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元義看著張梁,問道:“幫忙?我能幫什麽忙?”


    張梁問道:“你們太平道,可有些巫蠱之術,或是那些害人的技法?”


    馬元義起身怒道:“太平道乃黃老道正統,豈是邪門歪道?”


    “馬兄你冷靜些。”張梁又拉馬元義坐下,接著說道:“你的那些兄弟手下,總有些懂這個的吧?”


    馬元義想了想,說道:“其實唐周入太平道之前,就研究過這些,隻是後來都被大賢良師明令禁止了。大人啊,你問這個幹什麽?”


    張梁聽說唐周會蠱術,連忙問道:“剛才你說唐周身在宮中,可有此事?”


    馬元義說道:“正是,唐周扮作太監,潛在宮中,作為太平道在洛陽活動的內應。”


    張梁心想,唐周早不做晚不做內應,偏偏等自己在京師上任了,張角才派他進宮,莫不是來監視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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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元義,你今夜速速入宮,通知唐周,就說我命懸一線,讓他連夜做些偶人偶像,明日午時前暗藏於宮廷四處。我性命能否保住,全在於此了。”張梁說道。


    馬元義覺得奇怪,問道:“大漢曆代的皇帝,一旦發現誰行“巫蠱”之事,必定就是死罪。如今冒險去做這等事情,豈不是罪上加罪,怕皇上殺你一次還不夠?”


    “這個你便不用去管,憑你和唐周的本事,應該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皇上便是查起來,也落不到你們的頭上。”張梁說道。


    馬元義歎口氣,說道:“也罷,大賢良師吩咐了,在洛陽要先保住人公將軍性命,大人說事關生死,我便信了大人,元義這就去安排。”


    馬元義起身告辭,推開書房的門,隻縱身一躍,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張梁見天色已晚,也懶得再迴寢臥,就在書房中坐了一宿。


    明日能否全身而退,張梁也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第二日一早,小麥氣衝衝來到書房,見張梁伏案而睡,就用掃把把往張梁頭上敲了一下。


    張梁驚醒,見是小麥站在眼前,滿臉怒氣看著自己。


    “新婚才幾天,就不迴房睡了?”小麥問道。


    張梁無奈,就把昨夜發生之事,一五一十跟小麥說了。


    小麥驚道:“若是如此,還是不要進宮為妙,你我二人逃去天涯,隱姓埋名,不再迴洛陽。”


    張梁歎道:“剛讓你過了幾天安生日子,怎能又流落江湖,整日提心吊膽,不解決此事,一輩子也無法安生。”


    小麥說道:“怎能把勝算都寄希望那兩個太平道的人身上,況且他們也不是和你一心的。”


    張梁說道:“放心,我對張角還有利用價值,張角也不會讓我現在就死,唐周他們必然會盡力保我。”


    “那我與你一起去。”小麥說道。


    “那我就必死無疑了。”張梁說道。


    正說之間,忽然一隻飛箭射入書房,插在房梁之上。


    張梁取下箭矢,見上麵綁著一塊兒麻布。


    打開麻布,上麵寫著“事已辦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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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梁笑了笑,對小麥說道:“至少客觀條件已經具備了,就看我的演出了。”


    小麥也沒辦法,知道如今麵臨的兩難境地。小麥隻好一麵幫張梁準備麵聖的行頭,一麵讓人寫信給侯誌和馬道長,以備不時之需。


    剛剛過了午後,張梁就上了馬車,往南北宮而去。


    小麥送到街口,心中無限惆悵,待到看不見了馬車,便急忙又往盧植家中跑去,希望盧植關鍵時刻能起到起死迴生的作用。


    卻說南北宮中,靈帝剛剛退了內朝,卻感到腹中翻江倒海,不知是吃了什麽壞了肚子。


    靈帝便要去休息,張讓卻奏道:“陛下,您忘了一會兒還要召見張梁了?”


    靈帝這才想起來張梁的事情,便說道:“讓他明日再來,朕今日不舒服。”


    張讓勸道:“陛下,夜長夢多,陛下隻需坐在那裏,老臣來說便好。”


    靈帝說道:“罷罷罷,快讓張梁上殿。”


    卻說張梁到了皇城,隨著領事太監一路進了南北宮。


    這是張梁第一次進到皇宮之內。


    昨夜的一場雪,遠遠望去,那一座座深紅的宮殿像嵌在雪地上一樣。


    大殿的四周,古樹參天,紅牆黃瓦,金碧輝煌。


    張梁心想,這些君王,不論百姓過的如何疾苦,自己的宮殿卻修得奢華無比。.qqxsΠéw


    每當看到這些對比強烈的貧富景象,張梁都深刻理解太平道和那些農民起義的初衷。


    但是此時張梁顧不得想這麽憂國憂民的事情,更多的還是擔憂自己的命運。


    張梁上了不知多少台階,繼續往殿內走,遠遠便看見龍椅上坐著的年輕男人。


    這個男人,便是東漢第十二位皇帝,漢靈帝劉宏。


    按照規矩,張梁距離天子還有五十步,便要行跪叩之禮。


    靈帝擺了擺手,身旁太監喊道:“傳張梁上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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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梁起身,又往前挪了幾十步,然後跪在天子麵前。


    “臣張梁,參見陛下,皇上萬歲萬萬歲。”張梁喊道。


    靈帝有氣無力地說道:“起身吧。”


    張梁抬起頭,邊起身邊注意到天子的兩側,張讓和幾個宦官就立在那裏。


    仇敵數年未見,不想今日在朝堂之上再見。


    張讓便上前一步,對靈帝說道:“陛下,張梁乃罪臣張奐之後,隻因陛下恩惠,赦了其罪,還讓其為官。”


    靈帝斜著身子,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張梁不知張讓要搞什麽把戲,於是先發製人說道:“陛下,微臣感念聖恩,每日修訂六經,鑽研經典,必不負朝廷所望。”


    靈帝忽然抬眼看了看張梁,冷冷說道:“張梁,果然一表人才,難怪何貴人曾相好於你。”


    張梁沒想到靈帝能這麽直奔主題,要不是大何提前劇透,今日必然會慌亂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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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臣不知陛下說的是哪個何貴人?”張梁故意問道。


    張讓此時大聲說道:“張梁,勿要裝傻,你可知犯了欺君之罪?你與何貴人之事為何欺瞞至今?”


    張梁看向張讓,也大聲迴道:“張梁曾經是有個聘妻姓何,但是早已一刀兩斷,那女人是人是鬼,是婦人還是貴人,都與我無關了。”


    靈帝聽了,正了正身子,說道:“你那聘妻,便是如今的何貴人,朕的愛妃。朕愛你之才,本想留你,怎奈太過於寵愛何貴人,心中始終惶恐,你說這可怎麽辦?”


    張讓在旁邊搭腔道:“陛下,唯有斬草除根。張梁前幾日大婚宴請文武百官,就以結黨私營之罪……”


    “陛下!”張梁大聲喊道,打斷了張讓。“本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是張梁死前,還請再見一眼何貴人。”


    靈帝眼睛一瞪,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張梁,你說什麽?何貴人豈是你說見就見?”張讓在一旁說道。


    “你要見何貴人作甚?”靈帝也好奇問道,畢竟死到臨頭,還有這般興致的也著實不多。


    “我要生啖其肉,抽起筋骨,讓她給我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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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梁惡狠狠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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