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北京校場。


    今日是北京留守司召集北京駐泊司慶賀他們的都指揮使徐寧升官的日子,北京留守相公何維親自給一個武夫舉行慶典還是這大名府頭一遭。


    “小關刀,我覺的這事有蹊蹺啊!”急先鋒索超身材七尺以上長短,麵圓耳大,唇闊口方,腮邊一部落腮胡須,威風凜凜,相貌堂堂。


    “媽的個巴子,索超你皮又癢了是吧?別叫我諢名!”一身綠衣的大胡子斜著眼看著索超罵道。


    “開個玩笑嘛,現在這徐寧規矩大得很,沒啥鳥事,找個樂子啊。”索超嘿嘿笑道:“問你呢?你怎麽看?”


    “這何相公本就是和護國軍的曹大駙馬一路,還有那個啥關係,這有什麽好搞不懂的,護國軍現在如日中天,樞密使的七十萬大軍,我大刀覺得都不是對手,這才是真正的精銳,跟他們比,踏馬老子這些個半吊子禁軍都是狗屎!”大刀關勝吐了一口吐沫說道。


    “哎哎哎,小刀你就這麽埋汰你自己啊?有那麽神嗎?八成是吹出來的,這徐寧都不是我索超的對手你信嗎?”索超很是不屑道:“但是這麽一來,啥也撈不著,你甘心啊?當兵吃糧,不就圖個發財嗎,這倒好,啥都沒有了,這三元樓都去不了了!”


    “嗬嗬,你兵血不是還喝著嗎?小超超啊,勝勸你還是收斂一些,徐寧出生護國軍,他看不得這些的!”關勝勸說道。


    索超怒道:“還反了他了,這是大名府,還不是登州,不是東南,他曹大駙馬的手還伸不到這裏,高太尉一天在上麵,他徐寧又能如何?再說了,這十將以上都是習慣了了的,他這是跟全部禁軍為敵,他有這個膽子嗎?”


    關勝斜著眼看了索超一下下,關勝雖然在北京駐泊司武力上是無敵的存在,但是多年一直被壓製動彈不得,這李成是不喜歡這個傲慢而有些不合群的人的,特別是關勝的眼睛有些斜,加上他一身小關羽的打扮,就好像被他鄙視了的感覺。


    直到徐寧過來,他才被重視起來,但是現在的禁軍是入不了徐寧眼的,受環境的影響,關大刀也是不能免俗,隻不過慢慢的補足了數量。


    兩人來到校場,主將台上,布置的很是隆重,台下黑壓壓的一片。


    索超看了看台下道:“關刀,這好像不對啊,那個不是十將王猛嗎?他也來了,這十將都來幹什麽?”


    關勝撫著心愛的長須,眯著小型鳳眼斜視著前方,若有所思。


    “靜一靜,大人來了!”禮儀官大聲道。


    台上何維和徐寧慢慢的走上點將台。


    “今日是我們北京駐泊司都指揮使徐寧徐將軍的大日子,徐將軍因剿滅方臘立有大功,被陛下封為從四品明威將軍,今日本府為徐將軍賀!”何維大聲道。


    “為將軍賀!”台下到是很齊整,這點麵子這台下將士還是要給的,說到給長官麵子,這台下禁軍是很專業的,麵上的笑容和中期十足的聲音也是能表明這一點,要不他們也是上不來的,這台下的十之六七都是有共同利益的人。


    “謝各位同僚,方臘當時軍隊三十萬,而我護國軍隻有八萬不到,其中有西北宗府調來的二萬軍隊,我們分成四麵進行包圍,每個方向基本是二萬軍隊,方臘就給我們每個軍隊起了一個番號!”徐寧抱拳道。


    “將軍,八萬包圍三十萬,護國軍真這麽厲害嗎?”都虞候萬冀問道,滿臉的不相信。


    “有些匪夷所思啊?但是事實不容質疑,因為各大報紙都有報道,而且方臘人頭在東京樓上,也可以看到。”徐寧驕傲的笑道。


    “將軍,那方臘給將軍起了什麽番號呢?”關勝抱拳道。


    “當時啊,駙馬、楊誌和林衝他們都認識,所以也就叫楊誌部、林衝部啥的,而我和韓世忠帶領的西北兵他們不知道,那麽韓世忠部叫大宋護國軍西北軍團,我這一路叫大宋護國軍-北京軍團!”徐寧歎道:“可是我徐寧慚愧啊!”


    “將軍為何?”關勝問道。


    “關大刀問的好,我徐寧帶領的北京軍團裏麵沒有一個北京駐泊司的將士,半數是原來捧日軍第八陣的老部下,半數是後來的耽羅新軍。我徐寧不是個滋味啊,駙馬當時調我參與圍剿,我徐寧一個沒敢帶,因為什麽,你們知道嗎?”徐寧大聲道。


    “將軍這話,我索超就不服氣了,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有何不敢?”索超大聲道。


    “是啊,將軍,我們也是精銳禁軍!”


    “將軍,我們不服!”


    “將軍,你這話讓我們很不爽!”


    見火拱的差不多了,徐寧看了看何維,何維鄭重的點了點頭,徐寧大聲道:“好,你們不服氣,那本將就讓你們看看什麽叫精銳?什麽是百勝不敗之鐵軍?來人,擂鼓!”


    重甲親衛軍立成一排,兩麵鼓聲震天。


    一千重甲步兵快步進入場中,列陣包圍了一個個愣在當場像個傻子一樣的北京軍隊,當然其中也是有些警覺之人的,如關勝、索超等,但是他們都是單兵,無法產生反應,要麽直接謀反,殺上台去振臂高唿,但是這種情況下,誰又敢呢?


    五百重甲騎兵遠處待命,那種戰場上下來的殺氣,頓時讓索超們有了一些壓力。


    “將軍這是什麽意思?”索超微冒細汗抱拳問道。


    “讓你們看看什麽是精銳,索超,本將知道你不服,今日本將給你機會,你可以調你認為的最精銳的部隊,你部五千直屬軍可以全部壓上,我隻出一千步兵,我們來對上一陣,不過生死不論,如何?”徐寧沉聲道。


    “不用,我隻出二千五百就行,不知屬下現在就去還是怎麽樣?”索超心中微微感覺不好,抱拳道。


    徐寧沒有理他,轉眼看著關勝道:“關勝,你們,要不要驅軍感受一場,你部三千對吧!”


    關勝眯著眼抱拳道:“是的,關勝所部三千,也是近期補齊兵額,將軍見諒,關勝認輸,不過給勝一年定可有一戰之力!”


    “好!”徐寧點點頭,又朝索超道:你出五千部眾,不得討價還價,這是軍令!”


    索超一愣,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迴答徐寧的話,禁軍不滿員這是常規操作,從仁宗朝放馬南山,除了西軍,其他所有軍隊都這樣的,有良心的有七成就不錯了,他這裏隻有五成二千五百兵員。


    “怎麽樣?本將替你去傳令如何?”徐寧淡淡的道。


    “不勞將軍,吾之將士,自然吾來調動!”索超抱拳道。


    “嗬嗬,這怎麽就成你的將士了,我這個明威將軍尚且沒有建府,你個軍都虞候就有直屬軍隊了?”徐寧俯視著索超沉聲道。


    索超心中一驚,怒目而視:“將軍這是何意?今日我等為將軍賀,將軍為何如此針對索超?”


    “說吧,你實際兵員幾何?”徐寧道。


    “這是大宋禁軍慣例,非是屬下一人所為爾!”索超辯解道。


    “嗬嗬,怎麽?你拿這些陳年陋習來將本將軍嗎?本將上任也有一載多,三令五申要你們補齊兵員,你們當本將軍令是放屁嗎?”徐寧不怒自威,下麵的將士噤若寒蟬,未有不多的幾人神態自若。


    “不要跟本將說這些理由,本將出生捧日軍,五千兵員從來未有差池,宣威將軍曹蒙部三千實員,劉延慶部、陶節夫部、小種經略相公部、天武軍梁世雄部、捧日軍畢京部。索超,還要本將補充嗎?”徐寧語調漸漸升起。


    索超知道今日怕是徐寧故意找茬了,也是硬氣的道:“將軍將令如此,也非我等不遵,而是這補充需要銀兩,弟兄們,你們說對嗎?”


    索超開始聯合一群缺兵源的將領,頓時上百人大聲附和著,索超們也有了底氣。


    “相公、將軍,這樣我北京駐泊司大半將士定然不服,一旦鬧將起來......”索超抱拳大聲道,這就是在告訴何維、徐寧知道,這樣他們大部分都是有罪之人,萬一嘩變就不好了。


    “哈哈,我護國軍五千將士在場,你們又能如何?你聽過我們四萬就打的方臘軍三十萬土崩瓦解嗎?童樞密七十萬禁軍都拿武尚書十萬摩尼軍沒奈何,我護國軍一戰就讓武尚書甘願歸降,你以為武尚書如你一莽夫嗎?”徐寧大笑道。


    “徐寧,沒有殿帥府和樞密院手令,你敢如何?”聽得徐寧如此說,急先鋒的諢號也不是白叫的,火氣上湧大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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