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為什麽會這樣!”我驚慌失措地看著麵前的村人,他的慘叫聲猶如惡魔的嘶叫一般在我腦海中肆虐。
我渾身發寒,冷汗也從額間冒了出來,手中的水桶倏然砸到地上,發出的聲音卻被周遭的慘叫聲全數掩蓋。
為什麽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一個下半邊身子都被火焰浸透的孩子跌跌撞撞地攤倒在我的麵前,他已經連哭聲都發不出來了,滿臉淚水,本該純真的雙眼被絕望侵蝕。他已然焦黑的下半身慘不忍睹,火勢還在持續往上半身蔓延。
看著麵前這一切,我腦中猶如驚雷炸裂,想都不想便蹲下身去用手去撲那些烈火。
灼燙的溫度瞬間侵蝕到手掌,我咬牙忍耐,可一直到我的雙手都被火焰弄到焦黑,那些火卻仍然沒有半點要被撲滅的樣子。
躺在地上的孩子已經奄奄一息,我甚至能夠從他充滿絕望的眼中看到那點僅存的對活下來的希冀。
可即便我仰天痛哭,瘋了一般地去撲他身上的火,到最後依然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失去最後一點生氣。
“啊!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此刻內心的絕望與痛苦已經不能用言語說明,我的心口痛得厲害,唿吸也開始急促,跪倒在地上大腦裏一片空白。
曾經在一起朝夕相處的村人,如今被折磨著慘叫,我卻沒有半分辦法。
我仰天嚎哭,臉上痛苦的表情甚至要比村人們更甚!我的心裏充滿愧疚與痛苦,救不了人,幫忙也隻會讓他們離死亡更近一些,還有什麽能夠比現在更加痛苦的呢?
“東山,東山!”耳旁突然傳來清晰的聲音,我茫然抬頭,卻是劉剛擰著眉頭臉色凝重地走過來。
我沒有辦法了,現在無論見到誰都是我的救星。我抖著手抓住劉剛的腿,乞求般說道:“救救他們,我求你救救他們好不好?”幹澀的嗓子說出話來沙啞至極,我甚至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麵。
“沒有辦法,這些火太詭異了,我們……救不了的。”劉剛的臉上也沾染了不少的黑灰,顯然在過來之前也已經做了一番徒勞的努力。可即便他這樣說,我還是沒有辦法去相信麵前發生的一切。
我想要起身,再去想想別的辦法。總會有的,救人的方法總會有的!不管是什麽,我都會去嚐試,隻要給我一點點線索,隻要給我一點點提示,無論要我做什麽我都願意啊!
“不要再掙紮了東山,我們救不了他們的!”劉剛緊緊拽著我,防止我再去做一些傻事,“我們的幫忙隻是雪上加霜,這火不對勁,你的村人們就像是受到了詛咒一樣,怎麽都撲不滅的,不要白費力氣了!”
我癱坐在地上,將臉深深埋入了掌心之中,一顆心緊緊揪住。
太陽穴突突跳著,我眼睜睜看著村人們受著非人的折磨,從來沒有這樣無助過,曾經熟悉的房屋都在大火中燃燒坍塌,到處都成了灰燼,簡直就是人間慘劇!
“救救我,救救我啊啊啊!”
“嗚啊媽媽,媽媽我痛!”
“好痛啊——”
淒厲的哭嚎沒有停止過,我的眼前都似乎染上了血紅。
這或許會成為我心底一輩子的陰霾,親眼目睹村人們被惡魔般的火焰吞噬殆盡,卻什麽都做不了,在這樣的時刻仿若一個罪人!
原本我和劉剛在緩過來一些之後還去找了蔡奶奶,卻發現哪裏都找不到蔡奶奶的身影,就連身形像一些的遺體都沒有。她沒有在這場大火之中被吞噬,甚至可以說是消失了!
當天邊露出第一絲曙光的時候,大火已經持續了整整三個小時,原本充滿人氣的村莊突然便成了荒村。一夜之間,村裏所有人都被燒死了。
“你……節哀。”劉剛在我身邊,似乎是想說些安慰的話又不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說些什麽,隻能低聲歎氣,“抱歉,這件事情我也處理不了,隻能你自己想辦法了。”
他自知道行不夠,麵對如此狀況也隻能幹瞪眼著急。
我默默點頭,也知曉他的為難。本來昨夜發生的事情就相當匪夷所思,他若是能幫忙也早就出手了,不至於有所保留還陪伴著我一道痛苦,如今我自然不會遷怒到他的身上去。隻是我實在心痛如今發生的一切,就連道謝都說不出口來。
昨晚發生的一切都太過詭異,如今的我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道路上鋪滿焦黑的遺體,幾乎已經辨別不出身份,我頹然麵對著這座荒村,心裏忍不住淒涼悲痛。
“東山,還有人!”劉剛突然拽住了我的胳膊,聲音激動萬分。
我怔然看去,卻是黃仙黃太奶從一處岔道走來,瞧她的模樣似乎並沒有我們這般狼狽,隻是在那雙蒼老的眼睛看到遍地遺體時才會流露出一些不忍來。
“黃太奶!”我焦急跑去,途中還差點絆倒,一直到黃太奶的身邊才頓住腳步,“這到底是怎麽迴事,為什麽村裏會突然發生大火?為什麽……我一個人也救不了?”
劉剛也從身後趕來,站在我的身後。雖然有些疑惑不解,但也沒有出聲,隻是靜靜地聽著。
他應該已經意識到這個村子裏發生的事情都不是他能解決的,所以一直保持著沉默。
黃太奶緩緩搖了搖頭,她掃了一眼這已經荒廢的村子,臉色越發悵然,卻最終隻是歎了口氣。
她抬頭看向我,幹癟的嘴唇上下張合:“你如果真的想解開這謎題,就得先知道自己的身份。當你真正了解自己之後,你就會知道這一切的真相了。”
知道……我自己的身份?
黃太奶這一句話讓我仿佛置身在雲霧之中,我明明隻是一個普通人,有一個平凡的姐姐,生活在一個原本安然的小村莊罷了,我能有什麽身份呢?
“黃太奶,我……到底是誰?”我茫然地望著麵前的人,甚至有些無助地轉頭看向了劉剛,然而後者的神情也相當驚訝,更是用驚疑不定的目光看著我。
黃太奶的話讓我莫名想到蔡奶奶對我說的一切,同時劉剛之前對我失去的那些記憶的懷疑,也讓我開始焦慮。
我到底遺失了什麽記憶,那些記憶,又是否跟我的身份有關?
而黃太奶也並沒有再迴答我的問題,她最後看了一眼村子的廢墟,留下最後一句話:“有些事情我並不知曉,有些事情我即便知曉也說不得。一切都是天意,東山,你能夠依靠的隻有你自己,好自為之。”
語罷,黃太奶便緩緩往村外走去,隻留給我一個逐漸模糊的背影。
等到黃太奶的身影徹底不見的時候,劉剛才有些猶豫地問我道:“東山,剛才那個……黃太奶,她到底是誰?”
我搖了搖頭卻沒再說話,我已經什麽都不知道了,我連我自己是誰都不知曉,又怎麽知曉別人的真實身份?
見狀,劉剛也不再強行逼問我,隻是拍了拍我的肩膀,緊接著問:“那你姐姐我們還找嗎?現在雖說村裏麵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們卻顧著找你姐姐不太合適,但是……你的村人們已經這樣了,但是你的姐姐卻可能還或者等待我們去救,你的意思呢?”
姐姐自然是要救的,但不是現在。
“村人們都已經這樣了,我好歹要先讓他們入土為安。至於姐姐,等到將村人們安置完之後我會再去尋找的。”我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的深山老林,心底默默對著姐姐說了一聲對不起。
劉剛點了點頭,隨即便朝著最近的遺體走去,毫不介意地將人輕輕抱起送到一旁的空地上去,還衝我說:“那我們就趕緊的吧,時間拖久了不好。”
這件事情原本跟劉剛毫無關係,結果他不但因為我被卷入了無端的事故之中,現在還盡心盡力地幫我,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他!
眼眶裏逐漸浸出熱淚來,我狠狠抹了一把眼睛,略帶哽咽地對劉剛說:“謝謝你了兄弟,要不是你的話我真不知道還能夠依靠誰。我代替村人們都感謝你!”
劉剛咧嘴一笑,十分瀟灑地擺擺手:“救不了人已經很難受了,現在既然能給大家善後,我心裏倒反而舒服不少。你也別婆婆媽媽了,趕緊去做準備吧。”
我點頭應下,隨即便開始跟劉剛一樣搬運著村人們的遺體。
因為人數實在太多,我們在短時間之內根本不可能挖那麽多的墳墓,所以最後我跟劉剛決定挖一個大墳,然後將村人們的遺體全部安置進去,如此一來便解決了問題。
等到將村人們都安置如墳內拿土掩埋上的時候,已經到了黃昏時分。
這一整天我都頭痛欲裂,好像有無數的聲音在我腦海中纏繞。淒厲的慘叫,可憐的唿救,每一聲都在敲擊著我的靈魂,折磨著我的心靈。
而等到最後將墓碑立下之後,那些聲音才徹底從我的腦海中摒除。
此刻的我隻剩下了疲憊,跪倒在墓碑前久久不語。
我渾身發寒,冷汗也從額間冒了出來,手中的水桶倏然砸到地上,發出的聲音卻被周遭的慘叫聲全數掩蓋。
為什麽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一個下半邊身子都被火焰浸透的孩子跌跌撞撞地攤倒在我的麵前,他已經連哭聲都發不出來了,滿臉淚水,本該純真的雙眼被絕望侵蝕。他已然焦黑的下半身慘不忍睹,火勢還在持續往上半身蔓延。
看著麵前這一切,我腦中猶如驚雷炸裂,想都不想便蹲下身去用手去撲那些烈火。
灼燙的溫度瞬間侵蝕到手掌,我咬牙忍耐,可一直到我的雙手都被火焰弄到焦黑,那些火卻仍然沒有半點要被撲滅的樣子。
躺在地上的孩子已經奄奄一息,我甚至能夠從他充滿絕望的眼中看到那點僅存的對活下來的希冀。
可即便我仰天痛哭,瘋了一般地去撲他身上的火,到最後依然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失去最後一點生氣。
“啊!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此刻內心的絕望與痛苦已經不能用言語說明,我的心口痛得厲害,唿吸也開始急促,跪倒在地上大腦裏一片空白。
曾經在一起朝夕相處的村人,如今被折磨著慘叫,我卻沒有半分辦法。
我仰天嚎哭,臉上痛苦的表情甚至要比村人們更甚!我的心裏充滿愧疚與痛苦,救不了人,幫忙也隻會讓他們離死亡更近一些,還有什麽能夠比現在更加痛苦的呢?
“東山,東山!”耳旁突然傳來清晰的聲音,我茫然抬頭,卻是劉剛擰著眉頭臉色凝重地走過來。
我沒有辦法了,現在無論見到誰都是我的救星。我抖著手抓住劉剛的腿,乞求般說道:“救救他們,我求你救救他們好不好?”幹澀的嗓子說出話來沙啞至極,我甚至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麵。
“沒有辦法,這些火太詭異了,我們……救不了的。”劉剛的臉上也沾染了不少的黑灰,顯然在過來之前也已經做了一番徒勞的努力。可即便他這樣說,我還是沒有辦法去相信麵前發生的一切。
我想要起身,再去想想別的辦法。總會有的,救人的方法總會有的!不管是什麽,我都會去嚐試,隻要給我一點點線索,隻要給我一點點提示,無論要我做什麽我都願意啊!
“不要再掙紮了東山,我們救不了他們的!”劉剛緊緊拽著我,防止我再去做一些傻事,“我們的幫忙隻是雪上加霜,這火不對勁,你的村人們就像是受到了詛咒一樣,怎麽都撲不滅的,不要白費力氣了!”
我癱坐在地上,將臉深深埋入了掌心之中,一顆心緊緊揪住。
太陽穴突突跳著,我眼睜睜看著村人們受著非人的折磨,從來沒有這樣無助過,曾經熟悉的房屋都在大火中燃燒坍塌,到處都成了灰燼,簡直就是人間慘劇!
“救救我,救救我啊啊啊!”
“嗚啊媽媽,媽媽我痛!”
“好痛啊——”
淒厲的哭嚎沒有停止過,我的眼前都似乎染上了血紅。
這或許會成為我心底一輩子的陰霾,親眼目睹村人們被惡魔般的火焰吞噬殆盡,卻什麽都做不了,在這樣的時刻仿若一個罪人!
原本我和劉剛在緩過來一些之後還去找了蔡奶奶,卻發現哪裏都找不到蔡奶奶的身影,就連身形像一些的遺體都沒有。她沒有在這場大火之中被吞噬,甚至可以說是消失了!
當天邊露出第一絲曙光的時候,大火已經持續了整整三個小時,原本充滿人氣的村莊突然便成了荒村。一夜之間,村裏所有人都被燒死了。
“你……節哀。”劉剛在我身邊,似乎是想說些安慰的話又不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說些什麽,隻能低聲歎氣,“抱歉,這件事情我也處理不了,隻能你自己想辦法了。”
他自知道行不夠,麵對如此狀況也隻能幹瞪眼著急。
我默默點頭,也知曉他的為難。本來昨夜發生的事情就相當匪夷所思,他若是能幫忙也早就出手了,不至於有所保留還陪伴著我一道痛苦,如今我自然不會遷怒到他的身上去。隻是我實在心痛如今發生的一切,就連道謝都說不出口來。
昨晚發生的一切都太過詭異,如今的我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道路上鋪滿焦黑的遺體,幾乎已經辨別不出身份,我頹然麵對著這座荒村,心裏忍不住淒涼悲痛。
“東山,還有人!”劉剛突然拽住了我的胳膊,聲音激動萬分。
我怔然看去,卻是黃仙黃太奶從一處岔道走來,瞧她的模樣似乎並沒有我們這般狼狽,隻是在那雙蒼老的眼睛看到遍地遺體時才會流露出一些不忍來。
“黃太奶!”我焦急跑去,途中還差點絆倒,一直到黃太奶的身邊才頓住腳步,“這到底是怎麽迴事,為什麽村裏會突然發生大火?為什麽……我一個人也救不了?”
劉剛也從身後趕來,站在我的身後。雖然有些疑惑不解,但也沒有出聲,隻是靜靜地聽著。
他應該已經意識到這個村子裏發生的事情都不是他能解決的,所以一直保持著沉默。
黃太奶緩緩搖了搖頭,她掃了一眼這已經荒廢的村子,臉色越發悵然,卻最終隻是歎了口氣。
她抬頭看向我,幹癟的嘴唇上下張合:“你如果真的想解開這謎題,就得先知道自己的身份。當你真正了解自己之後,你就會知道這一切的真相了。”
知道……我自己的身份?
黃太奶這一句話讓我仿佛置身在雲霧之中,我明明隻是一個普通人,有一個平凡的姐姐,生活在一個原本安然的小村莊罷了,我能有什麽身份呢?
“黃太奶,我……到底是誰?”我茫然地望著麵前的人,甚至有些無助地轉頭看向了劉剛,然而後者的神情也相當驚訝,更是用驚疑不定的目光看著我。
黃太奶的話讓我莫名想到蔡奶奶對我說的一切,同時劉剛之前對我失去的那些記憶的懷疑,也讓我開始焦慮。
我到底遺失了什麽記憶,那些記憶,又是否跟我的身份有關?
而黃太奶也並沒有再迴答我的問題,她最後看了一眼村子的廢墟,留下最後一句話:“有些事情我並不知曉,有些事情我即便知曉也說不得。一切都是天意,東山,你能夠依靠的隻有你自己,好自為之。”
語罷,黃太奶便緩緩往村外走去,隻留給我一個逐漸模糊的背影。
等到黃太奶的身影徹底不見的時候,劉剛才有些猶豫地問我道:“東山,剛才那個……黃太奶,她到底是誰?”
我搖了搖頭卻沒再說話,我已經什麽都不知道了,我連我自己是誰都不知曉,又怎麽知曉別人的真實身份?
見狀,劉剛也不再強行逼問我,隻是拍了拍我的肩膀,緊接著問:“那你姐姐我們還找嗎?現在雖說村裏麵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們卻顧著找你姐姐不太合適,但是……你的村人們已經這樣了,但是你的姐姐卻可能還或者等待我們去救,你的意思呢?”
姐姐自然是要救的,但不是現在。
“村人們都已經這樣了,我好歹要先讓他們入土為安。至於姐姐,等到將村人們安置完之後我會再去尋找的。”我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的深山老林,心底默默對著姐姐說了一聲對不起。
劉剛點了點頭,隨即便朝著最近的遺體走去,毫不介意地將人輕輕抱起送到一旁的空地上去,還衝我說:“那我們就趕緊的吧,時間拖久了不好。”
這件事情原本跟劉剛毫無關係,結果他不但因為我被卷入了無端的事故之中,現在還盡心盡力地幫我,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他!
眼眶裏逐漸浸出熱淚來,我狠狠抹了一把眼睛,略帶哽咽地對劉剛說:“謝謝你了兄弟,要不是你的話我真不知道還能夠依靠誰。我代替村人們都感謝你!”
劉剛咧嘴一笑,十分瀟灑地擺擺手:“救不了人已經很難受了,現在既然能給大家善後,我心裏倒反而舒服不少。你也別婆婆媽媽了,趕緊去做準備吧。”
我點頭應下,隨即便開始跟劉剛一樣搬運著村人們的遺體。
因為人數實在太多,我們在短時間之內根本不可能挖那麽多的墳墓,所以最後我跟劉剛決定挖一個大墳,然後將村人們的遺體全部安置進去,如此一來便解決了問題。
等到將村人們都安置如墳內拿土掩埋上的時候,已經到了黃昏時分。
這一整天我都頭痛欲裂,好像有無數的聲音在我腦海中纏繞。淒厲的慘叫,可憐的唿救,每一聲都在敲擊著我的靈魂,折磨著我的心靈。
而等到最後將墓碑立下之後,那些聲音才徹底從我的腦海中摒除。
此刻的我隻剩下了疲憊,跪倒在墓碑前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