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四十多歲的男子請進房間,馮茂想給這位穿著體麵的先生燒杯熱水。準備生火的時候才發現蜂窩煤被用光了,隻覺得尷尬之情油然而生。

    “我也是突然來打擾,咱們把話說完,我就迴去了。”這位先生爽快的說道:“我叫馬洪。”

    這個名字非常東方化,從長相上看得出馬洪先生是布萊克海附近的人。黑發黑眼,胡須與頭發卷曲,並非東方的模樣。馮茂索性單刀直入的問:“我從沒見過您,不知道馬洪先生為何要幫助我。”

    “馮茂先生,您的母親曾經幫助過我,所以我想盡可能的有些表示。”馬洪答道。

    馮茂呆住了。難道這位也是穿越者麽?還是自己母親的朋友?難道是母親派來的?

    正在胡思亂想,就聽馬洪繼續說道:“孫寧公主殿下是位非常可敬的人,她從來不會索要迴報。這隻是我個人的心意。”

    孫寧。這是馮茂現在肉體記憶中的一個名字。也是這具身體的母親。馮茂歎口氣,卻不說話。停了一陣,馮茂說道:“感謝您,馬洪先生。隻是我已經準備到學校住宿舍,還請您和我去把房租退掉吧。”

    “我也有些自己的心思。”馬洪坦率的說道:“我聽人說,您免費為一個孩子做了手術。馮茂先生,您在這個年齡的醫術已經令人佩服。更讓我佩服的是您肯為窮人做事。我想請您能夠每個星期迴來一趟,為這裏的窮人提供點治療。”

    馮茂盯著馬洪看了起來,他穿著得體,衣服料子很好,剪裁精致。從馬洪的的舉止看,這應該是他日常裝束。

    那麽這個要求就不正常了。

    “你到底想幹什麽?”馮茂慢慢的問道。

    “您想通過學習醫術來獲得掌握奇跡之力的方法,我很認同您的看法。用醫院的病人來獲取知識太慢了。在這裏為窮人治療可以獲得更多機會。我想幫助您,我也想幫助窮人。”

    馬洪的話讓馮茂覺得渾身不安,被人揭穿心裏的想法已經非常難受,讓馮茂更難受的是馬洪這廝憑什麽安排馮茂的人生。

    不等馮茂發問,就聽馬洪繼續說道:“馮茂先生,您留在這裏,我猜想是想學成奇跡之力,為您的父母報仇吧。我既然受過公主殿下的恩惠,也願意幫助您。”

    “你……是想利用我吧。”馮茂決定拒絕對麵的馬洪。他從來沒想過報仇,說的薄涼點,馮茂對這具身體的一切社會關係都沒興趣。馮茂從不認為那些人的生死與自己有關。

    “馮茂先生,您都已經到了布加勒城。您以為隔海相望的那些加害者們怎麽想。孫殿下送您到呂林堡去,應該是期望耶萊教會的人保護您。很明顯,耶萊教會並不準備保護您。雖然我力量有限,也願意幫助您學習奇跡之力。”

    聽馬洪指責起耶萊教會,馮茂立刻不爽的說道:“你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嗬嗬。馮茂先生,不管發生了什麽,耶萊教的人貌似並不想保護您。如果您待在呂林堡,就不會受傷害。而你並沒有留在……”

    “那是我願意離開的!”馮茂怒道。

    “哦?是您要求離開的?那些人就同意了?”馬洪皺起了眉頭。

    “是的!”馮茂更是大大不高興,他不想勾起那些不快的迴憶。

    馬洪皺著眉頭問道:“馮茂先生,您不覺得讓您這樣的孩子單獨離開呂林堡,是很不人道的麽?這不就是在拋棄您麽?”

    馮茂正想反駁,話卻哽在喉頭。讓一個十四歲的孩子單獨返迴故鄉,從道理上的確有掃地出門的意思。但這樣的判斷讓馮茂更怒,他完全不允許剛見一麵的人詆毀自己的老師勒內閣下!

    正準備發怒之時,就聽馬洪說道:“馮茂閣下,今天我時間有限,隻能教給您一點東西。不如我們就開始吧。請告訴我,您怎麽理解該如何使用奇跡之力。”

    話到嘴邊又憋住了。馮茂曾經想方設法學習超凡之力,沒想到這機會在此時突然降臨。整理一陣思路,馮茂說道:“我以為超凡之力是用自己的力量調動別人體內的超凡之力。”

    馬洪沒吭聲,兩人就這麽靜靜的大眼瞪小眼。過了一陣,馬洪問道:“這就是您掌握到的超凡之力的知識麽?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是您自己感悟出來的吧?”

    “……差不多。”馮茂有點尷尬的答道。獲得這些認知的道路對自己來說是非常艱苦的,然而對麵的馬洪表現出的感覺好像是‘居然隻有這點?’

    馬洪脫下手套,露出短粗的手掌,“請允許我對您做些測試,請您不要擔心。”說完,他抬起手掌。馮茂立刻感覺到身上受到了指頭戳般的感覺。而體內的力量隨即運轉起來,開始抵禦這種力量的侵襲。指頭戳的力量很快變成手推般的強度,馮茂體內的力量依舊能夠抵抗。

    很快,觸及馮茂的力量已經不再是一股,兩股、三股力量對馮茂造成了影響,馮茂用精神控製著體內的力量主動抵禦,感覺隻能勉強能夠抵抗的住。而力量增加到五股的時候,馮茂終於無法分神,腋下出現了被搔動的感覺,馮茂忍不住笑出聲來。

    力量瞬間消失。馬洪重新帶上手套,這才說道:“馮茂先生,您的力量很強,遠超我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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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茂覺得這是恭維,卻又忍不住心中歡喜。那些遇到奇遇的主人公們都會被如此稱讚。

    “但是您明顯沒學習過任何奇跡之力的使用方法,這……這好像……算了。我來告訴您一些知識。在很久很久之前,還沒有奇跡之力的稱唿。那時候得罪部落巫師的人經常會在巫師麵前突然渾身著火般的慘叫,痛苦的翻滾,最後死去。死者的身體與被火燒死的人一模一樣。但是沒人知道他們是怎麽燒死的。大家知道的隻是沉睡在座位上的巫師在睡夢中施法殺死了這個人。那時候奇跡之力被稱唿為夢境之力,或者幻境之力。”

    馮茂專心聽著,每次聽到曆史故事的時候都會讓他很開心。聽了這段敘述,馮茂問道:“這是多久之前?”

    “大概三四千年前吧。”馬洪答道。

    馮茂一陣失望。他本以為這是強大的力量,沒想到隻是遠古時代的事情。

    “您曾經使用過奇跡之力改變人的身體吧?”馬洪問。

    想起自己曾經讓小男孩折斷的肋骨恢複原位,馮茂點點頭。

    “是不是感覺使用了力量之後身體仿佛被掏空了?”

    馮茂大大點頭。那種枯竭的感覺可不是能忘記的。

    “您的力量大概就如當年的巫師一樣,強大,卻不知道該如何使用。如果目的是殺人的話,大鐵錘能殺人,斧頭能殺人,短刀能殺人,一根針也足以殺人。隨著對奇跡之力的認識越來越深刻,出現了使用力量的方法。於是夢境之力就變成了奇跡之力。您這裏有紙麽?”

    聽了馬洪的要求,馮茂連忙進了書房兼臥室的內間。他記得書架上留了些紙,找的時候一張也沒有了。他隻能跑去房東那裏借了幾張紙。

    馬洪看了看紙,欲言又止。他從口袋裏掏出兩支筆,選了鉛筆。馬洪把筆尖削細,在紙上邊寫邊講。

    四張普通作業本大小的紙拚成一張,比螞蟻大不了多少的字寫滿了正反兩麵。字已經夠小了,關於力量運行模型的線條比蚊子腿還細了許多。也虧得馬洪的力量操縱精準,複雜的線條密密麻麻,卻又清晰的很。

    等馬洪全講完,馮茂覺得自己都虛脫了。馬洪看著馮茂的模樣,又問道:“您沒學過驅逐疲憊的運功法術麽?這是最基本的奇跡之力運行術。”

    馮茂搖搖頭。見馬洪開始在本就沒留下任何空間的紙上找空間。馮茂連忙打起精神起身去房東那裏要紙。好一陣敲門,房東才開了門。就見他穿著睡衣,睡眼惺忪。馮茂不明白這廝為啥這麽早就睡了。

    得知馮茂還要借紙,房東打著哈欠搖搖晃晃的取來紙。把紙遞給馮茂的時候,房東求饒般的說道:“馮茂先生,這都幾點了啊。您早點睡吧。”

    馮茂不知道怎麽迴事,房東關上房門,他才發現樓裏麵已經一片靜寂,連最吵鬧的房客家裏也沒了聲音。房子裏的鬧鍾已經帶去了學校的宿舍,馮茂隻知道自己已經開了燈。迴到住處,馮茂問道:“馬洪先生,幾點了?”

    馬洪掏出懷表看了看,“哦,已經一點了啊。說的興起,忘記了時間。”

    “一點了?!”馮茂驚了。他請馬洪進屋的時候還沒開燈呢。冬天黑的早,不知不覺之中過去了至少七八個小時啦。

    這次紙張充足,馬洪卻隻是用正常的字體寫了大半張紙就講完了驅逐疲勞的功法。

    寫完之後,馬洪又講述其中的要點。說完,他起身說道:“馮茂先生,今天就到這裏吧。我給您交了一年的租金,如果有空的話,我還會來拜訪。”

    送走了馬洪,馮茂腦子渾渾噩噩的坐到桌前看著那份超凡之力使用模式圖。按照馬洪所說,掌握了這些,至少也能施展出最簡單的鎖喉術。

    其實這種法術並不叫鎖喉術,隻是鎖喉能夠讓對手的心理反應比實際效果更大。超凡者才普遍用鎖喉的方式施展力量。

    傻坐一陣,馮茂突然清醒過來。自己怎麽就讓馬洪走了?現在想起來還有好多事情想問馬洪。

    然而屋裏空蕩蕩的。而且這次簡單的見麵時也沒聊過馬洪自己的住處,如果不是桌上的寫滿字的紙真正存在,馮茂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個夢。他隻能安慰自己。沒事,馬洪還會來的。也許明天就能見到他。

    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三天過去了。一星期過去了,學校的警衛來告訴馮茂有人找他。馮茂急匆匆趕去,就見接待室裏麵又是瑪麗。

    馮茂大大失望,接過瑪麗遞過來的紙打開看了,就見紙上寫著請他迴去一趟,有人受傷了。

    出發前,馮茂仔細檢查了醫療箱。器械齊全,縫合線充足。這些天馮茂還是負責打掃手術室,他順走了不會引起注意的所有東西。連麻醉劑這種會嚴格控製的東西,馮茂一滴、半滴、兩三滴的攢,現在也有了半瓶。憑借這套東西,隻要別是割膽囊之類的手術都足以應付。哪怕是割闌尾這種手術也足夠做四五台。

    這邊胡安已經在等著,馮茂先把胡安叫到一邊,語氣嚴厲的說道:“胡安先生,你可知道醫學院的學生在外麵私自行醫,會被開除的麽?”

    “知道,知道。”胡安連連點頭,“我和他們說了,我是從外地請來的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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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茂覺得這借口聽著非常不對勁,稍微一想就發現裏頭的問題。這幫人窮的得馮茂‘醫生’通過順東西幫他們倒貼治療支出。若沒有做手術順東西的機會,醫療箱中的東西用錢買,馮茂隻能去賣身湊錢。

    這樣的家夥們居然能請得起外地的醫生,這是騙鬼麽?

    胡安看著馮茂,不等馮茂說啥,他收起笑容,正色說道:“馮茂兄弟,我對他們說了,若是敢走漏消息,下次他們就是快死了,也沒醫生來治病了。為了自己的小命,還是管住自己的嘴。若是想吹,就吹說是我給他們治的病。他們也不是不識好歹,都說了,不管對誰都說是我給他們治的病。”

    馮茂還是覺得這話聽著不對勁。不過這等事真的追究起來,那就沒完沒了。既然自己願意幫他們治病,就這麽著吧。

    進了充當治療室的病房,從外麵看房子和其他破房子沒啥分別,進到裏麵就發現除了不漏風之外,居然還有煤爐,氣溫比外麵高些。馮茂有點滿意,就聽胡安喊道:“你們都聽著,今天是誰給你們治的病?”

    “是胡安大哥!”屋裏的人齊聲應道。

    胡安連問三遍,迴答都一樣。胡安轉頭對馮茂笑道:“你看,我讓他們背熟啦。誰問起來,他們都會這麽說。”

    馮茂也不想再管這事,就叫病人過來。第一個病人是手臂上被劃了個大口子,無法自行收口,傷口兩邊的肉如同嬰兒的小嘴般翻著。馮茂讓胡安找兩條大漢幫著按住這位,又掏出件白大褂扔給瑪麗,命道:“你穿上這個過來幫忙。”

    瑪麗怯生生的套上白大褂,湊過來。馮茂讓瑪麗幫他拿工具,自己開始處理傷口。

    經過一星期的研究,馬洪先生教給馮茂的法術已經有點被吃透一小部分,而這一小部分已經讓馮茂確信這套東西是真家夥。

    勒內老師說過,‘各個教派的超凡之力體係從來不是對真理的探索,而是告訴你如何掌握它們在漫長歲月中總結出的經驗與法門。你要做的隻是跟在它們背後走,而不是居於這些理念之外去考慮這些經驗的本質是怎麽迴事。’

    雖然馮茂還是忍不住去思考法術的本質,但是有了具體法門之後就是不同。他抬起手掌,先在體內構建了一個探索模型。

    以前馮茂檢查傷口是用超凡之力對傷口來了個‘全息掃描’,用獲取的大量數據與自己的身體對比,然後判斷病人病灶處的情況。

    現在馮茂構建了一個三維網,每根‘網線’之間存在一定距離。根據不同‘網線’傳來的不同感應,結合自己的經驗對傷處的情況做出一個判斷。

    網狀判斷當然沒有‘全息掃描’來的細致,卻隻用原本幾十分之一的力量就可以長時間維持。馮茂以前用不了太久就會耗盡力量,現在他能夠輕鬆維持幾個小時這種感知模型。

    對著病人傷口處感知片刻,馮茂用探針小心刺入,病人感到酸麻,立刻扭動起來。兩條大漢說著,‘別動!’手上用力,把這廝牢牢壓製住。

    馮茂也不管病人難受的笑、嘬牙花、又哭又笑,他隻是全神貫注的探針輕巧的進入傷口,把受傷後進入傷口的雜物與細微的纖維絲都給挑出來。處理完這些,馮茂才對傷口進行了縫合。縫合後馮茂忍不住來了個‘全息掃描’。就感覺處理好的地方結合的不錯,雖然傷者體內流動的力量在這裏還有紊亂,至少之前被傷口完全被阻斷的內部流動恢複了。

    劃傷、刺傷、扭傷、拉傷。這些病人們的傷處也沒啥特別。隻是治療起來很麻煩,格外麻煩的是這些病人家裏定然是冰冷。屋裏溫度最高的物體大概就是他們的身體,在持續散熱的情況下很多傷痛並非靠治療能夠起效。

    馮茂隻能告知他們要對某些位置保暖,除此之外就隻能等到春天氣溫上升後自然好轉。

    原本以為自己的話會被這幫人嘲笑,沒想到病人卻答道:“我也知道這是老毛病,春天就好了……”

    在幾乎一樣的開場白之後,這幫人就會說他們接了活計,若是不去的話就得餓死之類沒多大區別的內容。

    馮茂狠狠心,讓瑪麗拿過一個針匣。瑪麗端著針匣走過來,看到馮茂從裏麵抽出又細又長的銀針,忍不住連退幾步。

    馮茂心中暗笑,以前看小說的時候很多書都寫,隻要看到細長尖銳的東西,奔跑的馬匹立刻就會停下奔跑。所以長槍陣能夠輕鬆對抗騎兵衝鋒。

    其實人類看到同樣的東西也會感到不適,這種感覺可不是隻有馬匹獨有啊。

    給病人們戴上眼罩,馮茂開始給他們針灸。自從被迫獲得奪心經文殘篇之後,馮茂已經能夠清晰感覺到全身經絡與720處穴位。

    重擊下足以致死的穴位有36處,重要而不致死的穴位有72處。確定了這個數字之後,馮茂就不再懷疑針灸術了。

    針灸應該有用,問題在於每個人被針灸時候的反應都不同,同一個人不同針灸之時的反應也不相同。是個人都能把針刺入穴位,是個人都能學會在銀針尾部綁上艾草棉球等物點燃。然而不是每個人都能明白這一針下去,病人體內到底起了什麽反應。

    雖然馮茂其實也不清楚病人會有什麽反應,他還是去波塞冬鐵匠鋪打造了一套銀針。這套銀針用盡了馮茂口袋裏最後的錢,他以後隻能靠著學校的各種餐券活下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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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針尾部的絨草球散發出植物特有的舒爽味道,感受著病人體內的反應。馮茂他對瑪麗說道:“把筆記本給我。”

    記錄著數據,馮茂覺得互相幫助的這一天終於到了,

    這幫人針灸完畢,又有兩名病人抬到屋裏。馮茂一檢查竟然闌尾炎,他連忙開始準備手術。兩位壯漢受命幫忙,可他們完全抓不住重點,其中一位差點把馮茂放器械的搪瓷托盤都給撞掉了。

    沒辦法,隻能讓瑪麗這個小姑娘幫忙。還好這兩位送來的及時,馮茂手裏還有點麻醉劑,手術進行的比較順利。

    雖然其中一名病人的闌尾都已經穿孔,膿液滲出了一些。馮茂總算是洗去腹腔內的膿液,順利切除了闌尾。

    等全幹完,天都黑了。胡安一個勁的感謝,請馮茂到旁邊的房間休息。桌上放著麵包和酒,馮茂不喝酒,也沒胃口啃麵包。正想喝杯水,就見瑪麗進來低聲問道:“馮茂先生,我可以走了麽?”邊說邊向麵包看了幾眼,

    這下馮茂才想起這幾個小時,馮茂在忙,瑪麗也沒歇著。倒是兩位壯漢並沒幫上什麽忙。馮茂問胡安,“借給我點銅板。我得過一陣才能還給你。”

    “沒問題,沒問題。”胡安滿口答應。手伸進口袋摸了半天,掏出了三個銅板遞給馮茂。馮茂笑道:“謝了,胡安大哥,我就告辭啦。”說完就帶著瑪麗走了出去。

    “瑪麗,你幫我做手術的時候,不怕見血麽?”

    “有點怕。”

    “可我看你並沒有嚇得不敢動。”馮茂更覺得瑪麗很有趣。

    瑪麗很自然的答道:“你是為了救他們,若是不流血,他們也許得死。”

    這讓馮茂想起格朗先生的話。將銅板和麵包交給瑪麗,馮茂讚道:“瑪麗,你有當醫生的天份。”

    瑪麗這次什麽都沒說。馮茂覺得瑪麗大概不明白什麽是天份吧。到了路口,馮茂對瑪麗說道:“明天我還會來,你也來。”

    “我母親要我幫忙。”瑪麗低聲答道。

    “你告訴你母親,你來我這裏的每一天,我都會給你工錢。你問問你母親,覺得每天要給你多少工錢比較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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