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的婚禮結束後的數日,錢蠻蠻與趙破軍相約在玉堂春見麵。


    她先到,趙破軍過了半個時辰才趕至。


    見他行色匆匆的來到雅間,她猜想他必然是進宮晉見皇上了,再加上她不過等了半個時辰,她也沒生氣,但為了逗逗他,她故意板著臉,不說話。


    「蠻蠻,沒久等吧?」趙破軍未坐下就急忙問道。


    「還好。」她淡淡地應了一句,啜了一口茶。


    見她神色不對,他語帶試探地又問:「生氣了?」


    「沒有。」她故意拉高聲調,「誰不知道兵部尚書大人貴人事忙,隻讓小女子我等半個時辰,真是受寵若驚。」


    趙破軍一聽,眉頭}皺,表情一愁,「真生氣了?我跟皇上談京戍操演的事,不是故意讓你等的。」


    見他一臉焦急,錢蠻蠻再也忍不住的笑出來。


    他頓時明白了,好氣又好笑的道:「你耍我?」


    「誰教你笨。」她笑視著他,催促道:「快坐下吧,你肯定餓了也渴了,快吃點東西。」未等他落坐,她已體貼的幫他夾了菜,倒了茶。


    席間,她提及婚顧事業,教趙破軍驚歎不已。


    此時,湖邊一頭白色母鹿帶著幼鹿正在覓食,可是一名帶著兩名侍婢的女子,隨手拾起地上的細樹枝逗弄正在吃草的幼鹿,幼鹿不堪其擾,兩條後腿蹦啊蹦的,逗得她們主仆三人哈哈大笑。


    不知何時,一頭公鹿突然從遠處的草叢裏探出頭,看見幼鹿遭到騷擾,立刻奔出草叢,直直的朝著女子而去。


    女子見狀,驚叫逃竄,公鹿卻緊追不舍,女子一個失足,摔跌在地,眼見公鹿就要朝她衝撞而去,趙破軍疾如閃電般的衝上前,在公鹿身上急點一穴,公鹿應聲倒地。


    女子驚魂未定,木木的看著趙破軍。


    兩旁的侍婢急忙上前,緊張的攙扶起自家小姐,「小姐,你沒事吧?」


    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長明侯的孫女魏婀娜,趙破軍隻知其人,卻從未見過,而她對趙破軍也相當陌生。


    十八姑娘見著了他這般俊偉男子,芳心大動,出神的望著他好一會兒,才嬌嗲著嗓音道:「多謝公子。」


    趙破軍未理會她,蹲下身來替公鹿解了穴。


    公鹿有點艱難的站起來後,他摸了摸它的頸子,往它的後腿輕輕一拍,低聲道:「去。」


    公鹿雖慌,但不驚,踉蹌了兩步,便領著母鹿跟幼鹿離開。


    魏婀娜見他放走公鹿,氣惱地道:「你為什麽放了那畜牲?牠……」


    「你知道自己做了多麽愚蠢的事情嗎?」趙破軍毫不客氣的打斷她。


    她被他的威嚴震懾,頓時說不出話來,隻是瞪大著雙眼瞅著他。


    此時,錢蠻蠻上前來,一見遭到公鹿攻擊的女子竟是魏婀娜,不由得詫異。


    「是你?!」她跟魏婀娜同時出聲。


    趙破軍微頓,「蠻蠻,你認識這位姑娘?」


    「當然認識。」錢蠻蠻可沒有好臉色,「她就是長明侯的孫女魏婀娜,也就是魏出鋒的妹妹。」


    想到他們兄妹倆,她說起話來咬牙切齒,尤其想到剛才趙破軍為了救魏婀娜,風馳電掣,她更覺得懊惱,若早知是魏婀娜,真該讓她受點教訓的。


    趙破軍眉梢一挑,「原來是侯府的小姐,久聞其名,不知其人,失敬。」


    魏婀娜看見錢蠻蠻,便也知道剛才救她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兵部尚書趙破軍,也就是錢蠻蠻的未婚夫。


    趙破軍高大英挺,俊偉不凡,武功了得不說,又是出身將門,官拜正二品的兵部尚書,凡女子看著,無不心動,可這樣的男人,竟是錢蠻蠻的未婚夫?看著他,再看看錢蠻蠻,魏婀娜瞬間妒火中燒。


    「想必公子就是兵部尚書趙破軍大人吧。」魏婀娜依舊用嬌嗲的聲音問著。


    「正是在下。」趙破軍雖然對長明侯一家子反感極了,但對方是位姑娘,他也沒給釘子碰。


    「趙大人,」魏婀娜直視著他,「婀娜不解,以大人的家世、官銜及麵貌,要在京城找個名門閨秀或是官家千金為妻,都是易如反掌之事,為何大人卻想娶她?」


    錢蠻蠻一聽就知道魏婀娜口中的她便是自己,她惱怒的皺起了眉頭。


    魏婀娜從鼻子冷哼一氣,笑道:「她犯了什麽蠢,丟了什麽臉,趙大人不知道嗎?整個京城沒有半個男人願意娶她,真不知道她用了什麽不入流的方法才讓趙大人答應娶她。」


    看著魏婀娜那嘴臉,錢蠻蠻真想把她壓在地上,狠狠揍她一頓,不過如今她是贏家,沒有必要跟魏婀娜這個隻能耍耍嘴皮、使點小奸小惡的丫頭計較,她倒也忍住了。


    「趙大人,」魏婀娜魅惑的望著趙破軍,嬌聲地又道:「娶妻是大事,大意馬虎不得,正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隻怕把她娶進門,你再想後悔都來不及了。」


    聽魏婀娜越說越離譜,錢蠻蠻終於忍不住想嗆迴去,可是她還未開口,趙破軍便輕輕拉住她的手,她疑惑的看向他,而他給了她溫柔的一笑,像是在對她說不值得與這種人一般見識。


    轉頭,他直視著魏婀娜,神情冷肅地道:「魏姑娘,你還真是好教養,趙某領教了。」說罷,他便牽著錢蠻蠻旋身而去。


    魏婀娜臉色鐵青的站在原地,怒瞪著兩人離去的身影。


    趙破軍那英挺的身影還有姿態,教她的心怦跳,她感到不平,也感到妒恨。


    「錢蠻蠻,你憑什麽?!」她眼底迸出怨妒的光,咬牙切齒地道:「走著瞧!」


    三日後,尚書府。


    「什麽?」錢蠻蠻聽到從宮中迴來的父親所說的事,驚訝到瞠目結舌,一陣頭昏。


    「爹,真有此事?」錢致遠也感到難以置信。


    「這事能開玩笑嗎?」錢八達愁到不能再愁了。


    錢致遠跟季如歌看著整個人呆住的錢蠻蠻,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過了好一會兒,季如歌怯怯的出聲,「爹,這事……定了嗎?」


    錢八達一歎,「看來是避不了了。」


    原本像傻了似的錢蠻蠻突然迴過神,激動地問道:「爹,這事是皇上的意思嗎?」


    「當然不是,不過……」錢八達無奈極了,「長明侯還是有點影響力的,他開口向皇上請求,皇上當然難以拒絕。」


    錢蠻蠻倒抽了一口氣,「那趙破軍怎麽說?」


    「他自然是拒絕了。」錢八達迴道。


    「果斷?」


    「當然。」


    聞言,錢蠻蠻激動的情緒才稍稍平複一些,但還是壓不下那隱隱燃燒著的怒火。不為別的,隻因魏婀娜居然透過祖父向皇上請求賜婚趙破軍,還說什麽她對趙破軍十分仰慕,隻求有緣相守,所以不計較地位,願做如夫人。


    這是什麽跟什麽!趙破軍是她的未婚夫,魏婀娜居然明著來搶?好個魏婀娜,她惡整原主,害原主想不開投


    湖自盡的舊帳,她還沒跟她算呢!現在居然還敢來搶她的男人?!


    哼,除非她死了,否則魏婀娜永遠都別想跟她擠進同一個門!


    「我現在就去找趙破軍、趙大人。」錢蠻蠻隻要一生氣,就會連名帶姓的稱唿趙破軍,或是叫他趙大人,現下兩種叫法她都喊出口了,可見得她有多生氣。


    「蠻蠻,」錢八達急忙拉住了女兒,「你別衝動,他也心煩著。」


    「咦?」他不是拒絕了,還有什麽好心煩的?


    「唉,」錢八達歎了一口氣,這才續道:「皇上為了賣人情給長明侯,似乎希望他能答應呢。」


    「什麽?!」錢蠻蠻一聽更急、更惱了,「爹,你是說他最後會迫不得已的答應納魏婀娜為妾?」


    「應是如此,我說蠻蠻,他可是衛武將軍之子,是兵部尚書呀,以他的身分地位,有個三妻四妾也是尋常,你瞧瞧,衛武將軍除了死去的妻子,還有三個侍妾呢,就算不是魏婀娜,以後也有……」


    「不行!」錢蠻蠻眉心一擰,堅決地宣示,「趙破軍就隻能有我一個!」


    錢八達一楞,「這……怎麽可能?」


    「納不納妾是一種選擇,不是宿命。」錢蠻蠻說得義正辭嚴,「如果我隻有他這麽一個男人,他怎能除了我,還想要其他女人呢?」


    「這、這也不是他願意,主要是皇上……」


    「那我就去見皇上!」錢蠻蠻一副勢在必行的模樣。


    「我的老天爺!」錢八達難掩驚急,「蠻蠻呀,你可別做傻事,雖然你爹我在皇上跟前還算說得上話,但皇上畢竟是皇上,做臣子的不能……」


    「皇上難道就可以逼良為娼嗎?!」錢蠻蠻氣唿唿的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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