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茂從衣櫃裏找出布加勒醫學院的校服,拿著這身頗有醫生感覺的校服,馮茂又遲疑不決。自己穿著這個會不會認為是和聖殿學院的對抗呢?

    “你想穿這個去釣妹子?”露西亞在旁邊說道。

    本想和老婆調侃幾句,馮茂發現肉體完全不提供這樣的情緒基礎。迴想著那幫同校師生們的目光,馮茂有點芒刺在背的不安。隻能歎道:“釣妹子得心情好才行吧。我現在感覺自己有點過街老鼠的味道。”

    “那你穿什麽都無所謂了。我之前那麽說是和你開玩笑呢。”

    “好。”馮茂果斷的把衣服收迴衣櫃。就聽老婆在背後問道:“你覺得課聽起來怎麽樣?”

    掛好衣服,關上櫃門,馮茂答道:“還沒到更直接教給我如何施展法術的程度。”

    “學校不講這些。這些都是自己的導師講。”

    “哦……那我就放心了。”馮茂心情終於好了起來。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聖殿學院一星期五天課,休息兩天。星期五下了課,馮茂就想趕緊迴家。老婆的肚子是越來越大,即便露西亞作為修士,身體素質遠勝普通人類,留在家裏還是感覺放心點。正收拾好書包,老師命道:“今天晚上所有修士都參加周末的講習會。”

    馮茂看老師起身就走,隻能趕緊起身跟了出去,“老師,我要不要參加?”

    “不用了。”老師頭也不迴的說了一句。

    馮茂心中非常不高興,轉身迴去拿了書包就走。走到了停車場附近,馮茂又覺得自己挺傻的。自己的目的是來這裏學習而不是慪氣,不就是一個講習會麽。有什麽值得惱怒的。

    到了停車場,卻發現自己用來做標記的一根絲線斷了。這是放在車頭位置的一根標記用絲線,如果不是有人打開車蓋,絲線絕不會自行扯斷。隨便一檢測,就發現汽車的火花塞被人取走了。

    看來自己的感覺沒錯,自己還真有過街老鼠的味道呢。正想取個備用的火花塞,馮茂又覺得這麽搞不合適。迴想一下學校的教務處位置,馮茂就向那邊走。剛走幾步,馮茂停下腳步。麵前走出來幾個家夥,為首的修士直接把一個火花塞扔了過來。馮茂抬起手,火花塞懸在半空。檢查一下,對方並沒有對這個小玩意動手腳。馮茂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呢?”

    對方答道:“我想和你比試一下。你身為異端還能在學校裏上學,一定有什麽過人之處。”

    “私自格鬥校規不允許吧。”

    “學校有比武場,允許學生在比武場裏的格鬥。馮修士可否賞臉讓我見識一下異端的能力到底有多強。”

    馮茂考慮了片刻才答道:“你能不能和我去教務處一趟,問問私鬥的規則。”

    對麵這位一臉不解,“難道馮修士擔心我騙你麽?”

    馮茂搖搖頭,“不是擔心你。我來這裏是學習的,不是來打架的。而且我個人其實一點都不反對和你們打一場。我擔心的是私鬥的結果會不會影響我的學業。教務處無疑是學校最有權力解釋這個的部門了。”

    “你這是要告狀麽?”旁邊一名學生冷著臉問道。

    “告狀?”馮茂邊說邊搖頭,“你不配讓我告狀。我隻是想知道,我是把你們多重的傷還能不受影響。要是打死你們也無所謂的話,今天大概就是你們的忌日了。”

    對麵幾人神色更加冷峻,為首的那位冷冷的說道:“馮修士,你想嚇唬我們?”

    馮茂隻覺得心情有些平和起來,便答道:“嗬嗬。嚇唬你們那也得我有能力感知到你們的情緒,我這個人沒有共情能力,無法理解別人的情緒。所以我能看到的才是我能感知到的。打得你們骨斷筋折的時候,我才能知道我的感受是什麽。我現在有點期待通過你們來驗證我自己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幾人臉色都變了,他們的目光愈發的不友好,投射過來的目光全是審視。馮茂懶得等下去,對他們說道:“我現在就去,你們要和我一起去麽?”

    “你就是個瘋子!”為首那人對著馮茂喝道。

    馮茂覺得這廝大有現在就撲上來的意思,沒想到他對其他人喊道:“走,我們不要和一個瘋子一般見識。”說完,這廝帶頭一溜煙的走了,其他人紛紛向馮茂投來鄙視的目光,轉瞬間走了個幹淨。

    我x!馮茂心裏麵大為不解。這幫人到底是想做什麽呢?這麽認真的提出挑戰,然後不打了。馮茂活到現在還沒見過呢。

    但是馮茂心中還是好奇,還是前去了教務處。教務處的教務長是位紅袍,聽馮茂提問完了問題,他丟過來一個冊子。馮茂接過來一看,封皮上寫著《學生守則》。打開之後施展了法術把這本厚厚的冊子在幾分鍾內全部讀完。

    那個關於角鬥場的事情還是真的。學生不允許在角鬥場之外的任何校園裏麵鬥毆,挑起鬥毆的立刻開除,被挑戰者並不會因此受到懲罰。馮茂忍不住問道:“要是有人設下圈套呢?”

    “馮修士,你不會是覺得這裏是權貴橫行,一切靠爹媽的地方吧?”

    “真不是打不贏找家長的地方麽?”馮茂率直的表示自己的看法。

    紅袍反問:“你要是把別人的孩子打的生活不能自理,你覺得他們的爹媽能高興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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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茂搖搖頭。

    “學院也不會允許這種心性的修士繼續學習。以前有過覺得自己靠山硬,無視學院的權威的學生,學院就請聖殿裁決。你猜猜他們是什麽下場?”

    馮茂又是搖頭。

    紅袍笑道:“這類學生都被殺了。”

    馮茂心中一凜,片刻後就覺得也挺不錯。如果聖殿裁決者們的態度夠端正,所謂青少年保護法中的一部分條例是安全沒必要的。

    紅袍總結性的說道:“私仇和衝突是兩碼事,這是我們設立決鬥場所的目的。每次決鬥,我們也會在內部進行評估。如果修士是害群之馬,我們也會鏟除。”

    “假如說啊,閣下,假如。有人破壞了我的汽車,然後爆發了私鬥,這會被怎麽看?”

    “挑釁者至少被記大過。不過被挑釁的出手一方,評價也不會高。連這麽點小事都要動拳頭解決,這種修士完全沒有培養的價值。學院的目的是培養出精神和肉體都健康的學生,不是培養出有了力量就變瘋狗的家夥。”

    馮茂覺得有點明白了這個道理,就起身告辭。紅袍繼續說道:“馮修士,我聽奧古斯都他們說過你,他們覺得你心性不成熟,所以反應太極端。你不要聽他們威脅你什麽,你已經娶了聖者的曾外孫女,他們說什麽完全都是屁話。他們不敢。你罵迴去不就好了。”

    馮茂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麽講,忍不住苦笑:“嗬嗬,我不喜歡罵人,我覺得那很沒修養。”

    紅袍用厭惡的目光看著馮茂,不快的說道:“你真以為他們敢襲擊你麽?”

    “要是我的話,我就敢。”

    “哈哈!”紅袍大笑兩聲,卻根本沒有一點的笑模樣,“那是因為你敢幹出這樣的事情,所以你覺得別人也敢。你殺過人,你每次殺人之前有沒有心理上的準備?”

    “當然。得準備好久,才能下決心殺人。”

    “你以為那些人嘴上說說,就是真的麽?”

    馮茂很喜歡這樣的交談,對於人性的探討總讓馮茂覺得能學到很多,於是坦率的應道:“我若是說出來,就會去做。我不喜歡無能引發的狂怒。”

    紅袍歎口氣,“馮修士,這就是奧古斯都他們最擔心的事情。你這個人太認真了。你認真,對方也會認真。若是對方被逼到牆角,定然是困獸猶鬥。你若是能感受到別人的情緒,就趁著他們再無鬥誌的時候放他們走好了。”

    馮茂連忙答道:“我感受不到別人的情緒。我隻能感受到他們的力量,在我看來,那樣的力量也能殺了我。”

    “哦?你能感受到別人的力量?”紅袍訝異起來,仔細打量著馮茂,馮茂隻覺得紅袍施展了探測術,立刻本能的就開始抵禦。紅袍的力量非常強大,所以馮茂得用了極大感知力才能在遭受到探測的時候做出抵禦。

    看紅袍並沒有加害的意思,也沒有停手的打算。馮茂隻能竭盡全力與紅袍越來越難以捉摸的探測術對抗。雖然隻是防禦,馮茂很快就感覺有些難以招架,紅袍的很多力量太玄妙了。鬥了一陣,馮茂突然想明白了紅袍或如細針,或如薄紗的法術模型的本源。

    這玩意就是幾百年前那篇論文裏麵講述的空間中固態、液態、氣態的分相法模型。這段時間,馮茂真的是苦苦鑽研。終於有了些進展。這個法術雖然看著玄妙,本質上隻是利用了丁達爾現象。

    在光的傳播過程中,光線照射到粒子時,如果粒子大於入射光波長很多倍,則發生光的反射;如果粒子小於入射光波長,則發生光的散射,這時觀察到的是光波環繞微粒而向其四周放射的光,稱為散射光或乳光。丁達爾效應就是光的散射現象或稱乳光現象。由於真溶液粒子直徑一般不超過1 nm,膠體粒子介於溶液中溶質粒子和濁液粒子之間,其半徑在1~100 nm。小於可見光波長(400 nm~700 nm),因此,當可見光透過膠體時會產生明顯的散射作用。而對於真溶液,雖然分子或離子更小,但因散射光的強度隨散射粒子體積的減小而明顯減弱,因此,真溶液對光的散射作用很微弱。此外,散射光的強度還隨分散體係中粒子濃度增大而增強。

    空氣中會出現氣溶膠,也會出現這樣的反應。當修士們進行戰鬥的時候,利用了物質本身的那點靈氣,就可以操縱各種物理規律。問題是這種操作太直接。紅袍的靈氣就沒直接操縱,而是利用了空氣中的氣體與水蒸氣的擴散,讓靈氣感受各個物質間的細微靈氣變化,看似沒有一個完成的法陣,實際上比直接強行釋放法陣要有效的多。

    馮茂就處於空氣與水蒸氣的包圍之中,這些物質對馮茂的存在起了反應。隻要感受這些反應,就能感受到馮茂。這就是從主動探測變成了被動探測。因為施法者的水平不同,解析出來的信息也大大不同。

    紅袍這樣檢測馮茂,馮茂也施展出來相同的法術模型,靈氣隨著氣體連續性擴張的丁達爾現象,果然與紅袍的力量形成了一種此消彼長的狀態,將紅袍的力量完全隔絕在外。。

    紅袍的力量瞬間消失,他微微點頭,“有趣。小小年紀能修煉到這個地步可不容易。我建議你還是別和其他修士動手,欺負人雖然很快樂,卻隻會壞了心性。”

    馮茂點點頭,“我本來就不愛被人欺負,所以格外不愛欺負人。”

    紅袍擺擺手,“但是你愛研究人。馮修士。你這樣的學生我見過,他們看著人畜無害,反倒更遭人恨。因為他們眼裏的人類根本不是人類,隻是一種他們無法理解的存在。而這樣的家夥在正常人類眼中則是更不可理解的另類。雖然兩種人看著都是人類,我甚至懷疑這兩種人之間的差距比人類和其他生物的差距還大。馮修士,你不要光想著你被欺負了。很多時候,是別人覺得自己被冒犯了。還是以他們最恐懼,最不能接受的方式被冒犯了。”

    馮茂點點頭,心中佩服這位紅袍。自己很多時候真的很想把人類當成試驗品,這不是因為自己有什麽惡毒的願望,隻是因為自己真的不理解那些芸芸眾生都在想什麽。而自己請教他們的時候,他們就會生氣,好像被大大冒犯了。現在看,紅袍作為教育者的確很優秀。以後有機會得多請教學習才行。

    “閣下,我該怎麽辦才好?”馮茂問。

    紅袍爽快的答道:“你要學著模仿正常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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