槙壽郎如果不留情麵的罵他一頓,這說明著後續應該不會向張天予兩人惡語相向,他啊,很了解槙壽郎是個什麽脾氣。


    炭治郎一聽都驚了,大聲開口:“您這麽說自己的兒子是不是不太好?炎柱先生很強!是非常值得信賴的人!”


    槙壽郎當即就要反唇相譏,餘光看到炎柱懇求的眼神,悶悶哼了一聲,倒是沒有和炭治郎爭辯什麽。


    “這邊。”槙壽郎冷硬的喊了一句,自顧自的離開。


    炭治郎感覺心裏刺撓的慌,世界上怎麽有這麽當父親的人?


    躺在榻上的炎柱也報以一個歉然的笑容,張天予笑道:“不礙事,你注意休息。”和炭治郎跟在槙壽郎的身後,而炭治郎還能聽到千壽郎隱隱約約的啜泣聲,心裏莫名有些惱火,不過這又是人家的家事,容不得他插手。


    一直走到房屋另一側的偏廳,槙壽郎迴頭,炭治郎氣憤的盯著他,槙壽郎忽然躬下身子:“感謝你們救下炭治郎。”炭治郎愣住了,什麽啊這是?


    看到槙壽郎有些濕潤的眼眶,也聞到他心裏感激的味道,顯然是發自內心,沒有任何的虛假,炭治郎一時間手足無措,難以理解剛才槙壽郎的一係列行為。


    如果他不擔心炎柱先生的話,為什麽要道謝?可是如果他真的擔心炎柱先生,為什麽說出那麽不近人情的話?


    槙壽郎自顧自的說完,頂著一雙濕潤的眼睛又恢複了冷漠,看上去十分勉強的請兩人落座,然而過去拿茶。


    炭治郎湊近,小聲開口:“張先生,不是我惡意揣測別人,隻是說炎柱先生的父親,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症?”


    “不錯啊,精神分裂症都知道。”張天予嗬嗬一笑,炭治郎有點不好意思,張天予繼續道:“確實有點像。”


    炭治郎心裏暗自腹誹的時候,槙壽郎提著茶壺過來,隨意給兩人各倒了一杯茶,態度十分輕慢,桌上還灑了不少茶水。


    炭治郎已經默默給他打上了‘精神分裂症’的標簽,沒有任何意見,反倒是槙壽郎被他看得心裏古怪。


    “槙壽郎先生,你這個病……並不是有意的,剛剛看到我的一瞬間生出了怒氣,也是能夠理解的。”


    槙壽郎反倒是不明所以,但也沒有深究,忽地目光微眯,厲聲發問:“所以你知道自己是日之唿吸的傳人?”


    “蛤?”炭治郎一臉茫然。


    槙壽郎喝問:“你也知道自己有愧,當年要不是你的先祖準備不足,無慘早就死了,哪裏還有現在這麽多事。”


    炭治郎又聞到他身上散發出出來的怒氣,可他完全不知道槙壽郎在說什麽?日之唿吸?有這種唿吸法嗎?


    事情出乎預料的順利,張天予笑道:“槙壽郎先生是不是誤會了什麽?能否和我們解釋一下什麽是日之唿吸?”


    “真的不知道?”槙壽郎瞥炭治郎的耳墜一眼:“你這副耳墜,是那位劍士的信物,意味著日之唿吸的傳人!”


    “我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炭治郎猛擊額頭。


    槙壽郎將信將疑:“日之唿吸就是始祖唿吸法,目前鬼殺隊流傳的所有唿吸法,都是日之唿吸的衍生,而日之唿吸又是數百年前那位劍士所創,他實力極強,無慘都不是對手,又因為一時失誤,錯失了擊殺了無慘的機會。”


    陡然聽到這種隱秘之事,炭治郎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為什麽錯失了機會,難道他不幸……”


    “沒有,鬼舞辻無慘怕了,在深山老林躲了起來,直到幾十年後那位劍士壽終正寢,無慘才敢出來興風作浪。”


    槙壽郎自嘲一笑,這是曆任炎柱和鬼殺隊當主才能知道的隱秘。


    因為炎柱的是家族傳承,從來沒有斷絕,而炎柱的先祖和那位劍士走得很近,所以了解很多,通通傳承了下來。


    所謂天下無敵的鬼王,其實就是一個膽小鬼。


    初次從父親口中知道這一切的槙壽郎簡直無法相信,鬼王竟然是一個膽小如鼠的家夥,這怎麽可能!


    炭治郎一時間迴不過神來:“那位劍士叫什麽名字?”槙壽郎喃喃念出:“繼國緣一。”


    “可是我姓灶門,不姓繼國,而且……”炭治郎摸了摸自己的耳墜:“這雙耳墜,真的是繼國前輩的信物嗎?”


    槙壽郎嗤笑著:“我可以十分肯定的告訴你,就是!另外都幾百年過去了,姓氏有所變更不是很正常嗎?”


    炭治郎呆在原地,張天予輕拍他的後背,炭治郎勉強一笑:“張先生,這衝擊力實在是有點大。”


    “伱的日之唿吸練到什麽程度了?”槙壽郎指著炭治郎:“庭院地方大,讓我也見識見識始祖唿吸法的厲害。”


    炭治郎哭喪著臉:“如果我真的是那位劍士的後人,可是,可是我們家族根本沒有日之唿吸的傳承。”


    張天予微聲道:“炭治郎,你仔細想想,日之唿吸是始祖唿吸法,必然威力極強,對消滅惡鬼大有裨益!”


    張天予這麽一說,炭治郎立刻重視萬分,咬緊牙關冥思苦想。


    槙壽郎摸著下巴:“無慘對繼國緣一的恐懼深入骨髓,一旦這世間出現了日之唿吸,必然想盡一切辦法進行撲殺,繼國緣一又錯失過擊殺無慘的機會,後續愧疚難當,脫離了鬼殺隊,用餘生來追殺無慘。”


    “如果我是他,肯定要考慮自己死後無慘重新出現撲殺的可能,所以不會把日之唿吸明明白白的傳承下去。”


    槙壽郎到底是前任炎柱,雖然廢柴多年,但見識總是擺在這裏。


    三兩句話的分析,把張天予想說的全部說完了。


    日之唿吸可能現世,槙壽郎也重視起來:“炭治郎,你們家裏有沒有傳家寶之類的東西,就是看起來沒用處,你也不知道他有什麽用處,但是你父親爺爺都鄭而重之的告訴你這是傳家寶,必須要守護好傳給下一代之類的?”


    “沒有啊!”炭治郎兩手一攤,俺家裏是賣炭的。


    一窮二白吃口飯都緊張,哪裏有什麽傳家寶,就算真的有傳家寶,也不能保證後人代代都是純良的種子,說不定出了壞胚,或者真的困難交加,一轉手就給賣出去。


    張天予忍不住想要提醒,槙壽郎又開口:“等等,傳家寶其實也不一定是實物,你仔細想想。”


    “不一定是實物?”炭治郎念叨了兩句:“火之神神樂應該不算吧?那是我們家族傳承用以取悅神明的舞蹈。”


    槙壽郎心中一緊,小聲發問:“你爺爺,你父親都跳嗎?”


    “爺爺不知道,我出生的時候已經死了,父親他跳,而且讓我牢牢記住每一個細節。”炭治郎老老實實的點頭。


    槙壽郎忍不住開口罵他:“蠢貨!這還不是傳家寶?什麽是傳家寶?滾迴去好好想想,領悟了日之唿吸再來。”


    ……


    兩人返迴,炭治郎還是恍恍惚惚的狀態,隻是過來探望一下炎柱,沒想到陰差陽錯,居然爆出了這麽大的事情。


    讓炭治郎先迴去思考一下,張天予準備去音柱家裏坐坐。


    路上,一位神情冷漠的少年迎麵走來,是霞柱時透無一郎:“張先生,我已經恢複了一部分記憶。”頓了一頓,似乎想要露出笑容,但那張像是被凍僵的麵孔怎麽也擠不出來,隻能艱難的一扯嘴角:“謝……謝……”


    張天予微訝,他倒是了解,霞柱在加入鬼殺隊之後出現了失憶症狀,才會變成現在這樣一幅生人勿進的樣子。


    之前兩人偶遇,給他來了一記道法自然,並沒有看到什麽效果,也就沒有當迴事,可現在居然恢複了記憶?


    道法自然是幫人穩固心境,什麽時候能夠幫人恢複記憶了?張天予有些錯愕,道:“也許是你自己想起來了。”


    鎹鴉銀子嚷嚷:“是啊是啊,我也這麽說,但無一郎固執的認為是你在其中產生了作用,特地過來跟你道謝。”


    霞柱抿抿嘴,道完謝之後他似乎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一時之間竟然有些冷場,張天予一陣好笑,又不禁思忖,道法自然可以讓我妻善逸之流脫胎換骨,但很早他就明白,對於心如鐵石之輩,其實並沒有什麽效果。


    因為心智堅韌的人,早就已經不需要穩固什麽心境,這種人有著明確的目標,也有著頑強的信念。


    在他的感官中,無一郎就是這樣的人,然而此刻的情況又有些不同,這裏麵涉及到一個問題,即:霞柱在失憶之前,是現在這樣一個心堅如鐵的人嗎?如果他是,自然沒有什麽好說的,如果他不是,那麽就會有一個不得不解決的衝突,失憶之前的我和現在的我是否是同一個人?這個衝突初看起來有些不知所雲,但絕對不能忽視。


    倘若以前的霞柱是我妻善逸之流,此刻的霞柱是心如堅鐵之輩,兩者雖然是不同時間段的相同自己,但完全可以稱得上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張天予沉吟片刻:“那麽你現在來找我,需不需要我再幫助你找迴記憶。”


    鎹鴉銀子連忙揮動翅膀:“不用不用,就是道個謝,歡迎張先生來我們家做客,這就走了哈。”銀子雖然知道張天予沒有壞心眼,可是之前無一郎迴到家裏後哭得淚流滿麵,著實嚇到了她,從未見過無一郎那麽脆弱的模樣。


    銀子的翅膀拍打無一郎的後腦勺,催促著他離開。


    無一郎低聲開口:“抱歉了銀子,我希望張先生幫助我一下,不管在失憶之前的我是個怎樣的人,我都不應該去逃避。”無一郎誠懇的鞠了個躬,銀子也默默收了翅膀。


    “好。”張天予又是一記道法自然,無一郎冷漠的臉上,肌肉出現不規則的扭曲,忽然抱著頭蹲在地上,銀子嚇得魂飛魄散,在地上一蹦一跳,啄他抱著頭的手,烏鴉嘴裏輕喊:“無一郎,無一郎,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張天予負手而立,不由深思。


    失憶這種症狀,雖然不會直接影響到生命,但造成的情況尤為特殊。


    失憶之前的我和失憶之後的我,是否還是同一個人?假如一個人在失憶之前妻兒雙全,在失憶之後又娶妻生子,等到失憶前的妻兒追過來,那到底誰才是原配?這種情節,一直是苦情裏麵曆久彌新的經典橋段。


    然而張天予考慮的不是這些狗血橋段,而在於失憶者本身。


    如果失憶之前是殺人無算的魔梟,失憶之後卻成了慈悲心腸的大善人,等到恢複記憶之後,‘我’到底是魔梟還是善人呢?那將會是基於存在本身的衝突。


    並且這個衝突不得不去解決,因為就‘我’而言,無論是魔梟還是善人,都是‘我’的一部分,根本無法割舍。


    思考的時候,無一郎抱著腦袋慢慢站起來:“我,我想起了很多事,但又特別的亂,等理順在來向您道謝。”


    無一郎告辭離開,張天予卻依舊立在原地,其實道法自然不單單是穩固心境,最重要的效果是照見真我。


    對食人鬼產生的鎮壓效果,也是這一部分的衍化。


    因為變成鬼之後,會失去人類時期的記憶,當這份記憶被喚醒後,現在的我是鬼,以前的我是人,基於‘我’存在的本身產生的衝突,讓弱小的鬼徹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張天予搖了搖頭,希望霞柱在恢複記憶後能夠和現在的自己完美相融,不然的話,鬼殺隊可能會損失一位柱級。


    ……


    張天予從音柱家裏迴來,已經是傍晚時分。


    對於音柱,他是越來越引為知己,主要是因為音柱開朗好客的原因。


    “甘露寺,你看昨天的會議上,蝴蝶前所未有的發了那麽大火氣,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意味著什麽?結果呢?他今天竟然不在蝶屋,我也問了幾位工作人員,大清早就出了門,連一句安慰都沒有,可以預見他是個怎樣的人。”


    一男一女走在小道上。


    昨天的會議,讓鬼殺隊原本和睦的眾柱之間出現了一些問題,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張天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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