的說:“我就機道你會耐。”


    林聖哲強壯的手臂緊緊地抱住她,把她放在馬車裏,車夫駕著馬車飛奔,她的白馬王子在她身邊跟隨。


    天空中的雲好像觸手可及,她伸手去摸,卻覺得手臂疼痛,低聲說了一句:“哥,疼。”


    手臂似乎被人輕輕按住,有溫熱的柔軟吻在自己的額頭,在自己耳邊輕聲說:“珺珺別動。”


    夏若珺忽然就醒了過來,她猛然睜開眼,嚇了周圍的人一跳,身旁的林聖哲、楚琦珺、魏楠、孟芳婷、還有宋溢……


    她環視了周圍的人一眼,發現沒有秦瑞玲,便看向林聖哲,眼神中有疑惑。


    林聖哲假裝沒有看懂她的眼神,起身說:“我去喊醫生。”


    明明按下床頭鍵就可以,可是他偏偏選擇了逃避。


    夏若珺頭昏腦漲,一時間也不想再去思考,懶懶地閉上眼。


    任由醫生對她左看右看,她也沒有半點反應,最後沒忍住,出聲問道:“哥,我媽呢。”


    “她走了。”


    林聖哲的語氣很淡,淡到她似乎做了一場夢,那個叫秦瑞玲的女人仿佛根本沒出現過,而她夏若珺,從未受過什麽傷害。


    夏若珺輕輕搖了搖頭,想說什麽,可是舌頭的疼痛讓她難受,便閉嘴不言。


    她心裏有一麵鏡子,秦瑞玲做了什麽,她都明白,隻是這麵鏡子被她用布遮住,現在的她,並不想看。


    在人們或同情或憐憫的目光裏,夏若珺微笑起來。


    是她錯了,被黑暗的聲音所迷惑,做了一場不該做的綺夢,起了不該起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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