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範姿歆來接妹妹吃飯時,就看到她一張發青的臉,整個人無力地癱在辦公椅裏。


    「七月過了。」範姿歆打趣地調侃。


    「現在是閏七月。」範幼歆冷冷反擊。


    「現在是發生什麽事了?你活像食物中毒的樣子。」


    「早上吐了一次,本來好一點了,誰知道剛剛曼秀跑來我這邊秀她的午餐便當,我又吐得亂七八糟……」


    範姿歆摸摸妹妹的額頭,一手的冷汗,她皺起眉頭。「我載你去看醫生。情況看起來不太好。」


    「好像是……」範幼歆拍著胸口。


    範姿歆突然想到,拉開大背包的拉鏈。「對了,我這邊有一種超級厲害的腸胃良藥,你頂著先,免得上車又吐那可就慘了。」


    範幼歆按著胃,哀怨地歎氣。「妹妹不如車子,嗚……」


    「哈,妹妹隻會讓我感覺莫名其妙地悲傷,車子可以載我上山下海,你說我會選誰?」姿歆說笑著,邊從大背包內挖出腸胃藥。她看著說明書。「輕微症狀者,一次兩顆;嚴重者,一次四顆……」


    「能不能一次來個八顆啊?」


    「不用吧,這種藥四顆就很強了……madeinjapan呢。」


    範姿心正準備倒出藥丸,曼秀像陣風一樣衝了進來。「姿歆,手下留藥!等一下!」


    範姿歆停住了動作。她拍著胸,差點被妹妹的助理給嚇死。


    曼秀由幼歆辦公室的玻璃門看到正在準備藥品的雙胞胎姊姊,盤旋在她腦袋裏的疑問,根本來不及得到解答,她隻能選擇衝進來阻止幼歆隨便服藥……


    範幼歆撫著胃。被這麽一嚇,胃部痙攣得更加不舒服。「哦,曼秀,我們會被你嚇死……」


    曼秀皺著眉,指著姿歆手中的塑膠藥瓶。「這個東西還是先緩緩比較好,幼歆要先看醫生,再決定能不能吃藥。」


    「啥?」雙胞胎皆露出疑惑的表情。


    「什麽意思?曼秀。」範幼歆問。


    曼秀歎了口氣。「我是兩個孩子的媽了,有些征兆我會特別敏感咩。」


    聰穎的姿歆立刻盯著妹妹的肚子瞧。「幼——你?!」


    範幼歆眨眨眼。「我?什麽?」


    曼秀盯著老板娘吐到發青的臉,揭曉答案。「依我的經驗,我猜你八成懷孕了,項太大,所以千萬不要亂服用成藥。」


    範幼歆聯想到的是一個月前「開房間」的那一次,她哈哈大笑。「哪有可能?才一個月耶,不可能這麽快有反應的啦!」


    曼秀無奈地搖頭。「你現在是在告訴我們,項先生除了那一次達陣成功之外,就沒碰過你了嗎?」


    「哈……呃……」範幼歆的笑僵在臉上。


    範姿歆沈思地撫著下巴。「嗯,關於這個問題,事實上,我一點都不相信妹婿是個柳下惠。」


    曼秀再拋出關鍵問題。「你的好朋友有準時來嗎?」


    「那、那個本來就不是很準,我有時候壓力一大,甚至不會來。而且我們一直都有避孕,除了……」範幼歆囁嚅說著。


    「除了?」曼秀、姿歆提高音量重複。


    除了欲火上身,根本來不及避孕。


    範幼歆望著百葉簾後的玻璃窗。那一頭是他的辦公室……


    莫非,她真的在這個節骨眼上懷孕了?


    「幼?」姿歆關心地問。


    範幼歆歎了口氣。「也許我應該聽從曼秀的建議,去婦產科走一趟。」


    此時,電話響起,她接起電話。「喂?」


    「總機說你不舒服一個早上了?」


    是他……幼歆的手不自覺地放在小腹上。她的肚子裏也許孕育著一個像他或像她的孩子……


    「沒事,也許是昨天的相親宴吃壞肚子了。」她輕輕地說。


    沈默。「你一定要這麽氣我嗎?」他冷冷地說。


    她聳肩。「這是實話,何況,以我們目前的關係,你根本不用生氣。」


    兩人很有默契地同時掛上電話。


    「我發現你想存心氣死項先生。」曼秀皺眉。


    「會嗎?」


    範幼歆的視線投向窗外的藍天白雲,黑色的眸心陰暗而抑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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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她真的懷孕了。醫生說孕期剛進入第三個月,預產期在明年春暖花開的美麗春天。她一直以為這些個月是因為工作忙碌和驟然的婚變,才導致經期不順,她壓根兒沒想到原來自己是要當媽媽了。


    這是老天的恩賜嗎?那麽,她希望擁有一個像櫻花般粉嫩柔美的女娃娃。


    消息傳迴範家,範家一家人簡直要抓狂了。


    範媽媽憂心卻又忍不住欣喜,大姊薡歆開始將準備采購的寶寶用品列成明細,並仔細比較各家產品;姿歆更開心,她期待有人叫她二阿姨已經很久了。


    一切看起來是那麽地充滿希望,盡管那日「情婦逼供下堂妻」的戲碼也許會在今天再度上演也是一樣——


    「凱旋經紀」帶著旗下的搖錢樹——美麗性感兼備的shelly再度蒞臨「共立營造」,為雙方的合作方式再次討論。


    不過,討論工作之外,今天shelly小姐的動作的確比上一迴更具侵略性,她同樣坐在她的座位,同樣性感撩人,但牢牢盯在項靖宸身上的灼熱眼神,任誰都感受得到她所散發的渴望。


    「項太太需要本助理前去驅趕嗎?」


    範幼歆聳聳肩。「好像沒那個必要吧。」


    曼秀細細看著好友臉上的反應。「任由孩子的爹變成別的女人的囊中物?」


    孩子的爹?


    範幼歆的手掌不自覺覆住自己的小腹,心是痛的,卻也不知如何是好。「我……無所謂了。」


    她望著自己的「前夫」,那些怨、那些恨,因寶寶的來臨而變得沒有任何意義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濃濃的憂慮,許多問題在她心中不斷糾結,設法尋求答案……


    「曼秀,你是兩個孩子的媽,你能不能教教我,該怎麽和寶寶說,在他成長過程中『父親』的缺席呢?」


    曼秀注意到幼歆眼眶中盈著薄薄的淚意,她不舍地扯開笑。「寶寶有許多阿姨和阿媽疼,你別想太多……」


    範幼歆看到shelly幾乎整個人偎在項靖宸懷裏,還不忘拋給她一個勝利的笑容。項靖宸根本沒有避嫌,事實上,她看他似乎很習慣美女在懷的滋味……


    完全沒關係?隻是談得來的朋友?打死她也不會相信。


    誠如曼秀所言,寶寶一定會獲得範家娘子軍的疼愛,但「父親」在成長過程中是個相當重要的角色,她自己在幼兒時期就失去了父親,當然深深明白那份失落。


    她該如何做,才能取代父親?


    項靖宸注意到妻子抑鬱的神情,他們一個在桌首,一個在桌尾,隔著一張長形的會議桌,彼此看似接近,卻不難發現她劾意劃分的疏離。


    「項,會議結束之後,我們去吃中飯好不好?大安路有一家新開的餐廳,朋友很推薦呢!」shelly偎在心上人的懷裏,呢喃細語。她注意到他的目光停留在前妻身上,展開一個更美麗的笑容,吸引心上人的注意。「項,你認為呢?還是有別的計劃?今天說什麽你都要抽空陪我哦!」


    她清脆的嗓音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原本吵雜的會議室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無不拉長耳朵,等待項靖宸的迴應。


    shelly嬌笑,對著眾人開口:「你們都不能跟哦,這是我和項的甜蜜午餐約會。」


    項靖宸看著妻子漠然疏遠的神情,坐在妻子身旁的曼秀更是一臉的指責,他知道他該做些什麽,否則,未來他和幼歆的距離將不單單隻是一張長桌子!


    他推開膩在懷裏的女人,然後起身,冷漠地看著錯愕的shelly,淡淡地說:「不了,我想我沒有任何義務一定要抽空陪你。」


    接著,項靖宸傲然、筆直地朝範幼歆走了過來。如果不是怕失禮,曼秀和其他「共立營造」的同事真想拍手叫好。


    他停在妻子身旁,臉上大大的笑容,活像考到一百分的小朋友,急著討獎品。「一起喝咖啡?」


    但是,範幼歆並沒有感到一絲欣慰,她淡漠地迎視他。「你都是這樣對待你的情人嗎?男人的絕情,真是可怕。」


    他豎起了眉。「她不是我的情人。你不覺得我撇得很幹淨嗎?」


    範幼歆聳肩,譏諷扯著笑。「還真是難為你了。」


    要不到獎品,項靖宸因失望而動怒。「我釋出善意,你是不是應該有個親切的迴應?」


    範幼歆故作震驚地眨眨眼。「隻因為你拒絕陪她吃飯一次,就要我原諒你之前和她無數次的共餐?項先生,您的算盤會不會打得太精了些?」


    整個會議室完全停止了運作,所有人都仔細看著、聽著他們吵架,項靖宸沒有把私事公開的嗜好,他拉起範幼歆離開會議室,迴到自己的辦公室。


    範幼歆甩開握住自己的大掌。「兩次和『凱旋』開會,都是中途離席,這似乎不是很好的待客之道。」


    項靖宸像困獸一般,開始在辦公室來迴踱步。他臉上的神情清楚表現他一肚子的悶氣。「如果可以讓你開心,不和『凱旋』合作我都願意!」


    範幼歆注意到他辦公桌上放著一束紅玫瑰,也看到插在花裏的卡片上畫著一個愛心,愛心內畫著一個笑臉,然後是「周年快樂」,署名是shelly。


    「周年快樂?你們是去年夏天認識的,難怪她剛才會說無論如何,你今天一定要陪她吃飯。原來是要慶祝……」


    範幼歆失神撫著紅玫瑰的花瓣。玫瑰訴說情意,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會為了花朵代表的涵義而心傷。


    「那隻是一束花。」他說。


    她扯開笑,心疼這些不受青睞的玫瑰花。「對你而言,這的確隻是一束花。」


    「對我而言,花沒有任何意義。」他強調。


    她迎視他漆黑的眼。「對我而言,這讓我看到一個女人對你的愛。」


    他雙手一擺。「我不愛她。」


    她懷疑。「卻給她愛的錯覺?」


    「我隻愛你。」他說。


    她雙手刻意在胸前畫個十字。「我承受不起。」


    「她隻是朋友!」他幾乎是從牙縫中迸出這幾個字。天,他真的隻把她當成朋友!


    她指著花束中的卡片,好心提醒。「朋友不會因為周年而大費周章。」


    「別讓你的心被嫉妒給蒙住了。」他攏起眉頭。


    她冷哼。「原諒我心眼小,氣度不夠大。」


    他瞪著她。「我要你迴來。」


    她仰高下顎。「不。」


    「因為shelly和這束花?!」他咆哮。


    她看著他,發現男人肯定是全世界最簡單的單細胞生物。「因為這代表的意義。」


    他煩躁不已,又開始在辦公室內來迴踱步。「這不代表任何意義!」


    「對你也許是無意義,對我卻代表背叛。」


    項靖宸停止踱步,一個箭步來到妻子麵前。「背叛?」他冰冷地重複。


    範幼歆無懼地迎視氣惱的他。「難道不是?!」


    他和shelly劃清界線,知道她在乎的就是這個,也認同夫妻間的獨占欲,重點是,他以為自己已經表示得很清楚!


    項靖宸雙手煩躁地扒過頭發。「幼歆,我到底要怎麽做、怎麽說,你才會試著相信我?」


    範幼歆心冷地搖頭。「不用了。」


    「你不要我了。」他沙啞問。


    她一震,手臂環胸。「別把責任推到我身上。」


    「問題是,你倒很大方地把我送給別人。」


    她僵著身子,無語。


    項靖宸挑起她下顎。「第一、我不同意離婚;第二、你還是我老婆;第三、我愛你。以上,信不信由你。開會。」


    他瀟灑地握下三項宣言,隨即離開辦公室。


    範幼歆緊繃的神經,在他離開的第一秒後完全鬆懈,壓在心口的淚隨即不請自來。


    老天,她該怎麽做?情人眼裏哪容得下一粒砂?


    她忘不掉心痛的感覺……


    範幼歆搗住臉,失控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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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和過去的這一個月一樣,她讓家人照顧得好好的,娘親像養小豬一般每天將她喂飽。孕吐當然持續發威,老媽信誓旦且一定是男孩,才會這麽折騰媽媽。關於這點,她不予置評,她還是想要一個像櫻花般柔嫩的女娃娃啊!


    姿歆因香港服裝展,讓主辦單位以大把鈔票請到香港負責整體造型,因此送大肚妹妹上下班的重責大任由大姊薡歆接手。


    問題是姿歆的車因空調問題送廠維修,本來兩姊妹計劃一同搭捷運上班,但在出門上班之際,範家門口來了個不速之客。


    對方和薡歆說了幾句話後,薡歆隨即拉著妹妹搭上不速之客的賓士車。詭異的是,薡歆不是坐在副駕駛座,而和妹妹坐在後座,完全將不速之客當成司機使用,這對一向視禮貌為人生最重要之事的大姊而言是不可思議的事。


    「他是誰?」範幼歆附耳輕問。


    「學生家長。」範薡歆迴答得很製式。


    「學生家長會來接你上班?」


    「他小孩要請病假。」


    範幼歆一頭霧水。「請病假?那為什麽要來家裏接你上班?」


    她疑惑著,同時注意到前座的男人透過後視鏡,深邃的眼幾乎黏在大姊身上。


    「他在追你嗎?」


    範薡歆一口氣梗在喉中。「當、當然沒有,怎麽可能?!他是有家室的人……」


    範幼歆拍拍胸口。「大姊,對不起,最近我對婚外情或第三者的事件特別敏感……」


    「放心,我不會變成別人的第三者啦……」範薡歆喃喃說著,低垂的眼簾遮掩了她眸心的痛楚。


    「我知道。」範幼歆道歉,注意到格外安靜的大姊。大姊個性安靜內向,但此刻的安靜,卻摻雜了許多讓人不難察覺的哀愁。


    「學校沒事嗎?」大姊以幼兒因為第二個家,範幼歆僅能這樣猜測。


    範薡歆笑得很無力。「沒事……」


    「共立營造」到了,車子在辦公大樓前穩穩停住。


    大姊心事重重。範幼歆眉頭深鎖。「有事打電話給我。」


    「嗯,好。」


    範幼歆下了車,目送黑色賓士離去。或許,她該和姿歆通個電話,姿歆比較敏感,也許會知道大姊發生什麽事了——


    「怎麽,還依依不舍?」


    冷冷的譏諷由身後傳來,範幼歆不想轉身麵對他,她繞至一旁,直接進入辦公大樓。


    「他是誰?」項靖宸注意到開黑色賓士的是個男的。


    「誰是誰?」範幼歆心裏還在想著大姊的事,根本懶得理會身旁的大醋桶。


    「送你來上班的男人,要不然還會有誰?!」他渾身繃得緊緊的。


    範幼歆看著「前夫」漂亮到不行的眼睛。可惜了這對眼睛,連後座的大姊都沒看到,隻忙著打翻無聊的醋桶。


    「你猜。」範幼歆邪惡地扯開笑。看他打翻醋桶很痛快,她並不想費心去解釋。


    項靖宸氣得怒發衝冠。「我怎麽猜?!硬要猜,我隻會問他是不是大阿姨幫你安排的相親對象?!」


    範幼歆瞠目,好想拍拍手。「你的想像力真好。」


    項靖宸氣得眼紅。「被我猜對了是不是?!」


    她揮著小手。「是啦是啦。」


    她敷衍了事,兩人雙雙搭上電梯,因電梯內還有外人,她得以清靜一些。抵達「共立營造」的樓層,兩人走出電梯,項靖宸的醋桶繼續發酵。


    「你最好提醒大阿姨,我們婚姻仍然存在的事實。」


    「你之前說過了。」


    最近,她常在想,等肚子大了,她還能坦然地麵對項靖宸,和他抬杠爭吵嗎?


    她隱瞞得了嗎?


    「問題是,你還是持續在相親!」


    「這隻能說大阿姨的售後服務做得不錯。」


    「她執意再把你嫁出去是不是?!」項靖宸憤慨地咆哮。


    「嗯嗯。」


    項靖宸扯住範幼歆的手臂,怒眼灼灼。「你認為呢?你以為你還可以和別人交往嗎?」


    範幼歆冷冷地揮開手臂上的箝製。「一人一次,很公平。」


    「這是報複?」


    「你以為呢?」


    兩人的怒火猛烈燃燒,衝突一觸即發,看好戲的員工拿著早餐偷偷摸摸晃了過來,蛋餅加蒜頭醬油的味道立即撲鼻而來。這是範幼歆最懼怕的味道,她的致命傷。


    「哦,老天——」


    她的臉刷白,然後變得鐵青,她雙手搗著口,顧不得是不是還在吵架,大步直往洗手間衝。


    項靖宸二話不說,轉身跟隨她,更顧不得男女有別,直接衝進女生廁所。


    範幼歆趴在馬桶旁,吐得驚天動地,幾乎把胃整個翻過來般地激烈。


    項靖宸皺著眉,立刻環抱住她的腰,支撐住她顫抖的身子,另一手則撐著她的額頭,給她百分之百的依靠。


    曼秀聽到消息,拿著打濕的毛巾遞給老板。「幫幼歆擦一擦,她會舒服一點。」


    她歎了口氣。怎麽會這麽剛好呢?幼歆這次肯定露餡……


    項靖宸擦拭著幼歆冷汗涔涔的小臉。「還好嗎?」


    她點頭,按下抽水馬桶的按鈕。


    「你怎麽了?怎麽會吐成這樣?如果你不說,我馬上送你去醫院徹底檢查。」他威脅著,語調中含著濃濃的焦急。


    她離開他的懷抱,身體顫抖著,一方麵是因為嘔吐的關係,一方麵是因為唿之欲出的答案。


    這個答案能說嗎?未來的日子,她有辦法繼續隱瞞嗎?


    她選擇逃避。「沒事,隻是最近應酬多,大阿姨找的餐廳一家比一家油膩,我吃壞肚子了。」


    項靖宸滿心的關懷和焦慮全凍結在臉上。須臾,他冷冷地開口:「那還真是辛苦你了。」


    「是啊。」


    他打量她略顯渾圓的胸部和腹部。「保重,沒人會對小象有興趣。」


    範幼歆臉上的漫不經心不見了,她眯起眼。「你——言下之意是我變胖了是不是?」


    項靖宸雙臂環胸,嘲諷地笑。「像你這種吃法,不胖很難。」


    「你!」


    是可忍,孰不可忍!


    「太過分了!」


    批評體重是女人的大忌,沒人可以容忍自己被形容成胖胖的小象!況且她的體重隻增加了一公斤,根本不像小象!


    範幼歆雙手插腰,一步步逼近。「我是胖,而且隻會愈來愈胖,不像shelly一樣身材凹凸曼妙,讓你們男人流口水、搞婚變!」


    她氣到最高點,完全失去理智。「況且這胖是女人的驕傲,是造物者的恩賜,我為什麽會發胖?告訴你,那是因為我懷孕了!你有看過哪個孕婦胸不凸、腹不大的嗎?!」


    答案揭曉。


    小小的廁所裏,三個人都愣了。


    範幼歆因察覺失言而呆若木雞。


    曼秀無奈地搖頭。


    即將成為人父的項靖宸,難掩臉上的震驚和狂喜。


    他指著自己,手指顫抖,連聲音也是抖著的。「我、我、我、我……要當、爸、爸、爸了?」


    範幼歆直想撞牆。老天,她幹了什麽好事啊……


    她拉著曼秀。「上班了。」


    她低著頭,不敢看「前夫」臉上的激動。


    兩個女人走出女生廁所,在關門之際,所有人都聽到女生廁所內傳出一聲男性欣喜的咆哮。


    「找人把他架走,免得人家以為我們公司發生什麽大命案。」範幼歆涼涼地說,試圖平定自己亂成一團的心緒。


    曼秀指指廁所。「你確定廁所裏頭的男人、你肚子裏寶寶的爹,真的不愛你嗎?」


    這是她的問題。


    但,範幼歆無法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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