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蘭深深的歎了口氣,道:“你還真是死心眼兒,就這麽喜歡魔尊陛下嗎?我承認他是生的好看,可是那張冷冰冰的臉,跟冰窖似的,我都懷疑他不會做表情。”


    聽得宜蘭評價,沐依裳忍不住笑了笑,今日沉重了一整日的心情倒是有了些許緩和。


    她道:“阿觴不是那樣的。”


    宜蘭也跟著笑了笑,斜她一眼,道:“阿觴阿觴,叫的可真親熱,這稱唿可千萬不要在魔尊陛下麵前叫,他看著就不好親近。要是聽到這樣親近的稱唿,恐怕是要遷怒於你的,還是不要自找麻煩的好。”


    沐依裳抿了抿唇,終於還是把心裏想說的話說出了口,“他以前……不是那樣的。”


    這倒是讓宜蘭有了些興趣,她問:“以前?你和魔尊陛下很久以前就認識了嗎?”


    沐依裳挺喜歡宜蘭的,也便沒想隱瞞她,幹脆點了點頭,“是啊,他原本是我門下的弟子。”


    宜蘭更是震驚,不可置信的看著沐依裳,道:“他……他原來是你的徒弟?可……可你不是個凡人嗎?凡人怎麽能修魔呢?”


    沐依裳不想透露顧流觴是神族後裔,便隻用了一句‘他體質特殊’含糊了過去。


    聽著沐依裳說起顧流觴從前的樣子,宜蘭驚訝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了。


    她實在是沒辦法把沐依裳口中的那個嬌軟少年和如今這個冷冰冰的魔尊聯係在一起。


    “你確定你說的是一個人嗎?我怎麽瞧著魔尊陛下和你說的完全不一樣?這世間長相相似之人有很多,你怎麽能證明他們是一樣的?”宜蘭問道。


    沐依裳抿著唇笑了笑,道:“他是我的弟子,也是我的丈夫,我自然能認得出他。不管他變成什麽樣子,我都能認得出。”


    宜蘭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道:“可是,你來了這麽久,他都不怎麽來看你,也沒讓你住到他那裏去,還有……還有一個月前,他還選妃了,你就不生氣?”


    沐依裳搖搖頭,“他不是真的想那麽做,雖然我現在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麽,但是我能感覺得出來,他是故意的,他隻是故意想讓我生氣,他心裏不是那樣想的。”


    宜蘭用一種看傻子似的眼神看她,道:“我說你,是不是太自信了些?我都說了,男人的話最不可信的,尤其是這種有身份有地位又……又長得一副妖孽模樣的男人。”


    這種男人,連話本子裏都是忘恩負義的家夥。


    沐依裳仍舊是麵帶笑意,道:“他不是那樣的,我知道。”


    宜蘭歎了口氣,道:“算了算了,我看你是怎麽說也不會聽的,但是我心裏是真的希望你能和葉蘭塵公子相處。不管怎麽樣,能用銀子控製得住的男人才是最靠譜的。”


    沐依裳繃緊了唇,道:“我和他不可能的,況且,若是此事被阿觴知道,他會生氣的,說不定還會牽連別人,還是能不見麵就不見麵的好。”


    宜蘭看著她,有些可憐,許久也隻是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麽離開了。


    一連七日,顧流觴沒再來找過沐依裳,可見是真的生氣了。


    沐依裳倒是忍不住去見他。


    可顧流觴卻壓根兒沒讓她進門。


    “阿觴,你還在生氣嗎?之前的事,是我的不對,我跟你道歉,別生氣了,好嗎?”沐依裳站在門外對他說道。


    許久,屋裏才傳出少年清冷的聲音,“我不想見到你。”


    沐依裳沉默片刻,問道:“你以後都不想見我了嗎?阿觴,別鬧脾氣了,好不好?”


    迴應她的仍舊是沉默,看樣子他是真的很生氣。


    這幾日,宜蘭送來的飯菜都是酸酸的,他故意在裏麵放了很多醋,沐依裳一吃便能吃的出。


    顧流觴不肯見她,她也沒了辦法,隻好先行迴去。


    遠遠的,沐依裳瞧見一個少年站在她房門口。


    沐依裳一怔,眸子不由得緊了緊。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幾日不見的葉蘭塵。


    葉蘭塵對她倒是十分熱情,一見到她就歡歡喜喜的迎了上來,“漂亮姐姐,你終於迴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沐依裳不知道這個少年為什麽要等自己,隻覺得有些麻煩。


    可她到底是溫和的,倒也沒有對那少年說出什麽難聽的話。


    沐依裳禮貌的行禮,問道:“葉公子來此處,可是有什麽事情找我?”


    葉蘭塵聽到這個稱唿,不免有些失落,像是一隻捧著心心送給主人的小狗,卻被主人將真心丟棄一般。


    他委屈的表情也讓沐依裳覺得熟悉,恍然間想起了顧流觴年少的時候。


    從前顧流觴也總愛露出這樣的表情,每每都用這樣的表情來撒潑討巧,什麽事兒都幹得出來。


    平心而論,那時候的沐依裳不免有時候覺得他這樣粘人不討人喜歡,可如今一想到顧流觴那張冷冰冰的臉,她才覺得那樣的顧流觴有多好。


    瞧見沐依裳出神,葉蘭塵忍不住問道:“漂亮姐姐,你在想什麽?”


    沐依裳迴了迴神,才意識到,那人已經來到了她麵前,距離拉的極近。


    她下意識後退一步,但因為著急,險些往後栽倒。


    少年連忙攬住她的腰,兩人頓時四目相對。


    這樣近的距離,沐依裳才發現這小少年和阿觴一點也不像。


    大概隻有常常近距離接觸的人才能發現,自己心裏的那個人永遠是無可取代的,不管是什麽樣相似的人,湊近了一看,都是毫不相同的。


    還沒等沐依裳從自己的思緒迴過神來,便覺得自己被一道青色的煙氣籠罩,下一秒,身邊便換了一個人。


    而方才還攬著她腰身的那個小少年已經被擊飛了出去。


    沐依裳惶惶然抬眸看向身後那人,顧流觴正一臉怒意地瞪著她。


    “阿……阿觴?”她愣愣的喊他。


    顧流觴撇開視線,似乎更生氣了,連看都不想看她。


    “這就是你做別人妃子的樣子?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本分是什麽?我留你下來,不是為了讓你招蜂引蝶的。”顧流觴冷著聲音,一字一頓的說道。


    沐依裳站直身子,問他,“吃醋了?”


    顧流觴好看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一副‘你在說什麽鬼話’的表情。


    沐依裳忍不住笑了笑,道:“不是吃醋了嗎?那你為什麽要生氣,不是說不想見我了嗎?”


    顧流觴的表情有一瞬難堪,可很快沐依裳就笑不出來了。


    那人攬著她的腰,將她打橫抱起,抬步便往屋裏走去。


    路過葉蘭塵的時候,他冷冰冰地說:“連我的人你也敢碰,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跟我滾,下次再讓我見到你,別怪我剁了你的手。”


    少年顯然是被這冷酷的魔尊嚇壞了,立刻搖搖晃晃地起身,連滾帶爬地走了。


    顧流觴垂眸,瞧見沐依裳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於是更加生氣了。


    他冷哼一聲,道:“這麽喜歡看他?要不要,我放你去找他?”


    這番話,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來的,讓沐依裳更加忍不住想笑。


    明明就是吃醋了,還不肯承認,甚至還要裝模做樣。


    沐依裳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但卻越發覺得可愛。


    她抬手撫了撫少年的眉眼,道:“你難道沒發現,他長得和你有一點點相似?”


    這話讓顧流觴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他冷漠的眯了眯眼睛,道:“所以說,師尊是耐不住寂寞,我才幾日不見你,你便已經找了個替身是嗎?”


    沐依裳揚了揚頭,輕輕吻吻他的唇角,“我沒有這麽說。”


    那人被親了兩下之後,有些生氣的撇開腦袋,道:“你雖然沒有這麽說,可你已經這麽做了。”


    雖然他這話說得很有底氣,可沐依裳偏生就從裏麵聽出了幾分委屈來。


    她忍不住笑了笑,道:“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對,別生氣了,好不好?”


    少年輕哼一聲,抬步將人抱進了屋裏。


    沐依裳本以為他應該不會再生氣了,卻沒想到這隻是剛剛開始。


    顧流觴走到臥榻前,用力將人扔到被褥上。


    雖然有柔軟的被褥墊著,可沐依裳還是覺得腰被撞了一下,有些吃痛的揉了揉腰身。


    那人表情有一瞬慌亂,但很快就掩飾了下來。


    好在沐依裳拉著他的手,說:“腰疼,你幫我揉揉。”


    她都主動示好了,以為顧流觴不會為難,可下一秒顧流觴還是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一左一右,而後合在一起,緊緊的攥著。


    等到沐依裳迴過神來的時候,自己的雙手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一條沉重的鐵鏈鎖了起來。


    垂眸看去,不光是雙手,連同她的雙腳也被鐵鏈牢牢地鎖在一起。


    沐依裳怔怔地看他,“阿觴?”


    那人眼眸裏有些陰騭和寒意,那雙本就殷紅的眼睛越發的紅了,看上去妖異非常。


    沐依裳隱約感覺到了不對勁,於是匆匆忙忙的起身,想要去拉那人的手,可自己的雙手都被禁錮著,沒能讓她如願。


    “阿觴,你……你這是做什麽?”


    少年唇邊綻放出一抹笑意,那笑意越濃烈就越詭異。


    沐依裳不由得警惕起來,喊道:“顧流觴,別讓魔性占據了你的心神,你先鬆開我,我來幫你!”


    可那人卻詭異的笑著,像是沾了血的玫瑰花,又漂亮又血腥。


    顧流觴沒有迴應她的話,反而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他瘋癲似的笑著說:“師尊,你就該像現在這樣被我牢牢地鎖起來。這是你自己找的,我本不想這麽對你,我已經很克製了,可你自己非要逼我,是你逼我的,你可千萬不要怪我。”


    說罷,他便瘋魔似的吻了下來。


    這一次和往昔都不一樣,讓沐依裳有一種很窒息的感覺。


    許久許久,沐依裳掙紮著推了他好幾次,那人才終於放過她。


    沐依裳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還沒緩過來,那人就繼續了自己的動作。


    這日黃昏,沐依裳被折騰得厲害,整個人一絲氣力也調動不起來,蔫蔫的趴在臥榻上,雙手雙腳還被沉重的鐵鏈鎖著。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了雙眼,顧流觴正坐在臥榻前,用一種詭異的目光看著她。


    這倒是少有,難得他沒有如前幾次那樣,折磨夠了她就走。


    沐依裳抬手想要抱他,可手被鎖著,讓她皺了皺眉。


    是痛的,因為掙紮,手腕被堅固的鎖鏈邊緣擦破了,形成了好幾處傷口。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道:“阿觴,你瘋也發了,別鬧了,先放開我,我的手很痛。”


    聽了這話,那少年紅色的眸子在沐依裳的手腕處看了看,待瞧見那血痕之後,他立刻警惕了起來。


    下一秒,手上的鎖鏈消失不見。


    顧流觴將她的雙手捧在眼前,桃花眸子輕輕的顫了顫。


    片刻後,他放下了沐依裳的手,起身便要走。


    沐依裳下意識一把攥住了那人的衣擺,著急道:“你要去哪裏?”


    她沒什麽力氣,隨著那人的動作,根本拉扯不住,眼睜睜看著衣擺從自己手中滑落。


    顧流觴迴過頭來,表情有些古怪,道:“我去找人來給你治療。”


    沐依裳道:“沒關係的,一點小傷而已,我自己可以弄好的,你別走,留下來陪陪我。”


    少年似乎有所猶豫,沉默良久這才抿著唇重新坐下來。


    沐依裳將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耐心的勸導著:“怎麽了?現在知道後悔了?我瞧著你發瘋的時候,一點歉疚也沒有。”


    顧流觴眉眼更加低垂,看得出他內心很複雜。


    沐依裳也不再斥責他,隻是說:“你既不要那麽容易生氣,不然很容易被心魔趁機而入,控製了心神。”


    少年仍舊沒有抬頭,沒有迴答,也沒有點頭搖頭。


    沐依裳歎了口氣,問道:“還在生氣?因為我和那個人見麵嗎?我隻是不小心差點摔倒了,他幫了我罷了,我們沒有做什麽,你別生氣了,嗯?”


    她的聲音仍舊如從前那樣溫柔,帶著安撫人心的能力。


    許久,少年緩緩地點了點頭,“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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