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簡單。”


    石闊眯起眼睛,轉身望向遠方。


    “自從你當初走後,我也能從坐守在邊城的仙師口中得知些你的消息。


    自從得知你中了一靈飛門金丹術法,僥幸未死,但是卻莫名消失後,便再也未曾得知過你的消息。


    你走之後,趙國的那些人有了你的吩咐,燕國這邊也是好過了些。


    互相做戲之下,也是沒了動則四人的爭鬥。


    如此過了幾年好光景。”


    石闊語聲中慢慢地懷念。


    “有一天,我正坐在院子裏看兵書。”雙眸中迴憶起來。


    “那天很熱,太陽很大,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石闊語聲開始深沉起來,“突然,天一下子就黑了,像是一盞油燈被罩住了一樣。


    僅僅幾息,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後來才知道,這是有邪修勾連了一處魔窟,要放出無數妖魔來。


    當時我雖不甚清楚,但好歹也是領兵數十年,意識到不對之後,便帶著人往軍營趕。


    剛整頓軍卒,天上被遮住的太陽就恢複了過來,不過卻是變成暗紅色。


    照得眼前模糊不清。


    接著,就看到遠方黑壓壓的一片向著這裏趕過來。”


    石闊接著自嘲地一笑,“接下來,就是我帶領著軍卒,擋住了魔窟第一波攻勢。


    那些魔窟中出來的妖魔雖然看起來兇惡,但卻是連我等凡人都能殺。


    後來聽仙門裏的大仙師說起,才知道乃是因為他們從魔窟中出來,受到天地厭棄。


    就像是帶了手腳鐐銬一樣,受到重重限製,才能那麽輕易地被我殺死。


    我邊軍中兵士十死七八,隻有剩餘兩三成,也都是個個帶傷。


    如果不是我命好,僥幸避開了致命處,恐怕你也看不到我。”


    “魔窟?”祝無傷皺眉,抬頭望向天上大日,還是如同以往一樣,沒有絲毫變化。


    也未曾看出什麽暗紅血色來。


    “別看啦!”石闊擺擺手。


    “我率領兵卒擋住第一波後,三家仙門也都是反應過來,有大仙師出手,把天上那輪血日打下來了。


    不然,你以為那些邪修都是從哪來的?


    那血日被打落在這大漠之中,大仙師雖然能將血日打落,但卻是殺不了。


    就在大漠中起了三座巨城,不了一座陣法,將血日鎮壓在三座城池最中,日日暴曬再加上三座城池內煙海一般的紅塵氣息,要活生生磨死它!


    聽說要磨上一百年才能將他完全磨死,這才三十年,估計我死的時候是看不到了。”


    石闊喟然歎道。


    “三座城池?三家仙門,三國各一座?”


    石闊搖搖頭,“先前分為三國,是三家仙門暗中控製,互為掣肘。


    那夥邪修一出來,勾連魔窟,實力強大,就連三家仙門都險些被攻破。


    自然是要聯起手來對付邪修。


    如今三國已經合成了一國,叫‘越’!”


    “越?”祝無傷皺起眉頭。


    “對!”石闊說道。


    “將三國合為一國的,是一個叫做越女的女子,以她的名作國名。


    說起來,這女子還是原先你們趙國人,若以此論算,倒是你小子贏了老夫。


    老夫在邊境上擋了你這麽多年,沒想到倒還是讓你們把燕國吞了。


    不過,如今三國是一國,老夫可不承認我輸了!”


    石闊嗬嗬笑道,頗有一股不要臉的老頑童意味。


    “我手下那些人呢?”祝無傷眉頭緊鎖,擔憂問道。


    他雖然是留下了修行功法和所用資糧,可他們修行時日尚短,真遇上修為高深些的也是個四人的下場。


    石闊麵色變得有些古怪,“你小子是不是給他們留下好東西了?


    他們實力當真恐怖!


    再將往趙國的妖魔盡數殺死後,又領著兵來我這裏,也是有了他們救援,我才能活下來。


    如今,他們已是去陣關之外了。


    魔窟顯化,未曾攻破陣關之內,陣關外卻是沒有這般好運了,已是有半數都化成森森魔域。


    他們實力高強莫測,去蕩平魔窟了!”


    “胡鬧!”祝無傷重重說道。


    “他們再怎麽強,也是對凡人而言,魔修因為被天道壓製,才能被輕易殺死。


    如今適應了此方天道,必然是再不如先前那般好殺,他們修行時日尚短,再強能強到什麽地步。


    遇上道行高些的妖魔就能將他們悉數滅殺,當真是胡鬧!”


    祝無傷氣得有些顫抖,自己好不容易給他們留下的東西,竟這麽不珍惜自己性命。


    莫不是真將自己當救世的主人了不成?!!


    “你也不必如此動怒。”石闊勸說道。


    “我未曾修行過,也不知實力因何而劃分,隻是聽你手下的偏將隱隱提到過。


    已是有數人凝成道基,成了築基境界,其餘的煉氣也是有數十人。


    再往下,一些未曾修煉過的兵卒,雖還比不上仙師,但一人也要勝過我手下數人。”


    築基...


    祝無傷未曾有絲毫緩解,反而是更怒了些,“便是築基又如何,見了金丹境界的妖魔,便是有數十上百的築基也無濟於事!


    若是再登上些念頭,未免不能出幾名金丹,不必他們現在這數個築基要強上許多。”


    祝無傷怒從心中生,一身威勢氣息雖未曾有意催動,也是自軀殼中透發了出來。


    壓在石闊肩上,讓這位久經殺伐的老將,都感到不適。


    “不止於此,三家仙門自然不會看著他們送死。


    本來還想將他們收入麾下,可是他們卻選了一玄一門的金丹,說非此人號令不聽。


    玄一門中派出三位金丹,與手下那夥兵卒蕩魔去了。


    那位金丹也在其中。”


    石闊似笑非笑的眼眸中,有了些揶揄。


    “我聽馬開良與袁鐵間叫那女子仙師為嫂嫂。”


    祝無傷一怔。


    石闊眼眸中的揶揄更濃了幾分。


    “祝將軍果然少年英才,他日若是成婚,可別忘了請老夫吃酒。”


    祝無傷臉上怒氣仿若是出了太陽後的積雪,消散化去。


    輕輕地攥成拳抵在嘴上,咳嗽了兩聲。


    “老將軍莫聽戲言...”


    三位金丹,楊伊也凝成金丹了?


    以她的天資,凝成金丹也是在情理之中,有她在,自然是不用擔心他們如何了。


    天道有殘,除了老山君與許延元兩人,此界中金丹便已是絕頂。


    那些自魔窟中出來的妖魔,也應受此界天道壓製才是。


    有三位金丹,再加上數位築基、數十煉氣,與其餘雖未曾到煉氣境界,可卻修煉了煉體之術的兵卒。


    蕩平陣關外那一座座的山嶽也是夠了。


    隻是不知道到池瑜他們如何,有項老在,應該也是無恙才是。


    祝無傷心下一鬆,念頭轉動,已是想得遠了起來。


    忽地,心中一緊,方才那道人影,確實便是董娉,自己給他留下修行之法,她怎麽會成邪修?


    還被稱為聖主!


    難道是她勾連了魔窟不成?


    祝無傷心中惴惴,是他給董娉留下的了修行之法,引她走上了仙路。


    若真是她所為,那這這勾連魔窟,放出妖魔的冤孽中,少不得有他一份。


    她又怎會成為邪修......


    祝無傷才鬆了一口氣,便又吊了起來,心中念頭思緒轉動。


    “轟!”


    驀地,在宏偉城池之後,一道氣息衝天而起。


    暴虐、嗜血、躁動,透著嗜殺的意味,讓人不禁想要發泄胸中殺意。


    “是那輪被鎮壓的大日!”


    石闊猛然迴首,望著城池之後,憂心忡忡,道。


    “在大陣最中,三家仙門各有一位金丹坐鎮,三座城池中也是各有一位金丹坐鎮。


    那座血日被大仙師打落後,碎裂成了兩塊,一塊落在大漠,一塊逃向陣關之外。


    皆是化成了與魔窟相勾連的通道,先前三家仙門各處一位仙師,仗劍殺了進去。


    才將這輪殘日帶來的魔窟災劫消弭。


    前幾日,突然異動,九位仙師聯袂進入魔窟,如今還未迴,這才被邪修抓了空子。


    看這動靜,難道是又出了什麽變故不成?”


    九位金丹?


    加上與楊師姐在一處的兩位金丹,這便是有十二位金丹境界大修了。


    什麽時候金丹這麽容易凝生了?


    祝無傷心中困惑,卻是來不及追問,便是問,從石闊一個未曾修行的凡人口中也得知不出什麽有用的消息來。


    在那道衝天而起,滿含嗜血殺意的氣息影響下,下方城頭上的兵卒甲士,雙眼中已是有了些泛紅。


    瞪大著雙眼向周圍袍澤看去,欲要用手中利器狠狠地戰上一場。


    “吼!”


    祝無傷身上氣血一滾,龍形虎相虛影在身旁一閃而過。


    龍虎吟嘯之聲,錚然響起。


    鏗鏘之聲仿若洪鍾大呂一般,令人發醒。


    當頭棒喝之下,也是讓下方被暴虐殺意迷住心竅的兵卒甲士清醒了過來。


    祝無傷麵色沉重,分出靈力,將石闊重又送到城頭上。


    在那股衝天的洶湧氣息中,他察知到,像是有什麽物事,要從中衝出來。


    正在不斷的靠近。


    氣息凜然,與他相比,也是沒有差落多少。


    李仲天起身,到石闊身邊,將他慢慢接了下來。


    “我去看看!”


    留下一句話,轉瞬之間,就也是消失不見。


    木子良正想跟著上去,掂量掂量了自己的實力與那道衝天的煞柱,未曾多說什麽。


    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等待,操控著黃沙蜘蛛,掀起一道又一道的沙塵波浪。


    將藏在地下的邪修一個個的篩了出來,沒有一個遺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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