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嗎?”


    “有,殿下!!”


    徐渭開口道,“臣在查訪時,還發現這…”


    徐渭說到這,看了眼坐在對麵的太子,頓了下,而後說道,“這內官監這幾年下來,都是靠著匠官徐杲一人主持,此人既擅於宮室建設,又極富巧思,且敢於任事,工作勤勉。”


    “徐…杲。”


    朱載壡嘴中重複著這個名字,自己腦海中似乎依稀有些印象。


    “行,既然是——”


    朱載壡還沒說完話,便發現徐渭的神色有些猶豫,看似還有什麽話想要說出口。


    見到這一幕的朱載壡,心中一動,當即開口道,“文長啊,你我之間莫要生分了,有什麽話隻管說出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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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渭應了下來,但是臉色照例是恭敬的。


    他雖說年輕,但是家中變故,早已將他的棱角抹去,也讓他深諳人情世故,自然是懂得進退的,也知道太子剛剛那話,隻是寬心之言,當不得真。


    “殿下,臣在早些年,曾有個忘年之交,此人名叫何維柏,原為福建巡撫,頗有政績,但是最終被…褫奪了官職。”


    聽到這的朱載壡,眼睛微微眯起,但是並沒有出言打斷,而是繼續聽著。


    “何兄失官之後,就在杭州府建了個書院,臣那時候常去那與他進行交談。”


    徐渭此刻的臉上也流露出些許追憶神色,不自覺地將話說多了,“他的文才與為人,都令臣佩服,但是最令臣吃驚的是他有個弟子,一直癡迷於算術與各種工藝,常自比於漢季的馬鈞。”


    “弟子??”


    朱載壡恍然,好嘛,感情這徐渭講了半天他朋友,自己還以為要推薦那個朋友呢,結果是他朋友的弟子。


    不過,此人居然以三國的馬鈞自居,這成功引起了朱載壡的注意力。


    這馬鈞是誰,那是整個華夏有數的工匠之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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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弟子,此人叫什麽啊——”


    “迴殿下!”


    徐渭恭聲道,“何兄那弟子,姓葉,名夢熊。”


    “葉夢熊!!”


    朱載壡臉色猛然一變,眼中的驚喜之色油然而生,見多了名人的他,現在已經很少能遇到讓他如此激動的名人了。


    但是葉夢熊是個例外。


    在朱載壡看來,這葉夢熊,就是近水,是幫助兵仗局,幫助整個大明軍工業更近一步的存在。


    他所發明的葉公神銃,那是後來整個大明在軍事上,克敵製勝的最有效武器!


    整個大明的文人,其實是可以被分為數類的。


    其一,就是那些自詡清流,為民爭氣的酸儒,也就是後來的東林黨人,這幫子人,在朱載壡看來就是些鼠輩,還會立牌坊的鼠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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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那個水太冷的錢謙益就是典型代表。


    其二就是科舉之路出來,被傳統儒家束縛住頭腦的,這些人,治國理政的能力是有的,但是對於理工類的往往就太過生疏了。


    其三就是也走科舉之路,但是觸類旁通,專研一些“奇淫技藝”。


    至於最後一類,就是從內書堂出來的另類文人。


    這四類文人,後三者,朱載壡都會去用。


    誒,等等——


    朱載壡突然想起一個問題,那就是葉夢熊的活躍時期好像不在嘉靖一朝吧??


    “文長啊——”


    迴過神的朱載壡,收斂了神態,朝著徐渭詢問道,“那葉夢熊,現在幾歲,你可知道??”


    “迴殿下——臣去年見他的時候,已經十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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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渭低頭迴答,但是他那低垂的眼簾中帶著疑惑,這殿下的反應,像是早就知道葉夢熊一樣。


    “去年十八,今年十九——”


    朱載壡口中喃喃自語道,“年輕了,還是太年輕了啊,應該大些好啊,大些,孤也好托付重任啊。”


    徐渭聽到這話,頓時抬眼看向了朱載壡,其眼神中帶著些許怪異。


    殿下你才是最年輕的,好不好。


    當然,這話,徐渭是不敢,也不會說的,換做唐順之倒是很有可能會說。


    “那葉夢熊現在何處?”


    “迴殿下的話。”


    徐渭稍有些遲疑,因為自己跟他的交往頗少,隻能含糊地答道,“想來還是跟在何兄一塊學習。”


    “恩——”


    討論群五六37四三陸七伍


    朱載壡輕點了下頭,“那就由你親筆寫封信,送往你那何兄地方,叫他帶上葉夢熊,就說孤要親自見他們一麵!”


    徐渭彎腰應下,這事哪怕太子不說,他也會去做的,畢竟能幫自己朋友一把,那就要幫一把。


    “另外——”


    朱載壡此刻的心情大好,想來是剛剛又發掘了人才,言語中頗有輕鬆之意,但是說出的話卻是驚天動地。


    “文長啊,你到時候會同劉顯,劉參將,南京錦衣衛和神樞營聯合辦差,查抄二十四衙門掌印太監的家。”


    此言一出,徐渭的臉色沒有多少改變,隻是再次彎腰應下。


    這讓朱載壡心生好奇,看著臉色平淡的徐渭,生出幾分考究之意,“文長啊,你說說看,為什麽孤要第一時間查抄鮑安,而選擇先行放過那些掌印太監??要知道蒼蠅再小也是肉啊。”


    朱載壡的這番問話,成功引起了徐渭的注意,他抬眼望向了太子。


    而朱載壡現在也已經發現了,這徐渭是個隱忍之人,但是往往是表麵隱忍,實則外柔內剛,骨子裏還是有種自信的。


    徐渭那張苦臉在聽到這個問答了,褪去了些恭敬之色,而是流露出些許自信,“迴殿下!殿下此舉用意頗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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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來隻誅首惡,可穩定局勢,那日查抄鮑安完全可以,那是首惡,當誅。”


    “但是二十四衙門的掌印太監,殿下您若是也在那日一並查抄了,那麽整個南京絕不可能向如今這樣風平浪靜。您是給他們那些從犯吃了個安心丸。”


    朱載壡的笑意更濃,“說下去。”


    “二來呢,臣竊以為殿下是想要布置誘餌,請君入甕!”


    徐渭帶著自信的口吻侃侃而談,完全不複之前的謙卑之色,“這鮑安是大頭,所以不能當作誘餌,但是其他可以,雖說方便了他們轉移資產,但是也能牽出更大的魚。”


    “牽出魚就不需要了!”


    朱載壡緩緩擺了擺手,“孤那日從鮑安府裏,拿到的賬冊已經夠牽出很多條魚了,這些魚啊,已經夠多,夠大了,而且都是些三品以上的堂上官。”


    徐渭一個彎腰拱手道,“殿下聖明在心,原來早已腹謀!”


    朱載壡輕笑一聲,來到徐渭身邊,“好了好了,這種馬匹話就不要提了,文長啊,抄完這些掌印太監家後,還要辛苦你一趟。”


    “殿下您這是哪裏話,為王命者,何談辛勞,殿下隻管吩咐!”


    討論群


    “恩——”


    朱載壡很是滿意徐渭的表現,不得不說,這種既有才,又能懂得進退的人,實在令人舒服啊,“孤會把那些賬冊交給你,你去催一催!催一催那些六部五寺的官員上交議罪銀!這事半個月都要過去了,要快些!”


    整個老庫的庫銀缺口在一百二十萬兩。


    單鮑安一人就有七十二萬兩。


    當然之前抄家,鮑安那份已經補齊了。


    但是還是有著四十八萬兩缺口。


    另外,他們要雙倍奉還,四十八萬兩,就變成了九十六萬兩。


    這近百萬兩的銀子擺在麵前,朱載壡不由得不心動,而他們那些高官不由得不心痛!


    “對了,那南京戶部尚書,提醒他下,還要交另外一份議罪銀!”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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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其他的——”


    朱載壡想了想,沉吟片刻後,又補充道,“對了,文長了,你迴去之後,將你說的那幾個工匠叫過來吧,孤要見見他們,今晚…就今晚吧。”


    “好的,殿下!”


    徐渭再次彎腰應下。


    朱載壡先是頷首,而後朝著馬車外,又是一聲,“來人!”


    “殿下——”


    當即便有兩道尖細的聲音在馬車外幾乎同時傳出。


    “去把南京的工部尚書也找來,今晚孤要見到他!”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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