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離繞著那棟房子看了看，然後又把窗戶上的灰塵擦了一下，臉貼著上麵看了看。家裏擺放的家具很簡單，看不到一件像樣的電器。看來如同譚倩說的，他們家過得很拮據。
“你是誰啊，在那裏看什麽？那家人已經很多年沒迴來了。”旁邊一個老大爺朝宋離喊道。
宋離看到了門上的一幅畫，但因為離得有點遠，又太久，她看的並不是特別清楚，聽到有人喊她，她就朝那老大爺走了過去。
“大爺，我是巡捕，過來辦案的。”
“是查當年敏敏的死嗎？不要查了，沒用了。”老大爺擺了擺手。
“怎麽會沒用呢？”
老大爺端了把竹椅子給宋離，“小姑娘，你坐下吧。我慢慢和你說。”
宋離便坐了下來，聽著老大爺繼續說。
老大爺歎息道，“這家人可憐啊。敏敏她爸很早就查出來是尿毒症，這病費錢啊，把家裏都快掏空了。敏敏那孩子就特別懂事，從不問家裏要錢買什麽衣服鞋啊，就好好學習。家裏人都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希望她好好學習，能考上個好大學。以後還可以照顧父母和妹妹。誰曾想，出了那樣的一個意外。一家人哭得啊，想起來都覺得可憐。他們不相信敏敏那孩子是意外，就去學校鬧啊，去派出所鬧。可是，什麽也沒查出來。學校看他們一家實在是可憐，還給他們募集了捐款，聽說有個有錢的同學捐了不少呢。他們還是不甘心，可是也沒辦法啊。後來一家人因為傷心過度，就決定離開了。這一走啊，六年都沒迴來了。也不知道敏敏她爸還活著沒有，哎，真是可憐。”
宋離聽著也有些動容。
此時接到了方淼打來的電話。
“喂，師哥……”
“小宋，我剛從那兩個死者的單位迴來。高隊讓我把情況也和你說一遍，畢竟你現在在他們老家，可能對你有用。”
“好，你說。”
“我問過了，這個陳雨和王芸一樣，在死前一兩天都是神神叨叨的。然後也是死亡當天找領導請了假。其中一個同事曾經問陳雨怎麽了，陳雨就說自己被鬼纏上了，怕自己出事。那同事就告訴讓她去廟裏燒香拜佛，然後再去個平安符，或許可以辟邪保住平安。所以他們後來就請了假。”
“在這之前，他們還有反常的表現嗎？”
“並沒有。說他們之前都很好，很活潑開朗的。”
“還有別的嗎？”
“沒有了，就問到這些。”
“好，我知道了。”
“你那邊有進展嗎？”
“有，等我迴來細說。師哥，我先掛了。”
“好。”
宋離隱約覺得，楊璐死前和另外兩名死者所說的那件事，有可能就是指高敏敏這件事。因為高敏敏的死，讓他們一直沒法走出來。難道說當初的意外並不是一個意外嗎？所以他們一直覺得是高敏敏要來找他們索命？
“大爺，你還能想到其他什麽嗎？”
老大爺想了一下，道，“那個敏敏啊，好像和一個男孩子關係不錯。我見他來過，是個很幹淨的小夥子。後來他們一家都搬走之後，那個男孩子還來過呢，還專門問我敏敏家裏人有沒有迴來過。這麽有情有義的人真是不多了。”
“你知道那個男孩叫什麽名字嗎？”
老大爺搖頭，“這我沒問。你們巡捕過來，是不是要為敏敏的事翻案啊？我就覺得敏敏的死不像是意外。”
宋離迴道，“現在是不是意外還沒法下結論，要調查之後才知道。大爺，謝謝你了。”
“不用謝。這裏已經太久沒人問起了。時間一過啊，大家就把他們都忘了。”
宋離站起身，說道，“那大爺，我就先走了。”
“好，好……”
宋離雖然嘴上說著不管蕭夜，但畢竟人是和她一起來的。她這一走，蕭夜獨自一個人，去哪裏都不好走，畢竟還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裏基本上已經看完了，宋離想著再去學校一趟，看看還有沒有人能想起什麽。她在走之前，四處看了看，不知道這蕭夜到底去了哪裏。
一看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那家夥好像身上連個手機也沒有，不知道怎麽聯係上他。
正在這時，宋離接到了一個電話。
“喂，是宋警官嗎？我是譚倩，我們不久前才見過。”譚倩應該是通過宋離留下來的名片聯係她的。
“嗯，有什麽事嗎？”
“我的父親說他想起來一些事情，你現在方便再來我家一趟嗎？正好我飯也做好了，你過來一起吃一點吧。”
“我馬上就來。不過你們午飯不用等我了，我自己隨便吃點什麽都行。”
說完之後，宋離掛斷了電話。譚老師想起來的一定是什麽重要的信息。她猶豫了一下，決定不等蕭夜，立刻開車去譚老師家。
半個小時之後，宋離出現在譚老師家中。宋離發現，桌子上擺滿了菜，很明顯沒有動過。
譚倩看到宋離過來，笑著說道，“我的父親強烈要求，必須等你們過來一起吃。父命難違，宋警官見諒。對了，你的那位同事呢？”
“哦，他有點事。”
“他這地方有認識的人？我還以為你們兩位都是頭一次過來呢。”
“大概吧。”宋離當然也不清楚蕭夜在這裏是不是認識人。畢竟她好像對蕭夜一無所知。
此時看見譚老師從屋子裏走出來，譚倩趕緊過去扶著。
“譚老師。”宋離恭敬的喚了一聲。也許是自己父親的緣故，宋離對老師天然的就很尊重。
譚老師坐到了餐桌前，然後說道，“你先坐下來吃飯，等會兒有人會送點東西過來，正好我也有些東西給你看。”
既然說還有人送過來，那宋離也不能著急了，於是恭敬不如從命，就坐了下來。
一頓飯吃的很快，沒多久，就有個人送來了一個布包。譚倩接過來遞給了譚老師，那人就走了。
“你把屋裏我找出來的東西也拿過來吧。”譚老師吩咐譚倩。
譚倩點頭，去了譚老師的臥室，不多時就拿出了一個相冊，然後遞給了譚老師。譚老師讓宋離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自己也坐在她旁邊。
譚老師打開了相冊，然後說道，“你走了之後，我這才想起來，我家裏一直都有保留我的那些學生的畢業照。然後我就去找了找，我退休六年了，這些照片也都舊了。你看，這就是他們的畢業照。”
譚老師翻到一張照片，然後指給宋離看。宋離湊近一點看，問道，“哪幾個是楊璐，陳雨和王芸？”
譚老師便戴了老花眼鏡湊近仔細看了看，然後一個一個的指給宋離，“這是楊璐，這個是王芸，這個挨著的是陳雨。他們關係好，所以畢業照也非要站在一起。”
當宋離按照譚老師所指的方向，去看了那三個人，她終於記起來，為什麽當初看到那幾個死者的時候，她有種熟悉的感覺。原來她早就見過他們。
然後她看了看照片，將手指指了過去，“這個就是高敏敏吧？”
譚老師有些吃驚，“你怎麽知道？你認識她？這算是敏敏最後一張照片了吧？幸虧是在高考前拍的，否則啊，連這一張照片都沒有了。多好的人啊，就這麽年輕就沒了，哎……”譚老師很傷感的摸了摸照片上的高敏敏。
宋離注意到，高敏敏卻是站在最邊上的位置，並沒有和楊璐陳雨他們挨在一起。
宋離正在思考著這件事，就看譚老師又打開了那個布包。譚老師一邊打開，一邊說道，“你離開之後，我仔細想了一下，想起來那個和他們走的很近的女孩子在哪個班了。我讓小倩去學校查了一下當時是哪個老師當班主任，然後給他打了個電話，讓他把相冊也給送了過來。不過得找一下了。我看看年份啊……”
譚老師戴著老花鏡，一邊說，一邊在按照年份找著。
“找到了。”譚老師喊了一聲，然後說道，“我看看那個女孩在哪裏，這麽多年了，還不知道能不能認出來。”
譚老師一個個的看過去，然後指了指一個人，“就是她，就是她，她長得很漂亮，穿的也很不錯，所以我還能記得她一些。宋警官，你看就是她……”
宋離湊過去一看，瞬間被驚了一下，她看了看譚老師，譚老師把照片反過來，“我來看看她叫什麽名字，第三排，第五個，五，五……啊，叫袁菲菲……”
“你是誰啊，在那裏看什麽？那家人已經很多年沒迴來了。”旁邊一個老大爺朝宋離喊道。
宋離看到了門上的一幅畫，但因為離得有點遠，又太久，她看的並不是特別清楚，聽到有人喊她，她就朝那老大爺走了過去。
“大爺，我是巡捕，過來辦案的。”
“是查當年敏敏的死嗎？不要查了，沒用了。”老大爺擺了擺手。
“怎麽會沒用呢？”
老大爺端了把竹椅子給宋離，“小姑娘，你坐下吧。我慢慢和你說。”
宋離便坐了下來，聽著老大爺繼續說。
老大爺歎息道，“這家人可憐啊。敏敏她爸很早就查出來是尿毒症，這病費錢啊，把家裏都快掏空了。敏敏那孩子就特別懂事，從不問家裏要錢買什麽衣服鞋啊，就好好學習。家裏人都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希望她好好學習，能考上個好大學。以後還可以照顧父母和妹妹。誰曾想，出了那樣的一個意外。一家人哭得啊，想起來都覺得可憐。他們不相信敏敏那孩子是意外，就去學校鬧啊，去派出所鬧。可是，什麽也沒查出來。學校看他們一家實在是可憐，還給他們募集了捐款，聽說有個有錢的同學捐了不少呢。他們還是不甘心，可是也沒辦法啊。後來一家人因為傷心過度，就決定離開了。這一走啊，六年都沒迴來了。也不知道敏敏她爸還活著沒有，哎，真是可憐。”
宋離聽著也有些動容。
此時接到了方淼打來的電話。
“喂，師哥……”
“小宋，我剛從那兩個死者的單位迴來。高隊讓我把情況也和你說一遍，畢竟你現在在他們老家，可能對你有用。”
“好，你說。”
“我問過了，這個陳雨和王芸一樣，在死前一兩天都是神神叨叨的。然後也是死亡當天找領導請了假。其中一個同事曾經問陳雨怎麽了，陳雨就說自己被鬼纏上了，怕自己出事。那同事就告訴讓她去廟裏燒香拜佛，然後再去個平安符，或許可以辟邪保住平安。所以他們後來就請了假。”
“在這之前，他們還有反常的表現嗎？”
“並沒有。說他們之前都很好，很活潑開朗的。”
“還有別的嗎？”
“沒有了，就問到這些。”
“好，我知道了。”
“你那邊有進展嗎？”
“有，等我迴來細說。師哥，我先掛了。”
“好。”
宋離隱約覺得，楊璐死前和另外兩名死者所說的那件事，有可能就是指高敏敏這件事。因為高敏敏的死，讓他們一直沒法走出來。難道說當初的意外並不是一個意外嗎？所以他們一直覺得是高敏敏要來找他們索命？
“大爺，你還能想到其他什麽嗎？”
老大爺想了一下，道，“那個敏敏啊，好像和一個男孩子關係不錯。我見他來過，是個很幹淨的小夥子。後來他們一家都搬走之後，那個男孩子還來過呢，還專門問我敏敏家裏人有沒有迴來過。這麽有情有義的人真是不多了。”
“你知道那個男孩叫什麽名字嗎？”
老大爺搖頭，“這我沒問。你們巡捕過來，是不是要為敏敏的事翻案啊？我就覺得敏敏的死不像是意外。”
宋離迴道，“現在是不是意外還沒法下結論，要調查之後才知道。大爺，謝謝你了。”
“不用謝。這裏已經太久沒人問起了。時間一過啊，大家就把他們都忘了。”
宋離站起身，說道，“那大爺，我就先走了。”
“好，好……”
宋離雖然嘴上說著不管蕭夜，但畢竟人是和她一起來的。她這一走，蕭夜獨自一個人，去哪裏都不好走，畢竟還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裏基本上已經看完了，宋離想著再去學校一趟，看看還有沒有人能想起什麽。她在走之前，四處看了看，不知道這蕭夜到底去了哪裏。
一看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那家夥好像身上連個手機也沒有，不知道怎麽聯係上他。
正在這時，宋離接到了一個電話。
“喂，是宋警官嗎？我是譚倩，我們不久前才見過。”譚倩應該是通過宋離留下來的名片聯係她的。
“嗯，有什麽事嗎？”
“我的父親說他想起來一些事情，你現在方便再來我家一趟嗎？正好我飯也做好了，你過來一起吃一點吧。”
“我馬上就來。不過你們午飯不用等我了，我自己隨便吃點什麽都行。”
說完之後，宋離掛斷了電話。譚老師想起來的一定是什麽重要的信息。她猶豫了一下，決定不等蕭夜，立刻開車去譚老師家。
半個小時之後，宋離出現在譚老師家中。宋離發現，桌子上擺滿了菜，很明顯沒有動過。
譚倩看到宋離過來，笑著說道，“我的父親強烈要求，必須等你們過來一起吃。父命難違，宋警官見諒。對了，你的那位同事呢？”
“哦，他有點事。”
“他這地方有認識的人？我還以為你們兩位都是頭一次過來呢。”
“大概吧。”宋離當然也不清楚蕭夜在這裏是不是認識人。畢竟她好像對蕭夜一無所知。
此時看見譚老師從屋子裏走出來，譚倩趕緊過去扶著。
“譚老師。”宋離恭敬的喚了一聲。也許是自己父親的緣故，宋離對老師天然的就很尊重。
譚老師坐到了餐桌前，然後說道，“你先坐下來吃飯，等會兒有人會送點東西過來，正好我也有些東西給你看。”
既然說還有人送過來，那宋離也不能著急了，於是恭敬不如從命，就坐了下來。
一頓飯吃的很快，沒多久，就有個人送來了一個布包。譚倩接過來遞給了譚老師，那人就走了。
“你把屋裏我找出來的東西也拿過來吧。”譚老師吩咐譚倩。
譚倩點頭，去了譚老師的臥室，不多時就拿出了一個相冊，然後遞給了譚老師。譚老師讓宋離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自己也坐在她旁邊。
譚老師打開了相冊，然後說道，“你走了之後，我這才想起來，我家裏一直都有保留我的那些學生的畢業照。然後我就去找了找，我退休六年了，這些照片也都舊了。你看，這就是他們的畢業照。”
譚老師翻到一張照片，然後指給宋離看。宋離湊近一點看，問道，“哪幾個是楊璐，陳雨和王芸？”
譚老師便戴了老花眼鏡湊近仔細看了看，然後一個一個的指給宋離，“這是楊璐，這個是王芸，這個挨著的是陳雨。他們關係好，所以畢業照也非要站在一起。”
當宋離按照譚老師所指的方向，去看了那三個人，她終於記起來，為什麽當初看到那幾個死者的時候，她有種熟悉的感覺。原來她早就見過他們。
然後她看了看照片，將手指指了過去，“這個就是高敏敏吧？”
譚老師有些吃驚，“你怎麽知道？你認識她？這算是敏敏最後一張照片了吧？幸虧是在高考前拍的，否則啊，連這一張照片都沒有了。多好的人啊，就這麽年輕就沒了，哎……”譚老師很傷感的摸了摸照片上的高敏敏。
宋離注意到，高敏敏卻是站在最邊上的位置，並沒有和楊璐陳雨他們挨在一起。
宋離正在思考著這件事，就看譚老師又打開了那個布包。譚老師一邊打開，一邊說道，“你離開之後，我仔細想了一下，想起來那個和他們走的很近的女孩子在哪個班了。我讓小倩去學校查了一下當時是哪個老師當班主任，然後給他打了個電話，讓他把相冊也給送了過來。不過得找一下了。我看看年份啊……”
譚老師戴著老花鏡，一邊說，一邊在按照年份找著。
“找到了。”譚老師喊了一聲，然後說道，“我看看那個女孩在哪裏，這麽多年了，還不知道能不能認出來。”
譚老師一個個的看過去，然後指了指一個人，“就是她，就是她，她長得很漂亮，穿的也很不錯，所以我還能記得她一些。宋警官，你看就是她……”
宋離湊過去一看，瞬間被驚了一下，她看了看譚老師，譚老師把照片反過來，“我來看看她叫什麽名字，第三排，第五個，五，五……啊，叫袁菲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