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信很厚,拆開火漆之後,從那信套中鮑安取出了一遝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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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鮑安先是照例將那桑皮紙做成的田契挑了出來,這些都是京城近郊處的良田。


    這麽多年下來,自己早已跟麥福有了默契,你送我冰敬,我送你炭敬。


    這冰敬嘛,就是田契,而這炭契,就是珠寶,二者互取所需。


    等到這田契挑出來之後,落在鮑安手中的紙,也就剩下薄薄幾張了。


    這幾張算是副啟,才是鮑安要注意的重頭戲。


    有明一朝寫信,除了正文外,還會再附上一份副啟,用於機密。


    等到鮑安眯著眼,湊近羊角燈看完這副啟之後,直接冷笑一聲,臉上的表情很是精彩,有不屑,有擔憂。


    他緩緩踱著步,之後又挑了把紫檀太師椅坐了下去。


    坐下去的他也不急著開口說話,而是慢悠悠地將這紙折好,重新裝迴封套,放在了桌上。


    做完這一切的他,才微微仰著身子,將腿伸出,那內官監的太監,正四品的大員,當即一個跨步,蹲下身子,將鮑安的腿抱在自己的膝蓋上,而後雙手輕輕按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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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鮑安頓時露出些許享受的神色,那張多皺的臉瞬間擠成一團,好似一朵菊花開在臉上。


    “京城那個麥不死的,要不是我們一直給他輸著血,讓他可以買通宮中內外,他能有今天??”


    “老祖宗,信裏說了啥?”.qqxsΠéw


    “說了啥?”


    鮑安再次冷笑一聲,“說要咱家想辦法拖著太子,讓太子留在南京。嗬嗬——這不擺明把咱家當出頭鳥使喚嗎?”


    “老祖宗,那咱們怎麽做?”


    內官監的太監蹲在地上,一雙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


    “怎麽辦?”


    鮑安聽到這話抬了抬眼皮,慢悠悠地說道,“不急,先去拿茶來。”


    那蹲地上的太監一個眼神下去,當即便有侍女下去給鮑安沏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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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鮑安也不急,屈指敲著桌麵,嘴裏哼著南方的小曲子。


    不多時,侍女端著茶上來了。


    鮑安拿起杯子,揭開蓋子,隻是低頭看了眼茶湯,便直接將這茶連同杯子丟在了侍女身上。


    滾燙的茶湯瞬間讓侍女抱著臉打滾,更是痛哭不已。


    “混賬玩意,怎麽是是毛峰?這等次茶也要給咱家喝?”


    鮑安直接直起身子,高聲謾罵道,“咱家喝得下去嗎?”


    “公公饒命,公公饒命!!”


    那些個侍女全部跪了下去,祈求鮑安的原諒。


    “罷了罷了,咱家也是個菩薩心腸,再去沏茶。”


    鮑安一個斜眼過去,“記住了,給咱家,五兩銀子一斤的六安瓜片,再不濟也要安化的芥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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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


    等到茶水再次上來之後,那內官監的太監一邊揉著鮑安的腿,一邊諂笑道,


    “老祖宗果真是菩薩轉世啊,不,是已經修煉成菩薩了,您就是在世菩薩啊,對個小小侍女都能手下留情。”


    聽到這話的鮑安,臉色瞬間變得樂嗬嗬,“還是你小子嘴甜啊。”


    隨後他端起杯子,輕吹口熱氣,啜了一口茶後開口道,“這麥不死是打的好算盤啊。京城這幫人啊,看來是把我們這留都裏的人,都不當人看啊。”


    “老祖宗這是怎麽個理?”


    內官監的太監適時的提問道,他雖說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但是他又不能讓別人知道自己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


    “你小子,嘴甜倒是嘴甜,就是腦瓜子不行。”


    “嘿嘿,全憑老祖宗您栽培啊。”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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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鮑安鼻腔裏輕哼了一聲,“這麥不死說得好聽,讓太子留在南京,那咱家不是要像個祖宗一樣供著他,萬一這太子想不開,還想著要咱家的權力,咱家給還是不給。”


    “給了咱家難受,不給太子難受。”


    “老祖宗您放寬心,海商半個月前不是傳來消息了嗎,太子是呆不久的,隻要等到月港的事敗了。”


    “話是這麽說,咱家也明白。”


    鮑安再次將茶杯湊在嘴邊,呷了一口茶,“也知道麥不死為什麽讓咱家拖住太子,太子在南京了,海商的事才好辦,可是這樣一來,咱家不就被擺在明麵上了,他們呢,一個個藏在後麵,咱家咋辦啊。”


    “海商那邊最近有什麽消息?”


    鮑安像是想到什麽,又開口問了一句。


    那內官監的太監低著頭想了會後,才搖搖頭,“迴老祖宗的話,沒有,就連那劉如愚也沒消息傳來。”


    劉如愚正是閩東海商之首,人稱劉首商。


    鮑安聽到這話,瞬間挑挑眉,“咱家這心不安啊,連劉如愚這個老狐狸都沒消息傳來,看來那些個八閩海商還會有下一步的大動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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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海商還有下一步的大動作,那是好消息。”


    鮑安轉著手裏禦窯廠燒製的壓手杯,雙眼盯著那杯壁處的青花紋飾,慢悠悠地說道,“太子在南京多留一日,那麽月港開關之事便難上一分,皇帝的耐心便少上一分。你我危險就減去一分。”


    “老祖宗,那京城那邊隻是要求拖住太子,不一定是讓你——”


    那內官監的太監眸子一直轉個不停,而後輕輕開口提醒道,“不如讓太子自己自願停留。”


    “噢?”


    鮑安停下了轉杯的動作,眉頭挑了一下,轉過臉來,“沒想到你還有幾分急智啊。”


    “嘿嘿——”


    那太監直接撓了撓頭,露出憨厚的笑容,“全憑老祖宗教誨的好。”


    “那你就繼續說說,怎麽個法子拖太子啊。”


    “老祖宗,奴才還真有個笨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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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太監重新站了起來,湊在鮑安身邊,“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不知道老祖宗聽過薛玉兒。”


    “可是那姑蘇裏,號賽玉仙子的?”


    鮑安的一雙細眼頓時閃過精光。


    “正是,那女子,可是要一萬兩銀子才能贖身的第一等瘦馬,色藝雙絕,一笑一語間,嘖嘖,能令人銷魂奪魄。”


    鮑安臉上露出渴望,更有不舍,“你這法子是不錯,可是咱家都還沒嚐過她的滋味,給了太子豈不可惜。”


    那太監當即勸說道,“老祖宗,這人是禮物,要送出去的。”


    “罷了,罷了,那就到時候送給太子吧,咱家就不信,太子還會不沉迷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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