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啊,這西司房的人數也太少了,孤覺得這兩百多人啊。”


    朱載壡說到這,輕嘖了下嘴巴,拿著1絲莫名的目光看向徐天賜,“是不能夠擔負起整個應天府的捕盜事務。”


    “殿下——那應天府衙也可以捕盜。”這聲音不需要去猜,便知道是那徐的。


    沒辦法啊,徐天賜本來不想要說的,但是看著這事態的發展,已經開始朝著自己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了。


    因此他必須要提出1些想法,當然了,他不可能直接去反對太子,所以他隻能去曲線救國,用那捕盜事務重疊的事實來試圖駁迴朱載壡的話。


    “好了——”


    朱載壡1聽到這話,直接1個揮手打斷了徐天賜接下來的話,“徐翁啊,你如果不說,孤都差點忘記了,這應天府也是要有責任的,要擔著這過失的。”


    “這樣吧,文長啊,跟高拱知會1聲,讓這考成法執行的時候再細致1些吧。”


    “諾——”徐渭自然是毫無遲疑地應下,想來那高拱也應該是如此的。


    “呃——”


    徐天賜頓時無言以對,隻能像是咽下1隻蒼蠅1樣看著那太子和徐渭的對話。


    “這樣吧——”


    朱載壡沒有理會這徐天賜的反應,而是繼續說了下去,“這東司房的1百多人,就整體移交到那緝事司當中。”


    “徐渭,你帶著那緝事司負責接收1下。”


    “是,殿下!!”


    朱載壡這1舉動,很明顯就是想要加重緝事司在南京錦衣衛乃至整個應天府的影響力。


    緝事司的發展還是太過於緩慢了,遠遠跟不上朱載壡心中所想的。


    不過這也不能管徐渭,畢竟徐渭的事情太多了,而不是他能力不行。


    之前那次清算軍匠的事務,他辦得非常好,遠比那鄭曉要快得多。


    平心而論,這緝事司其實發展也並不慢,是朱載壡有些心急罷了。那徐渭之前南下的時候就帶來了1批骨幹,人數也不多,就在7十多人,都是些官校。


    後來,那徐渭擔著那鎮撫司的差事,也利用這職務之便,將這緝事司的人手擴充了不少,但是還是不足的。


    今天,朱載壡將整個東司房的編製也劃撥到了緝事司,這就說明了這緝事司已經走上了明麵上,至少是南京錦衣衛的明麵上了。


    “對了,再給南京禮部下行1份諮文。”


    朱載壡再次補充道,“給那西司房單鑄1顆關防大印,這兩百來人能幹什麽?什麽都不能幹,孤不能再允許這法器被盜的事情再次發生了!”


    關防大印!


    居然是關防大印,居然給了那西司房關防大印!!


    這1次不單單是徐天賜內心震驚了,就連那自詡為剛剛投了投名狀的李庭竹,乃至那些個達官們,1個個都是麵露震驚之色。


    無他。


    因為每個人都知道這關防大印的作用,更知道那關防大印背後所代表的意思。


    這關防發端於半印勘合,那是什麽,那是地位和權勢的象征啊。


    整個錦衣衛也是有著關防大印,誰掌了這1印信,誰就真正掌握了錦衣衛的大權。


    而如今這西司房居然也擁有了關防大印,這就意味著整個西司房脫離了南京錦衣衛。


    不,不僅僅是脫離,更有可能是並列。


    這西司房可謂是1朝飛上天啊,誰要能分管拿西司房的印信,那誰也是1飛衝天啊。


    1想到這,幾乎是所有錦衣衛當中的官員,包括那李庭竹都對這徐渭投來了別樣的目光。


    那徐渭自然也是能感知到的,要知道他的才華和心思細膩之處遠超常人。


    但是那徐渭沒有任何的表現,就好似不知道自己即將要升官1般,也好像不知道周邊那些人投來的目光1樣。


    他隻是苦著1張臉,那眉頭還是皺起,臉上沒有絲毫的笑意。


    朱載壡也是個心細之人,同時剛剛那話又是他親自說出來的,自然也就多留意了周圍那些人的反應。


    尤其是徐天賜和李庭竹。


    徐天賜那個老狐狸,看不出什麽,但是李庭竹畢竟年歲輕1些,臉上的表情還是顯露而出了。


    朱載壡看得分明,那是1種羨慕和渴望的感受。


    唿——


    朱載壡在心中輕唿了1口氣。


    而後目光在徐渭和李庭竹的身上來迴掃視著。


    雖說他已經將這提督的位置許給了徐渭,也得到了諸多錦衣衛堂上官的默許,但是那是建立在西司房的檔次還比較低的情況。


    如今這西司房的檔次提升了,那麽這其中的蛋糕就被做大了,眼饞的人必然變多的。


    按著朱載壡自己的心裏話,他肯定是願意將這1西司房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他是不願意將這西司房的利益給分出去的。


    但是——


    朱載壡的目光最終定格在了那李庭竹身上。


    想要徐渭坐的穩,想要這南京錦衣衛變成自己的勢力,單單靠1個徐渭是遠遠不夠的。


    必須要形成1個相對來說全新的利益集團。


    這西司房便是1個極佳的契機的,之前那些個南京錦衣衛的編製都已經被占滿,以至於後來的人都隻能領到虛職而已。


    這可不是其中1些人想要的,就比如那李庭竹。


    “李庭竹啊。”


    想到這,朱載壡最終下了決心,想要更快的整頓整個南京錦衣衛,自己現階段必須要讓渡出去1部分利益。


    “殿下——下臣在!!!”


    那李庭竹自然也不是個愚笨之人,愚笨的人在官場上是很難活下去的。


    他1聽到太子叫自己的名字,其實內心便有了幾分猜測。


    當即有了幾分激動,急忙向前邁了幾步,臉上的喜意已經有些遮掩不住了。


    “嗯——”


    朱載壡自然將這1表情看在眼中,但是他沒有對這個表情多說些什麽,隻是輕輕點了點頭,而後緩緩踱步到李庭竹身邊。


    “庭竹啊——”


    朱載壡伸出手,輕輕拍在李庭竹的肩膀上,而那李庭竹也順勢彎著腰,讓朱載壡的手不至於抬得太高。


    “這文長啊,之前還隻是鎮撫司的鎮撫,對於南京錦衣衛的事務是不如你庭竹熟悉的啊。而這西司房剛剛成立,最是繁雜的時候,文長有時候這經驗不足,是比較難處理的,你要多多幫著他。”


    “下臣,下臣——”


    庭竹之前1直被那徐天賜壓著,無法有著實權,如今這西司房的職權1看就是深受太子重視的。


    若是自己能入那西司房,就意味著被太子所接納了。


    這不是職務高低的問題,而是距離權力中樞近還是遠的問題!!


    這也解釋了為何那李庭竹為何會對自己進入那西司房會如此高興。


    “好了,好了——”


    朱載壡的聲音很是和緩,就像是哄1個小孩子1般,“這西司房的提督自然是徐渭當著的,但是那2把手,同知提督,孤啊,也就對於你是最為放心的。”


    “那文長平日裏事務又多,很難去兼顧,你若是得空啊,這多去管管這西司房吧。”


    “是,是,殿下!!”


    李庭竹哪裏還不明白這太子話中的意思啊,自然是連連點頭。


    而這1幕被徐天賜看得1清2楚,內心的不安已然被無限放大了,他此刻就感覺自己宛如那東海之上被風浪裹挾著的小舟1般。


    “好了,好了。”


    朱載壡將這件事定下來之後,心情瞬間大好,那是真的開心,他又是拍了拍李庭竹,讓他起身,而後又隱晦地看了眼徐天賜之後,這才對著徐渭說道。


    “文長啊,孤早就聽說你們這南京錦衣衛堂食很是不錯。”


    朱載壡說到這,伸手摸了摸肚子,絲毫沒有半點做作,“那夏日炎炎,有什麽好推薦的啊。”


    徐渭聽到太子問話之後,這才擠出1點笑容,“迴殿下的話,這夏日避暑最好涼食。”


    “涼食好呀!孤還是很喜歡吃涼食的。是什麽啊。”


    朱載壡這話沒有說錯,後世的他很愛吃涼皮,這對於他來說是1種享受。


    “迴殿下的話,是山芋餺飥。”


    這話是李庭竹說的,這位自以為剛剛加入太子黨的勳貴還是很想要表現自己的。


    而全程下來,徐天賜1句話也沒有說,雖說在這南京錦衣衛當中,他的地位是要高於那徐渭和李庭竹的。


    但是太子卻避開了他,這種詭異的現象讓其他南京錦衣衛的官員,紛紛將目光重新轉移,轉到了那徐天賜身上。


    “山芋餺飥??”


    朱載壡的話語當中透露出些許好奇,“說說看呀,庭竹,孤這來到南京之後,倒是很少去接觸到美食啊。”


    朱載壡這話沒有說錯,現在他自己的飲食標準是1降再降,1開始是母雞湯,而且還是用老山參泡的。


    但是如今卻是喝粥了,喝些小麥粥,中午的時候,更是簡陋,直接跟那神樞營的軍士們1塊吃烙餅。


    朱載壡雖說後世不是那北方人,但是對於烙餅還是很喜歡吃的,也不感覺有什麽。


    但是對於當時的人,尤其是那些個神樞營的軍士們來說,這個意義完全不1樣了。


    1國太子啊,堂堂千金之尊啊,能跟自己等人1塊吃東西,這讓所有軍士都受到1種尊重。


    來自太子的尊重,這讓那些個軍士們1個個都埋下了死命效忠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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