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黑吃黑!野狗的本能!(1w2)


    “大哥,綿正鶴的人到機場了。”


    當尹昌南打來電話時,林巍正在打高爾夫。


    他停下手中的揮杆,望著遠處高高飄起向遠處飛走的高爾夫球,無視了身旁漂亮的女球童誇讚的話語,將手裏的高爾夫球杆交給她後,接起了電話。


    “我知道了,多少人?”


    “二十多個吧...我在機場裏看到了一個延邊幫派的人在接機,看起來兩邊兒關係不錯。”


    林巍嗯了一聲,解開了高爾夫球衫的領口,對著身後揮揮手,崔永豪便開著高爾夫車到了他的身後。


    “知道了,繼續盯著。”


    掛斷電話,林巍將手套取下,丟給崔永豪,對方便接起後放進了車裏的高爾夫杆包裏。


    林巍坐上了車,見他掛斷電話,崔永豪才讚歎道:“大哥的高爾夫球進步可真快啊,前幾天還偶爾揮空杆呢,這幾天每杆都能打這麽遠。”


    “不打了,迴去。”他說著,頓了頓道:“客人來了,得稍微準備準備。”


    崔永豪表情一凜,點了點頭,球童不知所以,隻是跟著高爾夫車迴去,林巍換了身衣服,便開車迴首爾市內。


    這幾天在看望牟賢敏的過程裏,林巍收到了安雅英贈送的高爾夫球場會員卡,按照她的說法,有空的話,不妨學學高爾夫——這是南韓主流的消遣活動。


    林巍可不覺得地方這樣的人物會閑著沒事突然送給自己一張高爾夫球卡,即便真是順手而為之,也一定對他有益。


    所以,這幾天隻要沒事,他就會坐車到首爾郊外的高爾夫球場練練手。


    也許是因為身體素質、個人天賦的原因,又或許是各項技能加持後的結果,林巍學高爾夫球的速度很快,幾天就打的有模有樣,最開始教他練球的私教都覺得他練球進步的速度快的嚇人。


    林巍是個善良的人,為了不繼續嚇到他,於是他在林巍這兒失去了工作。


    迴到首爾後,林巍不急不緩的驅車先迴了一趟金門,打卡下班,聽權俊佑報告了一下最近公司的情況,而後便直接迴了家,不急不緩的等著消息。


    不出他的意外,當晚,金久男的身影,就被一直守株待兔的尹昌南所捕捉到。


    林巍靠坐在沙發上,崔敏舒給他剝著葡萄,他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享受著吃葡萄都不用吐葡萄皮的愜意生活。


    電視機的節目裏放著一檔訪談節目,電視機中的國會議員李明朗正在和主持人滿臉笑容的交流著。


    手機響起。


    “大哥,逮到那殺手崽子了,他抓了個蛇頭想讓對方安排他離開,現在我們的人就在外邊,抓不抓?”


    當尹昌南打來電話後,林巍一邊咬著崔敏舒遞來的葡萄,順便在她手指輕咬一口,於她嗔怒的眼神裏微笑著下達了命令。


    “抓。”


    於是,很快,電話那邊便響起了幾聲怒吼。


    騷亂的打鬥聲並未持續太久,尹昌南喘著氣重新拿起電話:“大哥,抓到了。”


    “送到仁川港。”


    林巍掛斷電話,搖搖頭拒絕崔敏舒繼續投喂,沉思半晌,起身走到臥室窗邊,撥通了另一通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接起後,一個男人略顯疑惑的聲音響起:“誰?”


    “金門林巍,金社長,認識我吧。”


    林巍用了肯定句。


    電話對麵沉默片刻,隨後,金社長笑著開口:“哎一古,我還說是誰呢,原來是林社長nim...您這大晚上突然打來電話,是有什麽事兒?”


    林巍兩條腿搭在茶幾上,不急不緩道:“是你殺了金教授吧?”


    “...什麽?”


    金社長聲音依舊平靜且充滿疑惑。


    林巍嗬嗬笑了兩聲。


    “你還派了人去延邊,想把綿正鶴滅口,對不對?”


    林巍說完後,金社長唿吸沉重了幾分,半晌,才道:“我的人在你那?綿正鶴是伱的人?”


    “不不不,我和綿正鶴這狗崽子可不熟,你的手下什麽情況我也不知道...隻是恰好知道這件事,便想著來給金社長打個電話,畢竟,不管怎麽樣,本地的幫派還是得先一致對外不是?


    我和金社長的恩怨是一迴事,外人來首爾搞事又是另一迴事...


    綿正鶴已經到南韓了,剛下飛機不久,或許明天他就會約你見麵呢。”


    林巍的話讓金社長心裏多了份緊張,不由又重複的問著:“什麽?”


    “我說,綿正鶴這狗崽子已經下了飛機,並且和延邊幫派見麵了...金社長,這個消息,夠不夠重要?”


    林巍能聽到金社長沉默的唿吸聲逐漸變得有些急促。


    “多謝提醒,林社長,還有什麽事嗎?”


    “金教授是我的朋友...幾個億的生意,你說給我攪黃了就攪黃了,金社長,你說說,這合適嗎?


    要知道,幾天前,我才和金教授談好了怎麽合作,金教授還送我一隻很漂亮的大金蟾呢...光是為了這隻金蟾,我也總不能讓金教授就這樣死的不明不白吧?


    他和我可是聊得很投機,一見如故,宛若親朋呢。”


    林巍的聲音溫和,可金社長卻覺得有些脊背發涼。


    如今綿正鶴來勢洶洶,林巍卻在此時打來電話...


    該死的!金教授這狗崽子什麽時候又和金門有了關係?


    金社長發出一聲長長的吐氣聲:“林社長的意思是...”


    “金教授的事兒先給我五億就算了結,我知道金社長的物流公司做的風生水起,這點小錢,應當是拿的出來的吧?


    金教授該給我的,既然沒辦法給了,那總得有人負起責任來,你說是不是?”林巍玩味的說著。


    “好。”金社長咬著牙答應了下來:“算是我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林社長明白,在這事兒之前我並不知道金成賢這小子和你有關係...另外,我想知道,您是怎麽知道這些事兒的?”


    林巍點了根煙,推開窗戶,吐著煙氣,眼神冷漠:放屁。


    你都收買了他的司機,還能不知道他來見過我?


    林巍嗬嗬兩聲:“不妨先把我們之間的恩怨了結,再像個朋友一樣聊天?”


    林巍不知曉對方此刻的表情,但從聲音來聽,就也一定好不到哪去。


    “好,那就...”


    “我明早派人去取錢,需要等到銀行開門的時間嗎?”


    林巍補充的話讓電話裏安靜了兩秒,而後金社長的聲音平靜:“明天一早,我會親自來見林社長,並將錢雙手奉上。”


    “也好,不如就去仁川港?”


    “...好。”


    金社長沒得選。


    從他的視角來看,他派人暗殺綿正鶴未果,如今對方竟然千裏迢迢奔赴南韓,一聲招唿都不打的就來了。


    顯然來者不善——盡管事實上老棉來這兒也隻是圖財,沒有什麽和他發生衝突的想法,但雙方掌握的信息有差,此刻自然隻能任由林巍從中擺布。


    於是,林巍趁火打劫,這錢金社長自然是不交也得交,光是一個林巍他都沒法應付,更別說此刻還有一個綿正鶴虎視眈眈了。


    林巍白拿了五億,心情愉悅,站在窗邊,吹著煙氣,勾起嘴角。


    金社長的錢,他要。


    可綿社長欠他的,該怎麽拿到手上呢?林巍捉摸著,眼神卻逐漸冰冷了下來,直到崔敏舒在門口敲了敲門:“歐巴,我要洗澡啦,你要先洗嗎?”


    林巍扭頭,眼神便眨眼間隻有溫柔,語氣輕浮:“為什麽不能一起呢?”


    “還來?上次水都冷了,大夏天的我都差點感冒...”


    她抱怨著,但很快就被他抱著走向浴室,於是隻剩下了撒嬌似的告饒聲。


    ....


    而在林巍心情很好的同時...金泰元社長在情人家裏,大發雷霆的咆哮著。


    “他媽的,怎麽能把事情做成這樣!”


    他憤怒的將手機丟到桌上,手機在茶幾上發出一聲脆響,一旁的情人被他罕見的暴怒模樣嚇得退了幾步,看著茶幾上玻璃的裂痕:“歐巴!”


    金泰元的表情隱約有些扭曲。


    他之所以繞了這麽大一圈,去買通金教授的司機殺他,就是為了不讓自己被這件事牽扯進來。


    金教授和他可以算得上是認識了很久,起初兩人合作,親密無間,可漸漸的,金教授自從傍大腿認識了釜山的一些厲害人物之後,事情就逐漸發生了轉變。


    不僅生意擴展的速度很快,隱約間,兩人的關係之間的強弱也發生了轉變。


    尤其是在金教授還睡了他的情人的情況下,兩人的裂痕最終擴大到了無可挽迴的地步。


    金泰元很清楚,如果不解決掉金教授,遲早,雙方將因為利益分道揚鑣,而到那時,金教授絕不會去講什麽兄弟情義。


    為了利益,為了自己能活下去,他必須要在金教授危害到自己前途之前,解決掉對方。


    可他不能明著來——否則,且不說會不會因此被如今依舊虎視眈眈的檢方盯上,光是金教授背後的人脈,就能給他帶來大麻煩。


    可現在呢?


    林巍知道了,那金教授背後的其他人知不知道?


    交五億出去,自己就能成功脫身嗎?


    金泰元麵色陰沉的在房中踱步,突兀的,停下腳步,眼神陰毒的看向情人。


    漂亮的情人渾身發涼:“歐巴...你為什麽這麽看我?到底發生什麽事兒了?”


    金泰元眼皮微跳,但在看了她一會之後,還是緩緩收迴了視線:“沒什麽,今晚我要先迴去了。”


    “哦...”情人也不敢挽留。


    金泰元穿好衣服,腳步匆匆的離去,下了樓,坐到車裏,沉默著想了許久,眼神一厲。


    既然如此,與其後悔沒把事情做好,不如看看怎麽收尾。


    綿正鶴必須死...他如今上門,要不然就是和林巍一樣是來搞錢的,要不然就是因為自己滅口失敗才來複仇。


    必須要把他弄死!


    明天再和林巍好好說說,金教授能給的,難道自己就給不了嗎?自己還有一家物流公司,大不了給林巍幾成股份就是了!


    有金門集團頂在上麵,料想金教授背後的人也不會多說什麽...


    西八...


    金泰元掏出手機,黑著臉,給手下打去了電話。


    “去找綿正鶴!這狗崽子今天下午坐飛機到了南韓,現在肯定還在首爾摸我的底子,把人都叫上,我明天早上就要看到這狗崽子的腦袋!


    西八,真以為自己是什麽過江猛龍,能在首爾找我的麻煩!?”


    他咆哮的聲音讓手下噤若寒暄的立刻答應了下來。


    於是,首爾的黑夜中,一夥暴徒開始捕捉起了綿正鶴的身影。


    那...此刻的綿正鶴在做什麽呢?


    ...


    “綿哥,這樣真的沒問題嗎?上次我們還敲了那個姓林的一筆錢,這次來首爾找那姓金的狗崽子,可別剛好給他撞著了。”


    滿臉酒氣的綿正鶴躺在臨時租下的小倉庫內的房間裏,打了個酒嗝,煩躁的睜眼:“你什麽意思?”


    他衣服髒亂,體格卻很健碩,頭發亂糟糟的,此刻桌邊還放著一把燒烤吃完後留下的鐵簽和空酒瓶。


    到了南韓的第一件事,綿正鶴就找了本地親近的延邊幫派安排好了落腳點,然後好好大吃大喝了一頓。


    從下午一頓酒喝到晚上,幹脆又整了燒烤,在家裏又喝了不少,此刻酒精上頭,正是想要睡覺的時候。


    小弟看見綿正鶴因為喝了酒而有幾分血紅的雙眼,心裏有點害怕,卻還是低聲道:“要不要主動先探探他的口風?我聽說那個姓林的在首爾混的可不差,算得上是首爾這邊目前最大的幫會了。”


    “他嗎的...”綿正鶴煩躁的罵了一聲:“明天再說行不行?之前他給錢,我辦事,有什麽問題?


    就算他不講道理非得找我麻煩...大不了砍他幾刀,我們就走,又能怎麽著?


    別煩老子,要睡了!”


    小弟無奈的關門離開。


    綿正鶴哼了一聲,點了根煙,昏昏沉沉的拿起最後的啤酒,一邊抽煙思索,一邊灌著酒。


    他並不愚蠢,恰恰相反,他來之前,就想了很多。


    包括林巍。


    在綿正鶴看來,這次南韓的人來刺殺他,事情處處透露著蹊蹺。


    他不是第一次找人當殺手去南韓,但是事後滅口到他這兒來的...還真特麽是第一次!


    這不由得讓綿正鶴有些起疑。


    真的隻是單純的為了滅口來殺他...還是因為,有人看上了他延邊大蛇頭的位置?


    要知道,這可是個來錢相當暴利的買賣,綿正鶴生意做得很大,幾乎延邊所有通往南韓的路子,都是由他把持,在首爾也有不少自己的好兄弟。


    最近聽說南韓這邊變動不小,抓的很嚴,很多幫派被按了下去,又有很多幫派趁亂冒頭。


    是不是有人看上了自己的生意?


    並且,綿正鶴也有不得不來的理由——他有不少原本的兄弟在這段時間都被抓了進去,一時間,生意也變得難做了很多,沒有靠譜的接頭人和合夥人,他還怎麽做生意?


    這次來,一方麵是看看情況,解決一下之前的麻煩,順便看看要殺自己的狗崽子到底是個什麽意思,另一方麵,他也是來找合作的。


    林巍那邊,他想得很清楚。


    對方混得好,那說不準還是件好事——通過幾次電話後,綿正鶴判斷林巍是個聰明人,而聰明人就會知道,這世界上沒有什麽恩怨是錢解決不了的。


    大家強強聯合,你在南韓,我在延邊,做大做強,再創輝煌,豈不美哉?


    想到這裏,綿正鶴重新梳理了一遍整個計劃,認為沒有什麽紕漏。


    還是那句話——即便林巍真要來找麻煩,大不了砍死他跑路,金門勢力再大,還能殺到延邊來不成?


    他丟掉煙頭,隨便踩滅,往今天剛買的床墊上一躺,隨便拉了個被子,就要睡覺。


    屋外還是吵鬧的不行,這群狗日的坐了一天飛機也不覺得累,又是打牌又是想找找南韓女人陪著玩的,吵得綿正鶴有點頭疼。


    算了...也難得帶這群臭小子出來,絕大多數人都是第一次出國,有點興奮勁也難免。


    他試圖睡覺...


    直到屋外的動靜越來越大。


    有人大聲叫罵著,有人砸碎了東西,這讓原本都快要睡著的綿正鶴憤怒的睜開雙眼,他猛地起身,走到門口,就要拉開門將這群沒分寸的腦癱罵上一頓。


    可隨後,屋外傳來的動靜,讓他的酒醒了一半。


    隻聽原本還有些遙遠的慘叫聲,和大聲的唿喊聲,隔著一扇簡陋的木門,逐漸靠近。


    “快叫綿哥!綿哥!!!”


    隨著聽清的這一句大叫,綿正鶴臉色大變。


    他猛地轉身尋找,最後,看到了床頭燒烤吃剩的鐵簽。


    他攥起兩把鐵簽,一手一把,靠在門邊。


    “轟!”


    門被猛地撞開,兩個人踉蹌著倒地,其中一人手持短斧,趁此機會,猛地一斧頭劈落而下,鮮血四溢,被砍中的人肉眼可見的歪了脖子。


    不等那持斧人轉身,綿正鶴一個大步跨步向前,右手鐵簽紮向那人脖頸。


    鐵簽太過滑溜,即便是綿正鶴用盡力氣,也隻是紮的那人慘叫一聲,猛地一轉身,綿正鶴鬆開右手,那人的脖子上稀稀拉拉的掛著幾根鐵簽,卻滿眼血紅的手持斧頭朝著綿正鶴反手砍來。


    綿正鶴看準時機,將左手鐵簽子往前一丟,鋒利的鐵簽讓那人下意識的閉上了眼,而後,綿正鶴就抓著他持斧的手,將他摔倒在地。


    兩人在地上纏鬥,綿正鶴一隻手死死按著他拿著斧頭的那隻手,另一隻手猛地拔下一根還插在他脖子裏的鐵簽,而後對準他的右眼,便是一紮。


    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後,他終於握不住手裏斧頭,綿正鶴猛地奪過手斧,反手一揮。


    鮮血迸射,綿正鶴眯了眯眼,可再次睜開後,還是隻看得到一片血紅。


    他滿臉殺氣,一下,兩下,直到斧頭幾乎將那人脖子砍斷,才悍然起身,扭頭看向屋外。


    一個手持短刀的男人與他對視的瞬間,發出一聲爆喝,持刀猛地砍來,綿正鶴看似臃腫大叔的厚實身板卻一個的急閃身躲開,下一刻,手斧紮進他的肩膀。


    那人慘叫一聲手裏短刀當啷落地,綿正鶴卻隻是麵無表情的拔出卡在骨頭上的斧子,又是一下重劈。


    等到那人沒了動靜,綿正鶴彎腰再次撿起他那把短刀,右手手斧,左手短刀,走出屋外。


    看到的,便是自己的手下此刻正被人砍的滿地哀嚎,鮮血殘肢幾乎讓整個倉庫都淪為地獄般的可怕景象。


    “綿正鶴在這兒!”


    有人高喊一聲。


    綿正鶴血紅的雙眼看向那人,猛地邁開腳步,右手手斧化作流星,先聲奪人紮在了那人腦門正中。


    他上前一步,不等那人倒地就抓住斧炳,用力拔了一下,竟然還沒拔出來,他不得不一隻腳踩在那人身體上,用力一踹,將那人的身體踹飛,這才又將斧頭握在手裏。


    眼中的殺意和瘋狂逐漸彌漫,望著方才還和自己把酒言歡,暢談未來的小弟們此刻幾乎死傷殆盡,綿正鶴終於,發出一聲怒吼。


    “殺!”


    ...


    當綿正鶴走出倉庫,外麵的天空已經綻放起了蒙蒙亮光,他渾身是血,胳膊上、後背上,到處都是傷痕。


    身後的倉庫在火焰中熊熊燃燒著,而綿正鶴隻是右手顫抖的,點了一根煙。


    他深深地凝視了燃燒的倉庫一眼,轉身坐上了昨天租來的麵包車,發動引擎,拿出手機。


    手機裏,一條短信的內容讓綿正鶴的臉上多出了幾分猙獰。


    ‘解決了事情就去仁川港,大哥早上會先去那,忙完了就直接去,先別和金門的人起衝突,等大哥到了再說,隻是為了以防萬一。’


    發短信的人顯然沒有想到,自己的人會全軍覆沒。


    綿正鶴一腳踩下油門。


    “金泰元...林巍...”


    他呢喃著兩人的名字,在天色將亮未亮的時刻,雙眼一片瘋狂。


    麵包車在路上勻速行駛著,向仁川港開去。


    ...


    金泰元坐在自己的豪華轎車上,靜靜地聽著車中電台裏傳來的早間新聞。


    他麵容憔悴疲憊,顯然一夜未眠。


    他很急,急著想得到一個結果,急著想讓自己擺脫焦慮,所以,和林巍約的時間也很早。


    早晨七點半,雙方在仁川港見麵。


    林巍沒有拒絕,早點處理了事情,他還要上班,能盡快把事情收拾了,說不準還能來得及趕上金門今天上午的例行會議。


    最近金門娛樂的風平浪靜也差不多到了尾聲,連續數月的赤字幾乎掏空了張守基的錢包,起初是因為公司的盈利指標,後麵單純是即便公司沒有財報的要求,大家也全都在虧錢。


    張守基在這次風波中受傷最重——因為他的產業太多太雜,在集團成立之初,還為了股份入股了不少錢,本就資金剩餘不多,再虧下去,他恐怕就得借錢填補給公司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兒。


    所以,他們必然會想辦法先迴迴血,而隻要是繞過了公司為私人利益輸血,就是毫無疑問的犯了忌諱。


    誰也不能從本該屬於公司的錢包裏掏錢,這是鐵律。


    林巍隻是默默觀察,並未做太多的事兒,因為他知道,李仲久肯定會有所行動,他需要做的,也隻是在李仲久動手推倒張守基的時候加一把力,搖旗呐喊就行。


    當車輛停在仁川港倉庫,幾個守了一夜的小弟麵色疲憊的對他鞠躬。


    “可以迴去休息了,幹得不錯,永豪。”


    林巍對著崔永豪一抬下巴,他便從車裏的公文包裏拿出林巍習慣隨身攜帶的現金,分發下去。


    幾個小弟驚喜的接過錢去,大聲道:“謝謝大哥。”


    林巍點點頭,便有人替他推開了門。


    邁步而入,那張已經不知道坐過多少人的鐵椅上,又坐著了一位新人。


    金久男。


    在昨晚試圖逃跑時他挨了一頓狠揍,如今臉上早已青一塊腫一塊,原本就有傷的左臂早已不能抬起,此刻他被捆著坐在椅子上,閉著眼,像是死人一樣。


    林巍拉動椅子的聲音,讓他勉強睜開了眼。


    望著這張臉,林巍嘖了一聲,感歎道:“真慘啊。”


    “呸。”


    金久男吐出一口血沫,一隻眼因為青腫隻能看到一條縫,另一隻眼逐漸睜大。


    “你是...林巍。”


    他說著。


    林巍點點頭,疑惑道:“認識我?”


    “我老婆是不是在你那?她怎麽能這麽對我?你是不是因為她才要殺我?她怎麽能這樣...草...怎麽能...”金久男卻突然憤怒的大罵出聲,一邊罵著,一邊有些絕望的帶著哭腔。


    林巍一攤手:“嘿,嘿!”


    兩聲之後,金久男稍微冷靜了些,看著林巍。


    “別他媽亂說話。”林巍冷著臉,直勾勾的盯著他:“你老婆是誰?”


    金久男一愣,隨後愈發憤怒:“你...”


    他掙紮著要說什麽,想要起身,卻帶倒了椅子,重重摔在地上,一顆牙飛了出去,痛得他滿臉扭曲,一時間隻能發出沉重的唿吸聲。


    林巍揮揮手,身旁的小弟將椅子扶起,一張照片也因此滑落,林巍抬抬頭,就有人將照片拿給他看。


    隻是看了兩眼,林巍便恍然的點頭:“我見過她。”


    原本絕望、憤怒的金久男因為這一句話,理智迴歸。


    盡管痛的眼淚橫流、絕望到心死,但這句話,仍然讓他在這一瞬間感受到了些許或許該被稱作希望的東西。


    “之前我見她的時候,她正在挨打...你都問出我的名字了,應當也見過那家夥了吧?渾身魚腥味的那個。”


    林巍不急不緩的說著。


    金久男連連點頭,而後,林巍情緒複雜的笑了一聲:“我救了她,送她去了警局,讓她走遣返的路子迴國——沒想到我們還有這緣分。”


    聽到這句話後的金久男失了神,含糊不清的喃喃著:“她...她迴家了?”


    “不確定,可能還沒走,可能已經迴去了,誰知道呢。”


    林巍點了根煙,沒什麽興趣再和他多說什麽,麵前這個可憐的家夥,如今已經徹底步入了死局。


    林巍或許可以放他一命,可有什麽必要呢?


    金久男仿佛靈魂出竅,呆在了原地,不再掙紮,隻是攤在椅子上,時不時浮現一抹淒淒慘慘的笑,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空了一般。


    “是誰...是誰要殺金教授?”


    他輕聲說著:“我想知道...死之前,我想知道。”


    金久男疲憊的說著。


    林巍隻是淡淡道:“不妨等等,一會你就能見到其中之一。”


    金久男於是便不再說話。


    他隻是愣愣的看著林巍隨手丟到一旁桌上的照片:“一會,能把它和我放在一起嗎?還有我女兒的照片在我衣服口袋裏....”


    林巍吐出一口煙霧,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他看了看手表,也就在這時,倉庫外響起了車輛開近的聲響。


    門口有小弟開門提醒道:“應該是金社長的人來了,大哥,人不少。”


    林巍嗯了一聲,也不起身,就坐在椅子上,直到腳步聲靠近,他第一次看見了金社長模樣。


    西裝革履,人模狗樣的,和絕大多數事業有成的首爾黑幫崽子形象相似,符合刻板印象。


    “林社長,這是?”金泰元身後的手下提著錢箱和他一起走進倉庫,林巍扭頭看了一眼,屋外黑乎乎站了不少人,大概是金泰元擔心林巍黑吃黑,把能帶來的手下都帶來了。


    出乎意料的...少了點。


    林巍偏偏頭,想到了什麽,臉上卻隻是掛著客套的笑容:“先不談他,錢帶來了嗎?”


    “帶來了。”金泰元揮揮手,手下便拿著錢箱到林巍麵前,打開錢箱,露出裏麵疊好的紙鈔。


    林巍下巴一挑,站起身來,這才伸出手,和金泰元握了一握:“先坐。”


    崔永豪讓人接過錢箱,當麵拿出準備好的點鈔器,開始逐一清點。


    林巍讓手下找來又一把鐵椅,這才讓金泰元有了個位子,和他一起坐在了金久男的對麵。


    金泰元仔細的看著他的臉,隨後有些愕然的瞪大了眼,早在昨晚,他就想辦法搞到了金久男在警局的畫像。


    當街殺人、駕車逃逸並導致連環車禍、在晚上還又出了一起命案、之後還又在警察手裏逃了一次...


    金久男的通緝令都已經批量做好,在早上開始上新聞了,搞到畫像自然不難。


    “這是那個殺手!?”


    金泰元麵露幾分欣喜。


    如今,那個綿正鶴大概已經是個死人了,隻要再搞定麵前這小子,那自己雇兇殺人的事兒,大概就隻有林巍知道了。


    隻要拿錢堵住林巍的嘴,這件事就能到此結束...


    此時此刻,即便是一旁點鈔機那讓人心碎的響聲,仿佛都變得悅耳了些。


    “五億。”


    林巍卻又輕輕開口。


    金泰元一愣。“什麽?”


    “金教授那邊的錢你已經給了,但這位可憐人的贖金你可還沒交呢。”


    林巍攤開手,笑吟吟道:“我聽說今早他的通緝令都出現了,光是給警局提供有效信息的,獎金都有三百萬,我也不多要,五億,他就是你的。”


    金泰元的臉色登時變得有些陰沉了起來,他扭頭看著林巍,身後的小弟表情也變得緊張了起來。


    林巍對於這樣的場麵已經有些司空見慣了,他看著周圍掏出武器的兩方人馬,隻是笑笑:“金社長,你這是什麽意思?”


    “林社長...這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又要五億,我哪來這麽多錢?”


    金泰元唿吸沉重:“我知道林社長家大業大,手上過的錢都按億算,但兄弟我這兒也就是小本生意,一口氣給你拿了這麽多錢,又要再拿五億...”


    “這樣啊...”林巍笑容變淡了幾分:“那要不,算了?”


    金泰元咬緊了牙,看著林巍,半晌後,才道:“我會盡快給你。”


    林巍拍拍手:“這樣吧,金社長,把這個簽了,他就是你的。”


    崔永豪拿出早有準備的借貸合同,金泰元越看越是唿吸急促,但隨後,還是咬牙拿出了筆,簽下了名字。


    十分正規的借貸合同,出自李子成的金融公司,本金五億,利息按日結算。


    林巍見他簽好,才微微一笑,讓他又補按了手印,將合同收起:“很好,金社長,我開始有些喜歡你了,說不準,我們也能成為朋友?你和金教授可是一樣痛快的人物呢。”


    金泰元勉強笑著,和他握了握手:“合作愉快...林社長效率驚人,金門的辦事能力,我今天也算是見識到了,以後,我們多多聯係...”


    可下一刻,林巍卻又擺擺手道:“我們之間的事兒就算結了,但是嘛...”


    “你什麽意思!”金泰元猛地起身,眼裏一抹狠色浮現。


    林巍嗬嗬笑著:“別激動啊,金社長。”


    就在兩人說話時,屋外突然一聲巨響。


    一輛麵包車毫不減速的橫衝直撞而來,兩個金泰元守在門口的小弟躲閃不及,直接被撞飛了出去,發出淒慘喊叫。


    而後,麵包車開始倒車,林巍眉頭微皺,看見了車窗內那張略顯瘋狂的臉。


    綿正鶴從車窗探出頭來:“你!你就是金社長吧?”


    金泰元猜到了對方是誰,發出一聲怒喝:“愣著幹什麽!?弄死他!”


    林巍卻一擺手:“迴來!”


    於是,北大門的人麵麵相覷退讓開來,金泰元的手下卻猛地竄向麵包車。


    綿正鶴卻根本不下車——他猛地踩下油門,麵包車便在倉庫門橫空直撞,時而前進,時而倒車,竟靠著一輛汽車,在門口殺了個人仰馬翻。


    “他媽的,開車把他撞下來啊!”


    金泰元又氣又急,幾乎跳腳著大喊。


    林巍則隻是站在原地,雙手抱在身前,嘖嘖稱奇。


    北大門的人都退進了倉庫,表情多少有些緊張,而林巍卻道:“誒,別撞了我的車!注意點!”


    崔永豪在他說話之前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作為林巍的司機,某種程度上,他甚至比林巍還在乎這輛車——他可是每天不管多晚迴家都要先擦了車再睡的,這車簡直和他半個女朋友一樣。


    “西八!滾開!”


    他暴躁的推開幾個倉皇逃竄著的金泰元的手下,在旁人驚愕的注視下,拿出手槍,雙手穩穩瞄準此刻正在加速減速中速度並不快的麵包車,對準麵包車車窗連開四槍。


    麵包車失去控製,撞到金泰元開來的一輛車上,熄了火。


    金泰元的人這才找到機會魚貫而入,想把綿正鶴從車裏揪出來,卻在開門的一瞬間,吃到了一把短斧正中腦門。


    隨後便是一隻大腳開路,將那家夥踹倒在地,綿正鶴滿臉是血的邁步下車,拔起斧頭,看著不遠處舉起槍的崔永豪,殺紅了眼似的,不閃不避的高舉著雙手,左手砍刀,右手短斧,在人群中揮砍著。


    崔永豪舉著槍,不敢輕易開火,到處都是金泰元的人擋著路,他射術不精,很怕一槍崩了自己人。


    “迴來。”


    林巍一句話,讓準備扣動扳機的崔永豪收了手,他滿臉煞氣的看了一眼被金泰元的人團團圍住綿正鶴,迴到倉庫。


    此時此刻,無論是金泰元還是崔永豪,顯然是覺得對方已經死定了。


    或者說,其實在場的隻有林巍一個人還在興致勃勃的坐在椅子上看著倉庫外頭,金泰元的人圍砍著綿正鶴。


    “真他嗎廢物。”金泰元低聲罵了一聲,收迴視線,看著林巍,卻見對方還在看著倉庫外頭,看戲似的著迷,勉強露出笑容:“林社長,沒處理幹淨,讓你見笑了,你剛才說...”


    林巍擺擺手:“先別急著談事...你的人好像還打不贏呢。”


    “什麽!?”


    金泰元愕然迴頭。


    接著,就看到了綿正鶴的斧頭又劈開一人的肚子,鮮血橫流間,那人慘叫著捂著肚子倒地。


    一把短刀從身後刺入側腰,綿正鶴卻隻是反手用砍刀再砍,先砍斷那人胳膊,而後一刀刺穿對方的胸膛,發出一聲絕命的怒吼,重重推著那人當做盾牌擋下一棍,而後拔出自己後腰的短刀,投擲而出,便又殺一人。


    綿正鶴真能一個人殺光所有人嗎?


    理論上的答案是:不能。


    但現實中的答案是:可以。


    因為當綿正鶴一下車連砍五人之後,金泰元的人便一個個開始畏懼不前,瞻前顧後了起來。


    到底也都是些欺軟怕硬的,能打硬仗的沒有幾個,尤其是還有氣勢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存在,當一個人因為害怕而後退時,便有更多的人被其感染,心存畏懼。


    當你畏懼時,麵對這樣一個殺人不眨眼,中刀不吭聲,仿佛不會死,不會疼,不會累的殺人機器,你的下場,就隻有在崩潰後等死。


    甚至於北大門的人此刻都不自覺的緊張了起來。


    明明對方隻有一個人...明明綿正鶴已經中了好幾刀...


    “嚇人吧?”


    林巍嘖嘖稱奇。


    在場中,恐怕唯一一個能保持平靜和淡定的,就是他了。


    因為他早有預料。


    在電影裏,綿正鶴是一個什麽級別的猛人?


    他能在遭遇刺殺的時候,隻靠一根牛骨頭殺翻全場,而後沒有選擇逃跑,獨自一人殺到對方老巢,再一個人把對方十幾號人全部砍翻,最後還能坐在那兒讓對手給自己包紮傷口...


    之後,更是在這種傷勢下,還能硬生生追到金泰元,和對方同歸於盡...


    若說犯罪都市的張謙三人組靠的是擒賊先擒王,通過滅掉對方老大的方式三個人搞定一個幫派。


    那綿正鶴就絕對是狂戰士級別的存在,從南殺到北,從馬仔砍到大哥,純純靠可怕的生命力殺到最後,戰士天賦點滿。


    林巍看著此刻綿正鶴右手斧,左手刀的朝著倉庫內走來,笑著擺擺手:“讓他過來。”


    金泰元臉色變換,怒吼道:“真他嗎廢物!”


    到底也是混出頭來的,他從腰後拿出一把短刀,猛地朝著綿正鶴走去。


    他就不信了,對方還真是不死之軀不成?


    綿正鶴身後麵麵相覷的幾個金泰元的手下,也在此刻鼓足勇氣,再次揮刀砍向綿正鶴。


    林巍卻大聲道:“我說了,都停著!”


    場中氣氛一滯,金泰元的小弟們也如蒙大赦的退後了幾步。


    綿正鶴搖晃著,一步深一步淺的往前走著,每一步都能踩出一個血腳印來。


    到了五步距離,他卻猛地揮出一斧,丟向金泰元。


    金泰元雙眼瞪大,狼狽的摔倒在地,但那把飛斧,卻在空中被林巍精準的抓住了斧柄。


    “喂,爺們,還記得我嗎?”


    林巍拋起短斧,再抓住後變成正握,指了指綿正鶴。


    綿正鶴聲音低沉:“林巍。”


    林巍有些讚歎的露出微笑:“不如就到此為止?”


    他那野蠻且旺盛的生命力,值得稱讚。


    “讓開。“綿正鶴一瘸一拐的往前走著。


    林巍卻隻是站在原地,搖了搖頭。


    下一刻,綿正鶴猛地踏出一步,短刀直刺林巍胸口。


    林巍和他之前麵對的那些對手截然不同。


    他隻是退後半步,這半步便成了綿正鶴永遠無法跨越的天塹,下一刻,斧光淩冽,一條手臂騰空飛去。


    綿正鶴發出一聲悶哼,終於再也扛不住,踉蹌兩步,倒在地上。


    金泰元大口喘息著,直到此刻,才雙眼血紅的往前一步,猛地一腳踩向他的腦袋。


    綿正鶴的腦袋被重重踩了一腳,甚至在地上彈了一下。


    而後,他竟然因此再次仰起頭來。


    斷臂落在他的身邊,綿正鶴僅存的右臂飛快抓起那斷臂手中仍然緊握的短刀,以一種自己握著自己的手的方式,將短刀刺進了金泰元的小腿裏。


    “啊啊啊!”


    金泰元發出一聲慘叫,瘸著腿向後倒地,綿正鶴便如惡鬼、喪屍一般抓著自己的斷臂向他爬去,血紅的眼裏隻有純粹的野蠻與本能。


    直到林巍的對著崔永豪抬抬下巴,崔永豪雙手顫抖的揮舞著鐵棍重重砸在他的後腦。


    綿正鶴才終於抽搐著沒了動靜。


    可惜了,這下可沒法向綿正鶴要錢了。


    林巍歎了口氣。


    許久,倉庫內都隻剩下了沉重的、錯雜的唿吸聲。


    林巍蹲下身去,在此刻仍然麵帶微笑。


    他看著金泰元:“我們繼續談...”


    林巍攤開手掌,豎起一根手指:“金教授的,清了。”


    再豎起第二根:“我身後這位殺手的贖金,兩清了,我保證他不會再有機會泄露你雇兇殺人的事兒。”


    而後,他豎起第三根手指:“幫你解決綿正鶴的錢,給個三億就行,他欠我的。”


    金泰元此刻聲音顫抖:“都好說...我得先去醫院...”


    他額頭滿是冷汗,腿上的血窟窿還在淌血。


    林巍卻搖搖頭,又豎起一根手指:“第四,崔會長那邊也得要個交代...”


    他拿起手機,裏麵是剛剛撥通不久的電話:“崔會長,不知道你覺得,這一項要他多少錢比較好?”


    “那三億我替他出了,第四項,五億?他底下的店鋪的手續問題,我也會幫林社長解決幹淨...”


    崔翼賢的聲音風輕雲淡的響起:“如何?”


    林巍在金泰元慌亂且絕望的眼神中笑吟吟的點頭。


    “成交。”


    “晚上來釜山吃頓飯怎麽樣?林社長的效率著實驚人。”


    崔翼賢的聲音透露著讚歎。


    林巍滿臉微笑:“崔會長太客氣了,您有所邀,定不能辭,晚上我會準時到,您說地方。”


    “我一會給你發個短信...金社長那邊,就拜托你了。”


    “沒問題,今天看起來要下雨,剛好是個能出船的好日子,那就先不打擾崔會長了。”


    “好,晚上見。”


    崔翼賢掛斷了電話。


    林巍聳聳肩,將手機握在手裏:“交易結束,金社長,你真是我見過的,最值錢的大人物。”


    “走之前還特意叮囑自家的小情人,到點了沒迴來就報警舉報我?這可也太謹慎了吧...幸好我也一樣。”


    林巍悠悠起身。


    “你...你!!”


    話未說完,一根鐵棍便從背後襲來,一如之前綿正鶴遭遇的那樣。


    崔永豪麵無表情的揮了揮手,而後,北大門的小弟們這才一擁而上。


    打一開始...


    這就是一場黑吃黑。


    金久男從未見過如此殘酷、冰冷、和讓人絕望的場麵。


    他看著北大門的人麵無表情的開始從倉庫外頭開始收拾殘局,林巍慢條斯理的又點燃一根香煙...


    他真的後悔了。


    若早知道這裏才是地獄...


    他又何苦...


    跨越黃海而來?


    【《黃海》劇情已結束。】


    【黃海飄搖(已完成)。】


    【你獲得了任務獎勵:特殊技能——野狗的本能(不可升級)。】


    【野狗的本能:該技能可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使用者在受傷時的行動能力。


    該技能在受傷後自動激活,可降低疼覺對你的影響。


    該技能可在受傷後降低你傷勢進一步擴散的可能性。


    受傷越重,你的生命力便越是頑強。


    ——野狗的一生,就是不擇手段的活下去。】


    林巍眼神深邃的看著這行文字,半晌,笑笑。


    他低頭看著已經不再唿吸的綿正鶴。


    “野狗若是變成瘋狗...再旺盛的生命力,最終也不過隻有死路一條。”


    林巍扭頭,看向此刻一動不動,早已麵若死灰的金久男。


    “你說...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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