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振源看著妹妹,他一直以為,妹妹在他們的保護下,會是一個小公主,一直幸福的成長,妹妹一向驕縱,他也認為是應該的,她是公主,就是應該驕傲的。

    可是,今天他親眼看到了妹妹導演的一出戲,不由得心驚,原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她驕傲的妹妹,不光是驕傲,而是充滿了心機與手腕,這一點,像極了他們劉家的每一個人,集他們劉家人所有的奸詐與市儈。

    這與他原本的初衷有一樣。

    世人都說他們劉家是暴發戶,就算他們家的別墅是整個半山別墅區最新最大的,但是,卻阻不住別人,在背後裏麵嘲笑,說他們劉宅是:樹小牆新畫不古!言下之意,不過是暴發戶,表麵上,他家風光無限,可是,卻多少人都在等著看他們的笑話,尤其是,他的父親風流好,色,除了他們這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外麵不知道私生子還有多少。

    就是他們劉家的人,大哥是暴躁兼狠戾,二哥是貪財兼好色,他是世人眼裏的笑麵狐狸,奸詐詭計多端,不識交,不得交,他雖然表麵上朋友眾多,但真心能處下來的,卻少之又少。

    其實他是孤獨的,他是劉家的異類,他想改變世人對他們家的看法,他不想最小的妹妹,變成和自己的家人一樣,被世人詬病,他以為,他給妹妹足夠的保護與愛,會讓她成為真正高貴的女孩子,是真的公主。

    可是,今天他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被妹妹蒙在鼓裏,妹妹根本不需要他的保護,妹妹甚至能瞞過他,把別人耍得團團轉。

    而他還自以為,他把妹妹保護得很好,這世上的汙七八糟的事,並不會影響她。

    可是,他不由得惱火,這竟然是她的妹妹,當麵一套,背後一套,清純的外表之下,卻是一顆充滿算計的心。

    劉芳含站在台階之下,她有些奇怪,三哥的眼神好凜冽,她有些隱隱的不安,她露出一貫的甜甜的笑,輕叫道:“三哥,你也忙了一天了,早些睡吧……”

    “禮服的事,是怎麽迴事?你怎麽知道何滿子今天會穿這件裙子?”劉振源說道:“芳含,你竟然在背後推她,你怎麽這麽不計後果,萬一把她跌傷,萬一很嚴重,怎麽辦,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宴,你不忌諱出現流血事件,你竟然導演這出戲……”

    “哥,你怪我……”劉芳含撇了撇嘴:“你怎麽幫她說話。”

    “我不是幫她說話,我隻是有點寒心,我一直想讓我的妹妹做公主!”劉振源說道:“都怪哥哥,是我做的不夠好,其實有我給你做壞人就是了,你為什麽自己做出這些事來,你應該是個高貴的女孩子,不屑於這些事才好!”

    “三哥,我也不想的……”劉芳含看出來了,劉振源是真的生氣了,她有些後悔,怎麽就以為,三哥會支持自己呢!

    三哥是他們劉家的怪胎,大哥和二哥吃喝嫖賭,無所不做,隻比爸爸更過份,但三哥不是,三哥在他們都玩的時候,學習,他說,爸爸是靠會鑽營取勝,但之後,若沒有真才實學,隻靠運氣,劉家必敗。大哥二哥都說他是杞人憂天,是危言聳聽。

    劉芳含不占在大哥二哥那一邊,但在他們麵前也從不顯示支持著三哥,她隻是會很委屈地求他們不要吵,結果,三個哥哥都哄著她,寵著她。

    她瞧不起大哥二哥,但她也不全然讚成三哥。

    她有自己的人生觀,愛情觀,她想要的,一定要得到,堵了她的路的,一定要踢開。

    現在,她看三哥真生氣了,才意識到,自己也許應該再小心一些,不該以為三哥會讚成她的。

    “三哥,難道你願意看你的妹妹被別人搶了男人?”劉芳含說道。

    “芳含,難道,顧維澤與何滿子的事,是你通過別人,透露給我的?”三哥突然間想通了一件事,有人通過匿名信的方式,讓他知道了顧維澤與何滿子的關係,他還刻意地瞞著妹妹,希望她能蒙在鼓裏,而不被傷害,卻不想,原來,她才是始作俑者。

    “你竟然利用我!”劉振源說道。

    劉芳含裝出委屈的說:“哥,你不是說,會一直幫我的!”

    “算了,芳含,我不介意自己被你當槍使,反正我一直是惡人,但是……唉,我也不想你弄髒了你的手,我不想,你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擇手段,這不是一個有你這樣聲望與地位的女孩子應該做的事……”劉振源說道。

    “那我該怎麽做呢?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在我的麵前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把我當傻子一樣,甩得團團轉嗎?”劉芳含說道,她的眼前,浮現在模特大賽後台,那顧維澤與何滿子兩個人,在人前是上司與下屬的關係,背後裏,卻十指相扣,胡弄世人,愚弄她。

    “芳含,你恨他們,也不要用這樣低級的手段啊,如果今天看到你背後推何滿子的人不是我,而是別人,比如說記者,你想過沒有,你在別人的眼裏,會是什麽樣的形象!”劉振源說道:“我以為我的妹妹,是個冰清玉潔,冰雪聰明的女孩子,我希望她能出淤泥而不染,至於這塵世間的一切汙糟,都由我來給她滌清,這樣不好嗎?”

    劉芳含這一刻,不是不動容的,三哥少有這樣的激動,他站在那裏,說這些話的時候,身子似乎在搖動,頭上要冒出火來,他是真的生氣,他從來沒有和自己生過氣,這時,不宜再和他爭辯,他要看一個傻到天真的劉芳含,自己何不演下去呢:“三哥,你別這樣,你別說我了,我知道錯了,今天是我氣不過,我保證,下次不會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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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含,惡事我來做,惡人我來當,你要保有你的好名聲,不要讓那些人,說我們劉家不過一丘之貉,哥哥還等著你,能有更好,更輝煌的人生呢!”劉振源看到妹妹慌張而委屈的樣子,他不知道她現在是真的醒悟,還是又在演戲,他悲哀地想,終於,他最後信任的一個人,也讓他不再相信了。這個家裏,爾虞我詐,竟然都是戴著麵具的人,沒一個真實的,純善的人了。

    “好了,你去睡吧……”劉振源說道:“一天都在應酬,你也累了!”他擺了擺手。

    劉芳含有些惶惶然地走上來,路過他的身邊:“三哥……”她小聲的似要解釋。

    劉振源擺擺手,示意他不想再說話,劉芳含隻有走過去,待她走過去後,臉上卻露出不屑的表情來。

    劉振源走到樓下,樓下原來因為開宴會,而挪開的沙發等家具,又挪迴了原處,有幾個下人正在打掃,看到他,都彎著腰,畢恭畢敬地叫他:“三少爺!”

    他點了點頭,走過大廳,走了出去。

    滿院子裏的燈光,浮誇的大理石廊柱上,冷冰冰的,各種田園雕塑錯落地隱在自家的花園裏。

    他慢慢地走到花園裏,坐到一條長椅上,他眼前,是妹妹推過何滿子後,何滿子滾下樓梯的情景,不知道為什麽,他當時竟然想跑上前去,看著她蜷縮成一團,被顧維澤抱在懷裏的時候,他竟然會心疼。

    不過是個普通的女孩子,他曾經恨過她,但現在,知道她不過是被妹妹玩弄在手心的可憐人,劉振源歎口氣,他們劉家的孩子,血裏流淌的,都是他那個急功近利的父親的血啊。

    坐在何滿子客廳裏的顧維澤,一直警醒著,外麵有一丁點的動靜,都逃不過他的耳朵,他在想,要不要去報警,何滿子會不會出意外,畢竟那條路上,稀少有行人,她一個女孩子……

    他想不下去了,驀地起身。

    這時,他聽到了外麵的動靜,似乎有笑聲,他忙著走過去,打開門。

    門外的情形,卻讓他驚訝地定在那裏。

    電梯門才剛剛關上,何滿子笑著與喬安說:“謝謝你送我迴家,太晚了,你也早些迴去休息吧!”

    “太殘忍了,都到了門口,都不請我進去!”喬安故意地說道。

    “改天吧,今天太晚了……”何滿子剛說到這裏,身後的門突然開了,嚇了她一跳。

    她與喬安都扭頭去看。

    顧維澤看到喬安,下意識地想著,自己是不是該避開,但看喬安隻有略略驚訝的樣子,就知道,也許他對自己與何滿子的關係,已經清楚了。

    “謝謝你送丸子迴來!”顧維澤說道。

    何滿子看到顧維澤,一晚上的委屈,都湧了上來,但有喬安在,她也不能說什麽,隻迴頭,鄭重地和喬安道別。

    喬安點點頭,和顧維澤也點了點頭:“完璧歸趙,我先走了……”說完想起,這個詞,劉芳含還用來挪揄過他,不由得訕訕的,轉身,乘電梯離開。

    走廊上隻剩得何滿子與顧維澤,他們一個門內,一個門外。

    “丸子,你的傷怎麽樣?”顧維澤其實一直都惦記著這件事,何滿子就在他麵前摔了那麽大的一個跤,他有些無法原諒自己的疏忽。

    何滿子搖了搖頭:“沒事了,你走吧,太晚了……”

    顧維澤讓了讓,讓何滿子進了屋裏。

    何滿子脫了鞋,一迴身,要關上門。

    顧維澤將手擋在門上,不讓她關:“丸子,今天……很對不起你!”

    “你在替劉芳含說這句話嗎?”何滿子說,他終是站到她那一邊去了嗎?

    “不是,我隻是很內疚,在你受傷後,卻沒有幫你什麽!”顧維澤說道。

    何滿子搖搖頭:“這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自不量力,澤少,我很累了,明天也想請一天假,請你準假,現在,請你離開吧,我這裏,你還是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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