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淳不知道夏若珺竟然會這樣想,他心裏頓時百般滋味,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越是這樣,他越覺得自己沒有用,他隻能把她更緊的抱在懷裏。


    她不知道是林聖哲救了她,她隻是以為自己昨晚吐得厲害,哥哥又照顧自己一整夜,看自己不舒服他心裏也難過,就把彭淳數落一通。


    而彭淳肯定以為她本市場部的人拉著去應酬,最後喝成那樣,心底有氣,大怒之下就要把那幾個人開除。


    若真是這樣就太沒必要了。


    夏若珺從彭淳懷裏鑽出來,半跪在沙發上看著他,笑得非常無辜:“是我酒量不好,竟然會喝暈過去,不能怪別人。你看,這是新買的衣服,昨天的衣服都被我吐髒了。我昨天被我哥哥送到醫院,他肯定是看著我醉酒生氣,就把氣撒在你身上了。你千萬不要理他,林聖哲可真是。這事誰都不能怪,隻能怪我自己不勝酒力。”


    昨天的衣服被她吐髒了?所以換了一身新衣服?


    彭淳微微斂眉看她:“你昨天都喝暈過去了,這些你怎麽知道的?”


    “今早醒來之後,一個護士跟我說的。”


    彭淳點點頭,林聖哲真是要瞞著她,不讓她接觸一點一滴的肮髒。


    ——當然是你們蘭庭的好員工把她推進狼窟的事,不然你以為是什麽?


    彭淳想起林聖哲的話,心底愈加發寒,夏若珺若不是被救起,真不知道會遭遇什麽不測。


    他害怕地再次抱緊她,溫香軟玉在懷,她身上的馨香讓他心安不少,彭淳淡淡地開口:“以後別在管這些事了,好好準備比賽。”


    彭淳這樣比他發脾氣更加讓人心疼,夏若珺沒再反駁,乖巧地點點頭。


    彭淳的笑聲在她的頭頂傳來,夏若珺抬頭看他,恰巧對上他明亮放鬆的桃花眼,看著他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聽他用溫存的聲音說:“我想吻你。”


    夏若珺隻有片刻的怔愣,彭淳的唇便再次壓了下來。


    他的臉上有須後水的清爽味道,淡淡地飄進她的鼻子裏,她已經沒有了剛剛的抵觸,盡管眉頭仍舊微皺,身體卻沒有剛剛那麽僵硬了。


    彭淳伸出舌慢慢描繪她的唇形,她的唇上都是他味道,他滿意地捧起她的臉深深地吻她,舌尖抵開她的牙關,嘬住她的舌和她一起共舞。


    夏若珺的手握成拳,心裏有異樣的感覺,身體微顫。


    她想起那次林聖哲誤闖進她的浴室裏,也是這樣,捧住她的臉,像個毛頭小子一般急切地吻住她,心底忽然難過的發空,林聖哲的臉忽然在眼前出現,夏若珺下意識地推開彭淳。


    他正情動,忽然被推開,腦袋還發懵著,不明所以地看著夏若珺。


    夏若珺覺得自己失態了,把發絲抿在耳後,不自在地笑笑:“我要出去工作了。”


    她從沙發上跳下來,擦了擦唇,有一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而彭淳隻是訥訥地坐在沙發上,反應過來時,扒了扒頭發輕笑了一聲。


    ——她還是不愛啊。


    她倉惶的腳步聲從門口定住,後退著,疑惑地看著麵前的男人,喊了聲:“哥?”


    彭淳還保持著被夏若珺推開的動作,倏然扭過頭來。


    那個英挺不凡的男人高高大大的站在辦公室的門口,身後跟著同樣嚴肅的盧鴻。


    林聖哲在夏若珺打開門的那一刹那就覺得辦公室裏的氣氛不對,低頭看著夏若珺,發現她唇瓣更加嫣紅,甚至微腫,心狠狠地緊縮了一下。


    再看彭淳,明顯就是抱著她然後被推開的動作,愣在那裏。


    兩個人剛剛做了什麽,林聖哲已經不想去猜了,他沉著臉對夏若珺說:“我來得不巧,打擾你們了?”


    夏若珺被他的話堵得不知道說什麽好,白淨的臉龐頓時變得羞紅,搖了搖頭問:“哥,你怎麽來了?”


    林聖哲冷冷地看著她,眸中隱隱有怒火:“當然因為公事。”


    彭淳這時已經站到了夏若珺的身後,手放在她的肩上拍了拍:“你先迴去工作吧。”


    夏若珺抿抿唇,沒再言語就走出了辦公室,她不明白怎麽早上還好好的,現在林聖哲看到她竟然又是一副冷冽的表情。


    她的心情一下子也跌到了穀底,強迫自己不再想。


    走出辦公室才看到站在最後的may,她一臉焦急的表情,想要走進辦公室對彭淳說什麽,卻看到林聖哲已經走了進去。


    看到夏若珺一把抓住她:“林總氣場太強了,走路的時候刮過一陣冷風,我根本就攔不住。”


    夏若珺這才反應過來,林聖哲不是那種蠻橫無理的人,是什麽事情氣得他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呢?


    夏若珺安慰了下她,卻不想離開,她想聽聽林聖哲究竟是因為什麽事怒氣衝衝的來找彭淳。


    may的內線響起,她接起來應了一聲便掛了電話。


    夏若珺走到她身邊問:“什麽事?”


    may笑著看她:“別緊張,老板讓我泡三杯咖啡。”


    夏若珺搖了搖手:“我去吧,我哥喝不了咖啡,我泡杯茶端進去。”


    說完她走向茶水間,may趕緊攔住她,擔憂她替自己送茶水進去會有不妥,夏若珺把她推出去,嚴肅地開口:“沒關係,有什麽事我扛著。”


    她想知道林聖哲究竟是因為什麽而來。


    夏若珺泡了兩杯咖啡一杯茶走到辦公室,趴著聽了一下,門很隔音,聽不到裏麵的談話聲,她泄了氣,敲了兩下門才推開,彭淳看到她時無奈地扯了下嘴角,她吐著舌頭對他笑。


    彭淳被她可愛的模樣逗的也輕聲笑了出來,林聖哲沒有迴頭,隻是脊背一僵,手指驀然緊握成拳。


    夏若珺見他們這幅模樣,想必似乎還沒有談公事,自己偷聽的計劃應該是泡湯了,她把咖啡遞給彭淳和盧鴻,把茶水放到林聖哲麵前,他們都明白是怎麽迴事。


    她沒走,站在林聖哲身後安安靜靜地看著他們,彭淳無奈地看著她,盧鴻似笑非笑。


    林聖哲始終背對著她,微微側首,脖子上有個傷口忽然突兀地撞進夏若珺的眼。


    她微微低頭看著他脖子上的牙印,心裏像是被堵了什麽一樣難受,沒等他們說話,自己渾渾噩噩地離開了。


    是誰在他後頸上留下的痕跡,可真夠狠的,當時應該是咬破了,現在傷口結了小小的痂。


    夏若珺走出去之後,彭淳臉上的笑容搖搖晃晃的掛在臉上,卻不再真實,悠悠開口:“現在能說了。”


    林聖哲就知道夏若珺會找機會進來偷聽,自己便給她這個機會,她知道自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就不會再進來了。


    等她離開,林聖哲才讓盧鴻把那份文件遞給彭淳,不辨情緒地開口:“你公司裏究竟養了一批什麽人?”


    ——


    夏若珺迴到工位上,小艾又很八卦地湊過來,離得近才發現組長的臉白得可怕,她擔憂地拍了拍夏若珺的肩膀,關切地問:“組長,你怎麽了?”


    夏若珺搖了搖頭,不想說話,表情也甚是苦悶。


    哥哥脖子上的牙印,是要多激烈才會留下這麽深的痕跡?


    她心裏堵的更加厲害,煩躁地看向小艾。


    小艾隻當她是知道了今天早上王娜娜散布的謠言,安慰道:“組長你別往心裏去,這不是都過去了嗎?”


    夏若珺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麽。


    小艾看著她的表情,似乎意識到自己理解錯了,趕緊改口:“王娜娜他們三個人已經收拾好東西,辭職了。”


    夏若珺眉頭皺的更深:“這麽快?”


    那她不是白去找彭淳理論了,可她現在根本無暇想這些事情了,隻覺得自己頭重腳輕,坐在工位上渾身無力。


    她腦中想的是林聖哲和楚琦珺在一起的畫麵,雜亂的畫麵都是她臆想出來的,卻是越想臉色越白。


    夏若珺不知道這種心裏冒著酸水的疼痛是因為什麽,但是她覺得自己對林聖哲的心思好像也不僅僅是兄妹之情了。


    不然看到那個不知道是哪個女人的牙印,心裏怎麽會難受成這樣?


    他說過愛她,他也曾經吻過她,如今卻都是對另一個女的好了。


    夏若珺不知道她的這種心思是從什麽時候出現的,既然現在能發現就還能補救,免得以後自己深陷,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她歎了口氣,繼續工作。


    小艾看著她神遊天外的模樣,心裏不好受,想要安慰她卻不知道從哪裏開口比較妥當,托著腮坐在她身邊,也出了神。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四周響起抽氣的聲音,小艾抬頭一看,有一個冷俊男人朝她走過來。


    那男人五官深邃,身材高大,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冷冷的模樣倒是平添一份性感。


    他一身休閑西裝,黑色襯衫上的金屬紐扣泛著光澤,抬手敲了敲夏若珺的辦公桌。


    “男神……”小艾喃喃自語,臉色倏然紅了。


    夏若珺看向來人,眼睛頓時睜大,沒想到林聖哲找完彭淳還會來找自己,卻是沒想站起來,不動聲色地冷漠地看著他。


    林聖哲斂眉:“又鬧什麽?”


    這聲音帶著一絲斥責,又帶著濃濃的寵溺之感,小艾被他的聲音迷得頭暈,輕輕地又喚了聲:“男神。”


    這下林聖哲和夏若珺同時把眼光投向她,兩個人的眼神如出一轍的都是微怒。


    夏若珺警告地看了小艾一眼,站起來領著林聖哲走向走廊的一端,她看著窗外陰雨連綿的模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迴頭冷冷地看著林聖哲:“哥,你是不是要節製一些?”


    林聖哲疑惑地看著她,根本不懂這句話從何說起,夏若珺向他走近一步,摸著他脖子後麵的牙印說:“你帶著這個是不是太招搖了,現在是來蘭庭,你要是出去開會,是不是就不大好看了?”


    林聖哲感受著她冰涼的手指覆在自己後頸的牙印上,柔軟的心不由得顫了一下,他一邊的嘴角上斜,弧度很是性感,問她:“什麽意思?”


    夏若珺咬著牙說:“我說你應該懂得節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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