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彎下了身,隻是彎下,不曾蹲下,他捏住了何滿子的臉,向上提,讓她看著自己:“何滿子,我再問你一句,我算是什麽?你……可曾愛過我?對我,可曾有過一點點的動心……”喬安的眼睛,從來不曾這樣的深情過,黑漆漆的一點,映出何滿子茫然無措的神情。

    喬安覺得心悸,一邊恨著自己,愛上的是個這樣無情無義的女人,一邊,又絕望地想念,為了早一點迴來,他沒日沒夜的工作,讓手下都覺得他豈止是拚命三郎,簡直是索命的閻王。可是,他趕迴來的,又遇到了這是什麽事啊,他原來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一個大傻瓜。

    他想打眼前的女人,想撕碎她,想揉攔了她,想掐斷她的脖子,或是,掏出她的心來,看看她是不是無心,他對她那樣的好,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讓他那樣的心心念念,溫柔地對待,如珍似寶地對待,他明明可以用強的,但他卻恪守著男女之儀,從未對她有過逾越之舉,他本是個流氓,卻強迫在她的麵前做君子,他真是個傻瓜,徹頭徹尾地傻瓜。

    許是他的眼神太嚇人,還是他的話,讓何滿子陷入了驚怔之中,隻見她一動不動,眼淚還在眼圈裏湧動著,水汪汪地一雙淚眼,這樣的動人,楚楚可憐,他見過她那麽多難堪與尷尬的時候,卻沒有一次,如現在這樣的,讓他心動與可憐她。

    猛地低頭,喬安吻上了何滿子的唇,那樣的用力,直到何滿子反應過來,要推開他,要反抗,他下力氣一咬,她的唇角破了,溢出腥冷的血液,他吸了下,聽到她吃痛的吸氣,他冷冷一笑,鬆開她。

    他站直了身子,轉身要走,聽到何滿子在身後叫他:“喬安,你……”

    他迴頭再看她一眼:“何滿子,咱們的賬清了,以後,最好別讓我見到你們!”

    喬安說完了這句,就拉開門走了出去。

    何滿子剛要起身去追他,卻聽到身後,顧維澤嗚咽一聲,迴過頭去,他竟然慢慢地醒轉了。

    “丸子,我……”他手撐著地麵,要坐起來,卻顯然有些力不從心。

    何滿子忙伸手,抓住他的手,讓他坐起來,而門再打開,卻是兩個校方的工作人員,原是剛剛發生的一切,其實不過是幾分鍾的樣子,他們剛剛見喬安離開了,才敢走進來,看著這裏的一切,有些不知所措。

    顧維澤感覺頭暈得厲害,下巴也疼得厲害,他也記起來,剛剛是喬安打了自己一拳,他忙問道:“丸子,喬安呢,他有沒有傷害你?”

    喬安,喬安呢?何滿子仿佛才被從夢中叫醒一樣,她慌慌地起身,兩個工作人員在這裏,她向著他們說:“你們照看他一下!”說完了,她匆匆地跑了出去。

    餐廳裏沒有喬安,他也不會在這裏,何滿子跑到自己剛剛坐的桌子邊,那裏的人都在看她,她也顧不得了,拿了手機,一邊播著喬安的電話,一邊往外麵跑去。

    天已經黑了,外麵亮了好多的燈,校慶到了晚間,還有著各種各樣的活動,到處都是歡氣的人們,簡直像是樂園遊園會,她匆匆地跑過去。

    直到校門口,喬安的車很好辯認,高高大大的在校門對麵。

    何滿子跑過去,看到車燈亮了,她忙著用手擋住眼睛。

    發動機轟轟地響著,操控台上放著的手機不停地響著,上麵丸子兩個字,不停地閃著,喬安看著前方,車燈打在何滿子的身上,她單手擋著光,歪著頭看過來的樣子,那樣的羸弱可憐,他竟然還有心疼她,但他冷冷笑笑,他生來就不喜被人利用,更不會是做誰備胎之人。

    我愛你敬你,寵你,是一迴事,但你不可以不識好歹,喬安當然也說過,你什麽時候愛我上無所謂,我隻要陪在你身邊就好,可是,前提是,你不能愛著別人,再來糊弄我。何況,喬安心裏一陣的痛苦,是誰在朋友圈裏公布的,我是你的男朋友啊,男朋友是什麽?

    是要與你走一生的男人,是你隻能愛的男人,可是呢,你背著我呢,與別人幽會,親吻,你玩得好一手欲擒故縱,多少男人都吃你這一套啊,可我喬安不!

    發動機山響,車子一路向前,與何滿子隻有一米的距離不到,何滿子拿下手來,眼睛已經適應了車燈的光,她看著駕駛座上的喬安。“喬安……”她叫他的名字,可是,這樣的近,她看到他,痞痞一笑,她以為他要下車呢,他的樣子,還和以前一樣,什麽都不在意的樣子,她笑了下,笑剛泛上唇角,卻聽到油門聲響,車子又前進來,她嚇得一閉眼,一扭頭,可是,再睜開眼,卻看到車已經突然地後退,喬安歪起嘴角,笑裏帶了點譏剛,帶了點玩世不恭,車子退到了一邊,再一調頭,徑自開走了。

    軍綠色的霸道,紅色的車尾燈,終於混入遠去的車流裏,再也看不見了。

    何滿子放下手來,喬安那樣痞痞地出現在她的生命裏,終於,又這樣痞痞地離開了。

    他說,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們……

    何滿子聽到身後有人走過來,那人叫她:“丸子……”她頭也不迴地喊:“你別過來,別過來!”

    她愴慌地向前走去,眼前不見路,但她不想停下,後麵仿佛有著可怕的東西追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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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路邊,揚手,有出租車停下來,她從上去。

    和司機說了地點,她看到玻璃窗外,顧維澤正向著她擺手。

    司機遲疑了下,何滿子說:“走吧!”司機就開走了。

    迴到了家,上了樓,何滿子關上房門,撲到床上,就哭了起來,特別的難過,喬安的話,一句句,都像打在她的臉上,好難過。她找到手機,想了半天,給喬安發過去一句話:“對不起,喬安!”

    但是,並沒有迴應,何滿子抹了下臉,放下手機,她感覺很難過,喬安人那麽好,這次是徹底的讓他傷心了。

    何滿子又躺迴到床上,輾轉反側,正自無法入睡,卻聽到手機響,她匆忙地爬起來,找到手機,打開來看,興衝衝地看到屏幕上顯示,卻是顧維澤的短信。

    她連看的興趣都沒有,隻覺得失望。

    喬安再也不會理她了,他那樣是非分明,嫉惡如仇的男子,他說了不再見自己,就真的不會再見了!

    放下手機,何滿子起床,換了衣服,衝了個熱水澡,與顧維澤分手的時候,痛到脫胎換骨,而喬安離開了,她隻覺得難過,好久不曾這樣的失望,對自己,真心的失望。

    第二天,她起床得很早,手機上一片的平靜,沒有人說話,喬安沒有,顧維澤也沒有,她仿佛被這個世界遺忘了。

    偏巧第二天又是周六,她可以不上班,手頭沒有緊要的,需要立即完成的工作,她連電腦都沒有打開,冰箱裏幾乎是空空如也,隻有一聯酸奶,她一個人,極易糊弄,拿了酸奶,叼了根吸管,就那樣喝著,就在這時,電話響了,看了一下,是宣凱,宣凱說,叫她出來,見一麵。

    何滿了應了。

    簡單的梳洗了一番,出門的時候,四麵看了下,並沒有熟悉的車出現,何滿子心裏放鬆了些,又有些失望,但是,她又期待著誰的出現呢,喬安是不會再來了,原來,她竟然在期待著顧維澤嗎?

    她恨不得打自己的臉,難怪喬安會失望,自己真是無可救藥。

    到了宣凱說的餐廳,宣凱的樣子,比她還憔悴,到底誰是失戀的人,兩個人見了麵,臉上露的笑,都似苦笑。

    和服務生要了兩客牛排,何滿子又要了一大份的冰淇淋,牛排上得快,不大的一塊,何滿子拿著刀叉,手下無力,幾下都劃不開,宣凱拿過去,再遞過來,已經切成了小碎塊,何滿子笑著說謝謝,宣凱問道:“是不是有心事,看你臉色這麽不好,昨夜裏熬夜了?”

    何滿子笑了下:“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你說你會妥善處理,說吧,你打算怎麽做?”

    “我準備幫許靜殊打離婚官司!”宣凱說道。

    “幫?她自己不能起訴離婚嗎?”何滿子說。

    “當初她嫁給袁少桐是有條件的,袁家相中了她的才貌,當年娶她進門,也是像給袁家衝喜,袁少桐的爺爺病中給他們辦了婚事,袁家給了許家一大筆錢,靜殊的爸爸生意失敗,都靠著他們家,才沒有破產,而靜殊弟弟之後上學的全部費用,也都是袁家出的!”宣凱說道。

    何滿子聽著這些,猶如一出豪門恩怨。她開始時也知道許靜殊不是小門小戶的女子,但好像家境也不是闊得可以,不然,她父親也不會帶著她嫁給那樣不中用的小開。

    “當年說好的,靜殊要給他們家生幾個孩子,袁家三代單傳,一期靜殊能改善他們家的基因,二也望能多生幾個男孩子,以旺袁家!可是,你知道的,靜殊生過一個男孩子給他們,可是,車禍意外身亡,這些年,袁少桐在外麵花天酒地,……總之是,一直沒有再懷孕,靜殊不想再與他過下去了,我早就勸她離婚,可是,她說她家裏不讓,那樣太忘恩負義!”宣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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