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迴金雞山一趟,冤家,以後我在何處尋你?”察覺到因為自己的存在,林風和秦廣說話有些放不開,妙香很識趣的想要離開。


    心思一轉,林風幹脆坦白道:“你我皆不同路,這一次迴去後,就莫要再來尋我,你有光明大聖庇護,好好修行,靜待紛爭結束,過些逍遙日子更好。”


    “吃魅之法修行了那麽多年,若是不遇到你,恐怕我還在苦苦掙紮,我相信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冤家。”


    這個時候,她似乎忘了自己說過的話,兩人雙修一場,隻限於功法探討。


    明白她可能是因為被金雞神殿拋棄,心頭有所波動,林風繼續道:“也許是有所為難,你也有所準備,迴去弄清楚事情原委,再耍小脾氣,如果你真的要來尋我,就去太歲城等著即可,素心和餘良他們,都去太歲城了。”


    對她說了妙香樓眾人的下落,果然能牽扯她關注的焦點。


    稍稍沉默,妙香湊到他耳邊,在他臉上輕輕一啄。


    “大恩不言謝,下次見麵,妾身洗香香的等你,咯咯!”


    得償所願,妙香夫人提著裙擺化虹而去,林風在原地摸著臉頰。


    “師父,師娘已經走了!”


    秦廣依舊沒有改變姿態,林風瞪大眼睛看著他。


    “三屍派雖小,卻是來路可查,浪費了可惜。”


    小聲地解釋著,秦廣看向遠方。


    “師父威脅之言對六屍老祖有極大的震懾力,正是因為如此,三屍派開堂之日,師父不能露麵。”


    “弟子的修為已經到了山海境,若不是天地有變,弟子也勉強能成為一代宗師,開宗立派足夠,師父未死,隻是與師娘過神仙日子去了。”


    也知道六屍老祖允許三屍派開立的部分打算,林風搖搖頭。


    “哪有什麽事都讓你一個人衝在前麵的道理?這不是為師的準則。”


    “師父金玉之軀,弟子瓦罐而已,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暗中行事更為便宜!”


    “舉目無援,便宜在何處?”


    “師娘已然登仙,不論與金雞神殿如何相處,大有文章可做,師父坦蕩,或許,表露真實想法之後,師娘能鼎力相助也說不定。”


    曾經,林風確實想通過金雞神殿,讓鬼都的人注意到他。


    可是兩次前往,金雞神殿都沒有人見他,琵琶女是碧落玄音的人,稱陰陽童子為師父,可她,和金雞神殿沒有半點關係。


    她見了他,代表不了什麽。


    而且最不能冒險的,是不能讓鬼都勢力知道他是一個真正的人。


    是人,就有太多讓人猜測的可能。


    給林風足夠的時間思考後,秦廣拱手道:“師父,弟子有一事不明!”


    “你說!”


    “師父德行高尚,修行無數年,為何弟子卻感覺,師父成仙,可望而不可即?”


    秦廣有這個疑問很正常!


    被天道嫌棄,連雷劫都不願意落下,林峰知道自己被仙界針對,他能猜測到的原因,大概就是劍門劍仙帶頭不飛升仙界,導致仙界在人間吸納的仙人減少。


    這導致仙界對人間劍門有極大的意見!


    但有意見歸有意見,他看見過當日在楓葉城外降落的仙庭,也見過那自稱能代表天心的人,她要是真的那麽正邪分明大公無私,那他當日以魔軀叩問天門、以劍道登仙,就不該被拒絕。


    深知自身一定隱藏著劍門極大的秘密,林風登仙被拒絕的事情,隻有少數幾人知道,從入魔心境裏擺脫以後,他就不會輕易把這樣的秘密告訴別人了,這與信任無關,而是他感覺自己似乎就是劍門的秘密,不敢多讓人了解。


    秦廣都這麽說了,他隻好道:“或許我可以找個時機再試試!”


    以他通靈劍胎的身份,隻要願意,修行絕大部分功法,都能很快修行到成仙的地步,劍門要他體會眾生,除了出山之時被師門賜予的一場造化,他後來所經曆的,都是小我經曆,在體會眾生幾個字麵前,顯得十分渺小。


    若非事情緊急,他也不能輕易以劍道登仙。


    三十年,師叔,究竟是什麽,需要三十年?


    隨著經曆的多了看似他知道三界更多的事,但對於劍門的安排,他卻覺得越來越高深。


    作為通靈劍胎,他尚且迷茫不已不敢亂動,外人更是無從得知劍門打算。


    人間三百劍仙,隕落在冥土天門之外,這種驚天動地,足以讓三界色變的大事,就這麽如一個時代洪流裏的小水泡,沒有泛起一絲波瀾,被世人歸結在人間與冥土的爭鬥之中,不引人注意。


    就連冥土之人說起此事,大多也隻是感歎一番邪神大人威武,鄙視一番人間不自量力,便沒有其他說法。


    他說再試試,說得輕鬆無比,卻讓曾經驚才絕豔的血公子笑開了花。


    曾經不同路的兩人,如今成了同道,秦廣是真心為林風感到高興。


    姬無月知道林兄如此了得,得被氣死,哈哈!


    心情大好,秦廣道:“弟子如今能頂門立戶,師父安心遊山玩水即可,鬼都的事,交給弟子去辦?”


    這是來鬼都之前就商量好的事,林風答應下來。


    秦廣負責查找人間鬼道和魔道中人替邪神遮掩天機的證據,而他,追查三百劍仙和各派仙人隕落的經過,人間需要答案,其實在林風內心深處,也想要一個答案。


    想要找到證據,秦廣就得進入到邪神部下的核心地帶,至少,也要混入遠征人間的冥土大軍中才能察覺到蛛絲馬跡,在安穩的鬼都,無跡可尋,其中兇險,不言自明。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可莽撞行事,當有退路!”


    表麵上,他是告誡秦廣做事要穩不可強求,實際上,重點在最後半句。


    血靈之術,攻擊力強大,可對沒有血液身軀的冥土大部分生靈來說,作用不大;血遁這種逃命本事倒是極為高明,隻是被逼到這一步,那也說明秦廣離失敗和暴露不遠。


    血厲在人間之時,行事太過狠辣決絕,林風才會如此交代。


    “師父,弟子記下了。”


    認同林風的話,秦廣輕輕一拍胸口,吐出一滴鮮紅的血,交到林風手上。


    前路兇險,這個時候,兩人都說不出為了人間這種大話。


    林風十分清楚,這一條退路,對血厲來說,其實有和沒有都一樣,他隻能希望,重生一次,秦廣,能變得更加在意自身。


    “師父遇事周全細膩,果決,遠超弟子,望師尊,也有安穩退路,如此,弟子便可放心周旋去了。”


    得,這家夥是對自己在神隕之地露出真容還有怨言。


    什麽周全細膩,不就是說自己容易感情用事嘛!


    可讓人送死,林風真的很難一直以假麵示人,血厲有血厲的行事風格和準則,他也有自己的處事方式。


    “好,我記下了!”


    二人本就不是師徒,秦廣最了解六屍老祖,籌辦三屍派、在鬼都立足的事,就全部由他去辦。


    而沒有頭緒的林風,與秦廣分別後,漫步在野外。


    心有糾纏之事,他未曾留意到天邊有人靠近。


    來人留著猥瑣的兩撇八字胡,一高一低,正是魘獸。


    他身後跟著三人,看起來遠比魘獸強大,四人氣機相連,隱藏在陣法之中,目光可見,神魂卻感應不到,林風一時不察,直到魘獸狐疑地靠近,他才一下迴頭。


    雙方一下子僵住!


    “你是何人?”魘獸先開口,另三人分開,包圍林風。


    “陌路相逢,道友這是何意?”


    對方的舉動充滿敵意,林風招起鬼氣,做出憤怒的狀態。


    “嗬嗬,別介意,我隻是膽小求穩而已,你是誰?”


    “道友不覺得此舉太過無禮了嗎?”


    不以為意的擺擺手,魘獸繼續道:“我說了,我隻是膽小求穩而已,並無惡意。”


    三人這樣的舉動,鬼才信並無惡意!


    “你給我一種眼熟的感覺,我一定是見過你,你是誰?”


    鬼霧下,林風戴著麵具,魘獸本領特殊,可入人鬼之夢,他覺得林風眼熟,便堅信見過林風,實際上,確實見過。


    “你管我是誰,我見道友還有三分眼熟呢,莫非我也見過道友?”


    有些沒好氣,林風爆發出山海境的修為氣息。


    “哈哈,好,有脾氣,我喜歡!”


    魘獸拍掌大笑,忽然收起神色道:“不過你鬼鬼祟祟幹什麽?你能讓本尊眼熟,便是本尊見過之人,若不說清來路,就跟我到吼尊神殿走一遭。”


    “笑話,本王漫步荒野,何來鬼祟一說,欲加之罪,你還是用真本事說話吧。”


    搶先動手,林風手上漩渦輕鳴,魘獸帶著疑惑的笑意抵擋他的進攻。


    一交手,魘獸發現自己的氣息被漩渦吞噬。


    “你到底是誰?”


    魘獸也算是冥土的神奇生靈了,能吞噬克製他氣息的存在,想來想去也就那幾種,而林風給他熟悉的感覺,他打破腦袋也想不出來自己什麽時候見過林風。


    “嗬,不過如此,也配刺探本王跟腳!”


    林風一掌逼退他,便往鬼都行進,魘獸一下揮手止住欲要追擊的三人。


    “罷了,也算有些眼緣,當心點。”


    三人站定,魘獸的表情卻越來越疑惑。


    “不對,我一定見過此人!”


    魘獸入夢作惡為善,神魂記憶能力十分強大,這算是魘獸一族的天賦神通。


    他看著速度不算很快的林風,又揮手示意,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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