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馮茂從隨即選出的安全屋裏出來。周圍沒什麽人,馮茂從二樓輕巧的跳下來。直奔家裏而去。

    在廚房幾處入口看了看,細細的灰塵上沒有痕跡。門上的頭發也在原來的位置。馮茂這才走進廚房開始做早飯。沒多久,就聽到腳步聲。茱莉婭到了廚房,開始搭把手做早飯。

    煎餅煎雞蛋很容易。再攪個麵湯,配上點醃鹹菜,一頓簡單的早飯完成。吃完早飯,瑪麗到了門口。她在家住,此時和茱莉婭一起去教會的學校上學。看著兩名學徒穿著校服並肩離開,馮茂覺得心裏麵輕鬆不少。今天是個比較重要的日子,如果談判完成,自己就可以暫時解決一件破事。

    馮茂收拾完東西,坐在客廳等著朱迪女士派來的汽車。本想拿本書看一會兒,卻看不下去。馮茂站起身走到樓頂,居高臨下看著暫時屬於自己的這片地盤。麥倫是頭豺狼,但是還不到殺滅這個渣渣的時候。如果馮茂能夠成為封聖者,麥倫自己就老實了。

    但是考慮到生育問題,馮茂已經不敢那麽快的修行。而且封聖者本身的標準有很奇怪,馮茂對此也沒有個定見。

    按照不達米亞帝國的刺客所說,封聖者是掌握創造‘因’的修士。這說法虛無縹緲,馮茂還是無法理解。

    馬洪先生所說的比較詳細,依舊讓人不明就裏。創造出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然後利用創造完成目的。

    光是‘創造’這個詞就讓馮茂心中向往。但是‘創造’本身又和馮茂對世界的認知起了衝突。馮茂相信世界上有真理,或者說世界存在基本規律。所以真實存在的東西必然是真理的結果。從這個角度,就不存在創造的可能。‘創造’這個詞的定義應該是這個地球上還沒有被人類見識過的東西。

    然而封聖者能夠‘創造’,那就意味著那些被創造的肯定不是馮茂的獨創……

    想到這裏,馮茂覺得邏輯上開始自洽了。自己也許把‘創造’與‘獨創’弄混了。

    如果不是獨創,就是說所謂的‘創造’也隻是個方法。如果自己不小心學偏了,很可能走上勒內閣下的老路。勒內閣下就是想通了這個問題,卻沒有從他的老師那裏得到及時提醒。這才落得沒有子嗣的下場……

    遠處有了些動靜,就見一輛汽車沿著土路都算不上的房子中的街道駛來。應該是朱迪女士派來的車。到了一樓,果然見汽車停在門口。馮茂走出家門,司機下車向馮茂問候:“殿下,朱迪女士派我接您前去麥倫的住處。”

    “為什麽?”馮茂警惕起來。

    “麥倫堅決不肯到朱迪女士家,要求朱迪女士到他家談。”

    “朱迪女士居然答應了?”馮茂皺起眉頭。到麥倫家,朱迪女士就是客人。萬一麥倫要行兇呢?朱迪女士畢竟掌握著工廠的所有權,麥倫大概不會對朱迪女士下毒手。但是馮茂可不敢完全相信麥倫。或者說,馮茂對自己的實力缺乏信心。以一敵四的話,馮茂不認為自己能占任何便宜。

    司機立刻轉述道:“朱迪女士讓我告訴您,請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汽車載著馮茂出發了。坐在車裏,馮茂有些不安。朱迪女士不先和自己商量就改變會麵地點,明顯有些靠不住。但是自己實在是需要這些鐵製品,眼下能夠提供的隻有朱迪女士這裏。現在也隻能賭一把,希望麥倫是個以理智為先的家夥。

    想到這裏,馮茂摸了摸身上的裝備。覺得自己有點像是《教父》裏被引向殺戮場的黑幫頭子。這畢竟不是21世紀……,想到這裏,馮茂又覺得自己未免太過於樂觀。在21世紀照樣有各種基於商業利益的綁架,隻是21世紀的那個地球沒有超凡者,所以麵對暴力的時候,被綁架者隻能屈服。如果被綁架者是超凡者,定然要竭盡全力進行抵抗。那時候還得靠武力分勝負。

    到了麥倫的住處,看得出那是個有點年頭的宅子。比起馮茂見過的那些強者的宅子都要差些。甚至與本地弗朗西斯先生的宅子都有不小差距。

    馮茂生出種感歎,也許是太過於貧窮,所以麥倫才對財富如此渴望。剛給麥倫編了個故事,馮茂立刻警醒過來。自己咋又開始當演員了呢!

    到了門外,馮茂看著並不適合作戰的房間,停下腳步對陪著馮茂下車的司機說道:“你去把朱迪女士請出來。”

    司機愣住了。但是馮茂不想再讓步,果斷說道:“我在這裏等著朱迪女士。”

    說完,馮茂的手按在劍柄上。在這樣的壓力下,司機隻能先進了房子,過了好一陣,就聽腳步聲響起,卻是一個人的。朱迪女士走出房門。就見她神色裏都是不安,卻強打笑容,“馮殿下,請進來說話。”

    看到這般模樣,馮茂哪裏肯進屋。打量了一番周圍的建築布局,馮茂對朱迪女士招招手,“女士,今天太陽不錯,風和日麗。在院子裏談話不好麽。”

    “還是進屋談吧。”朱迪女士依舊勸道。

    “哼!”馮茂哼了一聲,卻再不向前一步。

    不等朱迪女士說話,屋裏麵傳出不屑的聲音,“我早就說了,這小子十分奸猾,不肯進來的。也別廢話了,出去吧。”

    話音方落,兩道身影已經躍出房間。一人出手製住了朱迪女士,另外一人卻是那個始終挑釁馮茂的家夥。馮茂連退幾步,左手拔出左輪,右手抽出長劍,做好了戰鬥準備。

    那家夥喊道:“小子,上次我挨了你幾槍,差點命都丟了。這次該你償還啦!”

    聽著如此義正辭嚴的指責,馮茂隻覺得好笑。但此時已經來不及嘲笑對方,馮茂在戰鬥還是逃走中盤算著。逃走的確是個辦法,但馮茂的確想戰鬥。既然對方所圖的已經是意氣之爭,那就沒什麽利益可講。自己和這四個人完全是你死我活。

    不等開打,突然傳來朱迪女士的聲音:“放開我!”

    抓住朱迪女士的那家夥隻是盯著馮茂,根本沒反應。

    朱迪女士繼續高喊道:“我讓你放開我!你這個臭流氓!”

    啪!的一聲。被罵的那廝一耳光抽在朱迪女士臉上。馮茂就見旁邊那廝在同夥行兇的同時做好了衝出來的準備,隻是見馮茂根本不為所動,隻能停下撲上來的準備。

    被打倒在地的朱迪女士趴在地上高聲喊道:“你這個臭流氓!仗著比我厲害,就欺負修行者。按照規矩,你這種人被殺是活該!”

    馮茂忍不住分了點神,更覺得危險。朱迪女士這表現不正常啊,難道是想吸引馮茂的注意力,讓其餘兩個沒出現的家夥出手偷襲麽?

    想到此處,馮茂立刻決定溜走。好漢不吃眼前虧!

    剛要動身,就見那兩個家夥身體突然古怪的僵直起來,像是被什麽勒住。隨即聽到有人冷笑道:“嗬嗬!竟然有人光天化日之下行兇,不多見啊!”

    說話中,艾比士家的黑袍無聲的從院牆外走了出來。

    馮茂登時懵了,這是在唱的哪一出啊!艾比士家的人絕不可能伸張正義,艾比士家的黑袍出來做什麽?難道是想偷襲自己?

    為了安全馮茂連退幾步,閃到牆外。仔細觀察周圍,並沒見到包括麥倫在內的另外兩個家夥的身影。正不知該如何處理,就見一輛汽車從遠處飛馳而來,沒多久就到了近前。麥倫帶著另外一名修士從汽車裏跳出來,沿著遠離馮茂的路線衝入院子。

    就聽麥倫站定之後說道:“先生,隻怕是誤會!”

    “誤會?”艾比士家的黑袍帶著明顯刁難的語氣說道:“朱迪女士在這裏,馮殿下也親眼看著。我正好從旁邊經過,所有事情都看得清清楚楚,這算是什麽誤會?若真是誤會,到教會,請人測個真偽,不什麽都明白了麽!”

    馮茂此時才有些明白過來。第一想法是黑袍在內的這幫人會不會一起演自己。不過看眼前的局麵,貌似不太可能。不等馮茂完全排除所有威脅,就聽麥倫用知道自己被人套路的認命語氣說道:“閣下,咱們也不用廢話了。既然你都出麵了,不妨請閣下說說到底想要什麽。”

    黑袍沒吭聲,爬起來的朱迪女士開口說道:“鋼鐵廠的收益給你2%,你的三個手下2%。就這麽多。如果你們拿了這些還有別的想法,那就請麥倫你來說說該怎麽辦?”

    馮茂有些意外。朱迪女士這麽息事寧人做法也不算離譜,隻是馮茂還真不知道這件事被捅到教會之後有什麽樣的結果。

    “您是要我發誓麽?”麥倫帶著種調侃的語氣說道。

    “你們都得發誓。”朱迪女士毫不客氣的提出了要求。

    之後的事情令馮茂更是訝異。之前對自己咋咋唿唿的那貨在黑袍麵前如同溫順的綿羊般宣誓,這件事到此為止。

    這個世界雖然有超凡之力,卻不存在能當做誓言公正方的神或者惡魔。馮茂隻能認為超凡世界中不同等級之間的關係比想象中更殘酷。麥倫這廝很清楚自己被殺之後是不會有人替他們說話的。即便如此,馮茂對麥倫能如此鄭重宣誓的行為也頗為意外。

    麥倫等人宣誓完畢,黑袍、朱迪女士、馮茂三人上了汽車。汽車啟動之後,馮茂忍不住問黑袍:“閣下,您真的會隨時關注工廠?”

    艾比士家的黑袍看了看馮茂,淡然答道:“馮殿下,你聽說過奪心經文吧?”

    “聽說過。”

    “隻要鄭重發下誓言,就會深深留在心中。教會做過專門的實驗,發現那幫越是想忘記這個誓言的,誓言的印象就會越深刻。那些完全不在乎誓言的人,極少出現破壞誓言的行為。所以我不用時刻監視他們,隻要在他們破壞誓言之後出手,把他們抓到教會就可以了。根據誓言內容,他們會經過奪心經文的測試,然後被實施懲罰。”

    馮茂忍不住歎息,原來教會還承擔著仲裁者的角色。仲裁的方法居然意外的具備科學性。正想詢問教會有沒有瞎搞的可能,就聽朱迪女士說道:“馮殿下,我已經把一成六的股份轉讓給艾比士家。轉讓的基礎,就是馮殿下會全力幫助工廠運營。”

    不等馮茂迴答,黑袍繼續說道:“殿下,有你在,我才能放心鋼鐵廠良好運行。之前朱迪不是提出過這樣的要求,我們可是拒絕了。”

    雖然腦子裏各種念頭,馮茂卻隻能幹笑幾聲。現在說啥都是廢話了,自己若是不出力,得罪的就是艾比士家。馮茂實在找不出不合作的理由。

    正準備沉默,馮茂突然想起個問題,連忙問道:“閣下,以您的睿智,您覺得麥倫還會找我麻煩麽?”

    黑袍用淡然中帶著傲然的語氣應道:“麥倫不會,但是麥倫身邊那幾個家夥未來會不會,我不好說。現階段他們應該不會襲擊你。那個誓言要求他們絕不對鋼鐵廠裏頭的人動手。馮殿下可是鋼鐵廠中重要的成員,他們敢動手,我就得收拾他們!”

    馮茂不是太擔心自己的安危,但是馮茂擔心那幫家夥對馮茂手下的人動手。可艾比士家明顯是無利不起早的家夥,他們可沒理由為馮茂所在貧民區出力。想到這裏,馮茂隻能用寬慰的語氣說道:“謝謝。我安心了。”

    經過這麽一番折騰,日子暫時安穩下來。就在馮茂跑完建立郵局的流程之後,迴到家居然接到了信,來自呂林堡的信。馮茂打開一看,居然是呂林堡教會來的。信裏麵告知馮茂,要馮茂在三天內到布加勒教會商談建立學校的事宜。

    馮茂很是不解,這封信的背後推手到底是想拉攏馮茂的教會,或者是勒內閣下通過關係疏通了教會內部的關係。

    第二天馮茂就拿著信到了布加勒城教會,接過馮茂遞上來的信,黑袍也遞給了馮茂一封信,兩人分別看起來。信的內容很短,基本是把兩方的名詞位置換了換。布加勒城教會得到的是同意馮茂建立學校,由教會對馮茂建校進行指導。

    黑袍倒也爽快,直接告訴馮茂:“馮殿下,學校具體怎麽辦是你的事情。所謂指導,是我們要審核你的教材。很多東西是不允許教給護士學校的學生。另外,我們也有時間限製,你的護士學校必須在一個月內完成準備,一個學期四個月,半年內,你得和其他學校一樣教出一批完成第一學期學業的學生。”

    馮茂不理解黑袍為什麽這麽著急。想了好大一圈,一個念頭突然冒了出來。如果納維亞帝國擴大了戰爭規模,前線的傷兵當然要運到有極好醫療實力的拉尼亞。這種局麵下,足夠的護士可是非常珍貴的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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