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帆趕著馬車,黃森屏驅馬在側,身後是十名神機軍軍士。


    黃森屏問道:“醫學院當然有續命的神通?”


    林白帆爽朗地迴道:“那是自然,隻不過現在還不穩定。”


    “不穩定是何意?”


    黃森屏疑惑。


    林白帆咧嘴:“不穩定就是可能續命,也可能要命,這東西還在摸索,不過已經有些眉頭了,至少活了兩人。”


    黃森屏看向遠處的格物學院:“包括地魁要見的人?”


    林白帆眼見三裏界碑到了,便放緩速度,對著一旁的樹林喊道:“我等奉定遠侯之命,前往格物學院醫學院轉移傷者。”


    樹林中走出兩人,檢看了通行文書後,便加蓋了印,予以放行,提醒道:“一裏一盤查,學院三百步外下馬步行,敢騎馬、縱馬者,一律格殺!”


    林白帆了然,趕著馬車對黃森屏道:“地魁是個癡情的,咱們侯爺與此人做了約定,隻要救活那女子,地魁全都交代。今兒就將這女子送去,好讓地魁早點交代,以免夜長夢多。”


    黃森屏看著前麵道路上的拒馬,臉色有些凝重:“看來,今晚便會真相大白。”


    林白帆哈哈笑道:“老黃,不是我說,就那暗中謀逆之人,無論如何都不是老爺的對手。一旦今晚問出個結果,你我兄弟就要熬夜奮戰了。”


    黃森屏連連點頭,道:“是啊,要熬夜了。不過林白帆,你放棄官身跟著侯爺,是不是太屈才了?”


    二次盤驗,拒馬移開。


    林白帆看向黃森屏,拍了拍胸膛:“官身對我來說還沒那麽重要,跟著老爺不比當官學到的東西多?不瞞你說,兵學院正在研究新的戰法,而這些可不是神機軍掌握的,有朝一日,說不得你們還得低下頭,向兵學院學習。到時候,我這個旁觀之人,說不得還能當你的先生,哈哈哈。”


    黃森屏苦澀不已,連連搖頭。


    格物學院出現其實沒什麽驚天動地的,但自從顧正臣打完納哈出返迴,執掌格物學院之後,這裏就真正開始脫胎換骨,皇子、勳貴之子紛紛進入。


    執新學問之牛耳,說的便是這裏。


    林白帆看似不起眼,可他是顧正臣的親衛,顧正臣上課他跟著,講解時跟著,就連思索時也跟著,耳濡目染之下,未必不能成大才。可自己,哪怕掛著個福建都司都指揮僉事的頭銜,他日若在能力上遜色於其他人,遲早會被人踩在腳下。


    “你說,我能不能加入兵學院?”


    黃森屏問道。


    林白帆哈哈一笑:“能是能,但你舍得放棄官身嗎?”


    黃森屏臉色凜然,終搖了搖頭:“舍不得,我怕一旦放下,就再爬不上去了。”


    林白帆沒說什麽,在進入格物學院之後,將馬車停在了醫學院門口。


    趙臻命人將臉色蒼白、身負重傷、包裹嚴實的“黃時雪”抬到馬車之中,對林白帆、黃森屏等人交代:“此女虛弱得很,雖然保住了性命,可終究不能受風。這一路至定遠侯府,簾子要放緊,莫要入了冷風。”


    林白帆點頭道:“放心,老爺交代過,不會有人打擾她。”


    趙臻了然。


    林白帆上了馬車,見黃森屏等人準備妥當,便朝著馬車裏問了句:“黃姑娘,上路了,若有顛簸,還請告知。”


    “好。”


    聲音虛弱。


    馬車動,出格物學院三裏禁區時,正好黃昏。


    距離金陵城,隻四裏路。


    茫茫望去,路上行人一眼可見,並無什麽異常。


    “過了前麵的二裏橋,便快了。”


    林白帆說著話,突然感覺一陣寒風吹來,原本空無一人的路上,陡然冒出了一顆顆腦袋。


    一群黑衣人從幾是枯涸的河床裏爬了出來。


    弓箭在手。


    一言不發,便攢射一輪!


    黃森屏盯著來人,咬牙道:“帶人走!”


    說罷,催馬上前,手中馬刀劈開箭雨。


    噗!


    黃森屏身上戰馬中了一箭,黃森屏摔下馬去,眼見箭來,連忙翻滾至一旁。


    一支支箭斜著插入土中。


    林白帆見箭雨甚密,摘下長槍,飛身而出,一杆長槍在雙手中轉動,形成了一道密不通風的槍影!


    一支支箭被打落在地。


    馬車之上,發出了叮叮作響的聲音。


    “黃森屏,帶馬車返迴格物學院,我攔住他們!”


    林白帆長槍指向黑衣人,殺了過去。


    黃森屏見狀也不敢耽誤,安排五人幫助林白帆,自己則帶著馬車轉向,朝著格物學院跑了過去。


    身後喊殺聲一片。


    黃森屏很是擔憂林白帆等人,可也知馬車中人至關重要。


    陡然!


    一道繩索忽地從地麵之上拉起,馬匹受驚之下猛地掀翻馬車。


    車輪轉動著。


    箭飛。


    幾個軍士重傷倒地,就連黃森屏也挨了兩箭。


    黑衣人手持馬刀而至,看著因翻倒而掀開的內襯鐵板,獰笑著說:“你死了,事就好辦了。”


    鐵板被強行扯出,馬車打開了。


    黑衣人看去,臉色陡然一變,厲聲道:“人呢?”


    一群黑衣人上前,將馬車撕開,裏麵隻有被褥,哪裏有人?


    “黃森屏,人在何處?”


    黑衣人將刀拍在了黃森屏肩膀上,問道。


    黃森屏一臉不可思議,苦澀地搖了搖頭:“不愧是定遠侯。”


    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人憑空消失了。就這手段,有幾個能做到的?


    官道之上。


    一輛馬車緩緩而動,朝著黃森屏、黑衣人而來。


    噠噠。


    馬蹄聲傳出。


    轉眼之間,馬車後飛出一匹匹駿馬,騎兵縱橫於道,轉眼已至,包圍而來。


    馬車停下,簾子拉開。


    顧正臣從中走了出來,看了看黑衣人與黃森屏等人,淡然一笑:“來了,挺好。都拿下吧。”


    “顧正臣!”


    黑衣人咬牙切齒,連忙將黃森屏推了出來:“放我們走,否則,他死!”


    顧正臣輕蔑地看了一眼,開口道:“黃森屏,你就這點本事嗎?”


    黃森屏抬手,抓住黑衣人的手腕,另一隻手拔出一支箭,抬起手便刺到了黑衣人眼中,在其慘叫聲中,一腳踹開,道:“定遠侯要我們兄弟當誘餌,不像一點怎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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