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之上,龍宮現世之地。


    往日廣闊無垠海洋之上,此時已是被密密麻麻的人影遮蓋滿了。


    實力強勁的立在天邊雲頭之上,實力弱小些隻能在半空中懸著身形。


    實力再弱些的就隻能或用舟梭,或用靈力,或是踩踏著水麵,立在海麵之上。


    金丹境界大修,立在雲頭之上,人族、妖族,涇渭分明。


    東邊天空雲頭之上,人族立在其上。


    衣袂飄飄,仙氣浩然。


    或是有一青玄之氣托在腳下,或是有輕靈清氣包裹周身,或是烈焰燃天,或是金光奪目。


    西邊天上,與諸多仙氣浩然人族相對的。


    則是一眾大妖。


    有的顯出猙獰的本相,僅隻一隻蹄爪,拍下去時,就將一片運氣攪動散亂。


    有的則是以人形示人。


    在妖族巨大本象襯托之下,顯得渺小無比,連指爪都比不上。


    若是用靈目看去,則能看到,那看似瘦弱渺小的人形身上,透發而出的妖氣卻不比那些本相巨大的妖族要少。


    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眾妖族正中,正對著龍宮緊閉門戶的,便是一身著墨黑重袍的人形修士。


    就連麵目也被漆黑如夜一般的黑衣罩住。


    頭顱底下,隻能在偶然之間,才能在弄弄黑影之下,看到一雙血淋淋滲人的眸子。


    周邊妖族再是如何狂傲,再是如何修為強勁,再是如何活得久長。


    也不敢與他靠的太近,在已經掛滿了天邊雲頭之上,愣是在他身周留出了一片空白。


    周遭大妖無論有如何,都不敢靠近跨過一步。


    甚至就連目光也都有意無意的避開此處。


    龍宮西邊的海麵上。


    則是一群身著黃衣的修士。


    個個都穿著黃色衣衫,就連麵目也用黃色麵紗籠罩了起來,隻留下一雙目眸在外麵。


    在眾多黃衫黃衣褶皺之中,還可見有沙礫藏在其中。


    這些人都在龍宮西處,無論是天邊雲頭,還是中天半空,抑或是海麵之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穿黃衫的修士。


    遠遠看去,像是在碧藍無垠的波濤海麵之上,憑空出現了一片殺地一般。


    未出聲一句,隻是立在遠處,靜靜看著。


    南方海麵之上。


    則是一身著紅衣的妖嬈女子。


    坐在一巨大王座之上。


    整顆古木雕琢而成的巨大王座,椅背像是一做樹木一般。


    紮根在海麵波濤之上。


    任憑腳下波濤如何變換,都不能讓這做整木王座動搖分毫。


    紅衣女子兩腿交疊,坐在其上,盡顯妖嬈。


    正是古木密林樹冠上宮殿中,那紅衣女子。


    他在發現木族全族都已不見之後。


    起初還對自己散出的龍宮之事隱隱不信,直到自己派在各族中的探子。


    將龍宮之事與她稟告過後,她才知道,自己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自己先前將龍宮之事,幾乎傳遍了這方界中幾乎所有有點淵源的勢力、宗門、世家、宗族...


    隻有自己一家還未曾向東海趕去。


    當即拋下木族,轉身來了此處。


    身前身後,以及半天上空。


    皆是空空如也。


    隻有這紅衣女子孤零零的坐在王座之上。


    紅衣女子臉色自然,麵帶笑容。


    絲毫不懼,嘴角上掛著淺笑,看則會自己身前一眾人等。


    透出濃濃的不屑來。


    有些後趕到的勢力家族,見她所處方位空曠,就想停在此處。


    連發生了什麽都未曾知道,對自己一眾人動手的人影也沒看到。


    就已經被丟在了海中,成為了一眾海中大物的腹中之物。


    此種清醒重現了數次,每有人靠近南方那處,頭顱便會斷開,自然就無人會望她身旁湊去。


    皆是都遠遠的望著她,對他的恐懼絲毫不遜色與對天邊雲頭之上那一眾大妖正中,那身穿重黑袍子的人影。


    紅衣女子削蔥一般的食指,點指自己嘴角,美妙雙目中流露出沉吟之色。


    目光灼灼的盯著前方不遠處海麵,不知在想些什麽。


    海下,則是一眾海中大物的界域。


    一重重大物影子在海麵下穿梭遊動,在海麵之下淺淺的映著。


    海麵上立著的一眾煉氣修士心膽皆懼。


    奈何心中貪欲著實強烈,生生止住身軀,在海麵上顫抖的站著。


    腳下每有一道大物影子遊動而過,高高提起的心膽便驚懼一分。


    生怕這不出的海中大物突然張開嘴,將他們一眾人吞了進去。


    提著心中巨石在海麵上立了數控數刻。


    重重海中大物虛影,隻是在海麵之下,未曾浮了上來,也未曾張開吞海一般的巨口將他們吞殺進去。


    驚懼也就慢慢放下,看著腳下大物也沒有了原先的懼怕。


    在這諸方勢力正中。


    就是那龍宮門戶!


    龍宮虛影已經消失不見,隻留下緊緊閉著的龍宮門戶。


    如同一座天門一般,高高的立在東海波濤汪洋之上。


    中間隻有一數丈大小的古樸門戶,其上雕琢著種種異獸異禽,活靈活現,栩栩如生。


    龍宮門戶之外,便是一巨大的龍宮門戶虛影。


    樣式與數丈高的龍宮門戶並無什麽不同,雕刻、門戶樣式等等皆是一般。


    可隻是一樣,大!


    巨大陰影上方直達天頂,就連立在天邊雲頭上一眾人,也不免於震驚這龍宮門戶之巨。


    在這龍宮門戶虛影之下,也顯得矮了一頭。


    龍宮門戶外,有一圈空白。


    海下無大物虛影擾亂,海麵之上無人敢停留靠近。


    中天上無築基修士敢立在近處。


    天邊雲頭上,則是無人敢立在龍宮門戶巨大虛影之上。


    都怕成了眾人的眾矢之的。


    如今,場中一片寂靜。


    看似和氣,實則一觸即發。


    無論實力修為境界如何,皆是對龍宮有覬覦之心。


    同時又怕自己率先動作,被眾人率先圍殺。


    一眾金丹境界大修,皆是將心神五成係在龍宮門戶之上,五成分心出來留意著一眾人。


    都在等那個打破這微妙平衡的人出現。


    都不願去當那個出頭的人。


    “嗡!”


    龍宮門戶緊閉,突然放出了一陣亮光。


    僅隻一閃之後,亮光便暗淡了下來。


    同時,幾可頂撐上天的巨大門戶虛影,也出了異常之變化。


    不是緩緩散去,而是隨著亮光的熄滅,緩緩的向下縮了去。


    “嘩!”


    海麵之上,想響起了潮汐之聲。


    聲聲不斷,有如擂鼓一般。


    神人擂動大鼓,轟隆聲響綿綿不絕,散往人間各處。


    “難不成你們盡是些宵小之輩嗎?


    連個龍宮都不敢進?


    龍族就算威勢再盛,也隻是不知多少載之前的老黃曆了。


    桑海滄田,時移物換,無數載過去了,難道你們還要懼怕嗎?”


    一道莫名的大聲在眾人中響起。


    隻不過短短數句言語之間,就已經是變換了數個音調,也變換了數次位置。


    眾人隻能聽到這聲音來自四麵八方,卻是分辨不出這聲音是出自何人之口。


    海上一眾煉氣修士,聽了這言語,皆是一陣騷亂。


    驚慌的向身周散去,生怕出現了什麽異動,讓自己成了炮灰。


    替他人送了死。


    立在中天之上築基修士,則是轉動頭顱,向四方環首看去。


    想看出是何處出現的異動,也想知道是誰弄出的聲響。


    立在天邊雲頭上的一眾金丹大修則是不同。


    身子未曾如煉氣修士一般動作,頭顱也未曾如築基修士一般左右迴首轉動。


    皆是用起了各自的手段。


    一雙目眸左右一掃,心中已是有了數。


    雖是還未曾能辨認出是和人在作祟,卻是已有了一個大致的範圍。


    但是卻已經有了隱隱的猜測。


    龍宮虛影才剛開始就忍不住躁動了起來,連一點耐性也無。


    且不說龍宮門戶本身還未有什麽異變,未曾縮小起來。


    就算龍宮門戶已經是開始同樣縮小起來。


    隻要還未完全閉合,以在場眾人金丹修為,都能在在一線中求出際遇來。


    那道自四麵八方而來的怪異聲音消失之後。


    先是有了一陣騷動,幾息之後,便重由複歸了平靜。


    海麵上煉氣修士自知沒有資格去爭搶龍宮機緣,隻希冀能更在一眾修士身後,間歇就撿些好出來。


    以往日龍族的無傷威勢與龍宮如此宏偉的規模。


    隻要前方修士能從手指縫中給他們稍微露一些,便能由享不盡的修行資糧。


    日後便不必再擔憂進境之事,一行修煉即可。


    立在中天半空中的築基修士,則是不敢。


    他們雖然修為要強於煉氣修士,但加在一起,也不如金丹修士看的。


    機緣際遇雖然重要,但是自家性命才更隻得珍惜。


    雖有覬覦之心,卻是連動都不敢動彈一下。


    哪怕隻有一位金丹修士還立在天邊雲頭之上,未曾有動作。


    他們都不敢爭先一下。


    金丹與築基的差距,可不是築基與煉氣之間的鴻溝所能比擬的。


    若是說煉氣與築基之間是鴻溝,那築基與金丹之間便是天塹。


    先且不說,因為天道殘缺,古時修士隻在金丹化生元嬰之時,才有劫難臨身。


    如今隻不過築基凝成金丹,便是有了劫難。


    再者,因這天道殘缺之事,若是想突破金丹便需在煉氣境界有煉氣十重的修為。


    而今這些金丹,不是有大氣運、大毅力,便是家中世代相傳,從未斷絕。


    都不是築基修士所能招惹與比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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