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先前與三哥、六哥走得近,突然間去親近太子和七哥,怕是不易,不說七哥,太子對兒臣怕也會有戒心。」羅東全為難道。


    「你放心,這事母妃替你想好了,老七還未納妃,本宮打算奏請你父皇,將你表妹映珍指給他為妃,這事若


    是成了,你與老七便親上加親,何愁沒有機會親近他,屆時自然就能藉由他,接近太子。」雅妃絕豔的臉龐麵露自信一笑,她年近四十,但那一身雪肌玉膚柔嫩猶如少女,眼波流轉間嫵媚妖嬈。


    「稟雅妃娘娘,朱家送紫血燕來了。」有個宮女進來通稟。


    「讓她拿進來。」吩咐了聲,雅妃擺擺手讓兒子下去,該說的她方才都已同他說了。


    宮女很快領了個婆子進來。


    「奴婢拜見雅妃娘娘。」那婆子與一個丫鬟恭敬的跪倒在地。


    「起來吧。」雅妃看向那婆子身邊捧著一隻提籃的丫鬟,命令道:「把紫血燕拿過來。」


    「是。」那丫鬟小心翼翼將手裏的提籃送上前去,雅妃身邊的宮女接過去,從提籃裏取出一盅紫血燕,立即便盛了一碗遞給主子。


    雅妃接過,當即吃了幾口,想起一件事,吩咐道:「陳嬤嬤,你迴去吩咐一聲,這往後改成十天送來一盅紫血燕。」


    她先前每半個月服用一次紫血燕,但她近來發現自個兒的顴骨出現了一個指甲大小的黑斑,怕是年紀大了,得再多食用些紫血燕來養顏除斑,否則一旦容色衰老,君王的寵愛也會跟著沒了。


    「是。」那婆子嘴上不敢拒絕,連忙答應了聲,心下卻想著,自兩年多前雅妃不知打哪得來那偏方之後,使得朱家為了準備供她服用的紫血燕,費事許多,原本一個月兩次已有些勉強,如今要改成一個月三次,怕是更不容易。


    「還有,你迴去同我大哥說,就說本宮打算奏請皇上,把映珍嫁給寶賢王為妃。」


    那婆子聞言有些驚訝,「要讓大小姐嫁給寶賢王?」


    「沒錯,寶賢王乃親王之首,地位尊貴,又向來得聖寵,映珍若能嫁給他為妃,也不致辱沒了她。」


    那婆子麵露喜色,恭敬的應道:「是,奴婢迴去後便把這好消息稟告老爺和夫人。」


    天氣漸涼,江寧安用黃耆、當歸、白芍、桂枝跟紅棗熬了湯藥,要送進暖閣裏給羅東麟。


    進去後,正好聽見張公公在向他稟告六皇子之事——「……皇上沒說要圈禁六皇子多久,不過短期內應是不會放他出來。」


    對羅東昭的下場,羅東麟並不意外。


    他派人去點了個火,自然會有人將那火苗給掮起來,藉此機會把六皇子狠狠地踩下去。


    見江寧安進來,羅東麟抬手遣退張公公,同時也讓暖閣裏伺候的下人全都退下。


    想起他曾說過,他不會輕饒上迴欺辱她的六皇子,江寧安啟口想問他,六皇子被圈禁之事是否與他有關,但話到唇邊又咽了迴去,隻將湯藥遞給他。


    「我為王爺熬了帖黃耆五物湯,這湯不躁不火,王爺趁熱喝。」


    他接過,慢條斯理的飲下。


    飮完湯藥,看向她那張大胡子臉,怎麽看怎麽礙眼,將她一把拽進懷裏,抬手想扯去那些胡子。


    江寧安急忙護住胡子,「扯不得。」


    他不滿的埋怨,「你滿嘴胡子,本王想親你,這都不知該如何下嘴。」


    聞言,她羞臊的嗔他一眼,「這胡子費了我好多功夫才粘好,不能扯。」


    自那日他向她表明心跡後,這段時日來,他待她便常有親昵之舉。


    「最多本王再幫你粘好便是。」說著,他再抬手要去扯她臉上的胡子。


    她趕緊把臉埋在他懷裏,不讓他扯。


    他扳著她的肩,想讓她抬起臉,她不肯,他遂撓她癢,把她逗得直笑,怕真被他扯了臉上的胡子,她兩手抱摟著他的腰,猛往他懷裏鑽,嘴裏求饒道:「王爺別鬧了!」


    韋欣瑜就在這時走進暖閣,見兩人抱成一團,似是在玩鬧,好奇的出聲,「噫,你們在做什麽?」


    聽見她的聲音,江寧安連忙起身,她先抬手摸了摸胡子,確認胡子好好粘在臉上,這才敢轉過身來見她。


    「韋姑娘。」


    她發現他臉似是有些紅,然而在她眼裏,江太醫和七哥都是男人,因此也沒疑心什麽,問道:「你和七哥剛才抱在一塊在玩什麽?」


    「我、我們在玩角力。」江寧安情急之下隨口掰了個理由。


    「那你和七哥誰的力氣大?」對適才瞧見的事,韋欣瑜絲毫不曾往別處想,心中隻奇怪,素來鮮少同人親近的七哥,竟會那樣親昵的與他玩鬧,看來七哥是真心把這江太醫當成朋友。


    江寧安心虛得垂下眼。


    羅東麟適時出聲,「這事還用問嗎?自然是本王。倒是你,怎麽又偷跑出府?」


    「七哥,我這可是特地來給你通風報信呢。」


    「報什麽信?」他沒怎麽把她的話當一迴事,隻當她拿這做為偷跑出府的藉口。


    提起這事,韋欣瑜滿臉興匆匆的道:「我今兒個陪我娘進宮去看太妃,七哥,你猜我聽說了什麽事?」


    「什麽事?」


    「你猜猜嘛。」她賭七哥一定猜不到。


    「沒頭沒腦的叫本王怎麽猜。」


    她暗示,「是關於七哥的婚事。」


    聞言,江寧安心中驀然一緊。


    「本王的婚事?」羅東麟看向江寧安,他答應讓她繼續頂替她大哥的身分,直到她大哥迴來,因此尚未將她的事稟告父皇,莫非父皇竟想給他指婚不成?他沒耐性再由著韋欣瑜賣關子,催促的直問:「你別再打啞謎,你在宮裏究竟聽說了何事?」


    見七哥急了,她得意洋洋的說出先前聽來的大消息,「我聽說雅妃奏請皇上,要把她的侄女指給七哥為妃。」


    「什麽?」江寧安愕然的脫口而出,雖早就明白她不可能成為他的王妃,可卻沒想到這事竟會來得這麽快。


    「你沒聽錯?」羅東麟麵色一沉。


    「這事我親耳聽見太後告訴太妃,應是錯不了,七哥,我可是一聽到消息,便找了個借口,趕緊出來給你通


    風報信呢,你要怎麽謝我?」


    「你想要本王怎麽謝你?」這消息確實值得他答謝,聖旨還未下,他還來得及進宮阻止父皇下旨,一旦賜婚的聖旨下了,那便無可更改。


    韋欣瑜歪著腦袋想了想,「能不能先記著,下迴等我想到再找七哥要?」


    「好。」他也不與她多說,一口答應下來,然後對江寧安說了聲,「本王要進宮一趟。」言畢,便提步往外走,準備更衣進宮。


    他離開後,韋欣瑜笑咪咪地看向江寧安,問:「江太醫,你猜我七哥這麽急著進宮要做什麽?」


    她黯然搖首,此刻心頭宛如被大風刮過的湖麵,掀起陣陣波瀾。


    她的臉雖然被那些胡子遮擋了大半,韋欣瑜仍能從她的神色裏,隱約看出她心情似乎不好,關心的問了句,「江太醫,你這是怎麽了?」


    「沒什麽。」她勉強答了句,沒心情陪著她,正想告退時,韋欣瑜冷不防說了句——「我知道了,你該不會也跟京裏那些不長眼的男人一樣,偷偷愛慕那朱映珍吧。」


    她錯愕的抬起眼,「這朱映珍是誰?」


    「就是雅妃的侄女啊,有人說她是京城第一美人,但她除了臉白了些、眼睛大了些,也沒比我美上多少。」


    韋欣瑜不以為然的接著再說,「聽說她們朱家的女人每月都要服用什麽紫血燕來養顏,才養了一身雪肌玉膚,哪像本小姐,天生麗質,什麽都沒吃,不也長得這麽美。」


    自誇了幾句,韋欣瑜拽著她的衣袖勸道:「江太醫,你千萬不要被朱映珍那虛偽的女人給騙了,她可沒傳聞中那樣賢良淑德、溫婉端方,她就是個賤人,專愛勾引男人,喜歡看那些男人為她癡迷得神魂顛倒的模樣,騙


    得不少男人為博她一笑,傾家蕩產,上個月還有個呆子,竟隻為了她一句戲言就去跳河呢。」她瞧不慣朱映珍的所作所為,提起她便沒好臉色。


    江寧安搖頭表示,「我沒見過這位朱小姐。」然而適才聽了她所說的話,心中不禁對這位朱小姐也沒好感。


    「噫,是嗎?那你做什麽一臉愁色?是有人欠了你銀子不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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