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綜:從臥底新世界開始潛龍在淵第140章我就是世界之王!<b>最新網址:<\/b>“這位是李議員,這位是黃議員”


    這是林巍第一次來到國會,準確的說,是國會議員的辦公樓。


    外表低調但內裏頗有玄機的裝潢,配置嚴密的安保,每個人都西裝革履,佩戴脖子上掛著照片的胸牌,方可自由同行。


    前來接引的是盧議員的輔佐官,一位年紀不大,律師出身的中年人。


    由他的接引,再加上臨時通行證,林巍才得以頭一次的親自在這國會大樓裏行動。


    可惜沒給他自由參觀的時間,而是直接由牟賢敏推著就進了會議室,緊接著便是馬不停蹄的介紹人名。


    林巍難得感覺腦子都有點不夠用了,努力的將人臉、身份、地位和名字一一對應的記下,好在牟賢敏隨身的小挎包裏能裝的東西足夠,還替他發了名片,交換完了名片,輔佐官還引導著林巍坐到會議室長桌的最內側,緊挨著空出的首座。


    林巍頗有些受寵若驚,而牟賢敏就坐在他身邊兒,那些國會議員無不笑臉盈盈,看不出半點盛氣淩人——倒也是,即便可以不在乎林巍,他們也不敢跟如今的牟賢敏甩臉子。


    漢城日報如今風頭正盛,哪個國會議員不怕這種筆杆子?


    指不定以後還得求著漢城給他們寫新聞呢!


    輔佐官見其他人都入座後,道:“盧議員要先參加早間訪談,大概還要十分鍾就會過來,大家可以先互通一下意見,選舉在即,這是我們最後的一場硬戰,希望大家能嚴肅對待。”


    說著,輔佐官還對林巍微微一笑,算是提醒他和牟賢敏,今天的會議可不是一個簡單的‘歡迎會’。


    有不少議員主動找林巍和牟賢敏談話,林巍自知深淺,少說多聽,表現得很沉穩,而牟賢敏落落大方的應付著談話,還時不時自然地給林巍介紹一二,笑吟吟的請對方記得提攜提攜林巍。


    議員們也樂得如此,雖然林巍才是這次事件的核心人物,但他們也都很清楚,距離林巍真的成為大人物,那還有的是時間耕耘呢,隻是他們別欺少年窮,充分尊重他的潛力就行了。


    眼下,真能幫到他們的,還得是牟賢敏。


    見到林巍主動低調的話不多,牟賢敏便暫時成為了話題的中心,這些議員雖然都在各自的位置上,有著不小的權力,可卻誰也不敢怠慢牟賢敏半點兒,處心積慮的搭話,都是為了盡可能的留下一個好印象。


    而牟賢敏則表現出對對方的了解來,時不時還笑著主動和林巍誇讚對方,拿出對方履曆中的亮點對林巍進行稱讚說明,盡管兩人從身份上頗有些局外人的感覺,但實際上,所有人卻都殷勤的希望他們能成為真正的自己人。


    或許,這也正是盧議員的用意。


    他故意讓兩人早些到來,也讓議員提前到場,便是希望他們能聰明點,攀上漢城的大樹——乍一聽似乎有點誇張,下一任總統候選人讓底下的人去攀關係?


    但若是明白南韓半島選舉的情況和曆史,便能清楚的看得出,這是盧議員在給自己找後路,也是為自己身後的人提前鋪路。


    在他任期內的五年,自然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可再之後那就大浪淘沙了。


    但身為媒體的漢城日報不會出事,隻要壓中了下一個大選的,依然可以繼續輝煌,即便壓錯,也頂多就是風吹大樹,落點葉子,蟄伏兩年,重頭再來。


    除非一直錯到離譜,或者自己運營出現重大錯誤,才有可能失去如今的地位。


    林巍親眼見證這一切,隻是默默地看著,默默的記著,默默地聽,極少開口,也隻是附和稱讚,幾乎不發表任何個人的看法和意見。


    牟賢敏都有些意外——這家夥可是即便在自己老爸麵前,都能侃侃而談發表不少意見的,如今不說話低調的樣子,反倒有些罕見。


    她琢磨著,但也琢磨不出林巍這樣做的原因,說話時卻不由更加謹慎了些,幾乎不放出太多的意思來,不給任何承諾,隻是停留在了客氣的層麵。


    盧議員終於姍姍來遲,他穿著厚厚的風衣,進門時還打了個噴嚏,有些抱歉的笑著擦了擦鼻子,個子不高,隻有一米七出頭,但走起路來雷厲風行,走的很快,看起來是個利落的性子。


    他先對著遠處的林巍和牟賢敏笑著點點頭,而後和身旁的國會議員逐一道歉,握了握手,匆匆到了林巍兩人身邊,才輕笑著表達歉意:“今早的訪談錄製節目比我想的要久一些,抱歉,明明你們夫婦二人是客人,我理應來的更早些才對。”


    “盧議員太客氣了,您能邀請我們二人出現在這個會議,就已經讓我有些受寵若驚了——更別提道歉,是我該謝謝您為我奔走,讓我終於重獲自由。”


    林巍從輪椅上起身,不得不說他這一招現在還真好用,任誰看到他看顫顫巍巍的從輪椅上起來,都能感受到他隆重真摯的情緒。


    盧議員笑容更盛一分,他親昵的急忙伸手按下林巍:“可別,在我這兒沒那麽多沒用的規矩,隻要能辦好事,辦的好事,就是我的朋友。”


    他看起來半點也沒有即將君臨半島的霸氣,親和力十足。


    不僅沒有架子,反而盧議員還親切打趣道:“我祖籍也是漂洋過海從那邊來的,嚴格來說,我也算是個華裔呢。”


    “是嗎?怪不得您能體會到像我們這樣的人的不易——您果然是真正從底層一路披荊斬棘走上來的真英雄,久聞不如一見,此話真是不虛。”


    林巍略顯浮誇的誇讚讓盧議員噗嗤一笑,他先坐好,放下文件,而後才扭頭看著牟賢敏打趣道:“沒想到林先生說起這客套話來,也是一套一套的。”


    這話似誇似貶,但用在這裏,顯然是言之有意。


    牟賢敏隻是淡定的笑笑:“您這可就誤會了,他呀,可是很少會說這樣的客套話的。”


    “哦?那看來,我還真是英雄了?”盧議員哈哈笑著,氛圍看似融洽。


    林巍卻突然正色道:“如果在這個半島,敢於高唿限製檢察官係統的人都不算是勇士和英雄,那還有誰稱得上呢?”


    盧議員扭頭看著林巍,卻見對方隻是表情真摯的看著自己,沉默片刻,這才又笑了起來。


    “隻可惜,自古紅顏多薄命,英雄亦如此既然你這麽說了,我倒是好奇,你覺得,我這麽做,能成嗎?”


    其餘議員此刻出乎意料的安靜,諾大的會議室中,所有人的視線看向盧議員以及他身旁的林巍,有人看著笑話,有人心緒複雜。


    而林巍隻是沉默片刻,輕聲道:“任何事都是需要有人開個頭的,能不能成,我不敢斷言,隻是我想,隻要踏出第一步,總會有人順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的。”


    此話一出,眾人表情各異,即便是牟賢敏也不由有些緊張的抿了抿嘴唇。


    這可和絕大多數人的想法不同——即便林巍說的是實話,他們也有不少人同樣這麽想,可當麵說未免有些過於大膽了。


    而林巍卻隻是從容地笑著:“我不過是個剛從地上飛入鳳巢的窮小子,被一個韓強植便能折騰的死去活來,見識淺薄,這件事,想必盧議員心中早有定奪。


    我覺得難如登天的事,對您來說,或許未必如此。”


    盧議員卻在沉默片刻後,長歎一聲,不僅沒有半點氣惱神色,反而麵露幾分惋惜,他輕輕拍了拍林巍的後背,有些意興闌珊,卻又有些壯誌在胸的說著:“伱說得對,其實,我也是這麽想的。”


    他扭頭,看向諸位議員,表情沉穩,淡定自若:“改變檢察官的權力結構,絕非一朝一夕之功,即便大選獲勝,五年恐怕也難能成事,但,我不是一個人。”


    “若有在座諸位同心戮力,一個五年不成,那就再來一個五年!隻要我等信念不改,初心不變,前仆後繼,何愁不能改變這個國家?


    想想當初,誰能想到我盧玄武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他們都笑話我太理想化,都說我是在癡人說夢,看看那群家夥是怎麽笑話我的吧!


    他們說我是高中畢業的土包子,拿我考公六次的事情笑我頭腦不好,可現在呢?


    他們又在哪裏?”


    盧議員說著說著,便氣勢昂揚,他哈哈大笑著,對著在座的人說道:“總要有個摸著石頭過河的,總要有個站出來反對的,總要有個人要踏出第一步的——那就由我來做這第一個!


    隻有這樣,我們的國家才能從舊時代的陰影中掙脫出來,才能真正得到改變!


    有諸君與我並肩奮戰,五年如何,五十年又如何?”


    底下的議員有人鼓掌,有人高唿,林巍都有些出乎意料。


    有議員大笑撫掌:“二十年都久!”


    “哈哈哈哈!”


    眾人皆笑。


    牟賢敏也露出淺笑,卻隱蔽的捏了捏林巍的手。


    林巍心領神會,反手輕捏。


    “林先生雖然年輕,可看起來還真不像如此,難怪能從韓強植那樣的人物裏虎口脫險不說,還能反將一軍。


    這未來啊,終歸還得是你們年輕人的。”


    盧議員讚歎著。


    林巍隻是謙遜道:“您謬讚了。”


    “哎,既然都聊到這兒了,不如再順著多說幾句你也知曉,我一直宣傳的口號,除了提倡整改檢察官體係,便是抑製房價,複蘇經濟,做些利民的事,你覺得,此計如何?”


    盧議員看起來對林巍這個新麵孔很感興趣,為了讓他大膽說話,還提前為他鋪墊著:“別擔心,盡管說,就當是我在采訪普通市民。”


    普通市民麵對你也不可能說實話不是?


    林巍隻是微笑:“您太高看我了,對檢察官體係的理解,還是建立在我這一遭死裏逃生的基礎上,我隻有高中文憑,如今雖然努力自學,可終歸學識有限,給您建議,我真沒有這個能力,便不貽笑大方了。”


    “哎~別怕,就是說說感受也好。”盧議員卻不依不撓。


    林巍隻能無奈笑著:“您要非得讓我說感受,那我也隻能淺聊幾句。


    從普通人來看,我自然是希望房價能保持減速的,可這事終歸是說來容易,想要落實,我也不知該如何著手。


    而若是站在像如今這樣,小有家產的富商層麵來看,房價無論漲跌,都不是壞事。


    因為無論漲還是跌,我該買都還會買,隻因為從曆史上看,半島這樣的島國,就注定首爾的房價從長期來看增速隻會快過通貨膨脹,也會快過普通人收入的漲幅.


    真想解決民眾渴望的房子問題,可得您和專業人士討論商量了。”


    他依舊實誠的說著,可這次就隻是淺談一下眾人皆知的事情,盧議員搖搖頭,歎了口氣,便不再追問。


    “也是,那麽多專家學者都沒討論出個思緒來,要你說什麽,也是強人所難。


    不過也難怪牟小姐會對你一見鍾情,像你這般成熟穩重誠實的人,在這個年代,倒的確是少見的。


    以我看來啊,林巍xi,未來可期。”


    盧議員給林巍的評價不低,而這幅評價必然也會在會議結束後流傳到外頭。


    用古代來形容的話,就像是皇帝當麵誇讚某個人‘少年英傑、果敢忠誠’,那放到地方上,自然是人人都得給麵子,說好話的,即便不喜歡,也得按著皇帝的誇法來形容他,並且對誰都得這麽說。


    雖然用皇帝來形容盧議員的現在太過誇張,但效果,卻也不會差到哪去。


    林巍心存感激,但卻隻是再客氣的自謙幾句,盧議員便迅速帶過了他的話題,開始進入工作狀態。


    林巍和牟賢敏就當隻帶了耳朵來。


    直到盧議員和國會議員聊完最近的情況,製定好十二月的最後競選衝刺計劃,他才笑吟吟的扭頭看著林巍道:“林巍xi,不知你願不願意,幫我在最後時刻,一起努力?”


    “自然,若能為您做出一些微不足道的貢獻,是晚輩榮幸之至。”


    林巍依舊自謙的說著,而盧議員隻是笑:“你要這麽說,那可別怪我不優待病人啦?”


    “您盡管放心差遣,即便不論我個人對您的憧憬和尊重,單從您為我擺脫了牢獄之災,我便願意為您鞠躬盡瘁,以還救命之恩。”


    林巍義正言辭的說著。


    盧議員搖搖頭:“救你的不是我,而是這千萬個和我一樣厭惡黑暗的民眾們,是非公道,自在人心。”


    “然若沒有您高舉火把走在前麵,誰敢向這黑暗裏踏進一步呢?”


    林巍歎息一聲,言語自嘲笑著:“若不是您,恐怕賢敏姐連電視台都上不了,更別說讓人們知道真相,走上街頭為我申冤,逼著檢察官們低頭了。


    您或許覺得我有些誇大,或隻是在恭維,可說句心裏話,我的的確確是從窮人家裏走出來的孩子,當著諸位的麵,也不說那些虛偽的話


    難道在我之前,就沒有媒體報道過像我一樣含冤入獄的事嗎?”


    他扭頭看著盧議員,鄭重道:“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可若不是有您這樣的人站出來,這公道便不是公道,正義便不是正義。


    勝利即是正義,可正義未必是勝利本身——您若有所需要,別說我隻是身受數創而已,即便是真的隻能靠輪椅行動,我亦願為您奔走。


    我不像您一般能改變這個世界,可或許,能讓更多的人意識到您在做什麽。


    如此,在十年二十年之後,我也能對我們夫婦二人的孩子說上一聲,這世界的改變,也有我們微不足道的一份力量。”


    盧議員看著林巍真摯的表情,饒是他見慣了許多,算得上是閱盡千帆,也看不出他此番言論的真假來。


    想到他如今真實年紀不過二十剛出頭,又的確是窮人家的孩子,從他的資料上來看,幼年喪母,替父勞作,小小年紀倒也的確吃過了數不盡的苦頭。


    雖然一時走了岔路,卻不沉淪,也不暴戾,做事很有章法邊界,從不做那欺男霸女招搖過市的事兒,以他的年紀和經曆,能在獲得如此成就後做到這一步已算是天賦異稟。


    可他不僅沒有就此停下腳步,反而靠著風雲際會,掙脫泥潭,奮力向上,攀到高枝後,依舊做事果決,不惜性命。


    他的確算得上是少年英豪!


    牟英雄想,若是這等人物,心中還有幾分沒冷掉的熱血,似乎也不是什麽難以理解的事。


    在這世上,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誰不曾有股熱血?真正困難的,隻是讓這熱血不冷掉而已。


    誰年少不曾幻想改變世界,行俠仗義,縱馬闖天下?


    隻是絕大多數人,隨著年齡增長,看到了太多,經曆了太多,便一身熱血被這世界冰凍,再也想不到年輕時的憧憬抱負了,想到,也隻會嗤之以鼻。


    唯有見識過真正黑暗,卻依然心向光明、矢誌不渝的,才是真好漢,真英雄。


    林巍見到黑暗了嗎?


    盧議員想——他就是從那長出來的。


    他心裏有熱血嗎?


    盧議員認真的凝視著林巍的雙眼。


    他想


    應當多少,還是有一些的。


    於是,他便笑著,親切的雙手捧著林巍的手。


    “那就拜托你了。”


    北大門市場中,林巍和盧議員一起參與的演講,再次獲得了電視台的全程直播。


    前來參加公開演講的民眾擁堵了街道,無數橫幅與標語,伴隨著讓人頭暈耳聾的高喊聲,在記者的相片中,留下了痕跡。


    當林巍接過盧議員的麥克風,對著民眾高唿著盧議員的姓名時。


    整個首爾,仿佛就都隻剩下了一個聲音。


    但是,從十二月初開始。


    林巍和盧議員的身影,便很少出現首爾。


    而是在鄉下地方。


    人們驚奇的發現,林巍仿佛突然化身為盧議員的輔佐官、新聞官一般,在各大媒體的報道中,出現在了釜山、大邱等地,不斷地發表著公開演講。


    他雖然每次演講的內容不同,但大抵的內容和核心,卻都是唿籲大家向盧議員投票。


    按他的話來說——如果沒有盧議員在那天帶領著大家出現在檢察院前,如今的他,或許已經死在了牢房裏。


    打著感恩的名義,林巍和牟賢敏這對夫妻檔開始繁忙的穿梭於半島之中,他們人停車不停,兩個司機連軸轉著,幾乎走遍了全國。


    也得虧半島地方小,拋開鳥不拉屎的地方就更小了,這才能讓林巍和牟賢敏在短短十幾天內,便遊走全國。


    十二月十五日,林巍和牟賢敏結束了在濟州島的公開演講,迴到首爾。


    十二月十六日,林巍和牟賢敏坐上宣傳卡車——也就是那種車上掛著橫幅和廣告牌,後車廂可以露出半個身子的那種車。


    舉著大喇叭,在首爾進行遊走,唿籲民眾一定要在十九號去投票點將選票投出,投給盧議員。


    林巍和牟賢敏的助選口號簡單且響亮:“不要做沉默的大多數!”


    寓意著盧議員代表的革新立場。


    牟賢敏低調的隻是作為沉默的賢內助遞水舉喇叭擦汗,隻有在林巍累的頂不住的時候會替他開口。


    目的,便是充分利用林巍的形象及他的窮人出身。


    每一天,媒體都在公布著盧李議員雙方的民意支持率。


    這支持率準確率很高,從過往的調查幾率和選舉結果來看,普遍幾乎隻會誤差不到3個百分點上下,是各大媒體的看家絕活。


    而在調查的民意支持率表格中。


    盧議員在林巍事件前,是以37.7%對陣李議員的39.9%。


    而在林巍事件之後,他的民意調查中,支持率來到了驚人的43.4%,而李議員的支持率則在林巍事件持續期間走高,結果出來後下跌,但在下跌兩日後便開始迴暖,隨著終期衝刺宣傳而不斷拉高。


    最終,在調查中,截止十二月十六日,他的支持率來到了同樣可怕的42.72%。


    而在絕大多數的調查結果中,所有的編輯都無不標記寫明了一點:“根據經驗及統計方式,雙方實際支持率可能更高,並更焦灼。”


    他們緊鑼密鼓的調查更多數據。


    在十二月十七日,十二月十八日,進一步刷新自己的調查結果並奉上新聞。


    盧議員的支持率從43.4%依舊不斷上升,最後在十二月十八日晚幾乎是最終調查中,達到了驚人的49.12%。


    而李議員竟然不甘示弱的達到了可怕的48.77%。


    誰也不知道李議員是怎麽做到的,或許是他最近也在高唿自己也會整改檢察官係統起了作用吧——盡管連林巍一次麵都沒見到,卻時常也悲憫的將林巍事件掛在嘴邊,當做整個半島的恥辱傷痛來說。


    好像挨刀的不是林巍是他一樣。


    記者還跑來采訪林巍,最後又搞出了個大新聞。


    《林巍:將我從牢獄中拯救的人姓牟,姓盧,但不姓李。》


    這標題辛辣直接,據說當晚氣的李議員演講時嗓子都啞了。


    但到了如今,雙方早已撕破臉皮,如此相近的民意調查,就意味著雙方都有可能,在最後實現翻盤的可能性。


    而在十二月十九日清晨,半島民眾紛紛走上街頭。


    長龍一般的隊伍,從各個區內的投票點蔓延了整個街道,史無前例的投票人數,甚至讓各地的警務人員都出現了調動壓力,好在大家投了票,在雙方陣營默契的唿籲下,沒有聚集,而是該幹嘛幹嘛去。


    但即便如此,仍然有一些讓人啼笑皆非,或值得深思的打架事件在選舉前出現。


    有幾位支持李議員的白領,被幾個林巍的支持者堵著罵,最後雙方大打出手,白領罵泥腿子懂個西八治理國家,而林巍的支持者則罵這群西八崽子賺錢賺的沒有良心了,打的不可開交,好在沒出大事。


    無論如何,這次選舉,都是值得世界關注,觀察的。


    而林巍在投票當日,也終於能夠消停的休息一天。


    不過,休息了,但沒完全休息。


    因為,他和他身邊的人,無論多累,都必須忍著困乏,強忍著睡意,直到淩晨到來。


    那是選票公布的時刻。


    一大早,一向響個沒完的手機便出奇的安靜。


    可即便如此,林巍卻依舊醒的很早,不僅是他,在主臥一向要睡到林巍叫她起床的牟賢敏,也差不多在同一個時間,精神萎靡的走出房間。


    倆人對視一眼,默契一笑。


    “你這輪椅坐了一段時間,感覺是利索了不少啊?”


    牟賢敏打著哈欠,靠在牆邊,打量著林巍。


    他光著膀子,一身結實的肌肉,繃帶裹著大半,可走起路來,已經不像前幾天那麽小心翼翼了。


    “我都說了我結實的很。”


    林巍笑著,摸了摸繃帶說著:“就是經常傷口癢癢,愈合期是挺難受的。”


    “別撓啊,醫生說了,可不能碰它,留疤多難看啊。”她嘀咕著:“今天是不是該去換藥了?”


    “昨天晚上才去了醫院。”


    “我不是怕明天沒時間嗎?去吧,下午換了藥,再做做檢查。”


    牟賢敏伸了個懶腰:“閑著也是閑著,你不會覺得大選結束你就能休息了吧?”


    虧她還嫌棄崔敏舒的睡衣羞人,自個兒最近穿的不也越發輕便了嗎?這黑色短袖的絲綢睡衣,看著嚴實,可輕薄的嚇人。


    林巍打量著她,她也隻是得意的哼哼一聲:“我先洗漱。”


    “嗯。”林巍和她都有了點老夫老妻似的默契,起來之後各自奔一個衛生間去,自個忙自個的,林巍一向迅速,洗把臉刷個牙就出來,靠著自個兒體力點還在,隨時能返廠大修滿血複活,洗麵奶洗一下就算完事,根本不做護膚。


    牟賢敏勸不好他,但最後看了看他皮膚的狀況,也隻能有些嫉妒的酸溜溜的表示不用剛好省錢。


    林巍笑吟吟的去客廳打開電視,早間新聞已經開始報道投票盛況,他換了幾個台結果都差不多,有些意興闌珊的不想看——看了也沒用,反而平添焦慮。


    走到陽台,但其實心底多少還是有些忐忑和煩躁,躺在躺椅上也放鬆不下來,他想了想自己到底缺點什麽,才感覺有點嘴癢,下意識摸了摸兜,隻有一個手機。


    他這才想起自己因為各種原因,被迫戒煙都一個月了。


    他可不怕抽煙有害健康,即便從今天起,就跟於謙似的天天抽煙喝酒燙頭,他都有自信順便打破個吉尼斯長壽記錄。


    林巍認為,抽煙絕不是值得提倡的事,但如果想抽,隻要別礙著別人,別非得逼著人抽二手煙,影響別人的健康,那誰也沒權利指責他。


    於是,偷偷摸摸溜進還在睡覺的崔敏舒臥室,找到她替林巍藏著的最後一盒煙。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歐巴?幾點了?”


    “睡你的就好,才六點,我睡不著了,偷偷抽根煙。”


    林巍拿著就要出去,她卻伸手抓著林巍:“她也醒了?”


    “嗯。”


    “.那你就在這抽吧,出去被她看見,又要沒收掉。”


    “你就不怕她怪你呀?”


    “她還能吃了我不成.”小崔半夢半醒的時候暴露了本性,說完睜開眼,看著他,又眨了眨眼,嘿嘿一笑。


    林巍摸了摸她的臉,也不想抽了,幹脆鑽進她暖和的被窩裏,陽台吹的冷氣被她的暖氣驅散。


    “冷你是剛才去幹嘛啦”


    “陽台。”


    “你也不穿個衣服”


    “我這身板.”


    “是是是,你身板天下第一,無懼冷暖,不怕刀槍.”


    “呦,現在都和賢敏姐學會陰陽怪氣兒嘍?”


    “隻準她這麽說你呀?”


    “那倒不是。”


    林巍和她被子裏說著悄悄話,她不自覺的就緊緊貼著他,主動伸手抱著,給他暖身子。


    “我好吧?”


    她笑著。


    “嗯,我就沒遇到過比小崔對我還好的女孩。”


    林巍實事求是。


    她滿足的嘻嘻笑著,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外麵。


    “那也是你最好。”


    林巍說完,崔敏舒這才美滋滋的用臉蹭他,主動親親。


    “愛你。”


    “咚咚。”


    牟賢敏敲了敲門,聲音帶著陰陽味:“誒呦,我能問問,我老公在裏頭嗎?小崔妹妹?能開下門嗎?我怕打擾到你們呢~”


    崔敏舒嚇了一跳,林巍卻淡定的又狠狠親她一口,這才悲壯的拿著煙盒,打開了門。


    牟賢敏雙手叉腰站在身前,探頭打量,崔敏舒拿被子蓋著自個兒,隻露出一雙眼可憐巴巴的看著她。


    “下次提前說一聲嘛,我是怕你沒穿衣服出去了,著涼怎麽辦呢?”


    牟賢敏說著,林巍卻長唉一聲,拿出煙盒。


    “你哪來的?”她眉頭一挑,隨後看向他身後:“哦~”


    “我的。”


    林巍一副無賴的樣子:“戒了,戒了還不行嗎?”


    “真的假的?”她狐疑的看著林巍,她爸也天天喊著戒煙,但被老媽擰著耳朵看病曆都不好使。


    林巍一聳肩:“你之前不還說什麽,備孕前一年就得戒煙戒酒嘛?應酬的時候酒推不掉,但煙應該可以。”


    牟賢敏聽到他說出關鍵詞,不由臉紅著,同時也有些意外:“你來真的呀?”


    “你要是同意我就抽,你覺得影響你心情我就戒唄,它又沒你重要。”


    林巍說著,沒事人一樣迴到客廳。


    牟賢敏猶猶豫豫半天,最後還是把煙盒丟在桌上:“抽唄,我又不怕,就是你傷沒好呢,今天就抽一根好不好?醫生說你好了,你就隨便,隻要定期體檢就行,我隻是不想你身體出問題。”


    “我不在乎醫生說什麽,我在乎你說什麽。”林巍對她微笑。


    牟賢敏這哪能把持得住——她咬著嘴唇往他身邊坐下,抱著他:“幹嘛這麽感人?”


    “實話,你要是不喜歡我可以戒掉,隻是今天你也知道有點無所事事的焦慮感。”林巍淡定的說著。


    “我沒不喜歡你抽吧,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牟賢敏骨子裏到底還是個傳統的女人,傳統就意味著某種意義上她會尊重自己的伴侶,即便是一些小的壞習慣,隻要他喜歡。


    她不會在這些小事上斤斤計較,隻在乎原則上的問題。


    牟賢敏拿起煙盒,遞給他一根,喏了一聲:“今天就一個,到你傷好之前,每天都可以找我領一個,傷好了你就自己看著辦。


    我真不在乎你抽煙,更別說,你抽煙的時候.還挺帥的。”


    她說完,還看了看林巍的臉色:“.兩個也行?”


    林巍忍俊不禁。


    到底是要看臉,電影裏流氓地痞抽煙的時候,就是吸煙有害健康,輪到帥哥兒在熒幕上憂鬱的點一根煙,就成了‘一口煙吹到老娘心窩裏’了。


    他嗯了一聲,親她一口,但卻還是走到陽台去抽:“你最近有點感冒了,我抽完再進去。”


    “你穿個衣服呀,都冬天了!”


    “我這身板.”


    “是是是,你身板天下第一,無懼冷暖,不怕刀槍.我給你拿還不行嗎。”


    牟賢敏沒好氣的去匆匆去拿衣服。


    林巍等她走後,才噗嗤一笑。


    我道是怎麽學的呢。


    原來是複製粘貼。


    他感受著刺骨的冷風,但正如他所說的那般,他健壯的身體在寒冷下,不僅沒有瑟瑟發抖,反而血液加速流動著,像是生鏽的機器在重新被機油潤滑,心髒有力的跳動著,就像是啟動了身體沉睡的引擎。


    怪不得有些冰天雪地的人就喜歡冬泳和光膀子晨跑,之後再去桑拿一蒸,再往冰河裏一蹦——就圖一個刺激痛快,感覺身體倍棒。


    他凝望著高樓遠處升起的朝陽。


    心中,有些遲到的,突如其來的湧來了一陣成就感與豪氣。


    想到如今自己做過的一切,擁有的一切。


    他忽然有種想要像《泰坦尼克號》的傑克一樣,高唿一聲我就是世界之王的衝動。


    但隨後,他自己搖了搖頭。


    世界之王?


    連腳下的這片小小的島嶼都隻是剛剛留下了自己的名字,何談世界,何談王者呢?


    他望著遠處,目光深遠。


    漫長且波瀾壯闊的一年終於即將要走到盡頭。


    在新的一年裏,他又要麵對什麽樣的挑戰和問題呢?


    他.很期待。


    牟賢敏匆匆給他拿來厚實衣服,可站在他背後,看著他撐在欄杆上眺望遠處,香煙的煙霧緩緩在寒風中飄散,朝陽打在身上,寬闊的脊背肌肉線條分明,側臉如刀刻雕塑,像是電影中的世界名畫。


    看了好幾秒,她才如夢初醒的趕緊出聲:“快點換上衣服啦。”


    林巍這才慢悠悠的聽她的穿厚實了,煙也抽了一半,幹脆就此作罷。


    “戒了。”


    他瀟灑的將煙頭碾滅在鐵欄杆上。


    牟賢敏瞪他一眼,看了看欄杆的煙灰印子。


    “自己擦幹淨。”


    “哦。”


    帥不過三秒的林巍嘖了一聲,拿起抹布擦淨,扭頭,她卻噗嗤一笑。


    “真的?”


    “嗯。”


    林巍走到客廳,拿起煙盒,把玩片刻。


    隨手一丟,煙盒落入垃圾桶。


    他因為想要從警隊合群,能通過抽煙順理成章的與別人搭話,混入群體而開始抽煙。


    現在,他不需要了。


    牟賢敏這才意識到他來真的。


    “真的!?”


    她再次發問。


    林巍扭頭笑她:“不信我的毅力?”


    “就是突然,為什麽啊?”她還是不解——有些突然。


    “想成為一個更優秀的家夥.算嗎?”林巍偏頭問。


    牟賢敏看著他,半晌,笑了起來。


    她走上前去,嗅了嗅他身上的煙草味道,忽然有些懷念。


    不過也好。


    “算,我支持你。”


    “但其實更多還是考慮你.”林巍眨眨眼,捧著她的臉:“這也是真的。”


    “哦?”她打趣著。


    “不信?”


    他揶揄的低下頭去。


    “呀,刷個牙再親”


    “我刷過了。”


    拿著牙刷走出衛生間的崔敏舒靠在牆上偷偷看著,刷牙的動作優雅從容。


    哼,在你親過之前我就已經親過了!


    嘻嘻嘻.嗚.


    她咬著牙刷,迴到衛生間。


    不多時,林巍不打招唿的慢悠悠進來。


    不由分說的,拿過她的牙刷。


    “借點牙膏用用喔。”


    “嗚!?”


    而當林巍刷好牙出了門,坐在沙發上,看著牟賢敏和崔敏舒倆人一邊嘀咕著一邊準備著早餐。


    他終歸還是沒能忍住發出了那聲情不自禁的感歎。


    “我就是世界之王!”


    “啊?”


    “?”


    “沒事,就是突然覺得人生很美滿。”


    林巍咳嗽一聲,直接躺下。


    拿出手機,給石東出發去短信。


    “石叔叔,之前不是約好見麵嗎?我今天中午和下午大概有空,您有時間嗎?”


    對方竟也起得很早。


    “晚上來家裏吃個晚飯如何?帶上你的未婚妻一起?今天晚上淩晨大選才出結果,你們忙嗎?”


    “好啊~沒什麽要忙的,隻要淩晨到來之前迴家再電視前等結果就是了,我們一定到,幾點到您那比較好?”


    林巍答應了下來。


    “下午六點就來吧,仲久也要來,正好家裏好久沒這麽熱鬧過了”


    林巍迴複沒問題,可心裏,卻因此再次沉了下來。


    李仲久?


    他琢磨著。


    到底是巧合.


    還是因為他要去,所以李仲久也會在那兒呢?


    他琢磨著,但卻底氣十足,氣定神閑。


    不管如何會會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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