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突然死去的杜毫,以及那在霧氣之劍的斬擊下,節節敗退的血色法術,令雲霄宗的很多修士迷茫。


    無論是魔修,還是散修,亦或是鍾蒼的同門,他們都不明白,鍾蒼虛浮的霧氣之劍,為何能斬斷比其更強的血色法術。


    ——這倒不是說杜毫比鍾蒼強,實在是鍾蒼根本沒用全力,強大的五髒神君,鍾蒼隻召喚了蜃龍。


    且哪怕是蜃龍的迷霧,也隻是動用了十分之一的力量……在鍾蒼周圍,磅礴的霧海還在擴張,現已籠罩了十數裏方圓。


    這些自由蔓延擴散的霧氣,已表明了,與杜毫動手時,鍾蒼的漫不經心。


    “為什麽啊?無論怎麽看,霧氣與血色法術對撞,都應該是魔門的人贏吧。”


    “話說,血海宗的人,有那麽好殺的嗎?那杜毫,明顯是一個煉體的。而血海宗,除了煉製血傀,凝聚血海外,他們強大的不死性,也一直為人所稱道。那強大的體魄,根本不是一柄霧氣之劍能夠斬殺的吧?”


    “這點我也深有同感,我曾去過下界,與血海宗的人交過手。”


    最後說話的是一位築基中期的中年修士,哪怕已過去了不斷的時間,迴想到那次對戰,他仍打了個哆嗦。


    “那血海宗的修士隻有築基初期,且剛進階不久,實力遠不如我。但他太難殺了,無論我把他的手腳撕裂,還是造成其他傷勢,他的身體,都會快速恢複如初。”


    “對於那些怪物來說,血液不滅,他們幾乎是不死的……”


    終究是大派,血海宗的實力還是有的,且血海宗修士的難殺,也得到了所有與其交手的修士的認可。


    但正因如此,杜毫的輕易死去,才令他們不理解。


    “你那強大的血係法術呢?”


    “你的不死性呢?”


    ……


    雲霄宗的修士在議論紛紛,反而是血海宗的人……並沒有過於意外。


    身處雲夢天域,他們早就知道了鍾蒼的強大。


    更曾聽聞過,鍾蒼曾用輕薄的霧氣之劍,斬裂了雷劫之雲。


    也因此,杜毫的落敗與身死,完全在他們的預料之內。


    同時,這也是血海宗宗主厲修,此前‘溫和’的原因。


    他沒有自信,自家年輕一輩的弟子,能擋住鍾蒼。


    連宗主都沒有信心,下麵的修士,自然對於鍾蒼極其畏懼。


    這種畏懼的情緒,使得古怪的一幕在血海宗門前出現了……鍾蒼殺死杜毫之後,那萬千魔門弟子,竟沒有一個敢大聲嚷嚷的,反而低下了頭顱,不敢正眼看鍾蒼。


    顯然,他們不想與鍾蒼對戰。


    這也是魔門與道宗的區別。


    魔門以高壓統治,道宗終究講點人情,若是同樣的境況出現在雲霄宗,雖然,大部分人也會沉默,但雲霄宗內,絕對會有幾個忠誠之人,敢於站出來。


    現在嘛,血海宗內,則是萬籟俱寂。


    不過,這種寂靜,並沒有持續太多的時間,杜毫落敗之後,血海宗的宗主眼睛都沒眨一下,便淡淡的派了另一人上場。


    “濮鄉,你去。”


    “……是。”


    看著連反駁都不敢說出的濮鄉,鍾蒼也感覺到了魔門的優勢。


    常年高壓統治,使得魔門底層對於高層極為畏懼,極度恐懼之下,哪怕是高層讓他們送死,他們也不敢生出二心。


    畢竟,在其他地方,死亡也許就是結束。


    但在魔門,對於叛徒,高層除了能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外,還能攝魂煉魄。


    死亡在魔門,並不是一切的終結。


    ……


    一邊想著有的沒的,鍾蒼一邊看向了自己的對手,準備應戰。


    而那濮鄉,已是滿心怨恨,並心生死誌。


    隻是,他不敢把怨氣灑向魔門高層,也因此,他隻能對準鍾蒼。


    “要不是你,我怎麽會死!”


    抱著此種想法,他的心中滋生了無盡的怨恨。


    這種強烈的憎恨,使得他沒有如此前的杜毫一樣,想著拖延,逃避。


    而是燃燒起了全身的精血,準備奮力一搏。


    “哪怕我死,你也別想落得好!”


    “燃血大法!”


    “轟!”,在極度憎恨與憤怒中,周身綻放著血光的濮鄉,衝向了前方,準備跟鍾蒼同歸於盡。


    然後……他就迷茫了。


    沒辦法不迷茫,他確實抱著死了,也要濺鍾蒼一身血的想法。


    隻是,麵對鍾蒼,他連這點小小的心願都做不到。


    在與杜毫交戰時,蜃龍一直在鍾蒼身邊噴雲吐霧。


    隨著蜃龍的噴吐,霧氣如海一般不斷擴張,彌漫。


    此刻,這磅礴的霧氣之海,把鍾蒼的身影,遮蔽的嚴嚴實實。


    而蜃龍的迷霧,不止能遮掩視線,帶有幻術能力的霧氣,還會迷惑人的精神。


    可以說,藏身於霧氣中的鍾蒼,眼看不到,耳無法聽聞,哪怕是精神探測,也會被幻術能力遮蔽。


    且,縱使那些人探測到了,也不一定為真……海市蜃樓,可是蜃龍的拿手絕技。


    就這樣,滿懷怨氣衝進來的濮鄉,成為了睜眼瞎。


    “混蛋,你在哪裏?出來啊!”


    “雜種,有本事就過來跟我單……”


    尋找不到鍾蒼蹤跡的濮鄉,最終想要通過謾罵,讓鍾蒼顯出身形。


    可惜,激將對於鍾蒼無用。


    且,哪怕不出來,鍾蒼也能輕易的殺死他。


    就如現在,濮鄉單挑的話還未說完,人便死了。


    他死在了一柄無聲無息的飛劍之下。


    通過融合極品法器蜃龍珠,鍾蒼五髒神君之一的銀龍魚,變為了蜃龍。


    作為一種傳說中的龍種,蜃龍召喚出的霧,除了擁有迷幻隻能外,還擁有幻化的能力。


    憑借此霧氣,鍾蒼可以用霧氣幻化出武器,景物,城池,乃至於活靈活現的人。


    不少宛如真實的海市蜃樓,便是蜃龍用霧氣幻化而成。


    此刻,這漫天霧海中,便遊弋著百多柄被鍾蒼精心幻化出的飛劍。


    飛劍名空蟬,此劍特性,是輕如無物,無色透明。


    哪怕是在飛行之時,此劍也沒有絲毫的聲音。


    這柄飛劍,是鍾蒼在四海閣中找到的,並被蘇婉兒當作禮物,送給了自己。


    現今,飛劍·空蟬並沒有被鍾蒼激發。


    但依靠蜃龍霧氣的幻化能力,鍾蒼凝聚出了百多柄霧氣·空蟬之劍,並這些飛劍,在霧氣中如遊魚一般遊弋。


    原本,飛劍·空蟬便無聲無息,無色透明。


    在霧氣的遮掩之下,它更是成為了最恐怖的殺人利器。


    隻要不是特別靈敏之人,或者實力超出鍾蒼太多。


    便是空蟬飛到了他們三尺之內,他們也不一定能察覺到。


    而到達三尺,他們再想察覺,便晚了。


    當然,飛劍·空蟬並不是無敵之物。


    因主要特性都在隱蔽上,它的攻擊性能很弱,而築基修士,大都擁有護盾,或者其他保命能力。


    光靠偷襲,飛劍·空蟬,是很難殺死築基修士的。


    隻是,普通修士用飛劍·空蟬,確實很難殺死築基修士,但鍾蒼,卻不在其中。


    他有閻王之眼,可看敵人身上的死線。


    所以,對於鍾蒼來說,攻擊力,並不是他最主要的,他要的,是切割到敵人身上的死線。


    也因此,飛劍·空蟬,便成為了鍾蒼的絕配。


    修士濮鄉,便是在未察覺到飛劍·空蟬的情況下,被此飛劍切割到了身上的死線,當即身死。


    ……


    對付杜毫,鍾蒼霧氣長劍組成的河流,雖是一路摧枯拉朽的豬突猛進,但仍花了數十息時間,才覆滅了杜毫百多血影分身,衝到了他本體之前。


    可濮鄉,是主動進入霧氣的。


    也因此,三息不到,他便身首異處。


    而在他死亡的瞬間,一道唿喝,便從鍾蒼嘴中發出。


    “下一個!”


    ……


    “???”


    “下一個是什麽鬼?”


    “還能是什麽,進入霧氣中的死了唄。”


    “可他才進去三息吧,他是築基,不是母雞,不對,哪怕是母雞,也能蹦躂三息吧?”


    “諸位,事情,好像有些不對了……”


    鍾蒼‘下一個’的唿喊,令雲霄宗的一眾散修,察覺到了情況與他們想象中的,有些出入。


    隻是,雲霄宗的散修因為事不關己,可以隨意的討論。


    但血海宗的魔修,卻是心態炸裂。


    血海宗駐地被血色河流環繞,還有漫天的骸骨,怨魂,這種種景象,襯托的此地猶如血池地獄一般。


    隻是,身處血池地獄,性情殘忍,宛如惡鬼的一眾血海宗門人,現今卻有些不敢直視身前的霧氣之海,他們覺得,三息便吞沒了一個築基同門的霧氣之海……才是地獄。


    過於恐懼,甚至讓一些人,偷偷後退了起來。


    他們害怕鍾蒼,更不想被宗主點名。


    可惜,身處魔宗,並不是他們不想,便能躲得過的。


    “範剛,你去。”


    “宗,宗主,我,我……”


    “嗯!”


    隨著宗主厲修的目光注視過來,範剛的抵抗情緒,瞬間便弱了下來。


    最終,他還是咬緊牙關,步入了戰場。


    隻是,有了此前濮鄉的遭遇,範剛根本沒有衝入霧氣的勇氣。


    出了宗派駐地的大門之後,他第一時間便朝著其他方向疾馳了起來。


    顯然,他是想遠離霧氣之海。


    可惜,這不是他想躲,便能躲得過去的。


    對於逃跑的範剛,鍾蒼隻是平平的把手伸出,下一刻,手掌成爪,一道唿喝,也在鍾蒼嘴中響起:


    “萬象牽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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