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方才到羅家門外,對方就好似已經知道他來了一般,立即打開大門,羅家現在的家主,也是那位天縱之才羅鑫走了出來。


    大腹便便,兩顆小眼珠子,臉上扯著燦爛的笑容,將本就不起眼的眼睛徹底隱藏在滿臉肥肉當中。


    看這模樣,說是四五十的肥膩大叔都毫不為過,但實際上他不過才二十餘。


    “哎呀稀客稀客,李大人今兒怎麽有空來咱們羅家了呢?請進,快請進,茶水已經備好,我們進去談。”


    李儒似笑非笑地看著這個肥膩的家夥,“你知道我要來?罷了,進去喝茶就算了,你家這茶,我可喝不起,一口下去,不知道喝掉多少人的血啊!”


    羅鑫表情頓時僵住了一瞬,但立即就放鬆地笑道:“李大人這說的什麽話?羅鑫聽不懂啊。”


    “李大人不如隨我進去,便知道我們羅家喝的到底是血還是茶。”


    李儒擺手道:“既然敢做,那就要有膽子能夠承擔下來,有什麽不好在外麵說的,還是說,你打算像賄賂子衡一樣賄賂我?嗬,我可沒他那麽好性子,信不信我立即讓人殺光羅家!”


    “羅鑫,你也算個人物,可惜心性不正害了你,否則必然也是一個人物。”


    “但,有些事情做了,就無法挽迴,現在將事情交代清楚,束手就擒,說不得還能給你羅家留幾條血脈。”


    羅鑫笑容漸漸消失,眼神緩緩變的兇厲,“你們,真的要做這麽


    絕?”


    “我不過是招攬幾個人,讓他們在領地裏傳道授業,啟迪民智,這有什麽不好的,還是說,你們根本就是打算愚民!”


    “啟迪民智?愚民?哈哈,哈哈哈哈!”李儒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能將此等惡事說成是啟迪民智,真虧你說得出口,羅鑫啊羅鑫,你果然是個人才,就你這心性和手段,留下你,真是要後患無窮的!”


    “既然你執迷不悟,那麽,現在,就覆滅你羅家吧!”


    “你敢!李儒,我警告你,別動手!否則,你必然會後悔的!”


    羅鑫兇狠地看著李儒,那是一種走入絕境,打算和敵人同歸於盡的兇狠眼神。


    李儒停止大笑,神情冷漠地看著羅鑫,“後悔?你拿什麽讓我後悔?是你暗中勾結的那幾支小賊寇,還是這鎮裏你們六個勢力暗中豢養的打手?”


    羅鑫的表情驟地大變:“你說什麽?你怎麽知道!該死,叛徒,究竟是誰背叛了我們!”


    羅鑫滿臉猙獰,發出一聲聲咒罵,同時恐懼也不可遏製地從心底蔓延上來。


    李儒不屑地嗤笑一聲:“沒有叛徒,就你們那點三腳貓手段,也想要學著造反?”


    “別忘了,整個領地除了你們這為數不多的蛀蟲外,每個人都是良善的,忠誠的,熱心的,想要抓住你們的蛛絲馬跡,查清你們的動作,很難嗎?”


    “你們這腦子,也就適合做做生意,想要造反?多給你們三個


    腦子都不夠!”


    造反?開玩笑!


    在他亂神麵前,竟然打算造反,說是關公門前耍大刀,班門弄斧也不為過。


    從著手這件事,不到三天李儒就將基本脈絡理清,隨後就是信手布置,直到今天,便是徹底收獲的時刻。


    在楓林鎮之外幾個隱秘的山穀當中,早已經血流成河,被殺的,都是各個山匪賊窩的餘孽,躲過楓林鎮的剿殺後,被羅鑫等人暗中聚集起來,為的就是玩笑般的所謂“起事”。


    這人啊,尤其是某些本就在一些方麵天資卓越的人,又沒有良好的心性和定力,就會妄自尊大,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樣子,覺得自己是天命之子,任何東西都是屬於自己的,實際上就是個煞筆。


    羅鑫聰明是聰明,但這聰明隻屬於經營上,造反,李儒才是專業的,明明是亂臣賊子,卻表現的如同忠臣一般。


    所以當弄清羅鑫的種種布置後,在李儒眼裏,便如兒戲,簡直不堪入目。


    李儒手指頭都恨不得戳在羅鑫的腦門子上:“你說,你說說你,就你這水平,還想學人造反,誰給你這麽大膽子?天皇老子嗎?”


    “你特麽要是專業點,我還能盡興些,結果你這分明就是給喂屎,差點沒惡心死我!”


    “粗糙!太粗糙了!不堪入目!完全沒有一點造反的美感,簡直死不餘辜!”


    羅鑫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道:“可惡,可惡!欺人太甚啊!”


    “我羅鑫天縱奇


    才,怎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李儒輕輕撫額:“還天縱奇才呢?你就是個大傻叉,究竟還要我說幾遍?”


    “動手吧,把羅家所有人收押,擇日一並問斬!”


    “是!”


    眾多兵卒一擁而入,在整個羅家哭天喊地中將所有人抓走。


    一名將領麵露遲疑,在李儒耳邊低聲道:“李大人,還有許多老少婦孺,難道也……”


    李儒冰冷地看了他一眼:“要我再說一遍嗎?所有人!”


    停頓了一下,冷哼道:“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相似的,羅家的老少婦孺既然享受了此前從羅家獲得的好處,那麽當然也要和整個羅家一起承受罪業的懲戒!”


    “至於名聲不太好,將所有事情推在我一人身上便是,與主公無關!”


    “既然主公將事情全權交給了我,那麽所有的責任便由我一人承擔,反正,我這人最不在意的就是名聲。”


    “隻要能完美達成目的,區區名聲算得了什麽!”


    “啊這……唉,屬下明白了。”將領拱手後退,看著李儒的眼神充滿欽佩。


    很快,包括羅家在內的六大勢力全部清剿完畢,就連那些安插的打手都被一個個抓了出來,全部收押起來。


    經過李儒身邊時,羅鑫怨毒地盯著他,咬牙切齒地道:“李儒,李儒!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老子在地下等著你!”


    李儒冷笑地靠近他,拍了拍他肥膩的臉蛋,說道:“小子,想我死的人


    多了,你算老幾?帶走!”


    “是,大人!”


    “吼,吼啊!”羅鑫掙紮,想要和李儒拚命。


    可惜,就他那身體,除了肥肉多外一無是處,根本不是兵卒的對手,一點波瀾都沒有翻起就被拖走了。


    李儒拿出張紙擦了擦手上的油汗,一臉惡心:“唉,掃興,解決這幫蠢貨,真是一點成就感都沒有啊,也是,真正的聰明人,怎麽可能在這種時候幹這種事情嘛。”


    “啊嘛嘛,明天上午問斬,下午開學堂,今天還有些時間,順便就去看看主公交代的新工藝解決沒有吧,這都這麽多天過去了,以領地的技術水平,不至於還沒進展吧?”


    “要是在匠師那裏出了問題,這鍋我可不背啊,官刊……唉,頭疼。”


    李儒揉了揉太陽穴,剛在領地之中弄出腥風血雨,轉眼間就跟沒事兒人似的,去了改建的造紙工廠。


    三國時期的紙張無論質量還是產量都一言難盡,然而對於李楓這個都經曆過大數據轟炸時代的有為青年來說,紙這玩意兒,那不是隨便改改就行嗎?


    不但是造紙術,連印刷術李楓這次都一起拿了出來。


    之前隻拿出造紙術是因為用不上印刷術,同時也是給匠師們減輕壓力,一樣一樣來,一股腦扔出去,這樣摸摸,那樣看看,最後隻能是一樣都做不好。


    而這次,拿出印刷術就成了一種必要。


    畢竟想要做官刊,以楓林鎮現在的體量,沒有先進的


    印刷術,根本搞不起來。


    而且你說這巧不巧,拿出造紙術,恰好冒出個天資卓越的繼承人,還剛好叫做蔡侖,讓李楓都微微感覺有些離譜。


    這次,李楓又拿出活字印刷術,結果特麽又冒出個畢升的天才匠師,好了,這下已經不是離譜,是臥槽了。


    合著,這氣運就真這麽牛逼唄?


    如此離譜的情況,除了捉摸不定的氣運,李楓實在想不出其它可能。


    不過氣運的作用顯然也是有極限的,不可能一直憑空誕生出無數頂尖人才。


    蔡侖和畢升都隻是紫卡級別的人物,天賦也全都點在了造紙術和印刷術上麵,在專精的方麵,其實並不弱於橙卡人物,但在其它匠造的領域,完全就是一竅不通。


    此外,二人也不是一瞬間就精通了造紙術和印刷術,隻是在這上麵表現的非常有天賦,比其他人學習的速度要快的多,可速度再快,也需要有個過程。


    這也就是李儒感到有些憂心的原因。


    造紙術還好,早已進入正規,主要是剛拿出來的印刷術,不知道畢升那裏究竟有沒有攻克所有難關,成功進入生產階段。


    甚至李儒心下還有些腹誹,主公就像一節牙膏似的,擠一下冒一點,不擠一擠,根本不知道主公腦子裏到底還有多少好東西。


    就連牙膏牙刷這東西,都是主公創造出來,並且大肆推廣的,現在領地之內早晚不刷牙的人都不敢開口說話,生怕被人嗅出


    嘴裏的味道被投以異樣的目光。


    當然,臉皮厚的除外。


    另外,這段時間除了清理蛀蟲,那些真正有才的人也都全部登記完成,連第一版官刊都已經製作出來,隻等印刷術完成之後,就將揭開楓林鎮發展的又一曆史性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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