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吱吱!”


    肥碩的地鼠在祝無傷手中不斷掙紮,肥且短的手腳停的舞動著。


    想要從祝無傷手中掙脫出來。


    卻是像被鐵箍牢牢箍住了一般,任憑它如何掙脫都不能動出分毫。


    就連是用出了自己好不容易積攢的一身靈力修為,也沒能起起了任何功用。


    祝無傷不僅輕咦一聲,察覺到了一樣。


    這魔窟中滿都是衝天的煞氣與血氣殺意,內裏妖魔都是用這含著慢慢煞氣,幾乎是能將心智都摧毀的血氣修煉。


    修煉有成後,也是一身濃血氣殺意。


    就算是不想用這煞氣殺意修煉,也沒得招法,在生死危機存亡的逼迫下,也隻能用這些對自身有害的物事來修煉,以其能活過一時。


    可是一時是活過了,卻是留下了不可逆轉的傷害。


    身上血氣中帶著的煞氣殺意積攢在軀殼肉身中,隨時都有被殺意控住心神,成為殺戮的傀儡。


    這問題幾乎是困惑著魔窟中每一個開了靈智,修煉有成的大妖魔。


    他們為了能長久地存活下去,不得不緊緊守住心神,不隨意與人動手。


    是故,這魔窟底層雖然嗜血殘酷,可隻要是凝成道基,成就了築基境界。


    成了一個能與其他大些的妖魔平等對話的妖魔,廝殺爭鬥往往會越來越止息下來。


    修為越高,自然是越想活,有那時刻吊在脖頸上的一根隨時可以收緊的繩子。


    魔窟中的妖魔,自然是都不敢隨意動手。


    生怕自己好不容易搏命得來的修為化為虛無,消散不見。


    這也是他們時刻希冀且希望著能跨入別的界域的原因。


    隻要能跨入別的界域,就能脫身離開這時刻被血氣殺意煞氣充斥的魔窟中。


    就能用純粹的靈力化去體內一直不斷積攢的殺意,就能將吊在頭上的那根不斷收緊的繩子剪斷。


    祝無傷看著手中被自己握著的肥碩地鼠,眼眸中流露出奇異之色來。


    這小東西雖然修為淺薄,但卻是不與其他妖魔一般,用含著殺意的煞氣血氣修煉。


    體內僅有少少的一些殺意,被他膽小的本性壓著,顯露不出。


    也就是因為這小小積攢的殺意,才能讓它懦弱的性子變得有些魯莽衝動。


    從藏身的地下到了地麵上來。


    他體內靈氣積聚,雖然是不如祝無傷體內的靈氣量多與純粹,可在這魔窟中卻是顯得異常珍貴。


    就像是茫茫大漠中,開出了一朵迎風搖曳的嬌豔花朵。


    若是讓魔窟中一眾大妖魔知道了此事,定是會蜂擁而來,用各種手段撬開這小家夥的嘴,得到他修煉的秘法。


    肥碩地鼠見耗盡自己微薄的靈力也還未曾從祝無傷手中掙脫出來。


    幹脆眼一閉,手一攤,腳一蹬,閉上眼睛裝死。


    祝無傷一笑,看著地鼠憨態。


    手掌心中靈力積聚,向著它身軀中灌注而去。


    純粹的靈力遠遠勝過地鼠體內靈力數倍,將它體內原先所有積攢的殺意煞氣都一一化去。


    地鼠原本閉眼攤著手掌撞死,可是被這純粹的靈力一激。


    身軀不僅微微顫抖起來,舒適的手腳顫動。


    就像是渴了無數年的土地,突然降下了甘霖。


    小家夥身上棕色的毛發都因為純粹靈力的蕩滌都變得光亮柔順了許多。


    隨著祝無傷手心中純粹靈力不斷的積聚,一直裝死的地鼠也不再偽裝。


    烏黑的眼珠子直瞅著祝無傷。


    “能聽懂我說話?”


    祝無傷看著地鼠烏黑靈動的眸子,沒來由的一問。


    原本凡俗中獸類,在邁入顯露的刹那,應該就已初步開了靈智。


    隻得等著時間的積累,因為自身天資心性的不同,靈智也在不斷地增長。


    在煉氣三重時,應是已有了稚童一般的靈智心性。


    可是這地鼠生長在魔窟中,時時刻刻有生死存亡的危機降臨在頭上,縱然現在是煉氣三重的修為。


    可也應當聽不懂祝無傷在說什麽。


    出乎意料,小家夥迎著祝無傷的目眸一轉,機靈的點點頭。


    毛茸茸的爪子指了指祝無傷,又指了指自己。


    一雙烏黑眼眸中閃著機靈的光芒,雙手合掌,在身前拜著祝無傷。


    祝無傷體內靈力本就是被他精純過的五行靈力,勝過普通靈力一籌。


    在渡過雷劫後,靈力更是精粹了一分,更是含著了一絲天雷浩浩的意味。


    灌入小家夥體內後,不禁是將它體內積攢的煞氣殺意蕩滌一空,連著它的根骨經竅也都是重新塑了一遍。


    由金丹大修出手,能在方才踏上仙路時洗伐自身,令自身修為境界更上一重樓。


    當初若是有金丹境界大修,用自身靈力,給祝無傷洗淨伐髓,他也不會盯著五雜靈根一路走到今天。


    期間的路可能會更少走,更便捷些。


    祝無傷手掌一鬆,地鼠翻身落在地上。


    落在地上的一瞬間,就向著自己拿出地洞入口處瘋狂爬去。


    方才爬動了兩三步,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停下腳步,迴轉身子。


    人立而起,雙手再次合了起來,對著祝無傷不斷鞠躬拜謝。


    “這位道友不必如此多禮,我有一事相求。”


    祝無傷麵目含笑,對著不斷作揖的小家夥鄭重的一躬身。


    小家夥也是學著祝無傷的模樣,有模有樣的一鞠躬。


    “仙師...恩...報....”


    地鼠吱吱叫著,從他吱聲中,勉強可以辨出幾個字似是在人言。


    “那邊多謝道友了!”祝無傷微得一躬身,手中出顯幾枚靈石,落在小家夥麵前。


    小家夥抱起一塊塊靈石,緊緊不撒手。


    烏黑靈動的眼珠子中的激動像是一條流淌的河水一般,幾乎是快要逸出來。


    “道友可曾見過這道氣息?”


    祝無傷手掌探出,在空中一取,一抓,食指與拇指輕輕撚動。


    一縷與先前一般無二的氣機被他撚在手中,放到了小家夥麵前。


    小家夥鼻子湊近祝無傷手指,左右一震嗅動,才直起身子。


    口中不斷吱吱叫著,神情中頗有激動神色。


    看到祝無傷像是未曾聽懂,仍是一臉迷茫後。


    小家夥放下手中靈石左右指了起來,口中吱吱聲更加刺耳。


    祝無傷看著小家夥的模樣,明白它好像是知道些什麽。


    又礙於喉中那塊橫骨還未被煉化,不能人言。


    其實,這倒是與魔窟中有著關係。


    魔窟中盡都是些妖魔後裔血脈,怎麽可能會有教妖作人。


    祝無傷突得靈機一動,響起了一門術法,放出姚古教自己玲瓏塔的馭使之術。


    未曾言說什麽,隻是自沒見提出了一亮點,打入自己額頭眉心之後,就已是知曉了玲瓏塔的馭使術法。


    念頭一生,金丹立時推演了出來。


    這便是金丹境界的第一神異,隻要是有心中所想功法或是術法,便能推演出來。


    金丹中不斷推演那門術法,緊緊片刻,就將那門術法完全複現了出來。


    祝無傷心中一動,心中升起那道術法相關,已是會了那道術法。


    先是在自己額頭眉心上一點。


    一粒微微靈光,在指尖閃耀。


    祝無傷屈指一彈,將靈光彈進小家夥深沉手皮之中。


    小家夥在靈光沒入之後,就呆呆地立在了原地,眼神怔怔地看向前方。


    即使在他眼前晃動手掌,也像是未曾看見一般。


    “恩..人...”


    須臾之後,小家夥艱難的開口,僅僅兩個字就好像是用盡了它全身力氣一般。


    說完這三字之後,當即就差點倒下。


    “道友,可否令祝某施術?”祝無傷躬身問道。


    “恩公...請便...”


    簡單聲音從小家夥口中咬著牙發出,聲音略會有些含糊。


    “多謝道友!”祝無傷微得一躬身,說道。


    起身之後,手中掐訣,在小家夥額頭上一指,一點靈光從它額頭出顯了出來。


    一路跟著祝無傷手指一動,不知要去往何處。


    祝無傷對著靈光輕輕一點,那點自地鼠額頭上顯出的靈點便沒入祝無傷眉心消失不見。


    祝無傷腦中立時出現了一副畫麵,令得他都讚歎起來。


    ‘它’從一個小坑洞中探出眼眸,向上方看去。


    上方半天雲裏,九道彩芒靈力並肩而行,向著魔窟深處化去,在其身後,留下一道道劃得極長的尾痕。


    九名金丹身前身後,四周上下,都是有無數修為圍裹住。


    可是他們九人像是未曾看到一般。


    一個勁的往前悶頭而去,但凡是阻住他們去路的,都是被衝天的氣勢撕成了碎片。


    不待他們動手,九道山嶽一般的金丹氣息,就壓了過來。


    像是真的九座山嶽在半空中並肩而行一般,將擋在身前的一切都摧枯拉朽的摧毀。


    一步不迴頭的往前衝去。


    幾息之後,就已完全消失不見,隻留下九道並在一起的尾痕,久久不散。


    擋在他們身前的妖魔,不乏實力強大的,在他們身前猛地一吼,像是天地崩塌一般。


    他們也隻能驅使自己靈器對敵。


    激戰之間,一個物事從天邊飛了過來。


    在幾息之間,就不斷放大,最終砰地一聲,砸落在地鼠身旁。


    它本就膽小,甚至可以說是懦弱。


    探出頭去看上空所發生的一切,已是壯著膽子,突然有什麽物事砸落了下來。


    自然是嚇得趕緊逃進了地下。


    直到好一會,沒有什麽事情發生,才探頭探腦的再次出來。


    在那物事旁打轉,最終帶著一同迴了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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