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啊,園山也有溫泉嗎?”


    李雲姍點頭說道:“有,還很大,那裏的消費不低。”


    那就是說曾文毅的車應該就在那裏,那奇怪了,人都丟了怎麽沒人報案啊?


    不對吧,從酒吧出來,有喝酒嗎?他問道:“他是怎麽去那裏的?”


    “搭車去的!”


    “對了,他的車呢?”


    李雲姍迴答道:“車子停在路邊的一停車格內,當時玉兒姐殺了他後,我們是說把車開走,所以就指導玉兒姐開車,因為晚上沒什麽車輛,就開了很遠,最後開入水庫裏了。”


    鍾逸塵無語了,難怪找不到車,是被開入水庫裏了,水庫沒有抽幹水,車根本就不能重見天日啊。


    鍾逸塵看著李玉兒,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輕聲問道:“為什麽不離開?”


    李玉兒微微低下頭,眼中閃過一抹悲傷,緩緩說道:“不想離開,因為我想他……當我得知他死去的消息後,心如刀絞,便選擇了上吊自盡。媽媽和姐妹們將我埋葬在這裏,而我則一直靜靜地等待著他的歸來,這一等就是漫長的325年……可是……”


    說到這裏,李玉兒的聲音漸漸低沉下去,可以清晰地從她的表情中捕捉到那一絲不甘與氣憤。


    鍾逸塵沉默片刻,接著說道:“他死的地方太過遙遠,而且你已經離世,想必你也明白,對於一個已逝去之人的靈魂而言,如果沒有強烈的執念或牽掛,很難長時間停留在人世之間……”


    然而,他的話尚未說完,李玉兒突然激動地打斷道:“沒有任何執念是嗎?難道他對我就沒有絲毫的思念之情嗎?難道他曾經對我說過的那些隻是謊言嗎?!!”


    她的眼眶中湧出了黑色的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般無法遏製。


    她緊緊握住拳頭,麵容因憤怒而扭曲,嘶聲道:“我曾是一名清倌人,與其他姐妹們有所不同,我隻賣藝不賣身。但媽媽卻告訴我,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必須掛牌接客。我深知自己無力反抗命運的安排,但幸運的是,在那個夜晚,我遇到了他。他毫不猶豫地拍下了我,並承諾會照顧我一生一世。那一刻,我仿佛找到了生命中的救贖。”


    “他高大又威猛,但他行為舉止又那麽風度翩翩,舉手投足之間散發著迷人的魅力,深深地吸引了我的目光。我心想,將自己的初次獻給如此出眾的男子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然而,那個夜晚,他並沒有與我發生肌膚之親,而是選擇和我聊天。”


    “他告訴我,他內心煩躁不安,因為即將出征,前途未卜。他解釋道,之所以不碰我,是不想讓我心生思念之情。”


    “接著,他詢問我需要多少贖身銀錢,並承諾如果他能凱旋而歸,一定會來贖我,給予我應有的名分,那時再與我共度雲雨之事。”


    “可是,他越是這樣說,我對他的思念便愈發沉重。他雖然故作深沉,但實際上並不了解我的感受。”


    “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他離去之後,給了媽媽一大筆銀子,並囑咐她不得再安排我接待其他客人,等待他歸來再接我迴去。”


    “媽媽看到那白花花的銀子以及他的赫赫威名,欣然答應下來。姐妹們得知此事後,都對我充滿了羨慕。”


    “然而,這一切美好的憧憬都是基於他在世的前提之下。當他不幸戰死沙場後,媽媽立刻改變了態度,表示既然我的守宮砂還在,那就應該重新掛牌營業。畢竟,將軍已死,之前的約定自然也無需遵守。”


    “可我不要,我不肯,當晚媽媽就準備再次給我掛牌,我隻能以死來表示我對他的忠貞。”她的聲音充滿了堅定和決絕,仿佛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我好傻,這裏是他的家,他的魂魄卻沒有迴來,我就這樣傻傻的等了他這麽久,我恨,我不甘。”她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眼中充滿了無盡的悲傷和痛苦。


    鍾逸塵輕輕歎了口氣,他說:“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他繼續說道:“其實你可能誤會他了,人死後確實會留下執念,但那並不是因為對你的思念或者眷戀,而是對於國家、城池以及千萬將士和百姓的牽掛。”


    “邵將軍當時肯定心係著將士們能否安全突圍,城池是否會因為他的死而被敵人攻破,將士和百姓會不會因為敵人的入侵而死亡,國家是否會在敵人不斷南下而滅亡。”鍾逸塵的語氣沉重而嚴肅,仿佛在講述一個殘酷的事實。


    “國與家,有國才會有家,在國家生死存亡之際,個人的感情是那麽的微不足道。”他的話讓她陷入了沉思,或許她開始理解邵將軍當時的選擇和決定。


    然而,心中的悲痛依然無法平息,她默默地望著遠方,思緒萬千。


    李玉兒身上的黑氣慢慢消散,她變迴了原來的樣子。


    她眼中滿是迷茫,淚水不住地流淌。


    她喃喃自語道:“可是城池守住了,將士和百姓都安全了,國家也保住了,他為什麽還不迴來?為什麽還不來見我?”


    鍾逸塵看著李玉兒,輕聲說道:“守住隻是一時的,我想,如果他沒有消散,應該會一直守在邊疆吧。”


    李玉兒微微點頭,表示認同:“嗯,他是個忠臣,也是個良將。”


    鍾逸塵繼續說道:“是的,但是隨著時代的更迭,朝代的輪換,他目睹了自己的國家被取代,而他卻無能為力,無法扞衛和守衛。他累了,也乏了,他或許認為,在他死後,你已經忘記了他,或者甚至有可能被某位貴人贖身離開了這裏。因此,他沒有再次產生執念,最終消散了。”


    李玉兒的眼淚如決堤般不斷落下,她哭訴道:“我沒有!我為他守住了貞潔,我沒有被任何人贖走!我……為什麽,你就不能迴來看看,為什麽你就認為我是那種女人。”


    鍾逸塵看著李玉兒,心裏也是一陣唏噓。


    李玉兒從一開始對他充滿敵意到現在對他的話深信不疑,他明白這是因為她的孤獨和寂寞。


    她在這裏守了三百多年,隻為了等一個人,這份堅持和忠誠實在令人感動。


    鍾逸塵安慰道:“不要難過,也不要傷心,跟貧道走吧,貧道送你離開。離開不是結束,是新的開始,我想上天也知道你對將軍的忠貞,下輩子一定會有福報的。”


    李玉兒聽了鍾逸塵的話,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喃喃自語道:“下輩子嗎?下輩子的我就已經不是我了。”


    她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著鍾逸塵,說道:“逸塵道長,我願意跟你走,但我不想離開這裏。三百年了,我為了他而‘活著’,我不想再這樣了,我想為自己再‘活’一些時間,讓我當你的鬼仆好嗎?我想繼續‘活’在這個世界,我想多看看這個世界。”


    鍾逸塵瞪大了眼睛,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他沒想到李玉兒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他原本隻是想幫助她解脫,卻不想她居然想要成為他的鬼仆。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心想:“怎麽又被賴上了啊,蒼天啊,家裏兩隻自己就要招架不住了,又來一隻,道爺我真的會減壽的。”


    但看著李玉兒那楚楚可憐的模樣,還有剛才聽到的故事,他知道她是善良的,他有些不忍拒絕啊。


    草了!鍾逸塵啊,你他媽就是個混蛋,你怎麽變成這樣子啊,對方是鬼,你的職責是什麽,是幫助她進入自然的循環。


    他說:“這不好吧,貧道…………”


    “逸塵道長,玉兒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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