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燈是真心不想介入這兩派的鬥爭中去,但是,她既然插手了,這介入不介入,哪裏還由得她做主?!那些個金陵派的女子,自然已是將她看作是青山門一邊。此次,若是青山門能將那些個金陵派的女弟子全數結果倒還罷了,若是放走了任何一個,泄露出消息去。日後青燈遇上了金陵派,自然不會有好事了。


    但此時,青燈這初入江湖的丫頭真是單純的可以。因為接受了青山門的恩惠,就出手幫了青山門,將所有金陵派的女弟子都點了穴位。叫她們盡數落入了青山門弟子的手中。然後才離開。


    雖然她是說了,是因為對方有恩於自己,才這麽做,但是被她點了穴的那些個金陵派女子,這時候怨恨青燈多管閑事,又豈能聽進青燈最後的話去?!


    其中有一人,就對著青燈離去的背影,大聲喊道:“妖女,報出你的名姓來!你竟然助青山門為難於我等,我們金陵派定然與你勢不兩立!”


    青燈雖然單純,但也不至於傻到要惹禍上身,開玩笑,你要我說名字我就說啊?!傻子才那麽幹!但是也不能顯得太窩囊了不是……是以,她就頭也不迴得對著身後的眾人揮揮手:“我不過是路過此地的一個村姑罷了,這等江湖恩怨,與我無關。適才助了他們,不過是他們有恩與我,其他事情,一概與我無關……”


    青燈人已遠,但聲音還是很清晰得傳道了他們的耳朵裏來。可見這內裏之深厚,著實不是常人可比。眾人——不論是被點穴的金陵派女子,還是青山門的人,俱是麵麵相覷,他們心裏都有同一個念頭,那就是——此女必然不凡!但是,光看她出手的那幾下,根本就看不出她的來路。而江湖上,似乎也完全沒有聽說過有這麽一號人。


    “師兄,真是沒想到,一個村姑竟這般厲害啊!”一個青山門的弟子看著青燈遠去的方向喃喃道。


    “這江湖之上,英雄豪傑比比皆是,許是我們孤陋寡聞了。不過,今日還真是多虧了這位高人,不然我們確是要受暗算了!”青山門的王師兄道。


    “哼!這等連姓名都不敢報的女人,算什麽英雄好漢!”被點住穴位的一個金陵派女弟子不屑道,“真是可笑!你們青山門自稱名門正派,卻與這等藏頭露尾的人相互勾結!都道物以類聚,想來這話還真是不假!”


    “閉嘴!你這等邪門歪道的妖女,有什麽資格說我們!”一個青山派的弟子對著那女子怒道,甚至還要衝上去打他。


    “晨風,住手……”王師兄叫道,“莫中了這妖女的激將法!若是你這一巴掌下去,那便成了我們乘人之危了!”說著王師兄一把拉住那位小師弟。


    沒想到,王師兄這一做法卻又是正中了那金陵派女弟子的下懷,隻聽她冷笑一聲道:“這要打我是乘人之危,那借著別人的力量將我們點了穴後再打敗我們就不是乘人之危了?嗬嗬嗬……好一個名門正派!好一群英雄豪傑!江湖上竟還有這般的英雄豪傑,正是叫我雲錦大開了眼界!哈哈哈……”


    “你!”一個青山門的弟子再次被她激怒。


    而另外一個也是眼中泛起了殺意,他冷聲道:“這荒郊野外的,你們若是死在這裏了,江湖中人也就不知道這是怎麽一迴事了!況且,本就是你們門派盜了我們的東西,已經是理虧在先,而眼下我們搶迴後,你們又這般不依不饒,就是這般殺了你又如何?!是你們先不按的江湖規矩辦事,哼哼……”說著,就抽出了腰間的長劍,一步步逼近方才那自稱雲錦的金陵派女弟子。


    金陵派的女弟子俱是心中一驚,而雲錦也是被嚇得花容失色。她本是想要激他一激,讓他們解了自己的穴位,光明正大地鬥。沒想到,反而讓他們起了殺心。那青山門的弟子麵目猙獰,滿臉殺意,斷然不是隨便說說的。無奈自己被點了穴位,沒有辦法動彈,這可真是我為魚肉,人為刀俎了!心中暗歎:“我命休矣!”


    眼看著那青山門的小弟子提著劍一步步地逼近,雲錦急的額頭上都冒出了虛汗。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了一臉掙紮的王師兄身上。這個人自稱自己的名門正派,定然是不太願意做這等事情,如今臉上神色掙紮。肯定也是覺得這個師弟說的有理。若是自己想要活命,隻怕就隻能從他的身上入手了!


    心中打定了注意,雲錦就朝著王師兄怒喊道:“王斐揚!枉你自稱英雄豪傑,竟得容你的師弟做出這等喪心病狂,禽獸不如之事!且不說我們現在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你就容你的師弟這般欺辱我們姐妹!嗬嗬,趁人之危也就罷了,還恃強淩弱,我與眾姐妹可都是弱女子!你們青山門真是好規矩啊,出來的竟然是這等沒有教養的東西!也不怕天下人恥笑!”


    這一番話,聽得青山門所有的弟子都愣在了原地,包括那位怒氣衝衝提著劍的。雖然也不是不生氣了。但是他們不得不承認,這妖女說的倒是對的。就算殺了她們,但她們到底是女流之輩,這傳揚出去的確是不好聽。


    “那以你的意思,又當如何呢?”最先反應過來的自然是王斐揚,他冷冷地立在一邊,微微皺著眉頭。顯然也是陷入了兩難的境地。若是殺了,那就真的是有失身份了,還會給青山門招黑,他作為青山門首席的大弟子,終究是不能這麽做的,若是不殺,那金陵派也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就是兩大門派的血海深仇了!現在江湖上還都道是金陵派理虧,若是自己殺了這些金陵派的弟子,那隻怕就是青山門理虧了。這其中利弊,還真是叫人為難的緊……


    “師兄,本來就是她們金陵派咄咄逼人,先搶東西,後派殺手,還傷了你,就是在這裏殺了她們又如何!”說話的,還是那位提著劍的小師弟。但是眼下,他說歸說,卻是沒有再上前一步了。顯然,也是底氣不足的。


    金陵派的雲錦見自己說的有效,便乘勝追擊,繼續道:“哼!那東西本就是我們金陵派的,你們青山門恬不知恥地據為己有也就罷了,還這般誣蔑抵賴,如今竟然還想要殺我等姐妹滅口!簡直可笑!有種的,就解了我們的穴道,咱們單打獨鬥!手底下見分曉!還是說,其實你們青山門的功夫就是不如我們,竟連招兒都不敢過了?!”


    “哼哼!怕了你不成!今日若不打的你們滿地找牙,你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那位方才要殺她們的小師弟果真中計,說著,就想要去為他們解穴。


    “雲飛!慢著!”王斐揚再度拉著了齊雲飛的手,止住了他要去為金陵派的女弟子解穴的勢頭,道:“這穴位也不是我們點的,總是和我們沒有關係的。金陵派今日到了這裏後,我們也沒有和她們交手,眼下,師傅定然等著我們迴去複命呢。做甚麽要在這荒郊野外好勇鬥狠?!我們趕路要緊!”


    “可是師兄……”齊雲飛顯然是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個……好像不太對啊,這就放過這群妖女了?!


    這時候,之前說話的那個晨風就走過來,一巴掌拍在了齊雲飛的後腦勺上:“齊雲飛你腦袋進水了吧!大師兄怎麽說,你怎麽做就是了!這些妖女是被那個村姑點穴的,和我們有半個銅錢的關係?況且,那村姑點穴的手法特別的獨特,我們就是有心要幫忙,也是無力迴天啊……”說著,就特別賤的對身後的眾位金陵派女弟子笑笑,然後拉著初出茅廬,一臉純正的小師弟齊雲飛離開。


    “這個穴好像不是很難解開的啊……”齊雲飛歪著腦袋,很認真的說,說完,還迴過頭來看了一眼被定住的那些姑娘,眼中劃過不易察覺的……憐惜?“哎呦!晨風師兄你幹嘛打我!”小師弟特別委屈地收迴視線,看向晨風。


    “打你是因為你不學無術啊!這種穴位看似簡單,但事實上手法很複雜的。若是解穴的時候,一旦不小心弄錯了穴位,就會導致她們當場身亡。但是不去解的話,大概十二個時辰後,自己就會解開了!那村姑是個高人啊!二缺!”說著,整個人幾乎都壓在齊雲飛身上的晨風就揉了揉他的腦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就不要去冒這個風險啦,不然,萬一解穴的過程中,不小心弄死了那幾個妖女,那我們青山門可就跳到黃河都洗不清嘍!你看,那不是好心辦壞事麽?要是就我們個人也就罷了,因為此時而連累師門,這就更不能了!所以,你說,我是不是該打你?!”


    “啊……原來是這樣……”齊雲飛小師弟被侃得暈頭轉向的,完了之後,還特別認真的說,“嗯,謝師兄打醒我……”雖然話是這麽說,但心裏頭還是覺得有點怪怪的。至於哪裏怪怪的,他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了……


    青山門其他的幾個師兄弟俱是不說話,但是雙肩卻在微微地聳動,心中隻是感歎:這雲飛小師弟真是太單純了!這晨風二師兄,也是越來越能侃了……


    “恩恩!”晨風很是受用般得點點頭,然後如個長者般語重心長地對小師弟說,“這江湖上啊,可是要處處長個心眼的。行俠仗義是沒有錯,但是出手之前,也是必須要掂量掂量的。若是因此而禍害了更多的人,那就不好了,知道嗎?”


    “可是,晨風師兄,我們剛剛不是要行俠仗義啊!我們是為了和那些金陵派的妖女決鬥的!”小師弟可算是再度反應過來了,這個不太對啊!


    “噗……”有人沒有忍住,笑出了聲音來……


    呂晨風對著齊雲飛的後腦勺又是一下:“死小子,你有完沒完,我們這都過了一個山頭了,你怎麽還在想金陵派妖女的事情?師兄現在是在和你說江湖險惡這等大事呢!不許分心!還是說,你看上那金陵派的妖女裏的哪一個了?!”


    “師……師……師兄,你不要這麽說,我……我心裏隻有蘭蘭小師妹的……”齊雲飛鬧了個大紅臉,話都說不利索了。這齊雲飛年紀雖然是眾師兄弟裏最小的,但是人家動作可快了,早早地就和青梅竹馬的蘭蘭小師妹定了私情。


    這下,眾人都笑了起來,包括王斐揚,他無奈地搖頭笑道:“你們倆啊……可真是一對活寶!”


    而呂晨風也乘機要挾道:“你要是再提什麽金陵派的妖女,我就和你的蘭蘭小師妹說,你在外麵勾搭金陵派的妖女,不稀罕她了!”


    “晨風師兄,你……你別這樣的!我不說就是了……不說就是了!你要是這麽和蘭蘭說,她一定會打死我的!”齊雲飛著急道。


    眾人大笑著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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